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們又說了一下關於昆侖山中符塗墓的想法,但大都是隨口說說,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經過幾天的觀察,我發現成渠這個人除了有點麵凶之外,性格還是蠻好的,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氣息,我問他的一些問題基本上也都是有問必答,態度很好。這讓我對成渠的看法稍有改觀,而且我發現越是身居高位有成就的人,比如說成渠,比如說張霍,越是讓人感覺到舒服,隻要互相認識了,哪怕不特意的去附和,一股平易近人的氣息也自然而然的來了,我猜這也是他們成為精英的一點吧。畢竟自古以來,人格魅力成就了不少的名人。我們的行程緊湊但不倉促,基本上每過一個省份都會找最近的高速下去,然後補給一下裝備,這期間發生了一些事讓我對成渠這個神秘的部門有了一些驚訝。那是出省的時候到了某處,我們因為補給臨時把車停在了路邊,回來的時候發現已經被上鎖了,我原本以為成渠直接交罰款時,他卻好像認識誰一樣,不一會兒就有兩個人過來拆車鎖了,後來我問他的時候,成渠隻是微微一笑,好像做了一年微不足道的事一樣,“這麼多年走南闖北,我認識一些朋友。”我敢確定他認識的那些朋友們,包括各種高官,也包括張行之那樣的大商人,而且說不定還認識一些遊走在灰色邊緣地帶的人。一路走走停停,我們窗外的景色也變化的挺快,出省時還是青山綠水,等到了青海這邊的時候,已經看得見一些白雪皚皚的山峰了。我原本還想趁著這個機會去著名的青海湖看看,哪知我們繞了一大個圈子,根本就沒有路過青海湖,而是到了昆侖山中部的山腳下,這裡有一個鎮子,住著幾戶人家,而且有旅店農家樂之類的商業設施,不難推測這裡應該是某個旅遊景點,隻是我們來的時候並不是旅遊旺季,除了我們的車隊,很難看到外地麵孔了。當地人的服飾都穿的很厚,雖然顏色搭配不一樣,但是款式差不多,而且臉上都有一些紅潤,是不是本地人很容易就看得出來。成渠決定把車隊停在鎮子裡,然後休整一天,第二天就上昆侖山。彆的人可以休息了,但成渠還是把我和棉花叫上,畢竟昆侖山可沒有詳細的地圖,想要安全的上去,還得找一個當地人當向導。成渠溝通的能力還是不錯的,隨便問了個鎮民,就得到了一個地址,在鎮子的最裡麵,有一個獵戶,如果我們想上山,找他是最合適的。我們馬不停蹄的前往獵戶家,他的家是一個兩層的木房子,閣樓的台子上還掛了一些辣椒,但是院子的門是關著的,應該是沒在家。成渠和我四處轉悠了一下,裡麵確實沒人,準備先回去等會兒再來的時候,棉花咳嗽了一聲,一個身穿獸皮的男人走了過來,他背後有一把獵槍,手裡還提著一隻白色的兔子,見到我們,露出了個笑容。“剛才遇見我朋友了,他們說有一隊人想要進山,我猜就是你們吧?”男人走過來把兔子遞給我,“兄弟,幫我拿一下,我開門,咱們進屋說話。”我趕緊接過來,我一直以為是死掉了的兔子到了我的手裡突然的蹦噠起來,我緊緊的抓住它的耳朵,但還是被它掙脫了,我來不及抓住它,隻見一個石子從我旁邊飛了出來,精準的砸中了兔子的腦袋,後者立刻栽倒在地,應該是被打暈了。“你沒事吧?”棉花問我。“對不住,差點讓他跑了。”我尷尬的說,剛才的石子是獵戶扔出去的,那麼大的力氣和精準度讓我暗暗咋舌,剛才那一下要是砸中我的腦袋,雖然不會立刻暈過去,那也得起一個大包。“沒關係,我也忘記告訴你這雪兔性子凶,而且狡猾的很,一有機會就會跑。”獵戶已經走過去重新撿起雪兔,道,“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藤木,你們可以叫我老木。”“我叫梁良,這位叫棉花,這位是成渠,我們特意來找你,聽說你對山上的情況很熟悉。”我邊走邊說,路過院子,進了屋子。藤木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茶,不是我經常見的那種,而是一種奇怪的茶葉,喝起來的口感有一些甜味兒,入口很柔軟。“三位遠道而來,可以嘗嘗我們的茶。”藤木一邊續茶一邊道,“這是天山上的一種植物,曬乾之後用沙子炒一下晾乾,可以平心靜氣,抵禦傷寒。”聽到能禦寒,我又趕緊喝了幾口,這裡實在有些冷,雖然有成渠給我們的衣服,但效果肯定沒有他說的那麼誇張。“其實你們來我還挺奇怪的,這個月份也不是旅遊旺季,你們看起來也不像遊客。”藤木說道,“而且前段時間也有一批人來過鎮子上,我倒是好奇山上有什麼東西吸引你們。”“另一批人?”我抓住重點,問道,“裡麵有沒有一個時刻擺著臭臉的,還有一個話很多的壯漢,還有沒有一個叫做張爺的人?”“怎麼,你們認識?”藤木道,“其實我並不清楚,我隻和他們見過兩次麵,第一次是在鎮子裡,他們沒來找我,而是直接上山,我當時還提醒他們,如果不熟悉情況不要貿然上山,很危險,但是他們沒理我,第二次是我上山打獵,在山上碰見了他們,當時他們正在往禁區去,我還勸過他們,但是沒成功。”“禁區?”我問道,根據藤木說的,那夥人應該就是秦彧張霍他們了,而且那個秦彧似乎很熟悉山上的路,並沒有找藤木當向導。“就是不能前進的地方,那是公認的禁區,是絕對不能進入的地方,我們祖祖輩輩都是打獵為生,有時候山上沒有獵物了,時常挨餓都不願意進去。”藤木說道,“我的一個長輩,在戰亂的時候餓的不行,實在沒辦法了鋌而走險的進入禁區,結果第二天,他的屍體就被發現在山腳下的小溪裡,血肉模糊,像是被生吞活剮了一樣。”“是野獸嗎?”棉花問。“長輩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作為一個獵戶,如果禁區裡真的有這種大型的猛獸,我們決不能讓它出來傷害鎮子裡的人,所以他們集合了鎮子裡的十幾個年輕人,個個身強體壯,一起朝著禁區前進。”藤木喝了一杯茶,繼續說道,“剛開始沒有什麼發現,大家逐漸放鬆了警惕,而且聚在一起效率實在太低,一個人提議分頭尋找,大家很快的達成了一致,我的長輩當時是拒絕分頭行動的,作為一個獵戶他知道這很危險,但是寡不敵眾,他不得已小心翼翼的搜索,那是個冬天,山上全都是白色的霜和雪,大家身上或多或少的打濕了,我的長輩也是。很快就有一個慘叫聲傳過來,我的長輩第一個衝了過去,在一片白雪皚皚的林子中見到了一個兩人多高的家夥,它全身長著白色的毛,跟周圍環境融為一體,而且它有人一樣的手,此刻像抓玩具一樣擰著一個人的腦袋,眼看它就要把那人的腦袋掰開,我長輩趕緊對它放了一槍,那個怪物像猴子一樣哀嚎一聲跑開,朝著山的更深處跑去。後來大家都一致同意,劃分了一個禁區,所有的人決不能靠近或者進去,以免遭遇不測。”聽完了藤木的講述,我一直保持在緊張的神經放鬆了下來,道,“所以那個白毛怪物,究竟是…”“應該是雪人吧?”成渠端著茶杯說道,“跟大腳怪差不多,而且神農架也有野人的傳說。”“我們叫他雪人。”藤木點點頭,“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了,現在都是拿來嚇唬不聽話的小孩,騙他們不聽話就會被雪人抓走,我覺得如果真是雪人,也早就死掉了。”“為什麼?”我道。“我之前不是說了嗎?我的長輩打中了它,而且根據他的回憶,打中的地方是胸口,當時是有紅色的血液流出來的,他記得很清楚,因為雪人的白毛跟紅血對比明顯,如果那個雪人有心臟的話,應該是受了重傷的。”藤木拍拍手,目光看向了我們,道,“那麼不說彆的了,該你們跟我說說,為什麼要上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