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不敢相信,她要保護的人和她的小小“籌碼”,全部都窩在一起。而那個沉謐如水的男人,明明已經看到她走進他的家門,居然連眼瞼也不抬一下。她懷疑,他是故意的。故意不把孩子送回來,故意讓她看到保姆有多失職,故意……讓她緊張……“要吃中飯嗎?鍋裡還有一點。”他手裡的勺子在碗裡漫不經心的舀來舀去。她看不透他的想法。但是,他麵前那個小的,她倒是冷眼看得一清二楚。從她進入這個屋子開始,丁天仇的背脊就一直寒僵著,看得出來,很怕她。而她,也不需要兒子的友善,她不屑。她伸出手,就想把丁天仇拽回來。她厭惡這個孩子會粘著他,很厭惡很厭惡!她的手還沒有觸到兒子僵硬的手臂,有人已經早了一步。“鍋裡還有蛋湯飯,你也留下吃飯。”他重複。她一怔,因為她聽出他的語氣雖淡,但是帶著少許的命令。而印象裡,他一向是從來不會命令人的男人。是他們隔了太久,她早就已經不認識他了?他主動鬆開孩子的手臂,步入廚房,去鍋裡端了一碗蛋湯飯給她。“抱歉,手藝不好。”他神情自若的將飯推到她麵前。那個失職的保姆丟了孩子,肯定會慌張的也失職的忘記做中飯。剛才他看到,她剛從外麵回來。每次都入夜出門,天亮回家,她不累嗎?!她看著眼前那一碗黃得一塌糊塗,稠得賣相讓人毛骨悚然的據說是蛋湯飯的飯,馬上無語。眼前的男人,就是廚房殺手。和三年前,一點改變也沒有。但是,她的兒子,僵著身子一口一口的吞進他的喂食,好像一點一滴該有的味覺也沒有一樣。丁天仇一向很聽大人的話,那是她刻意的結果,沒有一個在天天被暗示要將他扔掉的恐懼中長大的孩子,會敢不聽話,但是她看的出來,哪些是恐懼哪些是心甘情願。“飯會冷,再不想吃,也吃一點。”他淡淡的開口。她為什麼要聽他的?她安靜的坐了下來,也心不在焉的舀著這根本不像是蛋湯飯的飯。“以後來我家,能少噴一點香水嗎?我的鼻子很敏感,聞到殺蟲水一樣的氣味會很不舒服。”他又淡聲說著。殺蟲水一樣的氣味?她噴的是opium(鴉片)香水,每一個男人都說極度誘惑力!還有,她有說還會來他家嗎?!她反駁不出口。冷著一雙不用刻意就很妖媚的眸,她悶不作聲,吃著碗裡的蛋湯飯。雖然賣相不太好,但是味道還行,看得出來燒得時候用了心思注重鹹淡了。“我和單位的三姑六婆關係很不錯,我讓她們物色一個本地的保姆給你。你待會兒回家的時候,把工資和那個保姆結一下,讓她走掉,好嗎?”他溫和的問。她有說要換保姆嗎???“新保姆沒上班之前,我會幫著你帶孩子,反正我們這種單位容易混,四點多我就能出來接孩子下課。”他都安排好了,沒找到放心的保姆之前,他會一直接小仇仇上課下課。小男孩的眼睛一亮。“晚飯我去買菜,如果可以的話,你來燒,怎麼樣?”堅持一段時間,等新的保姆上崗就ok了。她早就不會燒菜了!他為什麼搬到她家的隔壁?因為她那天的話,引起他的同情?她冷笑。唐恩直接漠視,“不開口的話,我就當你同意了。”誰說她同意了?她正想開口。“中飯是我煮的,由你來洗碗吧。”他剛好已經喂好孩子,拿來紙巾細心的擦拭孩子的嘴巴。他的神情很專注很專注,仿佛那就是他的孩子。她有·點想火,騰的一聲,她站了起來。誰由得他替她做主?她的人生不需要他乾涉,他隻要安安靜靜的退開就可以了!他蹙一下眉頭,溫淡的眉宇有點攏緊。她和他一起住過,隻要他的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時,就代表他的胃病又犯了。所以,不是他偷懶,不肯洗碗,而是他的胃真的很不舒服。“我去洗碗!”她恨恨的說。小男孩僵硬的表情,出現一瞬間的錯愕。她討厭那雙眼睛,恨不得把它挖了!但是那股仇恨,那股憤怒,居然在她的雙手滑進洗潔精的泡沫裡時,奇異般的稍稍有點緩解。上一次洗碗,是什麼時候?和太子在一起?不,太子從來不讓她洗碗,他總是會吻著她的手,笑嘻嘻的說,他舍不得這麼漂亮的手會變得粗糙。其實她真的很不想告訴他,她很討厭彆人拿口水來亂舔她的手,那會讓她有一股想打人的衝動。沒有被識破懷孕前,太子真的很寵她,但是,她一絲一毫感動的感覺也沒有。上一次洗碗,到底是什麼時候?“唐恩,你要去哪裡?”她的記憶回籠,回籠的片段裡,自己是那麼焦急的跟在心情很糟糕的他身後。他說,他要去美國。他碰也不碰一下她費了很多功夫煮好的晚飯。那一天,她前所未有的恐慌,總有一種感覺,他會一去不回。果然,女人的直覺,是最靈敏的……原來是那一次啊。莫名的,心跳開始變得緩慢。放掉泡沫,清澈的流水,從她有著果凍般透明感的漂亮手指間滑落,又輕輕濺起,她垂眸,認真的洗碗,不去注意身後那一道凝固的目光。……她不同意換保姆,她不同意多了個愛管閒事的鄰居。但是,傍晚時分,她一睡醒,就現一切都不同了。她家的保姆莫名其妙的失蹤了,據說是有人結了她的工資,自行把她解雇了。她的晚餐變成了粘糊糊的麵條,而她那個有自閉症的兒子,正在很努力的用右手在撈麵條。雖然,他很失敗,撈一條掉一條,新開的右手對他來說,嶄新的就像隻廢手一樣。而她,還是依然在隔壁找到了她不能丟的“籌碼”。她不懂,那個女人乾嘛要用這種小心、謹慎又戒備的目光看著她。她隻是來這裡等飯吃的。既然有人自作主張開除了她的保姆,就得負責她的夥食。她風情萬種的抽一口煙,淡淡的吐出煙圈,假裝不懂那個女人跑到廚房裡,偷偷質問他怎麼會有這種看起來很放蕩的朋友。糟糕,她這壞女人令小兩口鬨彆扭了。他從廚房裡出來的時候,神情依然很淡,但是細看之下,有份難掩的尷尬。誰也沒有想到,他的女朋友會自作主張,一聲招呼也不打就跑到他的新家。其實,這不是女朋友的錯,原本是男朋友搬家,女朋友過來看看他的新的居住環境,是件很正常的事情,隻是他莫名的覺得很不自在。“快吃飯了,少抽幾口煙。”他蹙蹙眉頭,忍不住又去管她。其實她的煙癮不重,但是每次她都故意挑釁般的在他麵前吞雲吐霧。還有,她的香水越噴越濃,好像故意想聞瞎他的鼻子一樣。她還在抽著煙,一點也不顧旁邊有個隻有二歲多的小朋友。他上前,淡淡的抽掉她唇邊隻抽了一半的眼,利落的擰滅在水晶煙灰缸裡。家裡的這個煙灰缸也是新買的,但是,明明他自己並不會抽煙。“關你什麼事!”她揚揚美豔的下巴。一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歹樣。他並不生氣,安安靜靜的垂眸,在擺著碗筷,但是她敢篤定,如果她再敢抽出一根煙,還會是被無情擰掉的下場。他從來不開口指責她,他隻是管她,很管很管,就像管著一個小孩一樣。他不把自己位置和女朋友並排坐在一起,反而和她那個該死的拖油瓶坐在一起。女朋友從廚房裡端出飯菜來,他起身幫忙盛飯。怎麼看,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而她隻是個過來蹭飯吃的路人甲。她記得,這位女朋友應該是某個大醫院的藥劑師,和他前六個女朋友比較起來,是學曆最高,模樣最漂亮,交往也最長的一個。不過之前和他分掉的那六個也不賴,一個是幼師、一個是護士,一個是醫院掛號小姐,還有三個都是政府機關的公務員,都門當戶對的很!隻是他為什麼次次被甩?四菜一湯一一上桌,色香味俱全,很顯然很顯然,根本不是那個廚房白癡的手藝。冰箱裡的菜,不是他的女朋友帶的,而是他自己下班去買的,她知道有個人想逼她下廚,可是她偏不!因為,她為什麼要?這年頭,想靠廚藝來鎖住男人的心,會不會太可笑了一點?!她乾嘛要去學人家的女朋友,去聞廚房的油煙味?!他先端了一碗飯給她,然後第二個半碗放在孩子麵前。她不客套,徑自動筷,就開始埋頭苦吃。他女朋友的手藝不錯,但是她還是隻是隨便慵慵懶懶的挑了幾下。他的女朋友一坐下,氣氛,就有點詭異。任碗裡的米飯一點一點失去熱氣,他在專心專意的喂著孩子吃飯,遲鈍的沒有注意到。“我是蘭菁,唐恩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對她微微笑。剛才進門的時候,不是自我介紹過了嗎?!“哦。”她沒什麼反應。倒是唐恩喂食的動作,頓了一下,小仇仇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你呢?”他的女朋友試探。“以前的舊識。·”剛才她也不是自我介紹過了嗎?才短短幾分鐘,她的答案怎麼會變,那不是自打巴掌嗎?要命!她最討厭這種局麵,讓她又有想抽煙的衝動!“他的心腸很好,對誰都這麼好。”他的女朋友說話依然客客氣氣的,很有修養的樣子。隻有背過身的時候,才會和他偷偷抱怨,她這個“舊識”看起來太狐媚。“嗯。”她知道,他對她做的都是一時同情心作的“善舉”,不會有那個意思,這不需要她來提醒吧?!“他隻會在這裡住幾個月,但是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你不要客氣。”聽聽聽,之前要將他當白開水倒掉的女人,現在又危機意識了!她以為,所有人都要來和她搶男人嗎?她是很會勾搭男人,但是還從來沒有去勾搭過鄰居!她靠向椅背,閒閒開口:“性經驗不太豐富的男人,我半點興趣也沒有。”直截了當,所以,彆針對她了!好想抽煙啊。剛好給孩子喂好飯的男人,擦拭孩子唇角的動作,一窒,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毛病了。坐在她旁邊的女人,因為她露骨、毫不修飾、粗痞的話,更是轟的一聲,整張白秀的臉蛋都潮紅一片。“他、他……我們、我們還沒……”所以,她不知道他的性經驗有沒有很豐富啊。果然,一直在藥房工作的女人就是比較單純比較白癡,這種事情都看不出來。她眼露鄙視。“我喜歡那種很會在床上滾的男人,不是他這一型的。”所以,安心吧!交往都三個多月了,和女朋友都沒“上”過的溫吞型男人,她才不屑。被定位成“在床上很不會滾”的弱男,此時還是勉強溫淡一片的表情,沒有站起來把她活活掐死,已經算修養很不錯了。“吃飽了沒?”難得,她肯和兒子說話,隻是語氣依舊不善。小男孩僵僵硬硬的,點一下頭。“吃飽了就彆煩叔叔約會,我們回家!”她一把扯過兒子。他揚揚唇,想說什麼,卻始終不知該怎麼開口。“我們回隔壁了。”今天隔壁鄰居的正牌女朋友在場,自然不需要她洗碗。她儘量讓自己的臉看起來正經一點,不要動不動就吐絲如媚,她不想讓隔壁鄰居的女朋友不安,更不想讓“好心”的隔壁鄰居因為一時的善舉,而情海生波。拽著孩子的手,她一路走回隔壁的屋子。一回到屋子,她就摔開孩子的手。小男孩很乖,僵著身子自動自的回房。她“砰”的一聲,關上房門。吃過晚飯,她得出門了。她已經有三天的時間沒有出門了,隻因為她的保姆不見了,隻因為隔壁的鄰居晚飯一過,老是過來她家,儘心儘責的幫忙帶孩子,教孩子認字,害得她……都不好意思拍拍屁股就出門。今天晚上無論符合她都得出門,去彆墅看看那群姑娘們!她洗完臉,在精致的臉孔上拍上柔膚水,開始塗抹高檔的精華素。塗到一半,她心煩意亂的看向鏡子裡,自己精致的容顏。為什麼偷偷說她模樣長得一點也不正經?她根本沒有勾引他,為什麼說她放蕩?鏡子裡的那張臉,即使眼眸隻是微微一眯,媚態已百生。“啪”的一聲,玻璃微微碎裂的聲音。她恨恨的泄一樣,用力將整瓶玻璃瓶裝的精華液都砸到了鏡子上,砸在那張人不像人狐媚的臉孔上。蘭菁和他討論了一晚房子的問題,既然把房子賣了,蘭菁希望未來他能把房子買在她母親家的附近。等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帶養方麵也比較方便。未來的藍圖展現在他麵前,女朋友考慮的很周詳,並不斷努力說服他,但是,他心不在焉。一整晚上,他竟不停在意著……他看起來,真的很像那種很不會滾床單的男人?這種事,好像不用學吧。這幾日,因為搬家又要帶小孩,他有點冷落女朋友,原本三四天出去一次的約會,他也忘記了,原本每天例行公事一樣的問候電話,他也好像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有打。他的全副心思都被小男孩占領,每時每刻他都在想著,該如何打開小男孩的心防,該如何教育好他,還有,他自然而然會……想到那個喜歡抽煙的女人。他在思杵著,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勸她戒煙?他不喜歡她抽煙,他更不喜歡她噴香水,還有不喜歡……她穿得暴露。但是,蘭菁不該自己為是的隨意批評她,那讓他……感覺很不愉快……他走到陽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今晚,有點……糟糕……蘭菁好像開始不安,因為住在隔壁那個嫵媚的女人。他呼進去的空氣裡,帶著熟悉得淡淡煙卷味。他側過臉,果然看到最近把他的心情攪得很混亂的女人。她在仰著頭,閉著眼睛,又在一口一口的吸煙。但是,她臉上的表情陰沉到分明有什麼煩心的事情。敏感的察覺到有人再看她,她睜開眼睛,撞入那一片沉謐如水之中。“你怎麼也站在這裡?”她顰顰眉。他不能站在這裡嗎?她熄滅煙,“女朋友沒有留下來過夜?”他驚訝。她怎麼會猜到?蘭菁今晚確實有留下過夜的心思,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要把他們的關係確定下來。但是,他不想。“她走了?”她詫異。她以為,他的女朋友今晚是留定了。很不好意思,她給那個女人帶來危機感了。“你真的不會乖到連怎麼滾床單也不會吧?!”她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打量他一圈,那眼神……他被侮辱到了!在她心裡,他有這麼“鈍”嗎?“要不要我借些a片給你看?”她好心提議。不對勁!真的不對勁!她記得那一次他們差點“成”了,是因為他被人下藥了。他淡淡白她一眼,不去無聊到爭辯。但是,“要不要我親自上陣教你?”她唇角微微一揚,語帶譏誚,態度可惡到讓人想扁她。他想翻臉了。“你等等·。”她回房。他也想回房了,今晚的話題,太沒有營養了。她再這樣,他都有搬走的衝動了!脾氣再好的男人,通常也受不了在這方麵被人質疑……被人侮辱……他也是男人啊!“嘩啦、嘩啦”玻璃窗被人敲響,他回頭,看到她赤著足,一腳踏在自己的陽台窗台上,一腳居然踏在他家陽台的玻璃窗外。這裡是12樓!這女人,都不怕死,不怕危險?!他暗暗惱怒,雖然,他的房間和她的房間實在是近得夠可以,但是,他還是很怕很怕她會摔下去。他打開玻璃窗,急忙拉住她,她成功跨了過來。他伸出手,急忙把她的細腰摟住。她跳了下來,一股好柔好柔的觸覺,在他的指間徘徊不去。他怔怔的,鼻間都是她的香味。這股香味,是帶著沐浴後的清香,很舒服很恰到好處,讓人很想一聞再聞。所以他隱隱有點肯定,前幾天,有人存心戲弄他,故意將自己全身弄得跟“萬花筒”一樣。“要我教你怎麼滾床單嗎?”她絲毫不急著推開他,反而纖細的手指,嫵媚的撫上他乾淨、端正的五官。這是他的眉毛,這是他的挺拔的鼻梁,這是他……不厚不薄、端端正正的嘴唇……“要嗎?我把避孕套都帶過來了。”她用絲綢般暗啞,能惑死人的聲音,好輕好輕的問。他整個人都僵住了。她給他看自己手裡整盒卻已經開封的避孕套,她取出一個小小的四方形,將其餘的扔在不遠處的大床上,緩慢的問:“要……我先教你怎麼帶嗎?”她……在勾引他?他僵僵的看著她,而她用好專注好專注的眼神,看著他。仿佛,在等……他撲過來。在那樣的眼神下,他的身體,莫名其妙的居然開始熱、燙。“你是多少尺寸的?我帶過來的可是x1的哦,會不會對你的期待太高了?……”她巧笑倩兮。夠了!太露骨了!他一凜,將她推開幾步,現她正勾唇,偏著頭,專心致誌的開始看著他的下半身。轟。一股熱氣,迅的全部湧向他身體的某一點。膨脹、熱、鷥猛。今晚,他拒絕了女朋友留下過夜的提議,但是,卻被一位隔壁鄰居才寥寥幾句話,就挑起了從來沒有過的**。她強!對男人真有一套。她是故意的。為了報複今天蘭菁的話?心房寒了又寒,一冷一熱,心房的涼寒與身體的**,非常矛盾的劇烈拉扯著。說到底,他是再普通不過的男人。“恩,要撕開嗎?”她掀起彎翹的睫羽,還在把玩手裡的四方形。一聲“恩”,像在喚他的名字,又像在若有若無的**。她再上前一步。嬌態依然忽甜忽媚。他後知後覺,這才察覺到,她穿著一件低胸的花型黑色蕾絲睡裙,細細的腰帶下,垂著布滿精致的花朵,曼妙的款式設計,多層的輕紗在身體上蕩漾著,一陣微風而過,薄紗飄起,她的內褲若隱若現,性感的韻味揮的淋漓儘致……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此時此刻,不會起正常反應。他退一步,雙側的掌心慢慢拽緊,極力克製。她再靠近一點點。她連胸衣也沒穿,渾圓的胸部曲線卻非常非常美麗,讓人很想很想一探究竟……“你該回去了……”他淡聲。他不成為任何人報複、泄憤的工具。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靈巧的舌尖,已經微微滑過他的唇瓣。他錯愕住。明知道該推開的……他們的臉,那麼靠近,近得幾乎貼在一起,她眯了眯眼眸,眼神裡沒有什麼**,倒有幾分如嚴冬般的酷寒。突然,他的心房有了幾許疼痛。他很想很想找回過去的她。她鬆開他,奪人心魄的麵容,露出微微的譏誚。“現在知道了吧,為什麼你女朋友要你離我遠一點?!”他一愕。他不懂。風吹進他迷離的心神,稍稍的,他有點清醒了。剛才蘭菁在廚房裡和他說的話,果然她都聽到了。“她不是故意的……”他解釋。蘭菁擔憂的說,有這種狐媚的鄰居,任何男人都很容易出錯誤。害她受傷,他很抱歉。“她說的沒錯,我這種女人,隨時隨地都容易情。”她無所謂一笑,已經將手裡的四方鉛錫扔開。在那種正經的女人眼裡,她應該和路邊的母狗沒有區彆。“所以,彆企圖和危險的女人打交道,你搬走吧。”她的聲音刻意的酷冷。他和女朋友的感情已經穩定,她不想因為自己,起什麼事端,所以,她今晚所做的一切,不是泄憤,隻是想故意惹怒他,想讓他離開?突然,他明白了這女人彆扭的心情。可惜,他隨不了她的意,反而……他歎口氣。“我不走。”沒有人可以改變他的決定。“你……”與剛才的妖媚相比,她已經“變臉”,整個人氣極,為了這一固執起來十頭驢也拉不動的男人。“我和蘭菁的事,我自己心裡有數,你彆想太多。”他安慰她。“誰想太多了?!”她憤恨的跺腳。討厭的鄰居!她不想和他做鄰居!“你以後失戀了,沒有·人會同情你!所有人隻會說你活該!包括我!”她擱下狠話。他淡淡的,無所謂的態度。根本是氣瘋了,她忘記還有正門可以走,推開他,重新從窗戶上頭也不回的,利落跳回了自己臥室。怕她摔著了,他想抓住她,但是看著她纖麗的背影,突然說不出話。因為,他……現在還很衝動……這幾天,她又開始了。每一天都會有不同的豪華車派司機過來接人,每一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每一天,她都是三更半夜才回家。今天周六,他不用上班,但是一整天,他的心情都很沉悶。中午她還在睡,沒有起來吃中飯。下午,他開車帶著小仇仇去商場,幫他添置幾件新衣服和新鞋子,還有一些新玩具。真的隻是順便而已,他牽著孩子,路過生活館的時候,看見櫥窗上的一件女士睡衣很不錯,順便買了下來。那件睡衣看起來特彆順眼,款式很像休閒服,淺灰色的上衣有個米奇的圖案,下麵是格子短褲,分外清爽。一進小區,小仇仇還是將他的手牽的很緊,十指緊扣,絲毫不願意鬆開。他抱小仇仇下車,公園處有幾個中年婦女模樣的女人,對著他們的背影指指點點。他知道,拜某人所賜,一貫低調的他成了這個小區的“明星”人物。那些大媽大嬸們在猜測,人模人樣的他,到底是“狐狸精”的新姘夫,還是孩子的親生父親。這些,都是家裡曾經養了個非精保姆的後遺症。其實,新的保姆他已經找好,隻是,他遲遲不敢肯定,是不是該讓對方來見工,他不喜歡又有什麼新的流言蜚語,從那間屋子裡傳出來,特彆是針對她的。流言不長眼睛,很傷人。現在的狀況,很好。他早就現了,即使沒有保姆,他家的屋子和她的公寓都還算勉強乾淨,有人實在受不了了,還是會動手打掃。這些,他都不點破。他去信箱裡取報紙,完完全全去忽略那些三姑六婆的存在。隻是他現,今天樓下鬼鬼祟祟的多了一個徘徊張望的身影。可能是某一層某一戶的追求者吧,他沒喲多加理會。“唐先生,唐先生。”樓下的警衛追上了他。他牽著小仇仇,停住了腳步。“那位先生,一直在打聽丁小姐的消息,一直不停問我,她住第幾戶。”警衛告訴他。其實樓下的警衛,想法是和三姑六婆一樣的,他不是她的新男朋友就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反正和她的關係就是曖昧到底了。在電梯裡,他還曾聽過好幾次“兩父子越看越象……”這樣讓人暈倒的竊竊私語。他探出頭,看看那張還算英俊的臉。蹙蹙眉,她的追求者???男人踏步走向他,“請問,你是不是認識叮當?”男人也聽到警衛和他的談話了。他一怔,點點頭。“我是孟川,我和她交往了八年……”男人自我介紹,語氣裡稍稍有點激動與較勁。“哦……”記憶回籠,他記得她是個交往過八年的同居男朋友,當時,因為知道這個消息,他還有被打擊到。“我們……我、我想,我想再追她!我一定要追到她……”男人很激動的宣誓。相比之下,他很冷靜。“我們上樓再說。”警衛警惕著一雙眼睛,好像生怕他們會打起來。他不想讓人看笑話。“好!”男人猛點頭。他牽著孩子,步入電梯,男人不示弱的緊跟隨後。“你……你是?”男人問他,分明在故意試探敵情。“我是她的鄰居。”他淡聲回答。聽到這個答案,男人一怔,但是明顯鬆了一口氣。小仇仇朝他的背後閃進一點,他的自閉症作,害怕見到陌生人。他揉揉孩子的頭,無聲的安慰他。危機解除,男人見著那個小男孩,帶點討好的說,“你兒子?看起來好乖巧,和你長得好象哦!”好奉承的話。小仇仇把他的大腿抱得更緊了。“不是我的孩子,我代為照顧而已。孩子長得象媽媽,又乖巧又漂亮。”他抬抬眸,“是她的兒子。”男人愣住了。一兩秒後,才懂他話裡的意思。她有個兒子!男人被打擊到了。“叮咚”12樓到了。很好,對方不必出來,可以直接下樓了。意料之外,男人卻還是緊緊跟了出來,他的情緒很緊繃,問個不停,“她是不是結婚了?她現在又老公嗎?她過得幸福嗎?”沉吟片刻,他選擇老實回答,“她還沒結婚,身邊也沒有合適的男人。”如果可以,他很想找到那個能幫助她、適合她的男人。男人的臉上,閃過狂喜,抓住他的肩膀,激動的對他狂轟個不停,“我可以嗎?我不會介意她有個孩子,我會視如己出!我能成為那個照顧她的人嗎?”聞言,小仇仇將他的大腿抱得更緊了,眉清目秀的小臉,居然出現快要被嚇哭的神情。“彆嚇到小孩!”他冷聲,出聲製止對方的激狂。一聽,男人急忙鬆開他的肩膀,他對小男孩擠出很討好很討好的笑容。“小朋友,你要什麼?叔叔都給你買?”笑容和善到快“扭曲”了,伸出手,就想唐突的抱起孩子。小仇仇被嚇得將自己的小臉緊緊埋在他的大腿上,顫抖著,死也不肯鬆手,更彆提抬。能感覺到孩子的不安與懼怕,他不言不語,平靜蹲下,對小仇仇拍拍手。小仇仇非常有默契的投入他攤開的懷抱,安全抵達溫暖的中心,小仇仇的神情終於平靜了一點一點,不再焦躁的快掉出眼淚。他抱起小仇仇,用手勢示意對方什麼也彆說,什麼也彆做。他開門轉鎖,男人馬上跟進了他的家。男人揚揚唇,又想激動的說什麼,被他無聲製止。“等我半個小時。”他把男人扔在客廳裡,徑自步入臥室。“你還沒午睡,現在睡覺好不好?”他將心事掩藏,對小仇仇溫和的笑。小仇仇依然緊張的死死拽住他的衣領。他將小家夥抱在懷裡,輕輕的拍著,但是,孩子的身子還是很僵硬很僵硬。很敏感的孩子。他用溫暖的掌,合住小男孩死盯著他不放的雙眸,他的手,輕柔的有節拍的拍著孩子的小小身體。這些,都是他剛學會的。在他暖陽一樣的溫柔下,孩子的身子終於·慢慢的一點一點放鬆下來。他專注的輕哄著孩子,儘量不讓自己內心慣有的平靜,被客廳裡焦急等待著的男人所影響。半個小時後,小仇仇終於沉沉入睡。他輕手輕腳的關上臥室的門。客廳裡的男人,已經等得迫不急待:“能不能請問,你和叮當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幫她照顧兒子?”男人一連番焦急的問著。是鄰居嗎?鄰居為什麼會幫忙帶小孩?兩個人關係到底有沒有曖昧?他慎重的再看一眼臥室的門,再次確定房子的隔音很好,不會影響到孩子的睡眠。“我們以前是朋友。新的保姆沒上班之前,我代為照顧她的兒子。”他還是不放心的將聲音壓得很低。對這個答案,男人先選擇相信。“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她比以前漂亮了好多,我怕你會……”男人不好意思了。“彆誤會。”他淡淡走回客廳,坐在沙上。男人也跟著坐在他麵前。不象平常的待客之道,他並沒有先起身泡茶,“能告訴我,你們當年為什麼分手?”他淡淡的問。能走過八年的感情不是開玩笑的,為什麼會分手?“是這樣的……”孟川把兩個人清堅如金的往事一一告訴他,包括自己的沒出息,包括她無怨無悔的幫他還債,更包括兩個人的相依為命。他告訴他,是自己不爭氣,因為她讓他去酒吧上班,就以為她不愛他,於是在網上到處認識mm,以泄那一點不平衡,沒想到,事情被她現了,也誤會了。“她很生氣?”他淡淡的問。“我老婆是很生氣。”男人用力點頭,表情篤定。那一聲老婆,讓他的心一沉。“那一天,她一氣之下就提出了分手……我怎麼說,她也不再聽我解釋……”聽起來,真的很象八點檔電視劇的爛劇情。“你有沒有和網絡上的那個女人上過床?”這一點,他必須問清楚,他必須清楚到底是不是誤會。“我誓,我誓!”男人指天誓,“我如果和那個女人上過床,我就得梅毒得艾滋死掉好了!”夠了!他不想再問了。“你現在有經濟基礎嗎?”他冷聲問。他不希望她和小仇仇跟個男人,最後依然會受苦挨窮。“有有有!我已經開了第二間服裝店,雖然不是大富翁,但是一年三五十萬的收入肯定不是問題!”男人的表情差點想給他看自己的存折本了。隻是,他隱去了一段沒有提,他就是靠她給的那一百萬家致富的。這幾年來來回回身邊也不是沒有過女人,但是,現唯一想得到和最想要的,還是最初的那一個。“她和以前不一樣了,可能身上的刺會比較多,但是如果你真的拿出誠意來愛她,一定可以感動她。”他平靜的說,“我相信,你們八年的感情,一定可以回到過去。”一定可以的!兩個人能共同走過的八年,必定有很深的感情,希望眼前的男人,可以用愛找回過去的她。他心裡有了決定,隻是莫名的,心房居然有澀澀的感覺,還有……濃濃的失落。傍晚六點整,他去叫她起床。他拿出鑰匙,利落的打開隔壁的房門,再一路直接打開她的臥室。之所以有她家的鑰匙,是一次他去喊門,結果她睡迷糊了,他喊了足足半個小時也沒有人應門。沒有成為鄰居前,她在他的記憶裡一向還算早起的小鳥,到底是她現在生活習慣頹廢到不行,還是露出本性了而已?無論如何,他命令她把鑰匙交出來。那天,也許是她睡糊塗了,居然迷迷糊糊到連臥室的鑰匙也一並交了出來。他從被窩裡,想把她挖出來。“起床!”她從早上一路睡到晚飯時間,象神仙一樣中午吸吸空氣就能飽。怪不得,老是覺得被單下的那具**瘦到不行。“彆煩哦,我很累。”她繼續蒙在被窩裡,咕噥。他的心,又一沉。昨天她有多遲回來,他就有多遲才睡覺。很多事,他根本不敢去想去猜,比如,她為什麼這麼累。每次叫她起床都是很大的工程,他有點想乾脆掀她被子,讓她凍凍冷風,但是手一抓住被單,又遲疑的掀不下去。被單下,肯定又是性感到不行的睡衣。她可以瀟灑的揮揮手,而他卻會被莫名其妙的燥熱煩到一夜難眠。她看著他的目光時,不再有期盼與憧憬,甚至他懷疑這個女人絲毫不把他當男人看。“起床!”他拿新買的睡衣,不客氣的蒙在她臉上。明明沒有化妝了,怎麼連睡個覺,都很嫵媚?她還是沒有反應,直接當自己是死人。“你能挨餓,有人餓不得。”他揉揉眉頭,平靜的眉,有點惱怒。她真的不適合做一個好媽媽。被子掀不得,挖又挖不得,怎麼辦?讓大家一起等她吃飯?大人bbsy能等,孩子不能等。他察覺到,自己今天的耐心好像不大夠。她直挺挺的坐了起來,雖然神情幾乎還在夢遊狀態。“你們先吃,我去洗個臉就過來。”她努力維持語氣平淡。他有胃病,她差點又忘記了。“我們等你。”她要起床穿衣服了,他退出房間,準備回避,“記得彆穿太暴露的衣服,也彆噴那麼多香水。”他麵無表情的帶上房門。……她就是故意穿著整個性感後背都露出來的薄毛衫,她故意將一整瓶的香水都幾乎倒在了身上。她故意以很輕浮的舉止,“飄”進他家,如果可以,她非常非常享受能整到乖男人的全過程。廚房裡,傳來一陣飯香。知道那個男人在廚藝上有幾分能耐。她一凜,整個人一愕,她急忙拉拉自己的衣服,很後悔自己的變態惡俗。她不像他,她不遲鈍,他的女朋友對她有著若有若無的敵意,作為女人,她能敏感的感覺到。所以,可惡!他為什麼不早說,他的寶貝藥劑師女朋友今天又在?!幸好,她嫌棄的沒有把他買給她的休閒型睡衣傳出來!不然被對方眼神一瞪,她會真的心虛以為自己和鄰居有奸情!她臉色一正,正經八百的在餐桌上入位,雙手規規矩矩的放好。已經提早喂完小孩的他,正坐在餐桌上看報紙,連眼瞼也沒有抬一下,小仇仇低著頭,一個人在玩自己的新玩具,但是好像有點明顯的焦躁不安。“菜都好了,可以吃飯了!”廚房裡奔出一個人來,穿著件花色的圍裙,一臉的討好。她遲疑的看看他。他什麼時候請到保姆了?而且是個男的?會不會太誇張?他麵無改色。“老婆,可以吃飯了!”“男保姆”好激動的握住她的手。她嚇了一跳。定睛一看,被油煙熏得一身油膩的人好眼熟。“老婆……”對方眼淚汪汪,差點沒掉兩顆水珠在她手背上。“啪”他疊好早就看好的報紙,扔在一邊,“開飯了。”語氣裡,沒什麼情緒。可什麼飯?現在開什麼玩笑?現在什麼情況?她跳了起來,“搞什麼,你為什麼在這?給我滾出去!”她的火氣騰騰上升。現在在玩什麼?乾嘛像拉也拉不掉的狗皮膏藥一樣?在“工作”的地方,她被這個前男友跟上以後,她已經煩到不行,現在還跟蹤她到了家裡?看來她的心還真的不夠絕,真該找人把他斷手斷腳,才能以絕後患。“老婆,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現在已經改好了,我求求你回到我身邊。”演偶像劇一樣,男人聲情並茂,差點給她下跪了。“老婆,我愛你!”完全像拍廣告片一樣,讓人絲毫不懷疑,可能下一刻男人就會從口袋裡掏出鑽戒。小仇仇扔掉新玩具,又跑過來抱他的腿,唐恩的雙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摩著孩子柔亮的頭,眼神低沉。“你怎麼進來的?”她河東獅吼。什麼嬌媚、妖氣,被煩到現在已經是狗屁。“我讓他進來的。”身邊,有一道淡淡的聲音解釋著。她轉過臉,狠狠的瞪她。那眼神,惡毒無比。但是,他卻覺得,“你現在有‘人氣’多了。”他淡聲說道。真個人很精神,很有活力,很像以前的她。狗屁的人氣,她不勾引人,她活該被人煩到快崩潰就是有“人氣”???這個男人有勝算,她還沒有忘記他。她狠毒的眼神,他視若無睹。有了愛情,她就有希望回到過去的她。他抱起小仇仇,決定回房,把空間留給這有很多誤會需要解開的男女。他的動作無形之中像給了男人鼓勵,男人已經激動不已,死命的抱住她,就想馬上來一個狂熱炙烈的吻。他淡淡彆開眼。對方的“豬”唇還沒湊過來,她狠的已經用高跟鞋狠狠的踩對方的腳,踩得對方喔喔慘叫。但是,對方好堅強,忍痛依然深情表白,“老婆,無論你怎麼對我,我都永遠愛你!永遠不會放棄你!”真沒見過這麼不乾脆的男人!他們不是分手了嗎?她都已經給了一百萬了,為什麼還買不到自己的耳根子清淨?!她又想衝過去揍人。現場一片混亂。“唐恩,你什麼意思?我的事需要你多管閒事嗎?你算老幾?你憑·y·什麼管我?!”她狠踩完男人,攔住他,劈裡啪啦,血壓升高,火大到快腦充血。她失控了,如果不是在意的人,她不會失控至此。意料之中的領悟,令他腦海空白。小仇仇拚命抱住他的脖子,好像生怕母親會欺負他。他卻隻是靜靜地、靜靜地望著她,不反駁不辯解。在那樣的眼神下,她抓狂、她崩潰、她欲哭無淚……她認栽。“你要我怎麼樣?”她好無力好無力的問他。到底在搞什麼飛機?“和他好好談談,彆激動。”他一臉平靜的開口建議,“還有,如何可以,給自己和對方一次機會。”給自己和對方一次機會?望著那雙幽涼冷寂的眸子,她頓時整個人無語,呆呆的看著他。意外的,他的心緒浮躁,一直靜不下心來。漸漸的,他開始有一點領悟。而那個男人,依然相當積極,起初,他家的廚房徹底被霸占,幾乎成了那個男人“光”、“熱”的風水寶地。每天,那個男人都在他家做好飯,一臉垂涎於討好的盯著秀色可餐的她,那個眼神,恨不得馬上和她“當當當”進教堂。而她,除了那一日起初的情緒稍微激動一下而已,後來反倒平靜下來,沉默著不再抗拒那個男人的接近與親昵。這幾天,她的香水一日比一日清淡。餐桌裡有好吃的東西,她照碰不誤,反正她隻是過來混吃混喝,誰是“主廚”她根本不介意。那個男人的廚藝確實有模有樣,隻是一桌的菜,他通常絲毫沒有胃口,碰都沒有碰幾下,就退開了空間給他們。房間裡的他,聽不到外麵有任何爭吵聲。所以,他們真的是和好了?通常一個小時後,他再走出客廳,已經空空無人。她和那個男人都會不見了,可能,是出去約會了。隻剩下他,一個人在過度悄寂的空間裡。後來,好幾次那個男人主動纏著他,問能不能將小仇仇交給他來帶?!男人在有心希望和她過日子,而小仇仇除了他,誰也不理睬。又過了幾天,她不再上他家用晚飯,因為男人將廚房搬到了她家。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每天,隔壁的房子裡都會傳出熱火朝天的炒菜聲。他有主意,她沒有曾讓那個男人留下過夜,但是他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是時候,他該慢慢退場的時候了。租下這間房子的時候,他本就隻想過,陪她走一段路而已。找到她的幸福,他會笑著祝福。但是,為什麼,隔壁新來的保姆把小仇仇從他手裡牽走的時候,他悵然若失。真的,這樣離開?……臨近五月,天氣開始一日比一日炎熱。這幾日,他一直在考慮要不要搬走。其實這裡的房子離市區有點遠,他上班比較不方便。而且,隔壁每每在晚飯時間,總是會出很誇張的“老婆、老婆”的叫喊聲,讓他頭疼不已。新來的這個保姆是單位的一位大媽介紹的,他有觀察,確實是知根知底的老實人,不必會擔心小仇仇彆人虐待。一切事情好像進入了他原本設定好的軌道,隻是既然這麼順利,又怎麼可能有他留下來的必要?隻是,為什麼,他有種已經走不開的感覺?今天休假,他在商店定好的空調送了過來。“吱——吱——吱”牆壁打孔,難免會帶來刺耳的噪音。隻是他沒想到,會吸引已經好幾日沒見的那個女人。她穿著一件性感的金色連衣裙,六寸的高跟鞋襯得小腿極美,她提著一個精致的小小手提包,屋門開著,她順便拐了進來。他正好仰頭關注著師傅裝空調。望著新空調的空紙箱,她的眉頭顰了又顰。三菱的變頻空調?買這麼貴?他不會真的有長住的打算吧?!聞到空氣裡淡淡流轉的香水味,他轉過臉,正好與她審視的目光對上。“有約會?”他先打破沉默。今天隔壁沒有炒菜聲和撲鼻的油煙味。“嗯,去看電影。”她淡淡的回答。去看電影打扮的這麼漂亮?他有注意到,她的唇彩晶透、清澈,襯托得唇部飽滿,刻意給人一種無形的誘惑。不止是他,就連空調師傅都偷偷看了她好幾眼。“哦。”他沒有再說什麼,淡淡彆開眼。但是,她一直沒有走,反而在他房間裡挑了個舒服的位置,安安穩穩的坐下。房間裝完空調,他付完安裝費,空調師傅提著工具箱,曖昧的打量他們幾眼後,在他的帶領下離開他的房間。隻是,她還是沒有半點起身的打算。她就這樣慵懶的倚在他房內的沙裡,如玉的美腿交叉出無限的風情。“有事?”他又回到房裡。是有事!他不覺得自己這段日子有點清減了?他有什麼心事?或者連他自己都熬不下去自己的手藝了?為什麼不乾脆過去她那邊吃飯,反而每天一直在吃便當?她盯凝著他良久,盯得他有點不自然時,她才淡淡攤開自己五指。“我是來拿我忘在這裡的東西。”她忘在這裡的東西?他完全想不起來。“避孕套。”她柔柔一笑,提醒。他整個人都僵住了。那天晚上,她確實扔了一盒避孕套在他的房間裡沒有帶走。他隨後收在床頭櫃的抽屜裡。他靜默的走到床頭的位置,手才剛碰到抽屜的拉手,凝注,無法再向前,“你拿它有什麼用?”他收回手,回身問她。她的臉上出現一種“你很鈍”的表情,“男人追著我跑,無非要的就是這個!彆人都白做了十天的‘保姆’,我怎麼樣也要‘回報’一下吧?!”語氣輕浮,好像根本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隻是出去看電影而已,用不到這些……”他淡淡阻斷她的話。她覺得他真單“蠢”到好笑,“看完電影以後,通常單身男女都會‘順便’挑間酒店‘激戰’幾個回合!”“激戰”兩個字,他應該聽得懂吧?!!她是不是故意的?他看向她瀲灩的紅唇,久久說不出話來。“你把套藏到哪裡了?”她站起身來,更加故意的去摸他的口袋。他動也不動,任她在他身上亂摸亂觸。“沒有套,我怎麼和男人做?”她對他曖昧的笑,“我討厭男人身體裡那粘糊糊的東西,不戴的話,我可沒有心情做哦!”她在摸他的口袋,卻像整個人借機抱著他一樣。夠了!彆再說了!他看出來了,她是故意的。他按住她亂摸、不安分的手。“還是,你真的準備藏起來偷偷學‘技巧’?”她掩嘴笑,態度可惡。“彆這樣對自己。”他的態度有點嚴肅。感情沒有確定之前,彆動不動就和男人上床,男人會不珍惜的。還有,彆動不動就和“朋友”說這種話題……會讓人誤會,她很想和他上床……“你會不會搞錯了?像我這種女人,不需要這麼嚴肅吧?!”她拍手大笑。他都不懂嗎?孟川為什麼追她追得這麼緊,是因為還沒有得逞過啊!一上完床,真的還這麼稀罕她?她不信!她不信這世界上的任何男人……除了他……她明明在笑,明明是笑開了眼……他看著她,說不出話來。他以為,她會為了那個男人改變,但是,原來根本不是那回事。“算了,算了,我重新去便利店買好了。”她擺擺手,故意讓她看清她有多放蕩。像她這樣的女人無藥可救,快滾回自己的世界!他拉住她。明明該用力甩開的,但是,她任他掌心的那股溫暖包圍著她,她對他輕浮的勾唇。“你不喜歡他?”他想確認。“無所謂啊,男人對我來說,隻有利用價值的高低,其他都是一個樣。”她聳聳肩膀。那,就是,不喜歡……“為什麼不買房子?”他看著她,問。她一怔。“以你的經濟條件,你應該能買得起豪宅,為什麼不享受人生,把自己窩在近郊?”他開口問她。本來,他也不懂,但是現在,他漸漸懂了。她惱羞成怒,狠狠地瞪他:“要你管?你算老幾?!”連她為什麼買不買房都要管!他想乾嘛?想做偉大的心理醫生嗎?!!“因為,你的心裡永遠你沒有一個家。”他繼續揭穿她。家是一種感覺,不是屋子。他終於看懂了,她的心裡沒有家,包括小仇仇,也不能給她家人的感覺,所以她永遠沒有喜歡的住處。她狠狠地瞪他。那股狠勁,卻令他心房微微疼。原來,那個男人不行。他以為他們有愛情,但是,卻現,她隻是繼續糟蹋自己而已。“我、要、去、看、電、影、了!”“晚、上、不、回、家、了!”她一字一頓,咬牙切齒,轉身就想走。但是,他拉著她的手,就是不放。“放手!”她用力去推他。她推得用力,他緊箍她的手不放。兩個人,居然雙雙跌入了沙。他看著她,一直看著她。他知道,自己不會讓她走了。他懂了,終於有點領悟,這幾日為什麼他的心房這麼失落。閉上眼睛,將她微微帶向自己,他帶著深深的憐惜,唇與唇慢慢的依偎在一起,他纏吮她的柔唇。她僵住,整個人頓時局促無措,睜大眼睛。她該推開他的!這種展,遠遠出她的任何設定。她的小手緊握成拳,抵在他的肩旁,想推開他,卻始終無法應變。他緩慢的挑開她漂亮的貝齒,暖暖的糾纏住她的舌尖。本該拒絕的,真是該拒絕的。但是,她卻在遲疑中,居然一點一點探出了自己的纓舌,任他一再溫存。她慢慢的閉上眼睛,如水般的旖旎還是醉融了她的神魂。真的該推開的……但是,能不能就這一秒?她真的好喜歡這樣的感覺,她情不自禁慢慢伸手摟住他的脖頸,情不自禁響應他的吻。這個吻,很深刻,銘心難忘。兩個人快無法呼吸時,他微微退開,深睇著她,暗啞著聲音,開口,“要不要教我?”呃?被他吻得,她的腦袋早就罷工,跟不上步驟。“滾床單,要不要教我?”他再問她。空白了幾秒,她終於回過神來,聽懂他的意思。啊!他的意思……她一陣窒息的緊張。不要不要不要!不行不行不行!她還沒激動開口,他已經再次纏吮住柔唇。接吻,他的技術真的很普通。但是,偏偏能把她吻得腦袋徹底停止運作。連衣裙的拉鏈,被輕柔的拉了下來,他橫抱起她,走向房內的大床。該拒絕的,該拒絕的!心房有聲音拚命地念她。但是,她的雙腿軟。她知道,她心底真實的聲音是——她想要。很想很想要。沒有和一個姓唐·名思的男人,做過一次愛的話,她的人生根本不完整,會有很多很多的遺憾。“要拒絕嗎?”他低頭凝視她唇畔呆滯的柔美,輕聲問。可是,如果她搖頭的話,他還是會想繼續……她細細的碰觸一下他的臉,確認,這一切,居然都是真實的。“不用!”她搖頭,明眸迷蒙,“好……我教你……”無論什麼神算,什麼歹命,她都不想管了,可不可以,就讓她放縱這麼一回?!!彼此的胸腹,都一陣暖熱,意亂情迷。她早就忘記,有個她準備順手拿來利用一下的牛皮膏藥,會在約會地點不見不散。本該她教他的,版本確實應該是這樣。但是全程,她緊張、僵硬到不行,根本擠不出半點風情萬種的姿態,更彆提……“彆緊張……”反而,像是他帶著她。他步調特彆地慢,緩慢地讓心靈的悸動,點點滴滴堆疊。拂開衣物,脫掉她與自己最後一件蔽體的衣物,他的掌心慢慢嬌寵著她的每一寸迷人曲線。而她,一直在抖,完全不像情場老手。他低下頭,去吻她,從她迷人的雪脖開始,慢慢的延伸,然後,到達她胸前的粉紅。他的動作很憐愛,唇的溫度永遠是溫溫暖暖的,讓她像被一大片暖暖的海洋包圍一樣。她很僵硬,他能感覺到。就像很多時候,她的故意使壞。所以,他給了很多很多的憐惜。好半晌,他都沒有動作,沒有繼續。她睜開自己水朦朧的大眼睛,深深地看著他,那個眼神裡有著不解,有著困惑。他知道了,她不會後悔,於是他一舉挺入深處,深深地充滿她。她一個顫抖,他停在濕熱深處,靜靜地擁抱著她,等她適應自己。好燙。對彼此的身體,第一個麵對麵的感官。很燙,很暖,所以,很舒服很舒服。她怔怔的。他靜靜的。後知後覺,他都進入她的身體,並停留好一晌了,她才覺察到好像少了什麼,“唐恩,你沒戴套……”聲音很輕的在提醒他。他俯下,再溫暖的親親她的唇角。她的心酥麻成一片,根本無法堅持。他沒有多解釋什麼,隻是接續尚未開始的**律動。她的腦子暈暈眩眩的,床單被她的雙手緊抓的早就皺成一道道褶皺,他的衝擊力道帶著太多的憐惜,並不刻意表現強悍,但是她的整個人都在他的衝擊之中搖擺、顫。第一次,在床上的她,頭腦空白到居然根本沒有辦法思考。她的全身心裡都隻有他,哪有半點算計。以往的她,在床上總是能主動掌控**,為了某種目的,她通常會很主動,火熱身軀熱烈糾纏,漏*點的熱度會把男人延燒攀升到仙境。但是,現在,她不行,他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緩慢地進出她的時候,她已經能感覺到自己完了。能感覺到她好緊張,他再次柔柔的拂吻她的雪頸、耳垂,無聲的安慰著她,他的眼裡有著怎麼望也望不儘的溫柔。而她,隻是微微喘息,沉迷地隻敢閉上眼。她該翻個身,把他壓在身下,她該用自己柔美的身軀,給他極致的性體驗。至少現在一直男上女下的保守動作,讓他不會進步。但是,她不行。她好喜歡被他這樣壓著,好喜歡肌膚貼著肌膚的親密感,更喜歡他緩慢進出的感覺,他很溫柔,但是每一次抽離都一次比一次更為深入,深入到……貫到她早就迷失的靈魂。她……心房裡,有一顆火星隨著他的動作,一直在爆炸。全程,她還是很僵硬,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動動,不知道怎麼樣做他才會歡喜,稍微蠶動一下她都怕會得到他的厭惡,怕他會中途扔下她。雖然如此緊張,但是,她的下麵前所未有濕得很快,因為,那個人是他……他們糾纏了很久,她差點以為會地老天荒……她曾有過的遺憾,在他的充實中,在他焚燒下,徹底被填滿了。**蝕骨的烈焰越燒越旺,他的衝擊開始連連失控,每一下衝撞又深又重又快又猛,衝撞得她連連急喘不已,衝撞得她眼前白茫茫一片,前所未有的高氵朝在她身體裡連連迸。最後,直到一股暖泉,在她身體裡爆,變成一股又一股暈眩的煙火。她整個人依然不能思考,無法嬌呻,隻能微喘著氣息,任他在一陣抽搐後,將自己的臉埋入她豐挺的雙峰之間,用力喘氣。整個過程,她很暈眩,幾乎快要承受不住這種有心而的極度歡愉,甚至被暖泉包圍的時候,她現自己的眼眸水霧霧一片,根本什麼也看不到。原來,這就是情愛。不是她教導了他,而是他教導了自己。……夜深了,他睡著了,在關掉她響個不停的手機以後。她和自己的關係跳躍得太快,整個展徹底脫離他的安排,他也知道,這是為什麼。因為那個男人。他的情感醒得很慢,他開始慢慢領悟那種異常情緒是什麼,於是開始會害怕會介意,更擔心自己都做慢吞吞下,會丟掉什麼。於是,他順從了心底最原始的**,隻是,他沒想到,她會不風情不使壞,僵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的樣子,令他好憐惜好憐惜。……她,怎麼也無法入眠。她的柔軟嬌軀偎縮在最安適的懷抱裡,兩具密密收攏的身體,就像仿佛相戀多年的愛侶。但是,她知道,他們不是。他是有女朋友的人,而她,永遠不會去搶奪這個男人。她隻是個“妓女”,而他適合更好的女人。她微微、輕輕地蠶動一下自己的身體,此時睡得很深的他,並沒有察覺。她退開,終於成功退出他的懷抱。她輕手輕腳的踮在地板上,隨著身體姿態的轉換,一股稠白的液體,從她的身體裡,滑向她的大腿。·她微怔。今晚,他們做了兩次,但是,他都沒有戴套。在她這樣的女人身上,他是不是太“傻帽”,太不怕染病?雖然,她確定自己很健康很健康,甚至連婦科炎症也沒有。一滴稠白的液體,滴在了地板上。她怔怔的蹲下,伸出手指,沾上,望著濕潤的指尖那透明的粘稠感,許久,呆。不是沒有見過男人的這東西,甚至一些男人盛滿這東西的套套都是她親自扔進垃圾桶,但是,他是第一個毫無保留、毫無阻礙,射在她體內的男人。以前,她從不讓男人這樣“放肆”,而男人們也很聰明配合的不會如此“放肆”。隻有他。他是笨蛋嗎?如果她有了,他怎麼辦?!∧訓勒嫻囊娶她這妓女,難道真的埋葬自己一生去負什麼狗屁責任?!!而且他根本問都沒有問一下,今晚是不是她的安全期。淺淺歎息,心裡不斷罵著他是笨蛋,但是她的眼眶卻一熱再熱。……洗完澡,穿上他乾淨的襯衣,她在身上一嗅再嗅,直到確認他不喜聞的香水味已經被衝刷得乾乾淨淨。步出浴室,她原本想直接回家,但是,在觸及到他溫暖的睡顏之後,她整個心房泛軟。她走近他,輕輕坐在床沿,忍不住伸手拂向他清淨的容顏。他馬上醒了過來。“天亮了嗎?”他有點迷糊了。她搖搖頭,含笑。剛剛洗完澡的她,肌膚透著誘人的粉紅色澤,漂亮的臉蛋上掛著淺淺淡淡的笑容,很像……深陷情淵的普通女人……她淺笑著,正想和他柔聲道彆,他已經將她重新扯入被窩。“我還沒到點上班,再睡一會兒。”他依然閉著眼睛,但是環著她的腰,沒有放。她笑了,溫溫柔柔的。“嗯。”點點頭,她很順從。他的鼻間全部是沐浴後的淺淺馨香,舒服得他差點又睡著。倦極欲眠的他,抓住最後一點點意誌,和她商量,“今天開始,我搬過去你房裡,還是你搬過來?”明明很困,快撐不住了,他還是打起精神,討論對他很重要的事情。他要的不止一夜?她微微詫異。“我們住在一起?”她小心翼翼地問。他要同居?他喜歡她的身體?他想“要”時,能隨時“要”得到,是這個意思嗎?“嗯。”他將她揉入懷裡。“以後就我一個人,不要穿暴露的衣服,不要和彆人約會,可以嗎?”她之前和多少男人上過床,他管不著,但是現在開始如果還有的話,有情感潔癖的他會接受不了。她怔住。自從他搬來以後,她確實都沒有和任何男人上過床,現在的她有這樣的自由,但是,這種自由不是對所有人開放,有個人,她還是不得不應酬。這個承諾,她給不了。他太困了,沒有注意到她的沉默。他以為,能心安,沒有多久,他又沉沉睡去。一直淺睡的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的倦意。但是,睡夢中的他,好像聽到她幽幽的很輕很輕的一句話,“唐恩,不要對我這樣的女人認真……”他對感情一向認真,兩個人都已經走到這一步,就代表他已經認定她。“唐恩,像我這種女人,玩玩就好……”他的心,沉。什麼叫玩玩就好?他從來不玩感情遊戲。“你可以在其他女人身上找安定、溫馨的感覺,至於我,除了性,什麼也不能給你……你想要我,我會一直在這裡,但是你哪天想要離開的時候,不用知會我……”應該是……錯覺吧?倦極的他,沒有深究,因為,那依偎在他懷裡,依偎在他的體溫裡的身體,很乖順。他能感覺得到,她真的真的很眷戀。最終,他們還是沒有同居。他依然住在自己這裡,她依然住自己那裡,隻是,她常常在他的住處過夜,他也常常往她那裡跑。他們的衣櫥沒有並在一起,但是他住處的浴室開始出現她的牙刷和毛巾,而她住處的抽屜也開始擺放幾件他換洗的內衣褲。他很保守,即使她一再保證房間的隔音不錯,但是他也從來不在她的住處任沉蟄火苗一再爆。好幾次擦槍走火,理智快要全麵棄守,即將淪陷前,他總能及時抓住最後一絲理智,“去我那裡。”然後,把她帶離。他是一個很好的男人,對小孩的教育也絕不含糊,絕不讓成*人之間的“不良”行為影響到小孩。但是,他又出來不刻意隱瞞著那個孩子,自己與她之間的關係。兩個人有歡愛的第二天清晨,新保姆總會來敲他的屋門,他會帶著熱好的牛奶,牽著小仇仇的手出門,順便提醒他們彆吵到房裡的人。就連新保姆也早就知道了,她是他的女朋友。至於他的“情敵。”那一天清晨,被放了鴿子的男人就迫不及待的去敲她的家門,在被新保姆告知她一夜未歸時,男人執意厚著臉皮守在這一層的電梯口。後來,“剛巧”大家碰見了。他去上班,她穿著他的襯衣,裹著他的外套,準備回家。三個人就這樣尷尬地杵在那裡,男人的臉色瞬間丕變。“你不是說你討厭愛管閒事的新鄰居,隻要我氣走他,你可以考慮給我一個機會嗎?!”男人受傷地大吼。現在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她纖細的脖子上那一道道紫紅色是什麼。還有,她被吻腫了的紅灩雙唇……唐恩怔住,這樣的情景,他從來沒有應付過,也不知道自己該表現什麼樣的態度才合適。他隻能悄悄擋在她身前,怕男人攻擊她。但是,他這樣簡單的動作,看在男人的眼裡,卻成了炫耀。特彆是,剛才跟在唐恩身後,還柔情似水的她,一看見他就馬上變臉,態度非常不耐煩,“你滾啦!”頭也不回,就想回家。擺明兒一副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懶得敷衍的模樣。她在後悔,之前乾嘛像爛蝴蝶一樣,現在有報應了。不知道唐恩會不會覺得她……之前極力表現得很放蕩,現在後悔莫及。“老婆,我愛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愛你,至死不渝!”男人痛心疾地大聲表白。去死吧!她有偷偷注意到唐恩聽到“老婆”兩字,整個人都僵化了。是男人都會在意剛才和自己才滾過“床單”的女人,被另一個男人左一聲老婆右一聲老婆的亂喊。她忍住很想扇對方兩巴掌的衝動,急急地想回屋。“丁丁,去把仇仇帶出來,我送他去幼兒園。”他隱忍住紛紛擾擾的情緒,淡聲交代。一聲丁丁,是在向外人確定自己的獨有權。她怔住腳步。心窩一暖,他一定不知道……這是她的秘密……她的唇角高高揚起。“你為什麼喊她丁丁?!”被忽視的男人焦急,憤憤不平的大吼。為什麼他有昵稱,他沒有?!唐恩覺得奇怪了,“她的本名就叫丁丁!”叮當應該隻是朋友之間的綽號而已吧。飛到巴厘島的時候,她的座位就在他旁邊,他不小心看到她的護照,裡麵的姓名一欄就是“丁丁”。男人的唇角抽個不停,現在才想起來,交往過八年,他居然連她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唇角抽個不停的還另有其人。這個遲鈍的男人……她是父母不詳的小孩,撿垃圾的阿婆在垃圾站現她的時候,她的右手戴著一個銀質的鈴鐺,小手小腳一踢一動總會“叮當、叮當”響,包裹著她的破舊棉絮裡有一張紅紙,寫著她的生辰八字和簡單的“丁丁”兩字。她是一個父母連正名都懶得取,就隨意被遺棄的孩子。領養她到三四歲就逝世,不識字的阿婆一直隨隨便便的喊她“叮當”,後來,這就成了她的名字。在她心裡,“丁丁”這個名字,隻有她心裡能成為真正家人的人,才有資格喊她。遺棄她的父母沒有資格。對她從不上心,甚至動不動就會打她,把她臉摸得黑黑,利用她去乞討的阿婆沒有資格。交往了八年的男朋友,她會刻意藏起自己的身份證。隻有他,15歲的少女還會做夢,25歲的女孩心裡還有殘餘的愛情,才會告訴他,她叫“丁丁”……男人一個拳頭揮了過去。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拳頭還沒有揮到那遠遠不及他英俊的清淨臉孔時,一個巴掌就乾脆地揮到他臉上。“我警告過你,不許碰到他一下下!”剛才還想快閃回家的女人,現在整個人凶光畢露,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男人,擋在他麵前。這個巴掌揮得毫不含糊,男人的俊臉上立現五指紅腫的血痕。僵怔住的不光是男人,還有他。剛才那個拳頭,他完全擋得過,真的不必她……唐恩哭笑不得。不過,他第一次看得清清楚楚,自己和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彆生氣了,他隻是和我開玩笑。”他忍不住溫柔的揉揉她背對他的後腦勺。被女人保護啊……雖然很丟臉,不過真的很溫暖……小時候媽媽也是這樣,彆人敢傷他一點點,就會和人拚命。而她的精神絲毫不鬆懈,整個人很尖銳,直到男人沮喪地低下頭。他把她拉到懷裡,安撫了很久,她才放鬆下來。那一日,誰也沒有注意男人後來怎麼離開的。倒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再也見不著那個倍受打擊的男人的蹤跡。……他們之間從來沒有肉麻的稱呼,但是她開始穿他買的睡衣,還有在他的陪同下新買的衣裳。她的著衣風格開始有點變化,雖然完全不是屬於很保守的款式,但是領口絕不會太低,背頸也不再露出一大片,而她的身上更再也沒有時常圍繞著濃鬱的香水味。而他,就連腳下的襪子,也是她新選購的。藏青色的。她總能把他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那是她的用心。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會驚訝,怎麼一夜之間,她尖銳的菱角好像全部消失不見了一樣。還有。新保姆很會燒地道的家常菜,所以廚房都交給了她,但是,偶爾她也會燒幾樣清淡的小菜給他。隻是,無論他如何努力,她還是對自己的兒子很“感冒”,每一次用餐,她都離兒子遠遠的。在他的一再提醒下,她對著那個孩子倒少了很多冷冰冰與仇視。而,那個孩子在他的細心教導之下,已經認識一些簡單的字,但是小嘴抿得死緊,會歪歪扭扭地寫幾個筆畫簡單的字,至今卻依然不會出一個音節。這個孩子的自閉不是一點點而已。其實他也知道,為了他,她很努力地在改變,隻是心房的硬刺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拔除。他能做的,隻有等。隨著這對母子一起等到能解開心中死結的時候。晚上十點,他在房間裡等她。而她,在浴室洗衣服。生活習慣問題,他的內衣褲從來不機洗,自從生關係以後,隻是以前一直堅持手洗的人是他,現在卻換成了她。她留得很長的指甲,因此斷了好幾根,他會愧疚會心疼,但是,總是拗不過她。她洗好澡,洗好衣服,步出浴室,纖巧的手,習慣性地纏住他的腰。才一個月的時間,無論是身心,他們皆已很親密。背部多了一具柔軟的嬌軀,他將報紙疊起來放在一旁。“有什麼新聞?”她蹭蹭他的後背,隻是隨口問問。在一起的第一天,她就抱歉地告訴過他,她是一個很獨立的女人,男人都喜歡小鳥依人,而她連撒嬌都不會。但是,他實在不想提醒她,這種全心信賴,不加掩飾的親昵,就叫撒嬌啊。他一頓。“沒有。還是那些老掉牙的社會新聞。”語氣,刻意的平淡。太子逃婚了。五月一日的事情,吳家對外界瞞了半個來月,終於壓不住了,整個娛樂版麵,全部是這個令吳家灰頭灰臉的醜聞。聽說女方家庭,堅決追究到底。原本珠聯璧合的聯姻,居然鬨成這樣。“哦!那我們早點睡覺。”她還一直抱著他不放。自從和他在一起以後,她的生活作息變得很正常。雖然時常他睡著了,她還在閉目養神而已,但是,和喜歡的人躺在一張床上,即使有時候什麼也不做,也是一種很幸福的事情。對!她喜歡他,無論心底多麼抗拒這個事實,她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她好愛。她的手機,傳進一道短信。看到來電號碼,她整個人一僵,眼神變得沉晦,不動聲色,她悄離他幾尺,點開短信,內容。那個人說心情有點煩,讓她過來陪陪他。“你在和誰短信,說自己mc來啦?”他剛好轉過身,想拉她入懷,無意中看到一點點她在編輯的內容。她迅點送,收回手機,對他露出笑容,神情自若,“有個姐妹想找我逛街,那個女人一逛起來沒完沒了的,我懶得應酬她,所以說自己來mbsp;他沒有多心。轉過臉,笑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又沉晦下來。她明白,躲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她笑嘻嘻地打開抽屜,吞進一顆小小白色的藥丸。那是避孕藥。他從沒有要求,但是,她一直主動在服用。“少吃點藥,老把自己經期搞得這麼紊亂。”他有點不悅地提醒。和她在一起一個多月,她一次也沒來過mc,問她,她隻會不以為然地說第一次服藥經期會有點不正常。她對自己的身體真的很不愛惜。“誰叫你不喜歡戴套?!”說出來的話,不像指責,反而像在撒嬌。“好,我戴。”不要再吃藥了。他的手,探向抽屜。原本不戴,是因為他已經認定她,遲早會結婚,會不會懷孕他都無所謂。但是如果她對他還有保留,藥物會對她的身體造成了傷害,那麼避孕的工作由他來。她抓住他的手,五指靈巧的扣緊他的掌,製止著。“不要戴……我喜歡你不戴……”極輕、極輕,像在呢喃。不戴的感覺,兩個人極致親昵,她很喜歡這種溫暖。她的臉頰,有一點點薄紅。他凝視她唇畔柔柔的笑意,張臂,抱住她。嫩頰馬上順勢貼著他的頸子,然後不動聲色的關掉自己的手機,扔開。他迎上她瀲灩的粉唇joo。兩個人的熱情瞬間燃燒,衣服一件件離開他們的身體。她的愛,其實純淨而無雜質,他能深切的感覺到。環著她,他一寸一寸進入她的身體,她咬著牙,承受著極致的歡愉,卻就是不敢呻吟出聲。這個傻瓜,老是害怕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的表現會太過放蕩。他淺淺喟歎,更加深入她的身體。總是感覺,自己還有好長的路要走……她雙腿勾著他,謹慎惶恐地將他夾得很緊,怕自己身材不好,怕自己不夠吸引他,東怕西怕,卻不知道她每每身體的緊致感,早就差點逼瘋他。他的力度開始失控,一次又一次用力撞擊著她。被單下,濡濕了一片,她是一個很敏感的女人,會在高氵朝顫抖,兩個人歡愛時,他的手指探詢到的地方,總是溫軟潤濕。他們的擁抱與接觸全憑著本能,這一個月裡,他的技巧並沒有學會太多,他們固定模式幾乎還是男上女下,很偶爾幾次失控,他在浴室的浴缸裡要過她。房間裡交織著濃濃的**氣味,持續蔓延。無論他對她做什麼,她都順從沒有任何異議,讓他心疼不已。……清晨。一道小小的身影,推開他的房門。淺睡的他,馬上睜開眼睛,看到那張木然的小小麵孔。“今天不用上幼稚園。”他柔柔地撫向孩子的臉。今天,是周日。小臉有了一絲反應,大大的眼睛,一直望著他。他懂了。他把局裡未忙完的公事帶回家,昨天一整天都沒有過去隔壁,小家夥可能想他了。心房一陣暖熱。“要不要上來一起睡?”他掀開一點被子,往裡麵挪了一點。他和她都有穿睡衣睡覺的習慣,不會有任何“曝光”的可能。孩子遲疑了一下,目光移向他內側的枕邊人。孩子很怕她。但是,也同樣渴望她。抵不過內心的渴望,仇仇脫掉鞋,乖巧地爬上,小心翼翼地窩在他身邊。他輕柔撫摸一下孩子僵硬的身體,同樣內心的渴望,讓他脫口而出,“寶寶,你要不要喊我爸爸?”話語一出口,心房沒有一絲後悔。仇仇不出聲,隻是一直靜靜的看著他。“等你媽媽醒了,我和她商量一下,幫你改名字。”他很喜歡很心疼這個早熟又孤寂的孩子。他不喜歡天仇這個名字,對孩子和她來說,都是一種傷害。“唐寶毅,好嗎?”他淺笑,“我希望我的寶貝,做任何事,都有毅力。”仇仇不吭聲,但是卻環住他,窩在他的懷裡。他們誰也沒有覺,內側的枕邊人早就醒過來,隻是睫羽一直緊閉著,石化著。她對他,突然冷淡了。那是一種感覺。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雖然,每一夜,他們依然在一個房裡過夜,隻是,她不再喜歡寧馨的兩相依偎,通常,她會冷淡的背對著他,一夜到天亮。雖然,她還是照樣緊張他的胃病,照樣不讓他碰到一點家務活,隻是,她不會再在晚飯後,與他手牽手一起去社區的公園走走。現在的他們,每夜依然會糾纏、歡愛,隻是下床以後,她不會再動不動就抱抱他,更不會再喜歡溫情吻吻他的臉頰或下巴。她對他忽冷忽熱,讓他的一顆心七上八下。晚上八點多,他坐在自己住處的沙上等她回家。他現,梳妝台上,她的幾瓶保養品不見了,櫃子裡,她幾件換洗的衣服也被拿走了,就連她的洗刷用品,她也收在了好像不會再用的暗處。今天,傍晚時分,他回來,而她說要出去工作。她穿回原來的露背裝,身上的香水味濃鬱到不行。她的種種表現,隱隱在告訴他,短短一個月,她已經厭煩他們之間的關係。她,準備分手?因為晚飯他吃的很少,隔壁的保姆煮好送來一碗海鮮麵。屋內沒有她的柔聲細語,他拿著筷子,一小口、一小口靜靜地吃麵,麵的熱氣熏得他的眼睛熱,他眨了眨眼,淡淡地逼回眼裡的水汽。吃到一半,他再也咽不下去。把麵倒在垃圾桶裡,他麻利地用布洗乾淨麵碗。看看一塵不染的廚房,從來沒有過的孤寂熏染著他。他開始搬出廚房櫃子裡乾淨的玻璃杯,一個接著一個用洗潔精泡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