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閉關的時間比想象中更長。戰湛閒來無事,跟著阿猛和法拉利四處轉悠。在阿猛、法拉利這兩條地頭蛇的帶領下,發現了兩種能夠熬出味道的草,一種有點甜有點鹹,一種像微苦版的八角。他給它們取名為糖鹽草和苦角,並積極投入到肥肥獸肉的烤製中去,味道居然不錯,收到了中途出關的寒非邪的表揚。但再好吃的東西也經不起天天吃,正當戰湛考慮獵一頭彆的魔獸試吃時,寒非邪終於出關了。戰湛震驚地看著神采奕奕地寒非邪,失聲道:“劍君中階?”寒非邪微微一笑道:“嗯。”戰湛:“……”哇!果然沒抱錯大腿啊!這才幾個月啊,要是在《絕世劍邪》裡,還不夠二十萬字吧?就成了劍君,往上是劍王,再往上就是劍皇……擦,打敗藍醅指日可待!這還不算火陽之氣越級挑戰的特殊性。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寒非邪力壓群芳,哦不,是力壓群雄,自己狐假虎威的美好前景!寒非邪見他滿臉喜色,毫無保留地為自己高興,心情頓時一鬆。出關之前他曾暗暗擔心過,怕自己過快的修煉速度引起戰湛的負麵情緒,現在看來,完全是多心了。他哪裡知道,自己在戰湛心目中相當於父兄式的保護傘,他越高大,躲在保護傘下的戰湛就越安全,自然巴不得他越霸氣側漏越好。戰湛問道:“火陽之氣完全控製住了嗎?”寒非邪點頭道:“嗯,經過靈丹調和,體內的火陽之氣已經完全收歸我用。我還煉化了謝巔峰的元丹,可惜謝巔峰這些年劍氣耗損得十分厲害,元丹內的劍氣所剩無幾。”所剩無幾還能從劍主衝到劍君……戰湛感慨,當主角的人就是不一樣啊,有《天芥神書》和火陽之氣兩根金手指開路,平步青雲指日可待。兩人晚上吃了一頓寒非邪用糖鹽草和苦角烤製的肥肥獸肉。戰湛吃得臉上冒油,略有不甘又不得不佩服地說:“為什麼同樣的東西,做出來的味道差彆這麼大?”他還以為自己使用糖鹽草和苦角的造詣獨步天下,寒非邪一出來就讓他止步天下。戰湛抱著肚子看寒非邪忙前忙後,心裡無比滿足。寒非邪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戰湛坐直身子,“你呢?”寒非邪道:“我來萬萬獸界是為了調和體內的火陽之氣以及修煉,如今算是完成了一半。”“你還要留在這裡?”戰湛皺了皺眉。寒非邪低頭用樹枝撥弄火堆裡的乾柴,“你呢?你有什麼打算?”戰湛猶豫了下道:“我要回家。”離開天都這麼久,他很擔心軍神府的處境。如果他的中途插入沒有改變寒非邪爭霸之路,會不會那些警告也無法改變戰不敗和軍神府的命運寒非邪見他滿臉焦急,用樹枝戳了戳他的小腿肚,“你在怕什麼?”戰湛歎氣道:“皇帝一直看我們家不順眼,我有點擔心。”寒非邪道:“以軍神府的實力,皇帝不會輕舉妄動的。”“但願如此。”話題陷入沉重,很快終止,寒非邪又扯了幾句旁事,見戰湛興致缺缺,也不再說。一夜無事。翌日,兩人都起了個大早。戰湛啃著阿猛摘來的果子,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寒非邪。寒非邪低頭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可以收拾的,從藥皇莊搜刮來的藥草在和水赤煉的戰鬥中遺失了,隻有半株極稀罕的萬年紫參被寒非邪收在懷裡,和藥皇之皇令一起帶了出來。“走吧。”他朝戰湛揮了揮手。戰湛道:“去哪兒?”“邊境。”寒非邪道,“你不是要回天都嗎?”戰湛道:“你呢?”寒非邪道:“送你。”“送到哪裡?”寒非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希望我送到哪裡?”家裡!戰湛心裡是這麼想的,可沒好意思說,自己又不是小女生,可憐巴巴地巴著一個男人送自己回家算什麼事。他嘿嘿笑道:“越遠越好啊。這些天天天對著你,都看慣了,要是一下子見不著,感覺還挺彆扭。”寒非邪道:“這麼久不見你娘你彆扭嗎?”戰湛愣了愣,遲疑道:“彆彆扭啊。”……為什麼他覺得寒非邪看他的眼神這麼詭異?阿猛突然衝過來,手裡捧著一束花。戰湛一怔,下意識地雙手接花,卻見阿猛咧嘴,舉起花重重地砸向停在他肩膀上的法拉利。法拉利氣得白毛倒豎,嗚嗚地大叫兩聲,衝了出去。兩隻打打鬨鬨地跑遠了。戰湛“呸”地吐掉嘴裡的草屑,正要說什麼,一隻手伸過來輕輕地撥開他頭上的小花。寒非邪撥完花又撣了撣他肩膀上的葉子,“沒事吧。”戰湛歎了口氣道:“有點低落。”“……因為花不是送給你的?”戰湛驚愕道:“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寒非邪笑而不語。藥皇莊並沒有在萬萬獸界深處,去邊境不過要幾天的功夫。戰湛和寒非邪刻意趕路,很快就來到了之前和試煉師失散的營地。營地的殘骸已麵目前非。戰湛摸了摸脖子,擔憂道:“要是師父他們不在邊境怎麼辦?”寒非邪道:“藥皇這樣的人都活著,他們更不會有事。”戰湛道:“不是有一句話叫做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寒非邪道:“是遺體被唾棄千年吧?”戰湛想了想,總結道:“所以做人要做得不好不壞啊?”寒非邪道:“你這樣就可以了。”“……我哪裡好?”“……”“不對,我哪裡不好?”戰湛見寒非邪徑自趕路不理他,不依不撓地追在後麵,“說清楚啊。你沒見過我拾金不昧的一麵,不要這麼快下結論嘛!我節操多著哩!”阿猛突然從前麵衝回來。這次戰湛沒有給它出手的機會,先下手為強地給了一拳。阿猛敏捷地閃開,納悶地看著他。戰湛冷哼道:“同樣的當我還會上兩次嗎?”阿猛指指他,又指指身後,兩隻手努力地比劃著。戰湛一邊低頭一邊搖手道:“不用解釋了,我不可能看得懂的!”寒非邪道:“抬頭你就看得懂了。”戰湛抬頭,就看到一頭獨角獸和法拉利一起慢悠悠地走過來。阿猛看到獨角獸,雙眼通紅,兩個拳頭捶了捶胸。法拉利衝它發出低吼聲。阿猛鬱悶地扭身,一腳揣在旁邊無辜的樹乾上。樹應聲倒下!“你來帶法拉利走嗎?這次它幫了我們不少忙,替我謝謝它啊。”戰湛看得出獨角獸和法拉利之間關係非同尋常,雖然相處了這麼久,他們多少有點不舍的,但魔獸嘛,還是呆在萬萬獸界比較好。獨角獸道:“不,我是來請求你們帶它走,好好照顧它的。”戰湛怔忡道:“為什麼?”獨角獸道:“因為它不是獨角獸,無法與我們共處。但它也不是魔獸,在它足夠強大之前,很容易受到其他魔獸的排擠。”戰湛道:“它到底是什麼?”獨角獸沉默地看著法拉利。法拉利耷拉著腦袋。獨角獸道:“有一天,讓它自己告訴你們吧。我知道因為你們,它才發現了艾麗莎的屍骨,為了感謝你們給予的幫助,我想為兩位賜福。”獨角獸的賜福?這可是好東西。根據裡的設定,有了獨角獸的賜福,體質就會提升一個檔次。平時病怏怏的人就會變成正常人,正常人就會成為非常健康的不正常人。總之,是好東西。戰湛眼巴巴地看著獨角獸。獨角獸猛然抬起前蹄,口中念念有詞,然後低頭,獨角對準戰湛的方向,射出一道金色光芒。戰湛被光衝擊了一下,還沒來得及享受,人就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坐起來,看了看四周,發現本應該模模糊糊的夜景竟然變得異常清晰,他甚至能看到阿猛的頭頂上有一條小蟲子在爬……它多久沒洗澡了,怎麼肩膀上也有,還有大腿……“你醒了?”寒非邪遞了個果子給他。“謝謝。”戰湛伸手接過來,發現自己的手也比以前靈活很多。這倒不是說以前不靈活,而是有了現在做對比,就凸顯出以前不那麼靈活。他捏了捏拳頭,“這就是獨角獸的賜福?”寒非邪道:“是吧?”“你沒感覺嗎?”“我沒有接受賜福。”戰湛驚道:“你不會是看我昏過去就不敢試了吧?虧了,我跟你說!快跟我去找獨角獸要回來!”寒非邪按住他急急忙忙起身的戰湛,哭笑不得道:“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你說快點我不就聽完了?”寒非邪道:“我身體遭受火陽之氣重創,又經過各種靈丹調和,早與一般人的體質不同,若是接受賜福,不知道後果如何。再說,以我現在的體質,也無需賜福了。”戰湛鬆了口氣坐下來,“你早說嘛。你後來和獨角獸私聊了嗎?有沒有套出來法拉利究竟是什麼?”寒非邪道:“你都昏過去了,我還能套什麼?”話是極平淡的,可聽在戰湛心裡,那叫一個溫馨。他喜滋滋地摟住寒非邪的肩膀,“好兄弟!”寒非邪閉目不語。戰湛趁熱打鐵道:“你跟我回天都吧?”寒非邪眼皮子動了動,淡然道:“去做什麼?”“吃香的喝辣的。”“嗬!”“……”這高貴冷豔的笑。戰湛嘿嘿乾笑兩聲,“開玩笑呢。我擔心我們家有事,有你在,我安心啊。”寒非邪睜開眼睛,“我隻是劍君,幫不了你什麼。”如果是劍皇,那就大大不同了。想到這裡,他瞳孔迸發出一抹懾人的光芒來。戰湛道:“你知道什麼叫做精神支柱嗎?”“嗯?”“你往哪裡一站,我就精神百倍啊!”寒非邪道:“又不是聰明百倍,有什麼用?”“至少,至少早上不瞌睡啊。”寒非邪想起戰湛被打包上他床的事,一時無語。戰湛看天色有點泛灰,揉了揉眼睛道:“快天亮了,我抓緊時間眯一會兒啊。”寒非邪懶洋洋地道:“我不是你的精神支柱,你不是精神百倍不瞌睡嗎?”“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