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誤會都解除了,咱們還是繼續找張霍吧。”成渠說道,“我一路上發現了一些標記,應該是張霍他們留下來的,順著這個走,說不定能找到他們。” 裝,繼續裝。我在心底暗道,但表麵仍然不動聲色的點頭。 成渠說的那個標記是一個梅花一樣的符號,刻的極其隱蔽,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而這也應該是張霍隊伍裡的內奸老貓留下的,隻不過成渠刻意隱瞞。 符塗的道宮錯綜複雜,我們一路向下已經到了山脈的底部,也讓我對這個到處是岔口的道宮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 它應該是一個龐大的工程,而且隱藏在山脈中,一部分在上一部分在下,具體的線路肯定不太清楚,但是規格還是能確定,在當年如此之大的工程居然沒有史書記載,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唯一的可能就是符塗利用了複製技術,像是當初在萬馬歸朝地底下那樣用複製人當苦力,把這個奇跡般的道宮給建造了出來。 但是直到現在,跟西王母一點也聯係不上,還沒入道宮的時候,到處都是西王母的影子,怎麼一進來之後,就好像到了另一個地方。 且不說西王母的存在性,符塗來昆侖山修建道宮不就是為了成仙麼?而西王母有掌管凡人成仙的權力,就像是符塗一聲不吭的到了西王母的地盤,也沒個表示就弄了座道宮,還妄想得道飛升,於情於理也說不通。 就在納悶兒的時候,我們已經走出了這個房間,不,準確來說,是走進了道宮的核心區域,我雖然不知道道宮什麼地兒才是核心,但眼前的東西讓我很難不往這方麵想。 我們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大殿,這裡應該是用了很多人力挖出來的,有多大呢,抬頭估計不出高度,直視,手電又照不到頭,比我們之前走過的任何一個大殿都要大的多。 由內而外,是一圈圈用乳白色的柱子圍起來的地麵,有點像去景區旅遊來回曲折排隊用的柱子,但是中間沒有鏈子,我們可以隨意走動,白色的柱子也不高,就腰身的位置,手電照上去還反射出光,白的沒有瑕疵,怪好看的,有點像玉。 “這些柱子應該擺成了某種圖案。”成渠道,“但是附近沒有高處,看不出來。” “這玩意插的還挺牢固。”我試著搖了搖,紋絲不動。 柱子最中心是一個台子,台子上麵是空的,不知道原本就是空的還是張霍他們來過這兒,我們正要走過去的時候,突然被後麵的申猴拉住了。 “成sir,先彆進去,你看那兒。”申猴指了指右邊的地麵,那上麵零碎的散落著什麼小東西,光線昏暗看不明白,但是成渠是什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彈殼?” 申猴過去撿起來,仔細的看了看,“是手槍彈殼,而且還聞得出一些火藥味兒,應該是不久前掉落的。” “也就是說,我們距離張霍已經很近了?”我問道。 “應該是這樣。”成渠沉思一下,“可是我奇怪的是,他們為什麼在這裡開槍?” 我環顧四周,除了空曠還是空曠,也沒什麼危險的東西,開槍的理由的確找不出來,但有幾個大家都不願意說出來的猜測,要麼是張霍發現了隊伍裡代號老貓的內奸,要麼是張霍跟秦彧意見分歧打起來了。 如果沒有外敵的情況下,最合理的猜測就是有內患。 但是附近也沒有什麼血跡和屍體,內鬥的想法又有些說不過去。 成渠擺擺手,他徑直的走向柱子中間的台子,我趕緊跟了上去,這一段路並不遠,柱子沒有擋住我們,所以很快就走到了台子邊上,上麵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不過一個明顯的方形印記出現在上麵,明顯的比旁邊的區域顏色要淺上一點,也就是說這上麵本來是有什麼方形的東西,隻不過被人拿走了,很大可能是張霍他們。 “看來我們來晚了一步。”我道。 “是啊。”成渠歎了口氣,“申猴,跟上來,我們離開這兒。” 一秒兩秒,並沒有得來回應,按道理來說申猴不可能不回答成渠的指示,我和他都好奇的回頭,想看看怎麼回事,但是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身後空蕩蕩的,哪裡有申猴的影子。 “人呢?”我道,“亂跑什麼。” “猴子不會亂跑。”成渠眉頭一皺,“先回去。” 快到柱子邊界的時候,成渠突然停了下來,目光看向了某個地方,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什麼也沒有。 “彈殼呢?”成渠緩緩開口。 我這才知道不對勁,之前那個地方散落一地的彈殼不見了,總不會是申猴把它們都撿起來了吧? “走,不對勁。”成渠加快了腳步。 我緊跟其後,就在他踏出柱子邊界的時候,整個人突然不見了,我當時就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緊接著,身後突然傳來成渠的聲音,“你怎麼到我前麵去了?” 向後一看,之前還在我前麵的成渠,此時正在台子後麵的柱子邊界內看我。 “停!”我叫住了他,“你現在往後退,退到柱子後麵去。” 成渠沒有多言,他自己也感覺到不對勁了,一步一步的往後退,先是半個身子消失,到最後徹底出了柱子後麵,完全消失,一隻手又突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聲音從身後傳來,“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怎麼回事。 申猴不是消失了,在我看來,我們才是消失的那一個。 “鬼打牆?”成渠道,“我聽說你們倒鬥的時常會遇到這種現象。” “我的乖乖。”我道,“鬼打牆要是有這能耐,誰還敢去倒鬥啊。” 鬼打牆其實並不是真的鬼出來打你的牆,而是說人在精神緊張的情況下,會不自覺的繞圈圈,最終回到一開始的位置,這種情況有經驗的人第一時間就會想辦法讓自己清醒過來,通常爆粗口是常用的辦法,也是讓自己不那麼害怕,精神安定下來。 但這種邪門兒的情況我沒見過也沒聽過,但可以確定的是,絕對不是什麼鬼打牆。 成渠不信邪,又往前走,但每次都是從我前麵出柱子邊界,然後從我的身後柱子邊界進來,就像是一個傳送門一樣,怎麼走都還是在柱子裡麵,而且也不見申猴進來,應該是獨立於他所在的空間。 這麼說有一些玄乎,但我們試圖破裂這個怪異的事情做出了很多事,比如說讓成渠綁上繩子,我在後麵拉著,到最後他整個人從我身後出現,繩子卻直直的拉伸著,隻是一到邊界的那部分,就像是被刀子切斷了一樣,甚至能看見橫截麵,但就是沒有落下去。 但是這個邊界對人不是這樣,經過多次的嘗試,隻有一個人徹底的走出邊界,才能從後麵走出來,並不會出現看到人的橫截麵的那種畫麵。 儘管不願意相信,我們還是總結出了一個事實,我們被困在了柱子圍成的圈裡麵,而且這地方沒有物理定律的存在,往前走,會從後麵出來,永遠沒辦法走出去。 “張霍他們是怎麼出去的?”我道。 “或許他們沒有出去。”成渠泄氣的坐在地上,“你忘了,我們進這個區域後,在猴子眼裡,我們不也消失了嗎?” “但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我無聊的在地上畫圈圈。 “也許是我們的速度太慢了?”成渠想到了什麼,道,“我們每次都是走過去的,如果用跑的呢?” 死馬當活馬醫,成渠說乾就乾,準備好了姿勢,刷的一下就跑了出去,但馬上就從後麵出來。 “看來不是速度的問題。”我道。 “不,也許是速度不夠快呢?”成渠道,“我有一個設想,如果我們對著前麵開一槍,那麼子彈的速度這麼快,會不會衝出去?就算沒有衝出去,子彈從我們身後射出來,又從我們前麵射出去,如此循環,子彈會不會一直在這個地方來來回回的穿梭?” “我總算知道那些彈殼兒是怎麼來的了。”我道,“看來張霍跟你想的一樣,但是這樣不會有危險嗎?你的傷口對著正前方,在這裡,子彈就會從自己的後腦勺出來。” “這個簡單,我們把槍綁在背包上麵,用繩子卡扳機就行了。”成渠快速的行動起來,不一會兒就弄出一個大概的雛形,他把手槍放在背包上麵,用一根繩子栓住了槍的扳機,我們兩個離得遠遠的,生怕子彈從後麵出來,打中我們。 “你來拉還是我來拉?”一切準備好之後,成渠和我趴在十米外的地方,他把線遞給了我。 “這種時候了還謙讓什麼。”我一把搶過繩子,沒有猶豫的拉了下去。 砰! 清脆的槍響,如果時間過的足夠緩慢,我應該會看見子彈通紅的出膛,射向邊界的外麵。 它會從後麵出來嗎?或者一直穿梭在這個空間,直到它的動能用完,如果是這樣,我們將看到一個奇景,一顆子彈耗儘了動能,在我們的眼前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