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陰陽殊途(二十三)(1 / 1)

慈母之心 百裡冰煙 1591 字 2個月前

為了守著方娉婷肚子裡的孩子平安出生,石慧一直留在家裡。初夏,收到陷空島的消息說閔秀秀平安生下一子,取名盧珍。原想請他們去陷空島做客,因知道方娉婷也大著肚子,方才作罷。隻閔秀秀信中一再請求明年他們一家人可以一道去陷空島遊玩雲雲。石慧與閔秀秀頗為投契,親自收拾了一份賀禮讓人送去陷空島。時光荏苒,不知不覺,方娉婷腹中孩子也到了臨盆之時。隻已經過了預產期,孩子卻在肚子裡慢悠悠不急著出來,一直等到了中秋佳節。石慧吩咐管事準備了明日過節的東西,用過晚飯便陪著孩子們在院中小坐。水長濤已經快一歲半了,在院子裡跌跌撞撞的走路追著小寺跑。對於水長濤的身世,石慧也沒有瞞著長子夫妻。白錦堂和白玉堂兄弟天生一副憐貧惜弱俠義心思,並不介意家裡多一個沒有血緣的弟弟。方娉婷也不是刻薄之人,知道水長濤的身世後,對這孩子也很是疼愛。不過白錦堂、白玉堂不在意,石慧卻沒有想過讓水長濤去分白家的家產。升米恩鬥米仇,她隻是答應梅三娘撫養水長濤長大,卻沒有拿白家之財去貼補水長濤的道理。石慧坐在亭子裡,一手撐著頭,看著孩子們在亭子外打鬨,不知不覺已經睡著。卻見自己站在一塊虛無之地,一黑衣女子娉娉嫋嫋從濃霧中走來正是梅三娘。梅三娘到了近前盈盈一拜道:“妾梅三娘特來拜彆夫人,王安旭入地府判入畜生道,妾沉冤得雪亦要投胎去了。今次怕是前塵儘忘,濤兒隻得托付恩人。”“如此,願三娘一切順遂!”“三娘謝過夫人大恩,喜賀夫人新添了長孫,祝願夫人闔家美滿。”梅三娘又跪地拜了三拜,“梅三娘就此彆過!”梅三娘一生淒苦,幼年為父母買入青樓,在青樓中長大,憑借自己的本事自贖從良,隻可惜沒有遇到良人,無辜慘死,但望她來生投個好人家。石慧忽然驚醒,發現自己還坐在院子裡,身上披著一件外衣。白玉堂正在陪著水長濤和小兔子玩耍,白錦堂夫妻已經不在院中。“玉堂,你哥哥嫂嫂呢?”“大嫂有些不舒服,大哥送大嫂回房了。”白玉堂跑到石慧麵前,亮晶晶地眼睛看著石慧道,“方才大嫂說肚子痛,娘,我小侄兒是不是要出生了。”“劉媽,你去正院看看,是不是夫人要生了。”不待劉媽應下,正院就有管事過來說方娉婷要生了。“玉堂,你在這裡陪著濤兒玩,晚些讓劉媽送濤兒回去休息,不要睡太晚了,明天還要去學堂。”“我與娘一道去正院。”白玉堂連忙道。“正院那邊你也幫不上忙,照顧好濤兒就是幫大忙了。乖,留在這裡照看弟弟。”“那好吧!”白玉堂隻得應了。穩婆是附近人家早就找好的,因明日是中秋佳節,自是放了回去與家人團聚。白錦堂扶著妻子回正院時,已經讓小廝去請人。石慧走到正院,方娉婷羊水已經破了。待仆從將熱水等物準備妥當,白錦堂喂方娉婷吃了一碗麵,穩婆趕到才進了產房。做為頭一胎,方娉婷生得並不艱難,從腹痛到生產不過三個多時辰,子時過半,小家夥便呱呱墜地了。“小公子生在中秋節之始,可見是個勤奮的孩子。”穩婆將嬰兒洗乾淨送了出來,遞入石慧懷中,“恭喜老夫人喜得孫兒!”“王媽媽辛苦了,我那兒媳那裡還要您費心。”石慧笑著接過了嬰兒,王穩婆自去屋子裡照顧產婦。許是孩子還在腹中,就一直用靈氣孕養的緣故,小家夥小臉白白嫩嫩,很是可愛,隻背上和屁股上都有大片青色胎記。這種青色胎記是真皮內細胞的特殊色素積聚沉著所造成的,隨著孩子年齡增長,真皮內細胞沉積的色素逐漸減少,會自行消退。不過民間迷信說法是小孩兒不願投胎被打出來的。石慧如今也不知道科學和玄學那個可信,若是玄學大約就是這孩子上輩子挨了打留下的痕跡了。白家喜添貴子,自是隻得慶祝之事,待天亮了少不得讓管家四處報喜。當日便是中秋佳節,石慧讓府上準備了豐盛的菜肴,請了親家公親家母一道過來過節。方夫子隻有兩個女兒,如今女兒都已經出嫁,平日過節難請,今日方娉婷剛生了孩子,想來親家公也願意過府看看小外孫的。除了府上廚子準備的佳肴,石慧還帶著白玉堂親手準備了精美的冰皮月餅、親手燒了白玉堂最愛的紅燒鯉魚和兄弟倆都喜歡的佛手疙瘩。方娉婷在坐月子,嬰兒尚小,不能出來吹風,卻被影響大家一起吃月餅賞月慶賀白家添丁之喜。洗三時,金華府交好的人家和白家的族人都紛紛趕來道賀,很是熱鬨。到了孩子滿月,陷空島白錦堂的幾個義兄也以韓彰為代表帶著豐盛的賀禮親自來道賀。白家長孫由白錦堂這個父親取名白芸生,小名寶娃,卻是延續了他以前的名字。方娉婷希望他以寶娃為名,這一世可以真正如珠如寶。白錦堂和方娉婷雖然年輕,頭次為人父母可待這個孩子卻非常用心。隻是白芸生這個小家夥自小就極愛哭,一日總要哭上幾次,定要祖母抱著才好。白玉堂很喜歡小侄子,時常逗弄的小侄子哇哇大哭。白錦堂被弟弟和兒子折騰的團團轉,倒是想過將兩個隔開才好。可寶娃見了小叔叔要哭,見不到小叔叔也要哭,也是讓人沒轍了。自從多了寶娃,白家就熱鬨了起來,每天起來院子裡都是雞飛狗跳。如此過了三四年,白玉堂年歲漸長,才略好些。十三歲的白玉堂已經學了一身好武藝,一手刀法就連陷空島幾位哥哥都佩服的緊。五鼠之中以白錦堂武功最好,可是盧方卻斷言再過兩年便是五弟白錦堂也不如他們這位小弟弟了。白玉堂隨著年歲增長倒是穩重了一些,骨子裡依舊帶著幾分頑皮性子,許是沒有吃過虧,性子也有些傲氣。石慧有時候都恨不得找兩個高手過來殺殺小兒子的傲氣。不過白玉堂在外麵不管如何傲氣,在母親和兄長麵前卻是乖乖的,對於小師弟水長濤和小侄子白芸生很是愛護。這日石慧正在小憩,就聽到一陣熟悉的哭聲,睜開眼睛,果見小孫子白芸生抹著眼淚,哭著跑進來。石慧自忖養過不少孩子,卻沒有一個像他這般能哭的。說來石慧並非一個嬌慣孩子的祖母,白錦堂和方娉婷雖然疼愛子,也不驕縱,可真小家夥卻改不了愛哭的習慣,有事沒事就要哭一場。“奶奶!”“怎麼了,可是你小叔叔又捉弄你了?”幼時白芸生一哭就要她抱著,可後來為了改掉他這愛哭的毛病,再怎麼哭,石慧都不會伸手抱他了。然這樣並沒有讓小家夥改掉哭的毛病。“嗚嗚~小叔叔受傷了,都是血!”石慧不由扶額,拿出帕子給他擦了擦眼淚:“不要哭,奶奶與你說過多少次了,遇事不能總想著哭,哭是用來發泄的情緒。遇事總是哭個不停,如何想辦法解決問題?你小叔叔受傷了,如何受傷的?”“小叔叔從外麵回來,都是血。”白芸生洗了洗鼻子道。“奶奶去看看!”石慧一把抱起小哭包,往前院而去。白玉堂七歲就搬去了前院有自己單獨的院子,石慧走到門口剛好看到白玉堂身邊伺候的白福端著紗布傷藥進門。白福看到石慧,忙彎腰道:“老夫人,您怎麼來了?”“芸生說玉堂受傷了,傷勢可重,如何受傷,在哪受傷?”“今日二爺獨自出門,一回來小的隻看到滿身血,並不知道出了何事。”白玉堂本是習武之人,並不喜歡身邊人一天到晚跟著,石慧自不會為了這事苛責下人,與白福一道進門。白玉堂見到石慧有些慌張,還想後藏。“藏什麼呀,什麼不能讓你娘看的?”“娘我已經長大了,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白玉堂有些難為情道。“怎麼了,又不是沒穿衣服,如何就看不得了?”石慧啐道,“讓我看看傷口。”“不用,隻是小傷!”白玉堂在意的還是受傷被發現覺得沒麵子。“小小年紀,倒是愛麵子。”石慧將白芸生放在地上,過去扒開他的手,查看傷口,“這傷不是刀傷,你是招惹了什麼野獸?”白玉堂的一邊胸膛留下來一個巨大的抓痕,似是什麼獸類抓傷,傷口帶著黑血,血肉翻飛看起來頗為恐怖。以白玉堂的武功,便是山間猛虎也難以近身,什麼野獸能夠傷他至此。“這傷普通傷藥沒用,須得以刮去腐壞的皮肉,還需喝幾貼祛毒的內服藥。”石慧沉聲道,“白福,去我院中將藥箱送來。”“是,奴才這就去取。”“隻是抓了一下,有這麼嚴重嗎?”白玉堂不以為意道。“還是說一說你到底遇到了什麼東西吧,傷口上帶著妖氣,莫非是什麼妖精?”“我也不是很確定,人的模樣,一爪落在我身上,才知道不是人,可能也許是狐狸精吧!”白玉堂摸了摸下巴猜測道。“狐狸精?好端端的狐狸精怎麼招惹你了?”狐仙最通人性,性媚淫,除卻感情糾紛,並不愛與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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