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非邪回來的時候,帶著一個大袋子裡,打開來全是那些吃人的蟲子的屍體。戰湛光是看著就覺得毛骨悚然,“這些是不是?”寒非邪道:“有可能,不確定。”“天芥神書也不知道嗎?”百度也有百度不到的東西啊。寒非邪皺了皺眉道:“天芥神書……很久沒有出現了。”“啊?”戰湛驚愕地睜大眼睛,“為什麼?”寒非邪心裡雖然有所懷疑,卻不能肯定,含糊道:“可能與我修煉成劍神有關吧。”“難道是所有者升級之後,物品等級不足,無法佩戴?”戰湛喃喃自語,“不對啊,從來隻有玩家等級不足的,沒聽說過物品還會等級不足。”寒非邪岔開話題問起今日是否有事發生。戰湛打開話匣子,將今日發生的鬨劇一一道來。寒非邪聽說藍月眉病死,眉宇閃過一絲陰霾,“她葬在哪裡?”戰湛小聲道:“你要去鞭屍?”寒非邪沒說話,轉身出了房門,很快不見蹤影。戰湛心頭沉甸甸的,總覺得要出事,叫上朱晚一起朝藍月眉的墳地跑去。朱晚怕真出了事,觀眾太多不好收拾,悄悄地跑,連一到八號都沒有驚動。隻是他們出門的時候遇到法拉利,怕它壞事,隻好帶上它。也幸好有它加快腳程,戰湛和朱晚騎著它到後山,大老遠地就聽到寒非愚的嚎啕聲。朱晚和戰湛對視一眼,直接從法拉利的身上跳下,朝前奔去。藍月眉墓前,寒非愚蜷縮成一團側躺著,整個人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寒非邪冷冷地站在他身後,看著他在地上哀嚎。“山主?”“寒霸!”朱晚和戰湛小心翼翼地收住腳步。寒非愚嘶吼道:“寒非邪!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寒非邪淡然道:“我隻是廢了你的丹田,讓你從今以後都不能再修煉劍氣而已,不會死的。不但不會死,你還會是寒家的二公子,有我做家主的一天,寒家都會好好地養著你,讓你衣食無憂。”寒非愚恨聲道:“你不如殺了我!”“你是我弟弟,我怎麼會殺你呢。”寒非邪目光上移,看著墓碑上藍月眉三個字,冷笑道,“你娘看著呢。”寒非愚道:“你今天不殺我,總有一天會後悔的!”“謝謝你提醒我。”寒非邪蹲□子,捏住他的手腕,輕輕一折。寒非愚如殺豬般地慘叫起來。寒非邪道:“為了不讓你美夢成真,你的後半生將每時每刻都處於養傷的狀態中。這樣,你就不會有時間胡思亂想了吧?”寒非愚痛得連嚎叫的力氣都沒有了。朱晚倒處變不驚,“山主想好如何對老家主交代了嗎?”寒非邪道:“家人犯錯,我身為寒家家主施以薄懲,理所應當。”朱晚道:“禦醫是陛下的人,陛下以為如何?”戰湛從寒非邪冷酷的手段中回神,下意識地回答道:“好,當然好。”朱晚道:“禦醫出身寧家,我想,還要通知寧家一聲。”“嗯。”寒非邪道,“此事交由你去辦吧。”“是。”本來朱晚身為白夢山的人,不應該插手寒家事,但寒非邪既然把事情交給他,就說明寒家以後與白夢山會同屬一體。朱晚一心壯大白夢山,自然樂意。寒非愚丹田被廢之事很快傳遍了車隊上下。寧秋水暗暗叫苦,怕得罪寒、藍兩家,送了不少補藥過來。雲霧衣等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寒雲飛自從藍月眉死後,就將自己關在房間裡,誰都不見,消息雖然遞了進去,他依然沒有出門的意思,也不知是何想法。真正心痛的藍太章。一天之內,他失去了女兒,外孫又前途儘毀,對他打擊不小,幸好有藍巍和藍雋遠在旁勸慰,雖對寒非邪和白夢山產生隔閡,對戰湛倒是一如既往。此事隻是遷都路上的小插曲,很快就被諸人拋諸腦後。旋城早收到戰湛登基的消息,城主率城中文武官員徒步一裡相迎。為了展示親和力,戰湛也從法拉利身上下來,與百官們一起徒步進城。城中百姓得知的消息,翹首以盼。戰湛穿著雲霧衣匆匆縫製的龍袍,英姿颯爽,走在外形千奇百怪的百官之中如鶴立雞群,十分顯眼,令百姓們一見傾心,兩旁歡呼聲不絕。戰湛暗道:幸好讓朱晚和寒霸他們坐馬車藏起來,不然效果一定沒有這麼好。他們來的匆忙,行宮還沒有打掃完畢,隻能騰出一半,但戰湛身邊的親信官員不多,已經十分夠用。經由此事,騰雲帝國後來的皇帝出行,都隻帶少數官員,以示節儉。當然,那時候的戰湛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還給後世皇帝起到了榜樣作用。晚上,城主設宴,宴請戰湛一行。寒非邪嫌鬨,隻叫朱晚和孔妍姿代表出席。同樣缺席的還有寒雲飛和寒非愚。戰湛也不想去,卻礙於身份不得不敷衍一番。他端著杯子,一邊和其他人套近乎,一邊在心裡抱怨:沒想到當了皇帝還要應酬,這皇帝當得忒辛苦了。幸好喝酒的事全讓藍雋遠和朱晚頂了,他杯子裡的酒壓根就沒動過。宴會到半夜才散。戰湛回到行宮,發現法拉利抖著翅膀在外麵來回踱步。“這麼晚還不睡?”法拉利道:“要粗發了!”戰湛道:“啊?大半夜的,粗發,不,出發去哪兒啊?吃宵夜?早說啊,我給你帶來。”“不四,去麒麟四家。”法拉利扭了扭脖子。戰湛沒聽明白,隻好去找寒非邪。寒非邪正指揮寒家的人啟程,在場的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個很久沒見的人。“駱英?你怎麼來了?”駱英抬眸看他,換彆人做這個動作一定是普普通通的一眼,可戰湛愣是從這裡麵看出了一縷哀怨,“我收到了一個消息,特來告知山主。”戰湛道:“什麼消息?”“藥王莊要與麒麟世家聯手。”“啊?”戰湛呆呆道,“他們乾嘛想不開?”駱英道:“聽說與藥人有關。”“藥人?”戰湛猛然一省,抓著寒非邪的胳膊道,“這麼說起來,你覺不覺得麒麟世家用蟲子和藥控製的人和藥王莊的藥人有點相似?”寒非邪道:“臭味相投麼。”“你們現在就走?”“嗯。”“好,我跟你一起走。”戰湛朝身後喊道,“一號。”一號立刻鑽出來。“幫我準備行李,我要跟寒霸走。”一號問道:“公主和元帥知道嗎?”戰湛無奈道:“私奔,你懂嗎?”一號道:“……”“不懂私奔的話……”戰湛道,“皇帝你懂嗎?就是老子說話就是聖旨,我說了算!收拾行李,叫上二號,剩下的給我娘我爹留著。”一號隻好去通知。駱英湊過去。“你真的要跟著我們走?”“我是跟著寒霸走。”戰湛不著痕跡地退離兩步。自從和寒非邪發展出那樣一段關係之後,他對男男之間的友誼就很敏感。像朱晚這樣的,他完全不擔心,因為彼此的感覺都很簡單,但是駱英……不得不說,從一開始他就覺得有點怪。駱英低頭,“我已經是藥王了。”“恭喜。”“謝謝。”戰湛向寒非邪求助。寒非邪剛囑咐完寒家的事,見狀對駱英道:“你是藥王?”駱英點頭。“正好這裡缺一個禦醫,你留下吧。”寒非邪道。戰湛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正好駱英哀怨的眼神瞄過來,嘴角立刻一撇,恢複原本水平線。他一本正經地說:“感謝山主慷慨地捐贈,我就封你為禦醫,在宮中行走。快謝恩吧。”駱英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行禮。“那就好。”戰湛迫不及待地想從他眼神的漩渦中逃離。“小公爺,哦,是陛下。”駱英跟著他跑了兩步,眼神緊緊地盯著他,“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想跟著陛下。”戰湛道:“呃……”是原著效應嗎?狼狽之間的有種莫名的吸引力,吸引著他們成為奸黨?駱英道:“但陛下一直很高大,站在我難以企及之處。”少來。當初你被甄藥皇收為弟子,樣子是多麼的得瑟啊!戰湛腹誹。“我終於明白,我與陛下的距離,是天與地,永不可能在一起。”戰湛:“……”知道就好。寒霸,你聽到了!我是清白的!駱英道:“但是,能成為禦醫守在陛□邊,我已經很滿足了。”戰湛:“……”結束語可以不加的。他無辜地看著寒非邪。寒非邪十分泰然。顯然駱英還不到他需要擔心的程度。出去收拾行李的一號還沒有回來,雲霧衣帶著藍太章和城主到了。戰湛遠遠地看著他們就心頭一緊,這樣的陣容對他來說將會是一場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