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湛本來擔心藥皇莊七拐八拐的,路不好找,下了山發現自己的擔心多餘了。半空中呼哧呼哧扇動翅膀的獨角獸就像孤島燈塔,隻要朝著那個方向走,就能趕到戰場。阿猛正為主的死憋著滿肚子的悲憤無處發泄,看到囂張的獨角獸立刻來勁兒,嘴裡大吼一聲,身體一跳一跳地跑了。戰湛正要叫他回來,就被寒非邪攔腰一抱,整個騰空而起。雖然,他學了劍氣,但是,做了二十幾年的類,他還是習慣於走多過於飛!戰湛緊緊地抓住寒非邪的衣服,生怕被不小心摔下去。寒非邪跟著阿猛來到的戰場中心。戰場是一塊極大的曬藥場,比小童去的那片大得多。藥皇們正拿著各種各樣的武器和獨角獸做殊死搏鬥。但看他們的武器,戰湛就知道他們平時過得多麼安逸。掃帚椅子已經是正常範疇,還有一個揮舞著棉被是想怎麼樣,選個枕頭也比棉被靈活啊。戰鬥如火如荼,一時雙方能都沒有注意到援軍的加入,直到阿猛不甘心地暴吼一聲,雙方的視線才被引過來。“住手。”找到存感的寒非邪用謝巔峰的聲音大喝一聲。他見阿猛還想偷襲,沉聲道,“阿猛回來!”“師父?”“師祖?”“……”藥皇們先激動,後遲疑。因為他們感覺到眼前這個“謝巔峰”實力似乎次了一些?但阿猛是謝巔峰收養的寵物,看它對“謝巔峰”俯首帖耳的樣子,不可能有假。獨角獸倒沒他們想得這麼多,直接衝過來道:“謝巔峰,終於出現了。”寒非邪早已鬆開戰湛,雙手插袖子裡,冷哼道:“們竟敢大鬨藥皇莊,是想找死嗎?”戰湛點評:氣勢有點弱,可以再蠻橫一點。比如說畜生,來送死嗎?他沉浸自己的思緒中,沒注意到水赤煉和藍醅正驚疑地看著他。不過驚疑隻是刹那,水赤煉很快恢複處變不驚的樣子,藍醅的目光則饒有興致地戰湛和寒非邪兩個中間轉悠。一頭獨角獸衝到寒非邪麵前,頭上的螺旋角幾乎要頂到他的額頭,“們殺了艾麗莎!”其他獨角獸都仰頭悲鳴。獨角獸是排外的聖獸,因此族群內部極為團結,這也是很多都知道獨角獸的螺旋角有極高的藥用價值,卻很少有敢下手的原因。動了一頭獨角獸就是和整個獨角獸族作對!其他藥皇都看著寒非邪,蓄力待發。誰知寒非邪平靜道:“這件事已經調查清楚了。”那頭獨角獸愣了愣,“承認了?”寒非邪道:“的確是們的乾的。”這下不止獨角獸們愣住了,連藥皇莊全體也愣住了。獨角獸壓抑著怒氣道:“那把那個交出來。”寒非邪道:“好。阿猛,過來。”阿猛不甘願地跑過來。寒非邪道:“去山洞裡,把王遠秋的屍體拎過來。”此言一出,藥皇莊再一次的震驚了。謝巔峰閉關的日子裡,藥皇莊的大權完全把持他二徒龐夏和三徒王遠秋手裡,幾乎所有都吃定新一任藥皇之皇必定這二中間產生。可謝巔峰一出關,其中一個就掛了?寒非邪趁阿猛回去拎屍體,淡然道:“王遠秋知道本座追究獨角獸被殘害一事,怕受責罰,竟先下手為強,欲加害本座,已被本座就地正法!”藥皇莊和獨角獸齊齊嘩然。獨角獸接受了這種說法。它看來,謝巔峰要是想找個替死鬼的話,完全可以找個無足輕重的,沒有必要找王遠秋這麼高級的替死鬼。獨角獸道:“想帶走艾麗莎的遺體。”寒非邪沉默。獨角獸以為他不肯,怒道:“留著艾麗莎準備做什麼?”寒非邪緩緩道:“隻剩下一條腿了。”獨角獸們:“……”藥皇莊:“……”獨角獸呆道:“隻剩下一條腿是什麼意思?”戰湛看到法拉利從獨角獸們的腳邊走過來,仰著腦袋看著帶頭的獨角獸,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音。獨角獸聽完後,發出憤怒的吼聲!其他獨角獸跟進。一時間,藥皇莊被吼聲淹沒。戰湛:“……”知道的知道是獨角獸這裡悲鳴,不知道還以為藥皇莊請了獨角獸合唱團呢,這高中低音層次不齊的。獨角獸發泄完,就看到阿猛拎著王遠秋的屍體過來,重重地摔獨角獸麵前。獨角獸低頭聞了聞,用前蹄將他翻過來。……獸都被王遠秋的慘狀震驚了。戰湛無比同情寒非邪。前麵是謝巔峰戳的,後麵是阿猛踩的,不過這個黑鍋他背定了。獨角獸畢竟是聖獸,心存善念,眼底閃過不忍,“下手太……”這已經大大超過狠的範疇,獨角獸為自己詞彙量貧乏而捉急。寒非邪道:“這樣吧。艾麗莎的腿們拿回去,缺的部分拿王遠秋湊吧。”獨角獸:“……”的器官能湊出一頭獨角獸嗎?最終,獨角獸帶回了艾麗莎的腿,把王遠秋完整地留給了藥皇莊。寒非邪叫隨便找個棺材埋了。戰湛看著乾淨利落往回走的獨角獸,心裡暗暗慶幸。真是聖獸啊,這麼好騙。他眼前看到水赤煉走過來,立刻緊張了。聖獸好騙,藥皇難纏。水赤煉道:“弟子無能,藥皇莊遭逢大劫卻束手無策,幸得師伯出關力挽狂瀾,才保藥皇莊!”寒非邪冷哼道:“一群蠢材!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其他一邊乖乖挨訓一邊心裡腹誹:那頭獨角獸不是讓王遠秋帶捕捉來的嗎?除了您老家之外,誰敢把王遠秋的臉戳成這樣丟出來當替死鬼啊。水赤煉頓了頓道:“龐師兄受了傷還昏迷中,還請師伯妙手回春。”戰湛心頭一緊。水赤煉不愧是修煉成精的狐狸,試探的叫一個不動聲色,不知道非邪知道的那些醫理能不能糊弄過去。“蠢材!帶本座去看看。”寒非邪道。水赤煉躬身道:“師伯請。”戰湛暗叫糟糕,坑這兒挖著呢,非邪哪裡認路。寒非邪道:“蠢貨,先走才叫帶本座去看看,本座先走不就成了本座帶去看看了嗎?”有幾個藥皇繃不住麵皮笑出聲來。水赤煉連忙道:“師伯教訓的是。”戰湛看寒非邪飛揚跋扈水赤煉伏低做小的樣子,心底生出深深的自卑。這才是真影帝!誰能想到不久之前兩個的態度和地位是完全相反的。不過……怎麼沒問他的來曆啊?他跟寒非邪身後,為準備好的台詞沒用上而感到泄氣。這種感覺有點像沒名沒分啊。阿猛突然衝過來,戰湛還沒反應,腳麵就被用力地踩住了。戰湛抬頭看著阿猛。阿猛低頭看著戰湛。“啊!”戰湛大叫。阿猛:“……”戰湛用力推開他,抱著腳原地跳,“踩乾什麼?”阿猛無辜地比劃著。戰湛一低頭,就看到法拉利抓著自己的褲腿,晃動中艱難地往上爬。他蹲□,一邊揉腳麵,一邊伸手捧起法拉利,“……”寒非邪冷冰冰的聲音前麵響起,“認識這隻小畜生?”戰湛心頭一凜,暗道好險,藥皇莊剛和獨角獸打完,法拉利又眾目睽睽之下和獨角獸們眉來眼去,自己這時候要是承認認識法拉利,這關係立刻就複雜了。手改捧為捏,他盯著法拉利,笑容淫|蕩,“多一個下酒菜。”法拉利:“……”嗚!她還是獨自闖蕩江湖吧!戰湛見它要掙紮,捏得更緊,嘴裡威脅道:“彆動!萬一不小心捏破了,屎尿和肉混一起,怎麼洗?”法拉利:“……”戰湛聽它發出淒厲的叫聲,手指就被它一口咬住了,血噗噗地往外淌。法拉利嘗著嘴裡的血腥味,愣了愣,抬起小綠豆眼看他。戰湛淚汪汪地自言自語道:“紅燒肉,紅燒肉。”其他以為他想把法拉利做成紅燒肉,心裡嗤笑。這麼個小獸,能有幾兩肉?隻有法拉利和寒非邪心裡知道他是說他親手做的那頓紅燒肉。法拉利鬆了口,下巴枕他的拇指上,一臉無辜的模樣,好似邊上那噗噗冒血的傷口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戰湛:“……”謝巔峰說得對,這醜東西絕對和獨角獸沒有關係。獨角獸這麼憨厚的聖獸生不出法拉利這麼狡猾的種!一行來到龐夏的彆院。龐夏還昏迷中,他的小徒弟正靠床邊,一邊替龐夏扇風一邊打瞌睡,猛然見這麼一大幫走進來,驚得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師伯來看龐夏師兄。”水赤煉道。小徒弟忙向寒非邪行禮。寒非邪不理他,徑自走到龐夏身邊,抬手把脈。其他都屏息等著。寒非邪道:“有了。”其他:“……”有……了?!戰湛分明看到水赤煉的嘴角抽了一下,但下一秒鐘又恢複了正常。水赤煉道:“敢問師伯,龐夏師兄有了……什麼?”寒非邪道:“有了辦法。”“哦。”水赤煉身後傳來一聲意味深長的歎息。寒非邪道:“哪個蠢貨歎的?”連水赤煉內的自覺地分成兩邊,站最後的藍醅便露了出來。藍醅微愕,湊上前笑道:“師叔,是。”戰湛有點弄不清這些的輩分。水赤煉叫謝巔峰師伯,藍醅叫謝巔峰師叔,所以藍醅的師父是老大,謝巔峰老二,水赤煉師父老三?他自動忽略謝巔峰還有其他師兄弟的可能性。看藍醅對他的態度,看得出謝巔峰已經和他還算親近,寒非邪便將此頁翻了過去,徑自對水赤煉道:“藥材房的鑰匙這裡?”其他起了一陣小小的嘩然。龐夏昏過去的時候,很多正和獨角獸打得死去活來,並不知道鑰匙易主。水赤煉不動聲色道:“不錯。”寒非邪道:“念方子,去取藥材。”水赤煉答應著。寒非邪開始念。……念了半炷香。其他聽得目瞪口呆。水赤煉波瀾不驚道:“師伯,藥材太多,弟子沒記住。不如您寫下來?”“蠢貨,們這裡這麼多,一記五個還記不住嗎?”寒非邪冷哼道,“連藥材都記不住,做什麼藥皇!”水赤煉身體微震,斂容道:“師伯教訓得是。”戰湛看著寒非邪威風八麵,心中羨慕。寒非邪給全世界受欺壓的徒弟開辟了一個新世界,原來師父可以反過來欺負。想著石理東被他拍了腦門還唯唯諾諾的樣子,他就暗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