我們已經繞到了支柱後麵,那黑影已經顯露了出來,是一個穿著古裝的女子,但是背對著我們,看不清正麵,即便如此,已經很是詭異了。她似乎沒有發覺我們的到來,哪怕我們已經距離她不到半米。棉花跟我對視一眼,就開始伸手觸碰,但接觸到的一瞬間,那女子突然如同塵土一樣,一下子就消失了。“這是什麼?”我都看呆了。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一聲笑聲傳來,是那種尖銳的急促的笑聲,隻要聽過一次,就知道不是人能發出來的。你說這麼空曠詭異的大殿,不出點幺蛾子我還真的不信,但是俗話說得好,不怕鬼就怕鬼笑,遇到鬼笑,那基本上就是厲鬼了。“走。”棉花二話不說,就直接拉著我跑,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總是最佳的選擇。大殿雖然廣,但是很有規律,龍椅後麵就是大殿的後門,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繞過幾根柱子去龍椅後麵,趕緊遠離這個鬼地方。雖然覺得可惜,但是沒辦法,我本想著有足夠的時間去好好的看一下大殿以及副殿,應該能從中找到什麼線索,既然是皇帝要符塗造出來的宮殿,還是懸浮的,肯定有他的目的。笑聲越來越刺耳,繞過一個柱子以後,那個女子又一次出現在了前方,擋住了去路,而且依然是背對著我們的。“要不你再碰一下,讓它化成灰?”我對棉花說。“要不你去?”棉花扭頭。我剛要拒絕,棉花卻給我一推,道,“我是認真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也是鬼了,它是你的同伴。”雖然有點不爽,但我找不出什麼反駁的理由,於是乎隻能硬著頭皮上去,雖說這種鬼對我來說肯定沒有危險,但是害怕的感覺依然是有的,這是活著的人的本能,畢竟我也不會穿牆嚇人,跟它們還是有本質的差彆的。又到古裝女人的背後,我已經忐忑的不行,現在可以確定,那笑聲就是這家夥發出來的,但是它卻紋絲未動,跟個石頭一樣。我咽了一口口水,回頭看著棉花,後者皺著眉頭,似乎十分不滿我這個猶猶豫豫的性格。“誰怕誰啊。”我受不了棉花這樣看我,伸手去觸碰古裝女子的肩膀,我以為會像棉花那樣,女子變成塵埃散去,但是沒有,我的手觸摸到了實體,甚至能感受到古裝衣服的觸感,是那種絲滑的感覺,應該是珍貴的絲綢。最讓我毛骨悚然的,是我已經感受到女子的頭正在轉動,我們要直麵她的麵部,而且這個“曆史”性的時刻,它距離我隻有一個手臂遠。“愣著乾嘛?”千鈞一發之際,棉花已經出手了,把我拉了回去,轉頭就往大殿門口跑,既然不能往前走,那就隻有往後退。那笑聲突然淩厲了許多,我哪敢往後看,就怕見到一個滿臉是蛆蟲的怪物,等到了門口的時候,原本打開的殿門不知何時關上了,無論我們怎麼做,都打不開,仿佛外麵有人把它給鎖上了。“讓開!”棉花說著,就已經掏出槍來,對著木門連開一梭子,詭異的是,那明明看起來踹一腳就能破開的木門,在經過了子彈的洗禮,依舊紋絲未動,固若金湯。“見鬼了。”我有點慌了,忍不住悄悄往後瞥一眼,首先看見的是一張臉,沒錯,那張臉把我的視野全部給占據了,因為它幾乎跟我臉貼著臉,我能聞到一股說不上的氣味兒,就像是放置很久衣服從櫃子裡拿出來,那種混著各種黴味和彆的氣味撲鼻而來,能把人給熏暈。然後就是那張臉,沒有想象中的蛆蟲遍布,而是一張很漂亮的臉,漂亮到我生平未見,沒有任何的胭脂粉黛就能如此美麗。惹人憐愛,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我相信任何一個人都會愛上她。“去副殿。”棉花拉著我要走,但是我已經移不開腳了。那古裝女子已經完全站在我的前麵,落落大方,絕世的容顏和華麗的古裝,宛如從畫裡麵走出來的仙女一般,看得我如癡如醉。“你先走…我斷後。”我說,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離開。“你發什麼神經。”棉花狠狠地錘了我一拳,然後強行扯著我離開,現在前有狼後有虎的,隻能去之前看見的副殿。但我的視線一直盯著那女子,掙脫棉花的手,道,“你讓開,彆拉我。”女子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現在沒了那淒厲的笑聲,取而代之的是甜美到骨子裡的呼喚聲。“彆拉我,她讓我過去。”我已經朝著女子走去,如同癡漢一般伸著手臂,想要擁她入懷。雖說棉花很漂亮,但這女子的美不是凡人可以形容的,一見鐘情這幾個字現在最適合用在我的身上,僅僅是看一眼,就想著和她過一生,哪怕我知道她出現在這裡很不正常,超級不正常。“你魔怔了。”棉花道,“隨你吧,我走了。”我現在哪裡聽得見她的話,滿腦子就是那美人的臉,一步一步朝著她走去。“你欠我的。”棉花走出去幾步,又折返回來,這次采取了強硬的手段,直接用繩子輕鬆的捆住我,我離那美人就一步之遙,被棉花的大力扯了回去,不知是故意的還是什麼,棉花直接把我拖在地上,朝著副殿的門跑去。“啊啊!你要殺了你!我的美人!”我脫口而出,即將得到美人的喜悅被替換成了憤怒,儘管我已經知道自己現在極其不正常,但是根本就沒辦法改變。我雖然被綁著,但是嘴裡一直說著惡毒的話,不斷的詛咒著棉花讓我痛失美人。“閉嘴啊!”棉花終於忍不住了,狠狠的一腳踩在我的臉上,這一下似乎讓我正常了許多,我終於能夠閉嘴,安安心心的被拖著進了副殿。說也奇怪,這副殿的門沒有被鎖上,很容易的就打開,棉花把我扔了進去,然後迅速的關上門,就在那一刻,我恢複了正常,這我能感覺到。“姑奶奶,快放了我,我正常了。”我在地上像個毛毛蟲,急切的想要掙脫繩子。“不惦記你那個美人了?”棉花冷冷的嘲諷我。“那是我被迷了神誌,我現在正常了。”我趕緊解釋。“不是要殺了我嗎?”棉花繼續問。“哎呦我的姑奶奶,您就彆拿我尋開心了,我哪能有那本事。”我說。“不,你有。”棉花突然嚴肅起來,“說實話,你有那個本事,你現在的這副軀體,可以很輕鬆的殺了我。”“你怎麼這麼多疑?”我也有點煩躁了。“我們並不是一路人,我必須防著你。”棉花道。“那你剛才乾嘛救我?”我道,“你是不是就覺得天底下就張霍一個對你好的?彆人都是想方設法的取你性命的人?”“張爺的名字,不允許你叫。”棉花像是被戳中了痛點,掏出槍對準了我。“你開槍啊!”這次我沒有像往常一樣告饒,道,“張霍肯定對你洗腦了,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沒你想的那麼多惡意,對你好的人不隻張霍一個,還有我!”說完我就後悔了,不是怕,而是我一不小心說出了心裡話,還好棉花沒有注意我說的話,但她的情緒已經不那麼穩定了,言語中帶著點悲傷。“夠了,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棉花道,“就此打住,我不想再說了。”我想說什麼,卻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棉花的身世不是我第一次好奇,她自己隱晦的提到過跟張霍的故事,但是始終沒有細說,現在看來,似乎是一個悲傷的故事,能讓棉花這樣堅強的人露出悲傷的神色。“對不起。”我百語千言,隻彙出了這一句話。“沒關係。”儘管細若遊蚊,我還是聽到了棉花的回應。這樣的回應不是她的風格,但正如她說的那樣,已經沒有關係了,那段悲傷的往事,如果她不願意說,我是永遠不會旁敲側擊的去提,即使我知道她不會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