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非邪問道:“你現在有什麼打算?”戰湛道:“我想變強!”寒非邪道:“你幾歲了?”“……十八。”明明比他原來的身體還年輕幾歲,怎麼說出來有種莫名的滄桑呢?寒非邪道:“經脈定型了。你修煉到什麼品級?”戰湛乾笑道:“劍士,不過中階了。”寒非邪挑眉道:“說了前麵那個,後麵那個還重要嗎?”戰湛:“……”寒非邪沉吟道:“你需要增強經脈。”戰湛一雙眼睛瞬息間迸發出五百瓦的電力。寒非邪打起小算盤來。他這次出來除了尋找《天芥神書》指定的草藥修複受創經脈之外,還想參加藥王大賽拜入藥王門下。但以目前寒家的門聲,大多數藥王顧忌麒麟世家必會繞道而行,無身份背景又難入藥王法眼,想來想去,隻有暫時依附戰家這棵大樹。他道:“增強經脈的藥和複活藥一樣,都是超甲級配方,天下間隻有藥皇才有。”戰湛憂愁了,“聽起來就很貴。”不知道公主娘和元帥爹俸祿多不多,私房錢夠不夠。“……”寒非邪道,“不是貴不貴的問題,是有價無市。”戰湛道:“那怎麼辦?”寒非邪道:“拜入藥皇門下。”戰湛看他意氣風發的樣子,不忍心告訴他他後來拜的不是一位藥皇,而是一位丙級藥君——介於藥王與藥皇之間。不過那位藥君手裡的確有一張超甲級配方——複活藥。“半個月後就是藥王大賽,你要不要一起參加?”寒非邪提出邀請。戰湛愣了愣,很快意識到這是個大好機會,臉上卻表現出幾分欲迎還拒的訕訕然,“這個,我是很想參加。可惜我對草藥一竅不通。你見過我惡補的效果。”“我知道。”“那怎麼參加?”寒非邪認真道:“走後門。”戰湛:“……”戰湛還是被寒非邪說動了,雖然知道寒非邪多半想利用他。他記得原文裡幫助寒非邪參加藥王大賽的是五大世家之一的皇商世家寧家,寒非邪以淵博的草藥知識打動了寧家兩兄妹的心,抓住商人愛投資的心理,成功地撐起寧家大傘,受到一位丙級藥君的青睞。不過現在有更現成的傘,寒非邪當然不會舍近求遠。現在戰湛要考慮的是怎麼說服自己的母親。和不知寒非邪來曆的寧家兄妹不同,他的公主娘一看就沒那麼容易被忽悠。他一進門就看到雲霧衣一臉我知道你會來的表情。“娘。”他剛說一個字,就被雲霧衣打斷,“寶貝,你的這個朋友不是我們戰家交得起的。”……這麼一大頂帽子壓下來,直接把戰湛的撒嬌計劃威脅計劃砸得粉碎。他默默地搬過凳子坐在她跟前,故作迷茫道:“他來頭很大嗎?”“他的敵人來頭很大。”戰湛笑道:“比娘還大?”雲霧衣麵無表情地說:“和白夢山一樣大。”戰湛笑不出來。話說到這份上,就不能按照原計劃走了。要是他們家扛得起白夢山,他的公主娘就不會這麼乾脆地放棄金謙。“但是他能幫助我變強。”他拋出誘餌,“他深通藥理,一定能在藥王大賽裡大放異彩。他向我保證,隻要他拜入藥王門下,一定幫我加強經脈。”雲霧衣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增強經脈的藥是超甲級,隻有藥皇才有配方,就算你朋友拜入藥王門下也沒用。”“娘怎麼知道他不會拜入藥皇門下呢?”“因為藥皇隻收藥王級以上的人為徒。”“……”雲霧衣見戰湛低頭,以為他在為希望破滅而難過,溫柔地拉過他的手撫慰道:“修煉不是成為強者的唯一方式。隻要好好學習,你一樣可以立於帝國之巔,手握生殺之權。”戰湛心頭猛然一震。他從她的這句話裡聽出了濃烈的血腥氣。雲霧衣道:“這樣吧,我送你去帝光學院,主修輔政,副修劍氣。那裡離家近,周末還能回家。你看這樣好嗎?”不好!當然不好!帝國之巔和大陸之巔差太遠了。戰湛緩緩道:“娘,你相信預言夢嗎?”雲霧衣道:“你夢到什麼了?”戰湛想了想道:“其實我去還魂魔林不是為了抓魔獸,也不是為了去太古學院,而是因為我做了一個夢,夢到爹戰死沙場,娘一頭撞死在皇宮的石柱上。”雲霧衣手猛然一緊,眼底閃爍不可置信的神色。“戰家就這麼敗了,我被發配到邊疆,遇到了……寒非邪。”一個好的謊言就是需要真實和虛假交錯,讓人真假難辨。“說下去。”“那時候他已經是劍皇……”他本來想說劍聖,想想太危言聳聽了些,就降了兩品,“但是被一位劍聖所傷。我救了他之後我們就一起修煉。直到他成為劍聖,帶我回到天都,幫我重振戰家。”“你去還魂魔林就是為了遇到他。”“我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那個夢實在太逼真了。”雲霧衣道:“那你是發配邊疆之後才見到他的,怎麼會知道他在還魂魔林?”戰湛連思考都不思考地回答道:“感覺,一種強烈的,非去還魂魔林不可的感覺!”雲霧衣緩緩站起身。戰湛的眼神跟著她轉。她沉默半晌後,搖頭道:“寶貝,我不能因為你的一個夢而拿整個戰家做賭注。”“可是我的確遇到了寒非邪。”雲霧衣道:“這更證明現實和夢境並不相符。在夢裡,你是在邊疆遇到他的。”戰湛啞口無言。雲霧衣走到他身邊,摸著他的頭發道:“娘知道你想幫朋友,可是有些忙不是我們幫得起的。”戰湛道:“那我們就保密!隻要我們不說,誰知道他是寒非邪。”“以他的容貌,如何不引人注目?”“如果我有辦法隱藏他的容貌呢?”戰湛眼睛一亮,又想起一個劇情來。雲霧衣不解道:“他對你來說真的如此重要?”戰湛握拳道:“娘!他以後可能會成為劍聖。隻要有劍聖做靠山,就連白夢山都要忌我們幾分,金先生說不定就有機會回來了。”雲霧衣怔了怔。自己兒子是個怎麼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惹是生非遊手好閒,卻從來沒有這樣偏執於某件事,偏執得甚至有點不像他了。“如果他真的能掩藏容貌,我指的不是戴麵具這種程度的掩藏,而是完完全全不引人懷疑不引人矚目的隱藏,”她頓了頓,“我們再談其他。”“謝謝娘!”戰湛用力地抱了他一下,飛快地奔出門外,朝自己的院落跑去。寒非邪正盤膝坐在他的床上修煉。他的經脈並沒有完全複原,而是根據《天芥神書》上的辦法,慢慢地將經脈中剩餘的魔晶火陽之氣聚斂起來。這股火陽之氣日後就是他的劍氣,隻是現在還不能運用自如。他抬頭見戰湛一臉喜色地跑來,稍稍放心,正要開口,就聽戰湛道:“我娘要給我們一個機會。”寒非邪道:“什麼機會?”戰湛把條件說了。寒非邪的臉頓時變得很難看,“你想讓我毀容?”他雖然也不滿意自己的臉,但沒有不滿意到寧可變成醜八怪的地步。戰湛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說買一張能夠變臉的人皮麵具。”寒非邪心裡一動,要是有這樣的東西,以後在外行走倒是方便很多,畢竟騰雲帝國氣候宜人,不冷不熱,戴鬥笠戴口罩根本就是在告訴彆人自己的身份或者容貌有問題。“一般麵具好找,可精致的人皮麵具要上哪裡買?”戰湛得意道:“放心,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