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力和周四眼兩人卻是沒在意什麼異常,他們樂嗬嗬地拉著李淳,與劍盟之中負責私下決鬥的老師傅打了個招呼,挑了一間頗大的靜室,幾人一起踏入其中。“小李,我們讀書人都要麵子,所以我就不招呼觀戰了,除了劍盟之中幾位執事,彆人是不會看到你跟小武的決鬥……”程力還挺夠意思,大概也不願意把尋常的迎新活動造成什麼大矛盾——要是真在太多人麵前讓李淳下不了台,到時候難免要記恨在心。在他心裡,自然是認為李淳沒有什麼勝利的希望。新晉獲得功名的士子,沒有經過劍盟的磨練和點撥,就算劍法已經有所成就,但實戰之中當真能夠發揮出劍意精髓的,十個當中沒有一個,就算李淳是案首,是這一期年輕人的第一,但在程力看來,卻不過隻是一個新人而已。小武當初的考試成績一般,家境也一般,實力也一般,但畢竟在劍盟之中已經待了兩年多,已經開始出任務,以他的本事,拿下李淳應當是意料中事。“那多謝程兄的照顧了。”李淳微微一笑,他雖然難得的表現出謙虛一麵,但並不意味著他沒有自信。注定要成為劍聖的男人,難道會輸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名之輩?——其實從踏入千萬劍盟開始,他已經準備好了應對這樣的挑釁,這種事情,難道不該是主角揚眉吐氣,大展手腳的機會麼?“是切磋還是生死鬥?”看門人笑眯眯地,向他們幾人詢問。在劍盟之中,切磋是常有之事。有些高手控製不了自己招式的威力,也會簽下生死各安天命的契約,所以這也是允許生死鬥的場所——這也讓很多人把劍盟當成解決私人恩怨的地方,這,劍盟倒是不管的。無論誰在公平的決鬥中死去,在劍盟看來。是一種榮譽而並非恥辱,他們甚至鼓勵這種生死鬥,以促進武學的發展。——但對新人來說,選擇生死鬥是極為少見的現象。畢竟他們剛剛進入劍盟,對很多事情都不了解。程力笑了笑,轉頭向著李淳,“小李,怎麼樣,是切磋還是生死鬥?”他並非有意挑釁。隻不過就是順口一句而已。但這時候小武突然接話了。“像這樣的人,哪有生死鬥的膽子?”他平時就話不多,顯得有些孤僻,沒想到這時候突然說出這麼一句有殺傷力的話。程力皺起了眉頭——他也發現了小武有些不對。本來隻是捉弄一下新人,當然沒有必要提到生死鬥的高度,李淳也並非世家子弟也不是貴族,與他們一樣是平民出身,他也沒想要特彆刁難。讓他見識一下劍盟之中劍客的真正實力,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但小武這句話。卻將李淳逼到了不得不同意生死鬥的地步。年輕人,哪一個是肯承認自己膽子小了?李淳脾氣再好,這時候也不可能再行退讓,否則就顯得窩囊。雖然說約定生死鬥,未必一定要分出生死,但是小武的行徑。卻顯得有些古怪。“他與這李淳,難道有什麼冤仇不成?”想到這一點,程力心中有些疙瘩,轉頭向周四眼望去,隻見他也是一臉茫然。“既然如此。那就生死鬥算了。”李淳瞧了瞧小武,眉頭微蹙,漫不經心地點頭答應。對他來說,都是一樣——他能夠明確地感覺到對方的敵意,既然如此,想來他是想在生死鬥中下手?是誰派他來的?天滅教還是孟莊生?或者,隻是年少氣盛而已?與其不停揣測,倒不如給他一個機會,在戰鬥中,自然能看出對方的真實意圖。“這……”雙方都是這樣的態度,程力倒是不好勸了,當下點了點頭,對那看門人笑了笑,“年輕人,難免有些火性,那就生死鬥吧,麻煩要請兩位執事做見證了。”切磋不須人來見證,除非是主動邀請,但生死鬥,卻必須要有兩位執事在場方可進行,以保證公平。看門人微笑點頭,表示理解。“今早上剛有一場生死鬥,葉小荒刺死了聶可兒,嘖嘖,真是辣手摧花啊!”他的語氣頗為輕鬆,好像不是在談論彆人的生死一般。“哦?”程力愣了愣,旋即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那個淫婦,騙了葉小荒那麼多年,被殺死也是活該,隻是她實力一直在葉小荒之上,怎麼會失手?”“這就不知道了!”看門人攤了攤手,“早上是蘇護法做的見證,他今日就在盟中,你們既要生死鬥,大約他也會來。”常駐劍盟的執事並不多,慶豐城劍盟地位最高的人,就是護法蘇全章,他是個剛直不阿的白發老頭,為人也頗為豁達,執掌慶豐城劍盟多年,卻一直深居簡出,與各方派係勢力都沒什麼交情,可說是一位獨善其身的劍客。“哦,竟然是蘇護法見證?”李淳倒是有些喜意,他早已從陸曼娘口中聽過這位老人的名字,一直都有見識拜訪之意,可惜人家閉門謝客,陸曼娘雖然與他相識,卻也不能貿貿然將人帶到他家裡去。想不到一個生死鬥,倒是有機會見到一直仰慕已久的老人,李淳更覺得這生死鬥值得了。看到他有些雀躍,小武的臉色更是陰沉。若不是程力等人在場,隻怕他已經要放兩句狠話了。如今,他卻隻能在心裡暗自冷笑。“蘇護法來又能怎樣,你想讓他見證你的死亡嗎?”小武捏緊了腰間的劍柄,目光停留在李淳的喉結之處,隻要輕輕一劍送入這個位置,就可以送他迅速的死亡。——而李淳的死亡,價值三千兩白銀。即使對於六級劍客的小武來說,這筆錢也不是小數目。“好了,諸位請跟我進來吧!”看門人已經招呼雜役去通知蘇全章和另一位執事,在此之前,他先打開了後麵的大門,露出了一片決鬥的場地!程力對著李淳打個招呼,幾人一起蜂擁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