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沒命地一直往前跑,也沒有閒暇去回頭看後麵追趕可惜他平時不愛運動,疏於鍛煉,沒跑多久,就感覺體力急劇下降,呼吸急促,心跳清晰地如同擂鼓一般。不過這可不比一般的長跑,停下來隨時都可以停下來,這是一場真實的角搏,因此他即使感到自己已經體力透支,但還是不敢有絲毫鬆懈,要緊牙關,拚命地往前跑。這樣一來,他雖然沒能拉開和後麵幾個劫匪的差距,但一時間也沒讓他們追上來。人在危急關頭,總是爆發出超常的潛力。但身體條件的差距畢竟是很明顯的,一個常年呆在辦公室裡,坐在電腦麵前的上班族,在體力上無論如何也比不上那些時常經曆逃命生涯的劫匪。雖然楚凡已經竭儘全力地狂奔了,但身體並非永不枯竭的永動機,體力在極度的透支後,麵臨的就是衰竭,他已漸漸感覺兩眼發昏,雙腿也如灌鉛般沉重,每跨一步似乎都要用儘全身的力氣一樣。而腦後追趕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後麵的幾個劫匪也跑得有些筋疲力儘了,有兩人已經停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隻有那帶頭的平頭男和另外一個還在繼續追趕著。平頭男也明顯感覺出楚凡的速度在減慢,遂一邊叫罵著“你給老子跑”,一邊也強起勁,加快了步伐,期望能儘快抓住楚凡。楚凡一邊用儘全力地跑,一邊心中暗歎,早知道自己平時就多做些鍛煉的,否則也不像現在這樣狼狽了。眼看著後麵的人就要追上來了,他心下也無可奈何,隻是順手將脖子上那條項鏈扯了下來,緊緊地捏在手中,以免等下被他們追上後搶去。就在平頭男距離楚凡還有兩三米遠的時候,突然前方亮起一道強烈的白光,在黑夜中尤顯得刺眼,射得眾人一時睜不開眼睛,也看不清前方的情況。就在大家一愣神間,那邊卻突然傳來一聲女子高亮的大喊:“笨笨!快過來!”楚凡一聽,正是宋舒苑的聲音。原來宋舒苑離開之後本打算立刻去附近找人來救楚凡,可開了一陣後,卻發現這一路上幾乎都沒看到什麼居住集中的地方,偶爾有一兩處有燈光的房舍,她估計彆人也不輕易為了一個陌生人去惹事上身。誰知道那幾個劫匪是不是就是這附近的人呢?於是她了下,決定掉頭回去。她和楚凡之前的差不多,覺得那幾個人隻是為財,隻要楚凡乖乖地聽他們的話,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給他們,他們應該也不怎麼為難他。一般打劫的都不主動弄出人命來。而且楚凡也不是女人,也不用擔心劫色這一點,這也是她剛才毅然逃離的原因。為了避免被那幫劫匪發現,她一路上都沒開車燈,慢慢地摸黑往前開,直到她聽到前方有人在喊叫,這才打開了車燈,朝前麵大喊。正是楚凡幾個人現在看到的這一幕,當聽出是宋舒苑的聲音後,楚凡趕緊使出全身的力氣,拚命往那燈光處奔去。而身後的平頭男和另外一個劫匪也反應過來是剛才跑掉的那個女人,也追了上去。楚凡此時本已幾乎沒了力氣,根本跑不動了,但現在聽到宋舒苑在前麵喊,心中又升起了一絲希望,體內頓時爆發出一股力量,全力奔跑起來竟比剛才還要快了幾分,一時間又把身後的平頭男甩開了一段距離。當他衝到小車跟前時,宋舒苑已經將副駕那邊的車門打開了,連聲催道:“快上車!快上車!”楚凡也沒有絲毫的耽擱,一個箭步,一個俯衝便鑽進了車子,然後砰得一聲關了車門。宋舒苑見他上車,心中頓時放下心來,發動車子,準備徑直開過去。而平頭男此時也追到了車子正前方,見楚凡上了車,下意識下閃身攔在車前,而他的同夥則往車門的方向跑來。宋舒苑一見平頭男攔住去路,心中一時火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猛踩油門,便朝平頭男直衝過去。平頭男沒料到這開車的小妞性子如此之烈,心中大駭,一時閃避不及,被車頭撞翻在一旁,全身頓時如四分五裂般痛不堪言。而宋舒苑卻顧不上那麼多,見把平頭男撞開之後,再次加速,飛快地衝了過去,隻留下後麵傳來一陣如殺豬般的嚎叫。個過程不過一兩分鐘的事,楚凡雖然看在卻也來不及阻止。直到宋舒苑開車撞翻了平頭男後b了口氣,心中祈禱,千萬不要出人命才是。脫離危險之後,楚凡才感覺全身如散架了一般難受,渾身酸軟,四肢乏力,幾乎連抬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他把頭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大口大口地急喘著氣,如拉風箱一般,口中乾澀無比。宋舒苑一直狂開了有十多分鐘,估計那幫劫匪不再追過來,這才把車停靠在路邊,轉過頭看著楚凡,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楚凡閉著眼睛,搖了搖頭,他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宋舒苑見狀,連忙為他拿出一瓶礦泉水,遞到嘴邊,喂他喝了幾口水,然後又伸手輕輕地平撫他的胸膛。楚凡喝了水,感覺要好很多,這才睜開眼睛,斷斷續續地說道:“你不、不用擔心,我、我休息一下,就、就沒事了。”“他們打你了?”宋舒苑又關心地問,同時也在打量楚凡全身,看看是否有傷口之類的。楚凡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他們怎麼追你呢?”宋舒苑覺得剛才的情況和自己猜的有些出入,遂有些疑惑地問道。“他們要搶東西,我找了個機逃跑的。”楚凡有氣無力地答道。“你也真是,平時不是挺放得下,不在乎錢財的嗎?不就搶點東西,他們要什麼你給他們就是了啊。消財免災,你乾嘛反抗啊,萬一惹惱了他們,把你打傷了怎麼辦?”宋舒苑因為太關心他的安危,聽楚凡說是因為不願被搶,才反抗逃跑的,遂有些埋怨他不為自己的安全考慮。楚凡沒有多餘的力氣來向她解釋,隻是搖了搖頭,表示不是她所象的那樣,隨後抬起自己右手,攤開手掌,那條心型項鏈赫然躺在掌心之中。宋舒苑一見到這條項鏈,頓時明白了什麼。她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裡最柔軟的部分被深深地刺了一下。如果將情侶之間的關係比作兩個武林高手的對峙,那楚凡此刻抓在手裡的這條項鏈就如同一柄無形的劍,沒有淩厲霸道的劍氣,也沒有摧殘絢爛的劍花,隻是樸實無華,簡簡單單,最溫柔的一劍,但卻包含萬般柔情與愛意,讓宋舒苑徹徹底底地淪陷在了他不是攻勢的攻勢之下。她隻覺得自己心裡有一股強烈的暖意的在急速蔓延,而這股暖意很快又將她包裹在其中,那是一種幸福的感覺,一種可以托付終身的幸福感覺。她感覺自己的眼睛已經不受控製地濕潤了,幸福似乎要隨著感動滿溢而出。她把頭埋到楚凡的胸膛上,用溫潤的聲音柔聲說道:“笨笨,你真傻。”楚凡用手摸著她的頭,輕聲而堅定地說:“我答應過你一輩子戴著它的。”之後兩人都沒再說話,宋舒苑趴在楚凡懷裡,一直被那種淡淡的溫柔感動著。而楚凡還是靠在椅背上,重重地喘著氣,剛才那段奔跑讓他簡直猶如生了一場大病一般難受。過了良久,楚凡的呼吸差不多回複平緩,隻是四肢還是一樣的乏力,這才輕輕拍了拍宋舒苑的肩說:“走吧,這麼晚了,彆呆在這裡。”適才那一幕讓他還心有餘悸。宋舒苑嗯了一聲,這才重新點燃火,開著車離去。過了一兒,她突然起剛才撞翻的那個平頭男,這才有些擔心地問道:“笨笨,我剛才撞的那個人不有事吧?”而楚凡心裡也正在擔心這件事,不過他還是安慰宋舒苑說道:“應該不有什麼大問題吧。剛才距離那麼近,車子還沒啟動起來,不撞得太厲害。”“萬一把他撞死了怎麼辦啊?”宋舒苑還是有些擔心。楚凡回了一下剛才的情形,覺得應該不出現這種情況,他剛才隱約聽見了平頭男被撞後痛苦的叫喊聲,這說明他隻是受了傷,而並沒有生命危險。於是回答說:“沒那麼嚴重,這些人身體壯著呢。”聽他這麼一說,宋舒苑稍稍放下心來,又恢複到她平時的語氣說:“就算撞死我也不怕,這樣的人,撞死一個少一個。”楚凡沒有接過話,心裡卻在,他們這樣算不算是肇事逃逸呢?如果真的算是肇事逃逸,恐怕這下真的要亡命天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