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完最後一根巧克力、打了個飽嗝後,小狐狸終於沒再掉眼淚了。
它抬起眼,看著神情擔憂的宿儺,委委屈屈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被哄好了。
宿儺總算是鬆了口氣,小狐狸看著少主的表情,又低下頭、將頭埋在他懷裡,小心地用力蹭了蹭。
哼,看他還敢不敢再氣自己了!
宿儺抱著自己的小狐狸,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
小狐狸生氣真是……太可怕了……
他以後可千萬不能惹它生氣。
他抬眼看了眼五條,原本還想找個機會揍這個人的……
現在想想,還是算了。
他不配。
他連狐狸都哄不好,他不配。
他隻能冷漠地對五條說道。
“剛才那個‘天與咒縛’的手被我斬斷了,他手上那個咒具應該是特級咒具,現在歸你了。”
嗬,就當還剛才的巧克力庫存了。
五條:“……”
“等等,……‘天與咒縛’?!”
他愕然:“是禪院家的那個禪院甚爾?”
他記得禦三家之一的禪院家,這些年一直有個帶有天與咒縛的“零咒力”的人,之後叛出家族,在黑網接單,專殺術師,還得了個“術師殺手”的稱號。
攻擊他的居然是那個人嗎?
很好,這仇他記上了!
他要去找對方報仇!而且要賠償!
他要讓對方賠的傾家蕩產!讓他把接老子的單的錢,一分不差地全部吐出來!
——於是,在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斷了一條手臂的甚爾正躲在某個地方養傷。
就看到某位藍眼白毛的家夥出現在自己麵前,帶著債主收債的氣勢。
甚爾:……
很快,窮光蛋甚爾為了賠償某位藍眼白毛大少爺的精神損失,簽下了一係列不平等條約——賺夠3000萬,上交五條悟。
並賠償了利息——他的親兒子——目前三歲,但在之後也許能覺醒禪院家的十影術士的“惠”。
“我入贅了,不姓禪院,現在姓伏黑,隨便你叫他伏黑惠還是什麼都無所謂。”
伏黑……惠?
五條一愣。
等等,這不就是他未來的學生之一嗎?
還是白儺說的那個超級會照顧人的學生?
很好!這利息他收了!
…………
宿儺聽到五條突然說出的那句“禪院家的禪院甚爾”,眼眸微眯。
……禪院家……天與咒縛……禪院甚爾……
很好,他記住這個名字了。
等回去十二年後,就讓裡梅去乾掉這個人!
——於是,等回到十二年後,宿儺從裡梅口中得知,禪院甚爾早就在十二年前就被五條殺死了。
宿儺:……
很快,他又從裡梅口中得知,禪院甚爾死前入贅過伏黑家,改名伏黑甚爾,他的親生兒子名叫“伏黑惠”——也就是他家小狐狸的伏黑同學。
宿儺:……
還得知,禪院家這一代的天與咒縛,叫做禪院真希——也就是他家小狐狸的二年級學姐。
宿儺:……
宿儺盯著高專學校,麵無表情。
半晌,嘴角咧開森然冷笑,露出尖利白牙。
嗬嗬。
這仇他是報不了了?
行,很好。
仇就全部記在五條頭上吧!
——五條殺的人,五條養的學生,他不找五條找誰?
……
宿儺並沒有出來多久,他在時空傳送時受的暗傷並沒有好全,此次是強行出來的。
他很快就沉寂了下去,身體重新被小狐狸接管。
小狐狸再次感受了一下,知道少主問題不大,隻是需要再多點時間休息後,鬆了口氣。
他抬頭看向五條幾人,立刻開朗地道:“走吧,快護送理子去天元那裡吧~”
理子看著眼前的白儺,想著剛才揉揉抱抱過的可愛小狐狸,聽到這句話,突然間有點忍不住。
她兩步走到白儺麵前。
然後“哇”的一聲,哭著撲到了他懷裡。
白儺一下懵了。
他看著眼前抱著自己哭的小女孩,手都不知道該放哪裡。
“怎、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理子你冷靜點,彆哭啊。”
他現在腦子裡隻出現了一句話——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剛剛自己被哄了半天,現在立刻就輪到他來哄人了!
理子把頭埋在他胸口,哇哇大哭:“嗚嗚嗚,我舍不得你們。”
大概是見過了白儺的狐狸形態,她感覺自己現在就是抱著一隻小動物在哭。
不敢對著美裡表露的、不好對著五條和夏油表達的,在白儺小狐狸麵前,她都不用顧慮。
今天晚上,她就要同化了,可她才14歲,她還有那麼多朋友、那麼多同學,她還有美裡,還有那麼多沒有見過、沒有體驗過的事——
可她今晚就要死了。
她抱著白儺,悲慟大哭。
白儺聽著理子的話,趕緊安慰:“沒事的,沒事的,下次我們……”
他的聲音突然卡住。
他發現……自己好像、真的不會再見到理子了……
他馬上就要回十二年後了,這個世界,就不會再有他了。
理子以後,就算還能見到彆人,也不會再見到白儺了。
他抹了把臉,換了種說辭——
“沒事的,以後日子還長,你還能認識許多新的朋友……”
話沒說完,理子哭得更大聲了:“嗚啊啊啊!——”
白儺:……
白儺懵逼。
他、他說錯了什麼嗎?為什麼理子哭得更厲害了?!
他求助地看向夏油五條和黑井,卻看到黑井望著他,一手掩著嘴,眼底帶著有些悲傷的神色對他道:“原來白儺同學,你竟然不知道……”
白儺:“……?”
白儺茫然。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麼?
你……你倒是說啊?
你都不說我當然不知道你說的不知道我到底知道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