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半死半生(1 / 1)

江山美人 破塵 2742 字 2個月前

陰沉的天空俯視著蜿蜒的山路,綿延十裡長的女真子弟嫻熟駕馭著胯下的戰馬。飛奔而去的戰馬揚起一陣灰塵,僅僅在空中上浮了一會兒,就驟然落下。倘若回頭遠望會發現在隊伍後麵出現了一隻斷斷續續的灰塵蛇。巴約特玉琪已經整整兩天不吃不喝,還不說話。使者嘎薩格焦急的勸著玉琪格格。可格格如同一個沒有了靈魂的軀體,呆滯著眼神,空洞無物。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又一動不動的坐在馬上。嘎薩格在佩服她控馬能力的同時,又開始了他無止境的規勸。他可不敢想象死了兒子的大夏國皇帝,得知兒媳在路上因自己照顧不周也死了,會怎麼樣處置自己。“你不用擔心,我隻是在想些事情,想清楚就會吃的。”玉琪無神的瞧了嘎薩格一眼,斷斷續續的說道。“格格,你終於說話了,可嚇死奴才了。”嘎薩格忽地鬆了一大口氣道。說完話,玉琪不再理嘎薩格依然呆呆的看著前方,不知心裡想著什麼。不過,這時嘎薩格倒不那麼擔心了,隻是吩咐下人緊隨在格格旁邊,以便隨時準備格格的進食,自己慢吞吞的落到後麵吩咐兵士護好冰棺。之後,四顧了下大山周圍,看到已有專門的斥候進山巡視就不再擔心,一抖韁繩飛馳到隊伍前方。“呸,明明是去送死,還這麼積極。”護衛在冰棺周圍的一騎兵對著遠去的嘎薩格輕蔑的吐了一口口水。“噓,行軍當中不準喧嘩,你不知道嗎,是不是想找死啊。”隊正輕輕的對著這名騎兵嗬斥道。“我的好隊正,你就彆板著那張臭臉了。咱們又不是去打戰,隻是把格格她們護送出界就行。現在可是在我們大金國的地盤,誰敢挑戰我們大汗親軍的威嚴。”這名騎兵向著隊正嘻笑道。“和文,說話輕點。彆讓牛錄大人聽到,否則可就慘了。”離這個叫和文後麵一米距離的騎兵小心的說道。“兄弟,不用怕,牛錄大人離我們遠著呢,他聽不到。那天,兄弟你開心了幾回?”和文轉過頭曖昧的笑著問。他胯下的馬匹並沒有因為主人的懈怠而停止前進,依舊同周圍的同伴間隔著一定的距離悠閒的奔跑。“還彆說,那天真是我成人以來最開心的一天。我足足玩了十個那些高官的女人,想想她們那在我胯下婉轉承歡的**模樣,我現在都覺得還在夢中。”那人伸出舌頭舔著嘴唇,一副**的表情。“那些女人實在是太騷了,真不知道是不是她們的男人那話兒不行,平常無法滿足她們。”隊正大人也想起了那日的情形,附和道。“還是你們的運氣好,我碰上了一個節婦。無論我怎麼暗示,她就是不從,火的我直接捆了她把她賣到窯子裡去了。沒想到窯子裡還真有高人,等我過了三天再去的時候,那節婦象母狗一樣爬到我麵前等候我的臨幸。那一刻,我覺得大汗也沒我這麼幸福。”仿佛有陣香味掠過,引得和文陶醉萬分。“你呀,彆吹牛了。見到女人就怕的人,還上女人,打死我也不信。”隊正嘲笑道。“哼,彆看不起人。哪天,你隨我去一看,就知道我有沒有說假了。”和文不爽的瞥了隊正一眼說。“彆生氣,和文,隊正大人跟你開玩笑呢。說你是小孩,還不承認,這不就氣著了。”和文後麵的騎兵趕緊出來打圓場。“你們都不是好人,就知道開我的玩笑。不就比我大上十幾歲,多上了幾次戰場嗎。”顯然和文並沒有因為那人的場麵話而變得好多少,隻是在軍隊裡必須給比自己資格老的人麵子。“彆說這些了,你們有沒有察覺那天大汗的命令很奇怪?”隊正大人可能顧忌到和文年紀小,深怕說下去惹得他發毛,那就破壞了隊裡的團結。“奇怪?隊正,你哪裡看出奇怪了,大汗的命令不是向來都那樣嗎?”和文疑惑的問。“是啊,隊正大人,我也沒看出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啊。”那個騎兵同樣的語氣說道。“這就是你們是士兵,我是隊正的區彆。如果你們也能夠看出來,那還有我混的份。告訴你們,不過你們得向鷹神發誓,絕對不能跟彆人說。”隊正看了看前方,發現自己的十人隊同前麵的隊伍有段距離方才小心的說。和文兩人和其他七個在聽而沒有說話的隊友一同向鷹神發了誓。隊正大人見此放心了許多,然後用輕到隻有他們這些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百姓裡流傳著五大臣被怎麼怎麼樣,可是你們接到過那種命令嗎?沒有吧,我們出動的隊伍隻是掃蕩了八個貝勒爺的底下人。你不覺得這事奇怪嗎?”“啊呀,隊正大人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了那天聽到甲喇額真大人說的一些話。說什麼來著。對,他說其實大汗並沒有收拾五大臣的心思,隻是五大臣的族人過於放肆了點,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和文一拍腦袋猛地說道。“噓,小點聲。被甲喇額真大人聽到,你可就死定了。咦,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會是什麼事呢。造反,那絕對不可能是的事,不說他們從大汗十三兵甲起兵就追隨,光是大汗賞賜的土地就夠消耗的了。那麼除了摻和到貝勒們的爭奪……”和文背後的那兵士嚴厲的警告道。“兄弟,謝啦。”和文友好的向他笑笑道。他知道那人是為他好。“你也不用謝,我們大家都是同一隊的人,都是兄弟,互相幫忙。雲惠說的很有道理,大汗的目的就是清除彆有用心的人。你想,大汗征戰四十載方才有了如今的霸業,自然要選擇一個滿意的接班人。他怎麼可能讓五大臣們摻和其中呢。大汗清掃貝勒爺的勢力,說到底是敲山打虎,希望那些人自個兒退出。可惜的是那些人不知進退,最後落到了今天的下場。”隊正晃著腦袋惋惜道。“誰叫他們膽大包天,居然刺殺晉王,試圖引起大夏國對我金國的仇視,從而趁機奪權。這些叛徒,死有餘辜。”和文背後的騎兵憤憤的說道。“唉,遺憾的是,晉王最後還是死了。這次幸好不用護送到大夏國的邊境,不然非被他們的邊軍撕了不可。”和文瞧了自己這些人守護的冰棺一眼道。“這,你們就錯了,晉王遭刺,絕對不是那些人所指使。相反,我倒懷疑是我們的大汗所為。”隊正大人一句話驚住了所有在聽的人。“什麼,隊正大人,你吃錯藥了不是,怎麼可能是我們的大汗指使呢。難道我們大汗不知道殺了晉王,可就不好向大夏國以及格格交代了啊。”雲惠睜大雙眼不可思議道。其他幾人也是點頭同意雲惠的說法。“彆急,你們聽我慢慢講。你們想過沒有,為什麼我們大汗指明要求晉王前來迎娶格格。要知道我們格格是出嫁,而不是迎額附。從這裡就應該意識到,大汗叫晉王前來我大金是懷著目的的。那麼是何種目的呢。據我猜測是做質子用的。你們可能會問,大夏國皇帝就看不出來嗎。他應該看的出來,可他還有四個兄弟啊。他們為了能夠減少一個奪位的人,自然會想儘一切辦法把晉王踢到大金。晉王到了大金後,大汗的所作所為也證明了大汗不願晉王回國的心。杏園小苑一直以來都是關押身份特殊人物的地方。等到晉王一到,馬上就被安置在杏園內,這不是給人一種隱晦的暗示嗎。還有,大汗一直不願接見晉王,這也說明了大汗的用意。也不知道前段時間那個膽大書生,給大汗呈了什麼秘密,打亂了大汗的部署,不得不使得大汗以同意格格婚姻的借口穩住晉王,派人布置了一場刺殺的假戲,為的是不讓晉王回去。我想大汗肯定沒有殺害晉王的心,他隻是想把晉王弄傷,讓他休養了一年半載的,大汗就有機會做他的大事了。隻是,接下去晉王的意外之死,完完全全壞了大汗的布置。”隊正大人一口氣說完,說的和文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你們怎麼啦,這麼個盯著我,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隊正摸摸自己的臉奇怪的問。“隊正啊,真看不出來,沒想到你還有胡編亂造的本事。你真該說書去。誰不知道那個杏園原來乾啥的啊,竟然扯到關押特殊人物去。不接見晉王,那是因為格格不同意婚事,大汗忙著勸說呢。再說,大汗當然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性,肯定猜到會到晉王歇息的地方大鬨,到時拆房挖地那是也可能的事。自然要把晉王安置在建造快速,造價便宜的杏園那了。”雲惠指了指他們的隊正好笑道。“算了,隨你們怎麼想。反正我是這麼認為的。隻是可惜了,晉王這一人啊。一個身份尊貴的人竟然客死異鄉,可惜咯。”隊正歎息著說。周圍的騎兵也是搖頭歎息,繼續向前奔行。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他們的話明明白白的被冰棺裡的死人聽個夠。事實上楊廣這時同死人沒有多少差彆,除了心裡明白,頭腦清晰外,手腳根本不能動。雖然其他人不信這個隊正的話,可楊廣信。因為他突然想到了奴耳哈斥怎麼知道他裡麵的衣服是寶衣的。在前往圖寧的路上了解到的,不可能那時他還不是晉王。到了圖寧城隻有那次刺殺,才有可能讓他得知的機會。否則,那晚他不可能見自己。那夜,其實他真的想殺自己,隻不過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最後放棄了。通過那個隊正的講解,楊廣可以確信自己意外之死反而是運氣,一個自己能夠回國的運氣。不過想到自己現在的情形,心又馬上冷了下來。回到大夏國了又怎麼樣,即使自己明知道自己還活著,可他人不會這麼認為啊。最多隻是掉幾顆眼淚,然後心裡開心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化成灰燼。最終還是脫離不了死亡的厄運,而且還是活活燒死的慘劇。隨即,楊廣又把心思放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上,希望想辦法恢複。他慢慢的回憶著昏迷之前的情景。點點滴滴的片斷浮現在腦海之中。突然“唧唧”的聲音掠過,對了,就這聲音。那時他感覺到地麵在下沉,然後就聽到了這聲音。接著,似有一個小東西爬進自己接近密封的戰鬥服內,鑽入心臟。之後,自己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一樣。楊廣已經知道罪魁禍首就是那個發出“唧唧”聲的家夥了,可他並沒見過那東西,也不清楚是什麼東西。如此怎麼能夠恢複身體呢。楊廣剛剛鼓起的信心馬上又跌入了低穀。疼,一陣錐心的疼痛從心裡傳到楊廣的身體各處。這時的他倒有點慶幸自己呆在冰棺裡,否則光這疼痛就足以使得自己翻滾,碰撞。那時,就不會象現在顯得坦然,安全了。疼痛過後,就是一股發脹的感覺。楊廣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在鼓脹,即使體內的骨頭也有相似的感覺。這是因為楊廣的血液在沸騰,是的,這不是幻覺,是楊廣真實的感受。沸騰的血液燃燒著身體的各個組織,各個構造。似有不把他燒熟了,誓不罷休的決心。楊廣再度要感謝冰棺,加入沒有這副結實的,絲毫沒有偷工減料的冰棺,他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大自然的冰冷氣息透過楊廣的嘴唇,裸露的鼻孔滲入他的體內。燃燒的血液遇到冰冷,立刻下降了好多溫度。沸騰的血液慢慢的變成徐徐的溫血,暖和著楊廣的心田。鼓脹的感覺漸漸的消失,隨之而來的卻是收縮。冰冷的收縮,令楊廣都要懷疑自己的身體會不會縮成一副骨架。“唧唧”,又是這該死的聲音,響起來了。楊廣知道,這聲音是在自己體內發出的。顯然,這東西怕冷,不然它不會一遇到冰冷就瞎叫。瞎叫就瞎叫嘛,可它還亂串,又是一陣無法忍受的痛楚肆虐楊廣的神經。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到疼痛之後。他現在寧願自己死了,不用遭這種非人的罪。可惜,上天也染了人類不正常的心理,麵對著楊廣求死的祈禱,它選擇了考驗楊廣的神經到底有多粗。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昏過去,又醒來,再昏過去,又醒來,反複了無數次,難受的感覺才慢慢消失。熱血平靜了,冰冷消失了,仿佛一切正常了。楊廣最終還得接受被禁錮在冰棺無法動彈的無奈結果。他的心又沉了,這次沉的很深很深。一滴淚水在楊廣的心裡積累,終於這一刻流了出來,混合在血水之中,流到身體各處。一股傷感隨著淚水流經各處而彌漫在楊廣的體內。心靈深處湧現的不甘似欲衝破傷感的籠罩,撫慰受傷的身體,鼓動楊廣沉入深淵的勇氣。心靈深處的這聲呐喊,宛如淨瓶內的甘霖滋潤了楊廣枯萎的信心。刹那之間,充滿歡樂的春風吹拂過楊廣的心,卷起純潔的露水洗滌汙穢的身體。楊廣的心複活了,“唧唧”的聲音也複活了,在他的腦海中歡快的唱著。他已經相信自己會有複活的一天,而且很快就會到來。這是一種直覺,一種“唧唧”聲告訴他的直覺。“隊正大人,不好。冰棺在融化。”無意斜了一眼的和文驚呼道。“什麼,等等。”隊正一聽到和文的話,發現屬實,急忙吹響了手中的信哨。頓時,每隔一裡路程信哨的聲音此起彼伏。綿延的隊伍一盞熱茶功夫間就停頓下來。前方的甲喇額真緊隨嘎薩格身後,向隊正這些人飛奔而來。“出了什麼事,你們吹響緊急停哨號。”甲喇大人劈頭就問。“稟告大人,晉王爺的冰棺在融化,小的怕王爺支持不到大夏國。”隊正迅速下馬,蹲下一膝恭敬的答道。“乾的不錯,起來說話。嘎薩格大臣,你看這事情該怎麼辦。”這位甲喇額真大人不知是尊重都理事大臣,還是想看他的笑話,把這皮球踢給了嘎薩格。嘎薩格看了他一眼,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須,轉動了幾下眼珠,無所謂的說道:“沒事,過了這座山,有個空曠的山穀,再召集大人手下的各牛錄額真一同商量。”說完,不給甲喇額真回話的機會,馬上調轉馬頭跑去照看玉琪格格。“我呸,不就一個都理事大臣麼,有啥了不起。”甲喇額真見嘎薩格離得遠了,不屑的哼哼道。“你們幾個一定要保護好晉王的冰棺,出了什麼閃失,我要你們的腦袋。”說完吹動腰間的骨號角。隊伍繼續前進,速度明顯快了許多。大約過了過了半個時辰後,隊伍來到了嘎薩格都理事大臣剛才所說的寬闊山穀間。安營的號角響起後,兩千親軍按照平時紮營規則,有序的紮起營帳。空閒的人除了去尋找水源和燒水燒飯外,都已集結到嘎薩格營帳裡麵。“晉王冰棺融化的事,你們大家也都知道了。誰能想到辦法阻止這事。”嘎薩格大赤赤的坐在主位上掃視著帳裡的十幾人。坐在次位的甲喇額真大人,明顯的不爽,本來這個主位應該是他的。他昂著頭裝作看著篷架思索,不理嘎薩格掃來的眼神。嘎薩格見沒人理睬自己的話,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些人都是大汗的親軍將領。隻得心裡暗自咒罵了幾句莽夫後,自個兒續話道:“既然各位大人沒有意見,那麼本大臣就說說我的看法。”“慢!”甲喇額真側耳傾聽後,抬手打斷了嘎薩格的話,迅速的趴倒在地細聽。震動,仿佛地震一般,給人無窮的震撼。緊急集合的號角迅速響起。帳篷裡的各牛錄額真及副將快速的衝到後麵,指揮手下的牛錄。映入嘎薩格等人麵前的是一片如狂風般的黑色,那是如波濤般一浪似一浪的突厥騎兵……--公告:網文聯賽本賽季海選階段最後三周!未參加的小夥伴抓緊了!重磅獎金、成神機會等你來拿!點此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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