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峰回路轉(七)(1 / 1)

慈母之心 百裡冰煙 1572 字 2個月前

無論是到燕子塢還是曼陀山莊都要走水路,偏偏這段河道水係頗為複雜,就是姑蘇本地人都很容易迷路。之前官軍抄檢慕容家還是石慧提前將這一帶水係摸脈清楚,提供消息的緣故。也是因為這樣,石慧能夠掐算好時間,取走還施水閣的東西,帶走王氏和慕容複。官軍抄家找到慕容家曆代積累的財寶,自然不會在意一個燒毀的水閣。至於王氏和慕容複,說起來也是慕容博的本事了。慕容家在江湖上頗有名望,但是燕子塢卻很神秘。除卻慕容家的家將,外人很少知道慕容博有妻兒。王老莊主一直以為曼陀山莊沒有被慕容家牽連是因為王家在前知府那裡還有幾分顏麵,哪裡知道是石慧提前打點了一切,將本來就存在感比較弱的王氏母子存在抹去了。她隻是借官軍端掉慕容氏,卻不願意因為慕容家的野心牽連無辜,多造殺孽。閒話不說,石慧落戶燕子塢後,因燕子塢不少孩子家住在姑蘇城內,又有杏林院接待求醫者,便派了船夫終年守在渡頭。如此無論是孩子們往返或者有人拜訪燕子塢都能輕易到來。劉知府此時也有幾分病急亂投醫的意思,收到回帖,趁著夜色就親自帶著大兒子到燕子塢求醫。王捷親自到渡頭接了劉知府和劉公子便領著他們直奔杏林院。石慧不耐繁文縟節,令王捷招待劉知府,自己給劉知文檢查傷勢。“石先生,小兒的腿可有的治?”王捷欲請劉知府到外間用茶,可是此時劉知府哪裡有心思喝茶,隻眼巴巴望著石慧。劉知文的腿是粉碎性骨折,在現代這種骨折隻要一個外科手術就可以治好。不過在這個除了接骨很難有進一步治療的時代,想要劉知文行走如常,能夠治的大夫就不多了。如今江湖上怕隻有逍遙派和石慧能治了。至於石慧為什麼認為逍遙派能治,當然是從虛竹這個半路出家的小和尚能夠通過逍遙派祖師留下的秘籍給阿紫換眼睛了。相較於換眼睛,劉知文的腿治療起來可就容易多了。“可!”感謝前輩們,連黑玉斷續膏這樣的好東西都弄到了方子。石慧研究醫術後不久便在係統買了方子,自己將黑玉斷續膏調製了出來。有了黑玉斷續膏,才不用費心思弄什麼固定斷骨的鋼板和鋼釘。“真的那太好了!”劉知府欣喜道。“隻是——”“隻是什麼?”劉知府心下一驚。石慧不由笑了:“知府大人不必緊張,我想說的是劉公子的腿接上之後短時間內不好移動,隻怕要留在這裡住上一段日子。聽說劉公子定了下月成親,這婚期怕是趕不上的。”“哎~”沒想到劉知府聞言卻歎了口氣,“哪裡還有什麼婚期!自從城內大夫斷言我兒的腿好不了了,人家就上門退婚了。”石慧略有些吃驚:“貴府管家不是說劉公子是三天前摔傷的嗎?”這劉家的親家也未免太翻臉無情了吧?劉知文前腳摔斷腿,這是後腳就上門退親了?“誰讓人家如今是王相爺麵前的紅人呢!”劉知府歎息道。王相爺也就是王安石,王安石變法確實是出於強國強兵的目的,可惜急於求成,所用之人品行殘次不齊,又有舊貴族多方使壞,好好的新法在短短兩三年內已經弄得百姓怨聲載道。石慧從來不是完全江湖人的思維,她身在江湖,卻對朝廷之事頗為關心。否則小書院的學生也不會有走科舉這條路的。石慧自忖不是聖人,但是也願意行開民智之事。“大人也不必太過在意,如此涼薄的人家沒有結親,或許還是逃過一劫呢!”石慧隨口勸道,“塞翁之馬焉知非福。”“承先生吉言!”劉知府勉強笑道。“師父,湯藥熬好了!”石慧正與劉知府說話,李青蘿便端著湯藥走了出來。劉知文的腿傷得厲害,他又是個不會武功的讀書人。石慧要將之前大夫做的接骨和正位重新做一次再上藥,怕他受不住,便讓李青蘿準備了麻沸散。“捷兒,喂劉公子用藥吧!”石慧起身道,“未免影響治療,還請大人到外間稍候。”“我兒就拜托給先生了!”劉知府忙作揖道。劉知文用了麻沸散,見麻沸散開始起作用,石慧才讓王捷動手拆開劉知文腿上原來打好的固定板子,清理傷口。帶王捷做完這一切,石慧才親自為之正骨上藥固定。“接下來幾日,劉公子換藥之事就交給你們兩個了,知道嗎?”“是,師父!”王捷點了點頭,有些擔憂道,“師父,劉公子的腿傷得那麼厲害,真能夠恢複如常嗎?”“這味黑玉斷續膏就是少林大力金剛指的傷都能治,劉公子不過是普通骨折,自是能治。隻要好生靜養,行走如常是沒問題的。”劉知府身為知府自是不能留在燕子塢,次日一早看過兒子便回城去了。午後又令管事送了許多東西來,有謝禮也有為劉知文準備的生活所需。石慧隻讓燕子塢的管事收了謝禮,並未推拒。傷筋動骨一百天,劉知文初來前幾日,每日都痛的厲害,隻沒兩日竟已經可以躺在床上讀書了。王捷偶爾也與他一處討論學問,竟然也頗為投契,將之引為知己。劉知文在燕子塢住了一個多月,雖然還不能走路,隻是因家中惦記,便轉回家中休養,隻定期回來複查。燕子塢的杏林院每日都有人前來求醫,除卻石慧,還有兩個前來學醫的年輕大夫輪流坐診。一般來說隻要兩個大夫診斷不了的病症才需要石慧親自看。劉知文不過是許多求醫之人中的一個,石慧並沒有太過在意。沒想到過了小半年,書院招收小學童,劉知文卻帶著幼弟劉知念來了燕子塢。“王賢弟!”“劉大哥,你怎麼來了?”王捷有些意外道。“聽聞燕子塢招收小學童,我便說服爹娘將弟弟送來報考了。”劉知文笑道,“就是不知道小弟有沒有這個福氣能夠做王賢弟的師弟呢?”這個念頭劉知文卻不是一時興起,他在燕子塢養傷的時候,聽王捷說起自己拜師的緣由,心中便有了這個心思。隻是家裡人一向對幼弟頗為寵愛,怕父母舍不得弟弟離家,劉知文有這個想法,也沒有輕易提及。直到他的腿完全好了,並且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才與家人說起此事。劉知文與弟弟相差十幾歲,劉知府沒有納妾,家中唯有兄弟二人。弟弟自小身體不好,劉知文對這個幼弟也是極為疼愛的。不過正如他擔心的那樣,母親果然舍不得弟弟離家。隻說服母親,就用了許多時日,趕在報名最後一天前來。“劉兄,師父擇徒一向極為嚴格。燕子塢有許多個師父收養的孤兒,師父雖有傳授武功,卻沒有收入門下。劉兄想要將小公子留在燕子塢讀書,學些武藝強身健體不難,想要成為師父的親傳弟子隻怕有些難處。”王捷頓了頓道。不料,劉知文聞言並不沮喪,咧嘴笑道:“不瞞賢弟,我帶弟弟來,也就是為了這個。弟弟若能成為先生的弟子,自是他的幸事,隻凡事不可強求的道理,愚兄也明白。愚兄本不求阿念學什麼大本事,隻求他能長命百歲。”劉知文說完,從站在身後的奶娘懷中將幼弟抱了過來:“王賢弟,這就是我弟弟知念。”王捷心下好笑,隻是看清劉知文懷裡的小童模樣,卻愣住了:“劉兄,令弟年幾何啊?”劉知文懷裡的小童,看起來不過兩三歲的樣子,瘦瘦小小的讓人看著揪心。劉知文有些不好意:“小弟今年四歲!”王捷有些頭疼,指了指身旁的牌子,第一行便寫著書院招收小學童從六歲開始。“王賢弟,我就實話說吧!書院的小書童六歲才能入學,我知道。可是我怕小弟等不待六歲入學啊!”“書院的規矩不能破,這樣子,你在旁邊等我片刻。我把這邊的事情安排一下,帶你去見師父。”“那就多謝王賢弟了!”劉知文欣喜道。石慧對小孩子素來寬容,難得劉知文如此友愛幼弟,她自不會拒之門外。“石先生,小弟的先天弱症可有的治?”劉知文石慧把脈之後,有捏揉幼弟身體,焦急道。“小公子並非先天弱症!”石慧輕笑道,“此乃純陰之體。”純陽之體和純陰之體都是練武的奇才,若是生在武林世家,或是遇到一個好的師父,當前途無量。可若生在普通人家,無人知曉這份特殊體質,便容易夭折。“何為純陰之體,可有得治?”“純陰之體並非是病,如何治?”石慧笑道,“他這是陰氣過甚,無人為之調理,才會如此羸弱。待我為他疏理筋脈,稍年長之時,再教導他自行運氣,方可無虞。”劉知念不僅是純陰之體,根骨也極好,石慧心中有幾分收徒的心思,不過現在倒是不急於一時。“先生的意思是我弟弟有救了,可以長命百歲?”劉知文欣喜道。“長命百歲我可不敢保證,隻是與你一般身體康健自是沒問題的。”若是劉知念習了武功,自己能夠控製體內陰氣,隻怕比劉知文都康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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