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舒苑住院(下)(1 / 1)

楚凡一直跟著擔架車走到手術室門口。快要進手術室的時候,宋舒苑突然說道:“笨笨,我怕,你進來陪我。”“不行。”沒等楚凡說話,醫生就立即表示了反對。“手術室不準隨便進入。病人家屬在外麵等著就是了。”這個規矩楚凡倒也了解,於是握著宋舒苑的手溫柔地說:“乖,彆怕。手術很簡單的,我就在外麵陪你。你手術一完,出來就能看到我。”“那你一定要在外麵陪著我。”宋舒苑楚楚可憐地說道。楚凡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頭,點了下頭。“好了,要做手術了。病人家屬請去收費室交錢。”醫生催道。見宋舒苑進了手術室後,徐護士長這才說:“小同誌,我帶你去收費室交錢吧。不然即使做完手術,也是不能住院的。”“好的。”楚凡應道。跟著徐護士長來到收費室,楚凡才發現由於自己來得太急,身上並未帶錢包。“可不可以明天來補交啊?”楚凡向收費室的護士問道。“不行。如果不交費,我們立即要求醫生停止手術的。”收費室的護士態度很強硬的回道。其實楚凡也清楚被拒絕,因為這是當前社的現狀。並且這也不全是醫院的責任,而是由醫院和患者雙方相互的不信任造成的。一方麵社輿論一直在炒作醫院是如何黑暗貪財和不顧病人生死,但另一方麵醫院也在承擔著數不清的無故拖欠費用,和各種各樣的醫療事故糾紛。畢竟現在絕大多數醫院都是自負盈虧,如果對收費製度過於放開,導致拖欠的情況嚴重的話,那又如何能讓醫生靜下心來給患者治病呢?而且外界對醫院的負麵炒作越厲害,醫院就越小心,從而導致現在去醫院看病各種程序多到繁瑣,簽字更是一張接一張的。現在普遍在說看病難,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國的社福利保障體係太差。楚凡看了看徐護士長,希望她能替自己說句話。但徐護士長也為難地搖了搖頭。楚凡了下問道:“徐護士長,手術大概需要多長時間?”“一個小時左右吧。”“那我現在趕回家去拿。”“不行。你要是走了,就不回來了,我們找誰要錢去。”那收費的護士立刻反對道。楚凡一聽頓時又有些火氣了。而旁邊的徐護士長也皺了皺眉頭,但也沒有說話,畢竟收費室並不歸自己管。“那要怎麼辦啊?”楚凡語氣不善地問。“你打電話叫你家裡人送錢過來。”“我家裡就我們兩個人。”“那就沒辦法了。我這就打電話叫醫生停止手術。像你這樣拖欠手術費的人,我見多了。”收費的護士一邊說,一邊就要去撥電話。“你……”“小張,彆忙打電話。”楚凡和徐護士長同時出言阻攔道。“這樣吧,小同誌,你看能不能押個身份證或其他東西在這裡,然後你再回去拿錢來換。”徐護士長了個折中的辦法。楚凡摸了摸外套的衣包,除了一把車鑰匙和房門鑰匙什麼都沒有,就連手機都沒帶。他直接把車鑰匙扔給那收費的護士說:“我把車押在這裡。你趕緊給我訂個最好的病房,我明天回去拿錢來換。”收費護士一眼便看到了車鑰匙上的奔馳標誌,心中也是一鬆,知道眼前這青年有錢,是確實沒帶錢在身上,這才語氣放軟地說道:“好吧。本來我們這裡是不接受抵押的,不過看在你確實有困難的情況下,我就暫時先替你保管,你明天取了錢就趕緊過來換啊。”楚凡沒有吭聲,接過收費單,一扭頭就走了。手術室外的走廊上空蕩蕩的,冷風直躥。楚凡出門的時候由於趕時間本來就隻是隨便穿了件外套,現在一個人冷冷清清地坐在冰涼的塑料椅子上更是覺得渾身發冷,直打哆嗦。他本來回家去加穿幾件衣服的,但一車鑰匙已經丟在收費室了,現在太晚外麵又不好打車,跑回去又怕時間太長了,宋舒苑做完手術出來見不到他。他隻好將雙手揣在兜裡,全身縮成一團,坐在椅子上等著宋舒苑的手術完畢。一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打開了。看著醫生出來,楚凡趕緊上前去,正要開口問,醫生卻將一根食指放在嘴邊,示意他不要說話。走近後,醫生才小聲說道:“手術很成功,沒有任何問題。病人睡著了,不要吵醒她。”楚凡一聽,這才將一顆懸著的心完全放了下來。跟著護士一起把宋舒苑送到自己訂下的高級病房後,楚凡並沒有離開。看著宋舒苑熟睡中平靜的表情,他也終於鎮靜了下來。今天晚上宋舒苑的生病可以說讓他真正第一次認清了宋舒苑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之前雖然兩人住在一起,也時有親密行為,但他都在下意識地回避自己對宋舒苑的真實感覺。他總是認為宋舒苑總有一天離開自己,為了不讓自己陷得太深,再次重蹈覆轍,他一直都很小心地隱藏著自己的情感。但今天他卻再也藏不住了,也欺騙不了自己了。當他看到宋舒苑痛苦的表情時,他的心也跟著疼痛,他恨不得能將那痛苦移到自己身上,根本無暇思考其他的。所以當那個小護士磨磨蹭蹭不叫醫生的時候,他的火氣才那麼大。直到手術完成之前,他的心裡都隻有宋舒苑的影子,為她擔心,生怕她就出一點意外。他不再考慮以後自己是否再次受傷,他隻希望現在能快快樂樂地和宋舒苑在一起,能看到她笑,能陪她鬨就好。以後的事情誰又能確定的了呢?一張證書能確定,還是一句誓言能確定?這些都是浮雲,一觸即散,隻有眼前的幸福才是真實的。該來的總來,躲也躲不過,無論是愛也好,還是不愛也好。既然如此,那還是遵從自己的真實感覺好些,這樣才是真正的隨心所欲,不躲不避,坦然麵對。呆了一兒,他感覺有點困了,本回家去睡覺的,可到剛才答應過宋舒苑要讓她出來就能看到自己,他決定還是在這病床邊上趴一晚。他知道生病尤其是住院的人心最需要安慰,如果每次醒來都發覺自己是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在清冷的病房裡,那是很可憐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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