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少年,很明顯地還不是修者。不管是劍種還是道心,他全都沒有。就是這樣的小子,敢聲稱能夠打敗所有無惡道人下山以後成為修者的內門弟子?無惡道人下山,至少也有十年了。進度快的弟子,從他剛下山的時候成為修者,如今,差不多就應該是十二級的劍客或者道士,一個連修者都不是的少年,竟然敢如此誇口?“怎麼?不信麼?”無惡道人冷笑,“你們找人試試看就知道了。”“不過,要是你們試過,發現果然不如我這弟子,那你們是不是就該承認,養山宗不會教人了?”“這些好苗子,可不要給你們教廢了!”無惡道人的笑聲之中,那少年緩緩地走到眾人跟前,輕佻地瞧了寧九月一眾長老身後的那些弟子,發出了一聲淺笑。***李淳等人,還在慢騰騰地往內山門走。一來他也不想太積極,二來一眾外門弟子都在山道上往上湧,摩肩接踵,就算想快也快不了。“到底出了什麼大事,好想知道?”“聽說是無惡師叔帶了個新徒弟回來,說是可以打敗所有的內門弟子,牛逼吹破天呢!”也有消息靈通人士,半道上就已經得知了一點內情,得意洋洋地響身邊人吹噓。“無惡道人不是早就叛出宗門了嗎,你還叫他師叔?……再說你本來就沒資格叫他師叔啊!”“你們懂什麼,師叔這次回來,正是要重振養山宗,他要證明養山宗現在的長老都是酒囊飯袋,教出來那麼多內門弟子。都不是他一個新徒弟的對手!”這位消息靈通人士大約還收了好處,在路上大肆宣揚無惡道人的事跡,外門弟子們其實大多都不知道門中秘辛,倒是聽得津津有味。“聽起來,養山宗確實挺窩囊啊……”李淳歎了口氣,雖然在這兒砍了一個多月的柴。但大部分都是太子乾的,他對這宗門實在沒什麼歸屬感,對他而言,隻是一個落腳之地而已。“反正不關我們的事,看看熱鬨就好啊,不要逞英雄!”這話他是特意警告吉祥的,不要這小丫頭腦袋一熱又上去幫忙,這養山宗內門的實力到底如何他心裡根本沒底,犯不著攪合進去。“哦……”吉祥答應了一聲。打消了躍躍欲試的念頭。她剛突破修者,正是手癢的時候,要不是李淳嚴正警告,隻怕未必能夠忍得住。隨著一大堆外門弟子湧入光明絕頂,這龐大的廣場總算是被填滿了,李淳等人安心地站在後麵,偷偷打量著那一群鬥得像烏眼雞一樣的長老。“唉,連敗三場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前麵的內門弟子之中,許多人都在發出哀歎。“修者怎麼會打不過這小子!”無惡道人的徒弟。都不是修者,居然可以連續打敗三人,這實在是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寧九月也是麵色難看,火冒三丈。她當然料到無惡道人是有備而來,但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小子居然厲害到這種地步。——或者說,現在的內門弟子。竟然膿包到這種地步!要不是以大欺小,她恨不得親自上場,給這小子一通教訓!“還有人嗎?”那小子還在囂張。“這是誰啊?”李淳輕聲地問身邊李雲聰,這種囂張的家夥,他一向都看不順眼。“這是無惡師叔的弟子懸木立。隻跟師叔學了十年,已經有這般本事,我們外門弟子,若是能夠有此機緣,怎麼會現在還隻能去砍柴打水?”剛才那消息靈通人士也在他們身邊,聽到不少人發問,立刻得意洋洋地發布消息,順便也是在煽動外門弟子的情緒。“懸木立?”李淳皺了皺眉頭,這個時候,那小子又速敗了一個內門弟子,從他的出手來看,迅捷狠辣,劍勢如虹,但確確實實不是修者。那他怎麼能夠打敗修者弟子的?李淳自己在十級劍客時候,能夠戰勝當時修者境界的假鰱大王,完全是因為他修為不純,雖然是修者,卻隻靠身體的力量作戰,憑借精妙的劍法加上劍魔之境,還要靠著他智商不高才能勝他一籌。如今的養山宗內門弟子,雖然實力不能說頂尖,但至少已經受過了係統的訓練,或有強橫劍氣,或有神奇道術,腦子也不像是很笨,怎麼就會敗在這小子的手裡。“這小子的左手有古怪!”太子到底見多識廣,看了一場,就看出有不對的地方。“左手?”李淳瞄向懸木立的左手,果然見他對戰之時,拳頭從不張開,好像是捏著什麼東西,出招之時,指縫之中有金光閃過,而頓時威力大增,讓對手抵擋不住。“啪!”一劍下去,出麵迎戰的又一個內門弟子劍折敗北,羞憤回頭。“果然,他左手之中,好像是捏了神力,這才能夠壓倒修者,這不是作弊麼?”李淳哂笑不已,還以為真的有多厲害,原來是靠了神力護佑,那有什麼了不起?隻聽場上懸木立一聲驕笑,“果然如師父所說,如今養山宗的弟子,全是膿包,還有誰敢來跟我一戰!”全場靜默,連勝五人的戰績,讓大部分的內門弟子都望而卻步。這小子,真是見鬼了!就在這個時候,卻聽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明明是作弊,有什麼了不起?還敢吹牛,不羞!”原本這聲音甚輕,隻是一聲嘀咕,沒想到因為懸木立的囂張,整個光明絕頂都是鴉雀無聲,這輕輕地一聲細語,竟然是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寧九月霍然抬頭;無惡道人麵色一變;懸木立雙眉一一挑,冷厲的目光轉向剛才發聲的地方;李淳歎了口氣,恨不得把這多嘴多舌的李雲聰嘴巴捂住。剛才他跟太子輕聲交談,怎麼就叫這個小子聽到了呢?全場的目光,這下子竟然集中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外門弟子身上,李雲聰麵色一緊,卻是昂起頭來,問心無愧地與懸木立對視。他又沒有說錯,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