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野誌貴並不知道,在自己離開學校以後,學校那邊竟是發生了不為人知的戰鬥。而且,還是哪一方隨時死掉都不奇怪,哪一方都是自己的熟人的戰鬥。如果知道這件事情的話,遠野誌貴肯定又得混亂了。姑且不論方裡,希耶爾是埋葬機關的代行者,擁有著討伐死徒的能力的事情,那就足夠遠野誌貴吃驚的了。再怎麼說,遠野誌貴都不可能知道希耶爾的真實身份。在遠野誌貴的心目中,希耶爾就是一個溫柔穩重的學姐而已,怎麼都不會想到,這位學姐隻不過是利用暗示的魔術混進了學校,連自己都是被暗示的其中一員,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學校裡沒有這麼一位學姐,像是理所當然一樣的接受了她。在這樣的情況下,遠野誌貴隻是依舊煩惱著自己的事情,卻因為希耶爾的建議而有了一些想法。帶著這些想法,遠野誌貴走在了住宅街的坡道上,往自己的家的方向走去。直到一個聲音響起。“怎麼?還沒到家嗎?”聽到這個聲音,遠野誌貴停下了腳步。幾乎同時,一道身影緩緩的從其背後走了上來,與其擦肩而過,並且繼續往前走。遠野誌貴怔然,隨即連忙跟上。“那個…”遠野誌貴撓了撓自己的頭發,有些顧左右而言他般的問道:“你怎麼在外麵啊?”“有點事情而已。”方裡頭也不回的回道:“放心,有大小姐的許可,沒有像之前那樣擅離職守。”“是嗎?”遠野誌貴躊躇了一會,隨即繼續問道:“今天晚上,你也會繼續出去對付死者和野獸嗎?”“當然。”方裡毫不遲疑的回道:“彆問我為什麼,我也有我自己的理由,你不也是因為這樣才會在昨天晚上跟我們一起行動的嗎?”遠野誌貴語塞。方裡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因為有自己的理由的話,那遠野誌貴就不會冒著生命危險,踏入那個非人的世界,去跟什麼死者和吸血鬼接觸了。“你不想看到自己居住的城市變成一座死城,不想自己有一天就莫名其妙的死掉,更不想看到遠野家裡的任何一個人突然就變成了死者,所以你決定跟我們一起行動。”方裡以一針見血的態度,直接將遠野誌貴的想法給戳破。“隻是,你沒有想到那個非人的世界遠遠的超出你的想象,更沒有想到自己又會再突然暴走一次,險些又將愛爾奎特給殺掉而已。”事情就是這樣。天可見憐。直到幾天前,遠野誌貴都還是生活在一般世界裡的普通高中生,隻是有一對頗為特殊的眼睛而已,在擁有著仰製它的魔眼殺的情況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沒有任何的異常。可短短不到幾天裡,自己卻先是突然控製不住自己,將一個無辜的人給殺掉,緊接著這個人又突然活了過來,揚言要殺掉自己,再加上什麼吸血鬼、死者與野獸之類的事情,以及自己體內的莫名衝動再次蘇醒,種種的事情,都考驗著遠野誌貴的承受能力。沒有直接崩潰,那已經是托福於遠野誌貴從小便擁有了一對異常的眼睛,經常看著一個異常的世界,所以承受能力多少受到了鍛煉,不至於被混亂給吞噬。而每每想到這裡,遠野誌貴都得對走在自己旁邊的這個人刮目相看。明明就擁有著和自己一樣的眼睛,又不是什麼吸血鬼、魔術師和代行者,卻能夠坦然的走在這個非人的世界中,這個男人以前到底經過什麼呢?而且,這個男人還很明顯的知道自己的反常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都讓遠野誌貴不得不考慮一下該怎麼去對待這個家裡的執事。於是,遠野誌貴隻能這麼開口。“還是不能告訴我真相嗎?”方裡沒有回答。但是,那個態度,已經是告訴了遠野誌貴答案。對此,遠野誌貴倒是沒有怨言。因為,遠野誌貴還是能夠感覺到,方裡不是故意隱瞞自己,隻是單純的覺得不應該由他來告訴自己,所以才選擇了閉口不言。想到這裡,遠野誌貴將自己心中煩惱過後產生的一些想法,化作了語言。“既然你不說,那我就不問了,但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不,兩件…不,三件事情嗎?”聞言,方裡失笑了。“你還真是貪心啊,一下子就提出了三件事情。”方裡嘴上這麼說著,可態度卻依舊那般坦然,直接說道:“先說來聽聽,我看看是什麼事。”“第一件事情。”遠野誌貴似乎也受到了方裡的影響,開始變得乾脆利落了起來,這麼說道:“我希望你能夠讓我繼續跟著你們一起對付那個吸血鬼。”“可以。”方裡沒有詢問任何的緣由,直截了當的答應了下來,並說道:“第二件事情呢?”“第二件事情。”遠野誌貴認真的說道:“我希望你能教我戰鬥的方法,至少彆讓我拖了你們的後腿。”“可以。”方裡依舊沒有詢問任何的緣由,一邊答應下來,一邊繼續問道:“那第三件事情呢?”“第三件事情…”遠野誌貴沉默了半響,隨即,低聲說道:“如果我再變成那樣,我希望你能阻止我。”“可以。”方裡的回答顯得是那麼的一成不變,可那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的模樣卻讓人不禁能夠安心下來。然後,方裡才轉過眼簾,注視向了遠野誌貴。“就這樣嗎?”迎著方裡的視線,遠野誌貴重重的點了點頭。“就這樣。”於是,方裡沒有再說什麼了。遠野誌貴同樣不再多說什麼,隻是表情不再那麼煩悶,而是重新恢複了開朗。回到遠野家裡以後,遠野秋葉看到遠野誌貴的狀態似乎恢複了過來,不著痕跡的鬆了一口氣。琥珀與翡翠貌似也同樣覺得安心了下來,一個臉上掛著笑容,一個還是麵無表情,一如既往的模樣。而方裡則是回到了房間,向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的愛爾奎特說了一下這件事,引來的隻是愛爾奎特納悶的表情。“人類果然很麻煩。”以這樣的一句話作為開始,新的帷幕拉開。宛若中場休息結果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