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夜酒吧,吧台裡的那位長發帥哥在見到楚凡和他身邊的宋舒苑後,有些驚訝,看楚凡的眼神也有些疑惑。他對楚凡還有印象,因為楚凡是楊丹帶到這裡來的唯一一個男人。他覺得很奇怪,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究竟有什麼魅力能讓楊丹陪他喝得酩酊大醉,而現在身邊居然又有一位更年輕,更漂亮的美女作伴。難道他是一個家纏萬貫的公子哥?可看他的穿著又不像啊。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後,宋舒苑便東張西望地四處打量了一番。“笨笨,看不出來,你還挺小資的嘛,居然找得到這麼一個有情調的地方。”她笑吟吟地對楚凡說。“我哪裡稱得上小資。隻是一個朋友帶我來過一次而已。”楚凡本來是說楊丹帶他來的,但心中一虛,還是用朋友代替了過去。宋舒苑看著他,並沒有追問這個朋友是誰的意思。這時服務生也過來了。楚凡叫了半打嘉士伯,而宋舒苑卻在那問道:“你們這有什麼特色的酒水?”“我們這有一種特製的雞尾酒,最適合你這樣的美女。”麵對宋舒苑這樣的美女的詢問,服務生回答得異常殷勤。“那就給我來一杯你們特製的雞尾酒。”宋舒苑一邊說著,一邊卻嬌媚地衝著楚凡笑,意思是說:看,本美女的魅力就是不一樣。很快,酒便送了上來。宋舒苑呡了一小就驚喜地叫起來:“真的很好喝耶。你也喝一口看看。”說著把自己的酒杯推到了楚凡麵前。楚凡搖了搖頭,說:“我不喜歡喝這個。”然後便把頭轉過去看著舞台。今晚的歌手不是他上次來看到的那個女歌手茗子,而是一個個子高高瘦瘦的,留著一頭微卷長發的男人,抱著一把吉他站在舞台中心,看起來挺有流浪歌手的氣質。他正在唱的是一首許巍的《閃亮的瞬間》,雖然沒有許巍本人那獨特的嗓音那般有感染力,但唱得還是很不錯。一曲唱完,全場響起一片掌聲,楚凡也跟著鼓掌。“這歌叫什麼名字?”宋舒苑問道。“《閃亮的瞬間》。”“我怎麼沒聽說過呢?誰唱的?”宋舒苑繼續問道。“許巍。”“他唱的?我怎麼不知道呢?他的歌我很愛聽啊,像《藍蓮花》。”宋舒苑有些驚訝。楚凡心中知道許巍最近幾年轉型成功,更靠近大眾化和商業化,因此喜歡他的歌迷也比以前多了很多,但真正一直從開始就聽他歌的人,卻大多數都更喜歡他的前幾張專輯。不過這話他可不能對著宋舒苑說,不然這小妮子肯定又要和他較勁。所以他隻是笑了笑,並不說話。“怎麼不說話啦?木頭人。”他雖然不說話,但宋舒苑卻不罷休,“是不是又懶得我啊?”楚凡啞然失笑,這丫頭還真是不好打發啊。隻好說道:“沒啊。我隻是覺得你說的《藍蓮花》也很好聽,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哼。”宋舒苑嘴角一翹,哼了一句,又說,“這幾天怎麼都沒給我打電話?”楚凡一愣,覺得宋舒苑今天有點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具體哪裡怪。他以前也從來沒主動給她打過電話,所以他覺得這幾天沒給她打電話應該是再正常不過了,反而打了才不正常。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好隨口胡掐道:“我忘了。”宋舒苑一口氣把她那杯雞尾酒喝完,又招手叫了一杯,然後就睜著她的那雙大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楚凡。楚凡被她盯地有些頭皮發麻,不知道她說什麼。“你是不是打算玩兒完以後就不睬我了?”宋舒苑突然說道。楚凡一聽,先是一怔,再是一驚,最後則是狂汗不已。他當然知道這個“玩兒”不是指一起去h市玩,而是指那天晚上的“玩兒”。宋舒苑怎麼突然起這事?!本來以為她已經不介意了,而那次一夜情也就當成一次意外讓它過去。誰知她現在卻忽然起,而且還是如此地單刀直入,驚世駭俗。楚凡一點心準備都沒有,腦子瞬間短路,愣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道:“舒、舒舒,那、那天晚上,是我、我不對。對不起啊。”神情說不出的窘迫,什麼平時的鎮定、悠閒全都蕩然無存。其實,這也不能怪他,不能說他平常的那些處事態度是裝出來的。因為他在對事方麵可以做到坦然麵對一切,但在對人的時候卻不一定能做到。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並不是自己坦然就能坦然的,很多時候還得看對方是否願意。“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宋舒苑故作很冷的語氣說。楚凡聽她語氣不善,心中也無可奈何,誰讓確實是自己亂來的呢,他隻好硬著頭皮問道:“那你要我怎樣啊?”宋舒苑喝了口新上來的那杯雞尾酒,頓了一下,這才一字一句地說:“我要你負責。”楚凡頓時呆住,神情愕然,他怎麼也不到宋舒苑出這個要求。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說要他負責,這意味著什麼?楚凡可從來沒有大膽地過像宋舒苑這樣的女人要他負責。他一沒權,二沒錢(雖然他實際上已經很有錢了,但卻一直沒有當一個有錢人的意識),三沒貌,四還個性不討女孩喜歡,所以欣兒才移情彆戀。這樣的自己能讓宋舒苑這樣的天之嬌女喜歡上自己?他的yy神經還沒有發達到那種程度。那是為什麼呢?難道就因為和自己睡了一覺?他覺得也不可能。在楚凡看來,宋舒苑這樣性格開朗,觀念開放的現代都市女孩,是不那麼在乎一夜情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則是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這個原因是他自身的。自從與欣兒分手後,他的愛情觀就發生了一種本質上的變化。他不再去追求、奢望和執著於那看不見摸不著的永恒的愛情,他隻享受一時的感覺而已。他覺得,一份長達六年的感情都能說變就變,那還有什麼愛情是值得自己去刻意守護的呢?所以他現在隱隱有一種,隻找女人,不談女友的觀點。他,男女之間在一起開心,高興就行了,又何必加上“戀人”、“婚姻”之類的關係呢?有了這些關係,那就等於有了無形的枷鎖,就有了束縛和不自由,反而讓感情變得淡薄。所以當他一聽到宋舒苑說“負責”兩個字時,就有一種本能的抗拒。楚凡思索了片刻,這才說道:“舒舒,我覺得我們不……”“呸!”他話還沒說完,便被宋舒苑給打斷了。“你得倒美,誰說要跟你怎麼怎麼了。”宋舒苑嗔罵道。“那你的意思是?”楚凡不解。“本美女是要你以後負責陪我玩!”“就這個?”楚凡覺得這個要求完全就和“負責”扯不上關係。“廢話!當然就這個了。不然還有什麼?”宋舒苑很不屑地說。楚凡暗自鬆了口氣,說道:“我這不是在陪你玩兒啊。你又何必說話來嚇我呢?”“我是怕你這個思頑固保守的悶蛋,因為我們……那個了,就不敢見我。就算一起玩兒也畏手畏腳的,這才先給你個醒。”宋舒苑說著臉上也染上了一絲緋紅。楚凡心:你要是不,我都準備把那事兒給忘了呢。“以後在本美女的新男朋友出現之前,你都要負責陪我玩。”楚凡這個要求也太輕鬆了,遂很爽快地回道:“可以。”不過說完之後,他心中又浮起一絲詭異的感覺,總覺今天的宋舒苑有點不對勁,像是在設計什麼陰謀似的。於是又仔細思索了一下宋舒苑的話,發覺確實又沒什麼問題,這才真的將心裡懸起的石頭又放了下去。隻是感歎,這小妮子也太變化無常了。回a市那天,她對此事的反應都還和一個正常女人一樣,有尷尬,有害羞,怎麼這才一個多星期,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但對此事絲毫不以為意,反而還以此相“要挾”,態度之生猛,與之前完全就判若兩人。難道她真的有陰謀?其實楚凡猜的沒錯,宋舒苑確實有“陰謀”。不過另外一點他卻猜錯了,那就是宋舒苑確實是喜歡上他了。自從回到a市後,宋舒苑就一直在審視自己對楚凡的感覺。在反反複複地思索-驗證-推翻-思索-驗證-推翻-思索後,她終於在心裡承認,自己真的喜歡上了楚凡。她也說不上來自己究竟為什麼突然就喜歡上楚凡,但她腦海裡就是不時地冒出楚凡的身影來。不過在確認了自己的感覺後,她又開始煩心另外一件事了,那就是楚凡對自己的感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楚凡並沒有喜歡上自己,那天晚上的事情,楚凡也應該隻是出於一種男人的本能而已。這讓她感到很沮喪。自己喜歡上了他,而他卻沒喜歡上自己。由於極為出眾的外表,宋舒苑身邊一直都不乏追求者,她從來就沒有主動去追求過哪個男人,即使是她的前男友,也是追了很久才追到她的。所以她一來不懂該怎麼去追求自己喜歡的男人,二來長期以來的優越感,及女人天性中的矜持也讓她不願意去主動向楚凡表白。可這樣她又如何能夠讓楚凡和她在一起呢?她一定要讓楚凡喜歡她,讓楚凡先對自己表白,這樣才能做到兩全其美。但怎樣才能讓楚凡喜歡上自己呢?要讓他喜歡上自己,首先就得和他多接觸,這樣才有機向他展示自己的魅力。可發生了那晚事情,讓她覺得楚凡在躲避自己。她認為楚凡是一個比較在意彆人感受的人,所以他感到內疚,因此就算和自己麵對麵也放不開。所以這幾天她一直在,怎麼才能既名正言順地和楚凡多接近,在一起,同時又能消除那件事對楚凡的心影響。她了很久,終於出了一條“毒”計。既然楚凡現在還不喜歡自己,把那晚當作一次一夜情,那自己也當作是一夜情好了。反正自己平時給他的印象都是比較開放的,那就索性再奔放一點,表現出完全無所謂的樣子,這樣就可以打消楚凡的顧慮了。同時自己再找點借口纏著他,讓他天麵對自己,還怕沒機讓他就範?因此這才有了今天這出戲。至於宋舒苑這條“毒”計,究竟毒不毒,又或者對誰更毒一些,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反正她已經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