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打贏了金大悟?”太子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坐不住了,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錯。”手腕上纏著繃帶的小侯一臉苦笑。原本隻擔心李淳是個水貨,沒想到一到潼關,這小子就顯示了強大的實力,這倒讓人驚喜之餘,又隱隱有些擔心。“他……他難道是修者不成?”太子摩挲著下巴,臉色有點不好看。三十六儀仗之中,也同樣是不能出現修者的……這是進入天帝陵的必須,伏波郡王安排這樣一個人過來是為了什麼?“他不是修者……”小侯搖了搖頭,要是李淳年僅十五就跨過了那個界限,那就未免太可怕了——這樣的人,是絕不可能為伏波郡王所用,朝廷也隻能把這種人供起來。幸好,李淳還不是修者。“宴席之中,我已經問過了,他是在郡試之前才成為九級劍客,如今才剛剛開始凝結劍種,要成為修者,還有一段很長的路。”十級劍客,劍種行走全身,淬煉身體,這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李淳要成為修者,至少還得好幾年的時間。“九級劍客?那不是跟你一樣?”太子眉頭皺得更緊,“這竟然能送擊敗金大悟?”——其實一郡解元,九級劍客的水平算是非常正常,隻是一開始太子覺得這人是伏波郡王硬塞進來的,對他的實力不認同;現在又因為李淳輕鬆贏了金大悟,對他的實力大大高估。所以聽到李淳是九級劍客,反而怎麼都覺得彆扭。小侯麵有愧色,頗為難堪。說起來李淳的修為確確實實跟他相當。但他是一招就被金大悟那個莽夫扭斷手腕丟了出去,而李淳卻是戰而勝之。怎麼贏的,小侯雖然親眼目睹,但直到現在其實還是稀裡糊塗。李淳解釋過了,他是以極快的劍刃振動,引起金大悟關節的共鳴。最後因為大幅度的振動而導致關節麻木失靈,短時間之內動彈不得。——這種手法說起來很玄,也隻對渾金璞玉之體這種至陽至剛之人有用,其實沒什麼特彆的意義。但是小侯還是聽不懂。劍能振動他能明白,但為什麼能夠同時影響到金大悟的全身關節,他無法理解——而且,就算他理解了,也不可能能夠做得到。這個李淳,到底是什麼人?“此人修為不過如此。但是劍法卻是彆出機杼,深不可測……”對於自己看不透的人,小侯隻能這樣評價了。太子沉吟不語,在屋子了兜了兩圈,這才慢慢地點了點頭。“想不到三十六儀仗之中,竟然來了這麼一個人物,若是能為我所用……此次天帝陵之行,我們的打算。倒是又多一層把握……”小侯悚然一驚,背上已然湧出冷汗。“太子……”他的話還沒有出口。太子已經擺了擺手,打斷了他,“你放心,在完全摸清楚此人之前,我當然不會用他。”此次前往封禪,不光光是他太子儲位之事。還事關重大,他當然知道該怎麼做。“我們……不是還有一個多月路上的時間麼?”***西出潼關,到天山天帝陵,最快也要走一個月。據說上古之時,這裡曾有絲綢之路。一直延綿向西,穿過浩瀚的沙漠與戈壁,直達彌天世界的西麵大陸。那裡有酷愛絲綢、瓷器和茶葉的胡商,他們會用寶石和黃金收購這些東西,然後不遠萬裡運回自己的家鄉,每走一次,就有十倍乃至百倍的利潤。當然,這一條路一走可能就是一兩年。在天地異變之後,絲綢之路自然也就斷了,東西大陸再沒有任何的往來。——傳說之中,西麵大陸已經完全被魔物所占據,魔鬼盤踞在黃金的王位之上,用鮮血和恐懼統治著臣民。從潼關前往天帝陵的路,沿著的就是以前絲綢之路的故道,大約也隻有這一段還沒有完全被廢棄。但不管如何,隻要一出潼關,就能感覺到無邊的荒涼。太子在第二日召見了李淳,溫言勉勵,賞賜了財物,並照例給了儀仗的冠冕和佩劍。第三日上,這一支隊伍就離開了潼關,踏上了前進的道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太子真的完全是在等我……”李淳也能理解三十六儀仗之中其他人的怨氣。可以看得出來,這一次的太子封禪有些匆忙,雖然看上去他們都渾不在意,但其實內裡都很緊張。從出關的時間和時辰,還有行進的速度,都可以覺出有些怪異的地方。雖然李淳是沒跟太子一起行動過,但是作為一國儲君,正常來說絕不會這麼匆忙,他在潼關多休整幾天,也是應該的。而一早就出門,每天行進速度簡直等同於是在趕路,那這對養尊處優的太子來說,就更是異常的行為了。“所以伏波郡王叫你來,應該也是明白其中有什麼變故吧?”吉祥也聰明了不少,立刻就想到了這個。說是太子西行隻能攜帶三十六儀仗,隻是表示他不能再帶其他的護衛和軍隊而已,服侍的下人什麼,是不可能減省的,大部分儀仗也都帶了許多仆婢,向李淳隻帶一個丫環的,完全算是寒酸了。“不錯,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變故。”李淳點了點頭。被蒙在鼓裡的感覺不好,但他卻也並不著急。隨著他們行進的深入,他早晚能夠知道這一次太子封禪之行的真相。越熱鬨,他就越有興趣。李淳現在有的是耐心。每日在車上,他仍舊是抓緊一切時間修煉著,希望能夠更快地提升自己。這些日子當中,太子也會時不時叫他去問話聊天,似乎頗有拉攏之意。讓李淳不爽的是,太子的愛好是下棋。“哈哈哈,李卿,你的劍法高妙,這棋道怎麼竟然如此拙劣,孤讓你兩子這局,可又要贏了!”每次李淳到太子那兒去,從太子的車廂裡麵都會傳出這樣爽朗的笑聲。似乎跟李淳這樣的臭棋簍子下棋戰而勝之,讓太子非常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