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問我這兩起案子,女死者指甲被削掉會不會有什麼類似的地方?”“確切地說是這兩起案子中,凶手削掉死者指甲的手法會不會有些類似的地方,甚至可能同一個人。”聶寶言戴上眼鏡,將兩名女死者手部特寫的照片放在一起:“這很難,就好像拿兩盤切好的牛排放在我麵前,問我是不是同一個人切的。”“可若是這個切牛排的人你認識,或許真能分辨不是嗎?”石慧微笑道,“兩名死者都被削掉了指甲,雖然一個隻削掉兩個手指,一個是十個手指。但是我在想有沒有可能通過凶手落刀的習慣,比如說削的角度位置來分析一下兩個案子中的相同之處。”石慧拿起桌上的筆比劃了一下:“假設,我們兩個是這兩起案子的凶手,互相不認識,不知道對方犯案的細節。那麼同樣去削掉死者的指甲,落刀的位置和角度會一樣嗎?雖然一樣是擔心死者指甲留下自己的皮屑一類證物,可是為什麼都是削指甲?我也可以把死者的手指切下來不是嗎?尤其是無名女屍,凶手用強酸腐蝕死者的臉,他完全可以用強酸泡死者的手指,為什麼要這麼麻煩,一個個削指甲。”“或許是這個凶手比較謹慎也不一定。”聶寶言笑了笑,落在照片上的目光一暗,“或許,你說的有些道理。”將兩張照片調整一下方向,聶寶言抬頭道:“凶手削指甲,落刀的位置非常一致。隻是就像趙永妮案的凶手模仿venness作案一樣,這個殺死無名女屍的凶手會不會也是模仿作案呢?”“這樣的話,問題又回到了原點。趙永妮案子發生時,venness作案細節並沒有向社會披露。之後,趙永妮的命案一直懸而未破,我們自然也就不會披露相關細節。凶手是如何知道,並且模仿的?”出於公眾對凶殺案的接受程度以及被害人家屬的心情,加上避免社會上有人模仿作案,案子無論是否破了,警方一般不會詳細披露凶手殺人細節。至於對於凶案,警方掌握的證據,除了提交上法庭,也是保密的。“你還是懷疑凶手可能在我們內部?”“這種懷疑一直沒有停止過,說起來目前我們也不算全無線索。”石慧歎道,“趙永妮死的當日,曾家喬曾經見到她和一個男人回家,而從無名女屍身上提取到疑似凶手的血液DNA也能夠知道凶手是個男性。”“你該不會還是懷疑曾家喬吧?”“在趙永妮案時,我就把他排除了。而無名女屍死的那天是周末,據我所知,曾sir提過他和弟弟都在家裡。”石慧說道這裡忽然頓了一下,“曾家喬也許不是凶手,但是或許我可以從他身上入手。”聶寶言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我現在去找曾家喬聊一聊,或許一直以來我們都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看來你已經有調查方向了。”聶寶言笑道。自從趙永妮案後,曾家喬就遭受了很多流言蜚語。被許多人懷疑是凶手,或是質疑他太慫包,看到女朋友帶半夜帶男人回家都不敢上去問清楚。這個案子遲遲沒有破,曾家喬的情緒也一直比較低落。考慮到這個案子對他的生活已經造成了不少困擾,石慧並沒有直接去法證部見他,而是約在了警局外麵。不過令她意外的是,曾家喬並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由董岸風陪著一起來的。“娥姐,不介意我一起吧?”董岸風微笑道。“不介意,坐。其實,今天約家喬一起過來,是有些問題想要問問他。”“莫非還是關於趙永妮的案子?”董岸風挑眉道,“你們不是問了家喬很多遍了嗎?”“不用這麼緊張,我約家喬在外麵見麵,也是希望這件事不會打擾他的工作。但是我想家喬也希望這個案子早點破,早日抓到凶手吧?”“岸風,我沒事!”曾家喬吸了吸鼻子,“娥姐,你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好了。隻要我知道的事情,都會告訴你的。”“不著急,先叫東西喝。家喬要不要來杯熱飲?”“謝謝!”曾家喬和董岸風放鬆了一些,叫了東西來喝。“娥姐,你想問什麼?”“大家都知道趙永妮曾經是你的女朋友,那麼平時她有沒有與你身邊的人接觸,比如說同事、家人?”“這與案子有什麼關係,難道你懷疑我的家人和同事?”“不,我隻是想要了解一下趙永妮生前的活動軌跡。比如說她有沒有和你周圍的朋友那個比較熟悉,或者大家一起出去吃飯啊?”“永妮再說要和我分手前,經常到我家吃飯,和我家人關係都不錯。至於同事,大家都見過認識。”“有沒有見麵次數頻繁一些,經常一起吃飯喝東西或者去打球什麼的?”“都差不多吧,沒有什麼特彆。”曾家喬皺眉道。“有,趙永妮和家喬吵架前,經常拉著家喬去和高sir一起吃飯,偶爾我們部門同事也會一起去。”董岸風頓了頓道,“趙永妮是個比較勢力的女人,她一直嫌棄家喬職位低沒有上進心,所以常叫家喬的領導一起吃飯打球。”“你是家喬的直屬上司,應該也見過很多次吧?”董岸風點了點頭:“不過,我隻是比家喬高一級,趙永妮比較喜歡接近高sir,但是會叫上我或曹sir一起。”“岸風這麼說我想起來了,永妮最後一次要我去見高sir是和高sir、曹sir一起打球。她忽然問起曹sir我去大學進修有沒有升職的機會,我覺得很尷尬,就拉著她走了。為了這件事永妮很生氣,後來津津和她吵架為了氣永妮,故意說約了我,然後永妮就說要分手。”津津是聶寶言的外甥女聶津津,是曾家喬上夜班碩士那所大學的學生。聶津津是小女生脾氣,性子倔強衝動,因為看不慣趙永妮的勢力曾經發生爭執。曾家喬因為趙永妮當麵問自己上司升職的事情不高興,兩人吵架。趙永妮想要分手,看到聶津津和曾家喬說話,就借題發揮責怪曾家喬移情彆戀。聶津津無端被扣了個鍋,偏偏也不是按常理出牌的。故意去拉曾家喬的手,說他們就是在交往又怎麼樣。趙永妮又生氣又慶幸有理由說分手。如果曾家喬看到當夜趙永妮帶男人回家是真的,那麼很可能是那個時候趙永妮已經有了下家,所以才會看到聶津津和曾家喬說話就借題發揮。“趙永妮是不是有你們的聯係方式?”石慧看向董岸風道。“一起吃飯打球,人家問電話也不可能不給。畢竟,那時候她是家喬的女朋友,大家也會給點麵子。”董岸風無奈道。“她有沒有私下打過電話給你?”“我這裡沒有,但是我曾經聽高sir說過,趙永妮經常打電話給他叫他吃飯打球,至於曹sir那裡,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董岸風遲疑了一下,“娥姐,你該不會懷疑高sir吧?”“高sir已經結婚了,和他太太也非常恩愛。”石慧微笑道。因為工作的關係,石慧和高sir還是比較熟悉的。高sir生活中很隨和,但是對工作非常嚴謹,對於自己的屬下一貫是客觀公正。趙永妮以為私下請吃飯一起打打球,就能讓高sir對曾家喬另眼相待根本不可能。“對了,曹sir一直都是單身嗎?”“曹sir啊,沒有聽說過他有女朋友。倒是聽他無意間提過曾經有個女朋友,但是已經離開他了。可能是因為這樣,曹sir一直沒有走出來。”“那他有沒有說過他女朋友為什麼離開他?”“畢竟是人家私事,不是很清楚。而且,那是我們認識曹sir以前的事情了。大約是因什麼原因分手了吧!”董岸風嗤笑道,“談戀愛分分合合很正常。”如果把嫌疑人局限在係統內,而趙永妮為人勢力,她能果斷甩掉曾家喬,攀上另一個男人,那麼這個男人應該比曾家喬更占據一些優勢才對。諸如,比曾家喬更英俊,職位高、經濟能力好。石慧看了一下能夠接觸venness那個案子所有細節的人裡麵,附和這一點的隻有四個人高sir、曾家原、曹誌銳和董岸風。高sir年紀略大,為人嚴謹,已有家室,曾家原是曾家喬的兄長基本不可能,董岸風並不喜歡女人,對趙永妮頗為看不上,但也沒有什麼恩怨。餘下這個曹誌銳就很值得懷疑了。石慧暗中調查了一下,曹誌銳父母已經過世,有一個兄長在澳洲。目前他一個人在香港獨居,有房有車,年輕英俊,經濟條件不錯。平時在法證部,人緣極好,單身多年沒有女友。不過令石慧比較在意的時,曹誌銳半個多月前向上司提交了辭職信,理由是準備移民。曹誌銳的上司高sir雖然極力挽留,不過曹誌銳卻堅持要走,扣除假期,月底就會走人。石慧與曾家原交流了一下,決定跟蹤曹誌銳,看看有沒有線索。隻是連著跟蹤了三日,曹誌銳的生活都非常簡單。每天早上出門跑步,然後洗澡上班,下班了偶爾和朋友同事打球喝東西,然後回家。他們追蹤曹誌銳的行蹤,除了證明他是個生活規律、健康,性格溫和有禮外,竟然一點線索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