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無情劍道(四)(1 / 1)

慈母之心 百裡冰煙 1613 字 2個月前

“陸小鳳,你走的這段日子,難道不就是在調查這件事嗎?”“哈哈哈,花滿樓還是你最了解我。”陸小鳳笑道,“我查了近三個月各地官府官職調動,在小白出現在臨安城外的一個月前,五羊城知府白芳辭官回鄉了。”“白芳莫非與白氏鏢局的滅門案有關係?”“我隻查到白知府與白氏鏢局的老鏢頭乃是同鄉,都是湖州人士。白知府辭官攜眷歸鄉,按理說該到了,可是湖州府至今沒有白知府一家的蹤跡。白知府沒有妾室,返鄉前遣散了丫鬟仆役隻留了管家和小女兒的奶娘,除了妻子家中有兩個年長些的兒子和一個八歲的女兒。”“知府既然與白老鏢頭是同鄉,那麼他一家返鄉,很可能請白家鏢局的鏢師護送。除鏢師外,一家六口加上幸存的小白正好七人,死者年齡性彆都吻合了。”花滿樓點頭道,“可知道白知府為何辭官?或許與小白一家和鏢局的滅門案有關。”“這就是玄妙之處,白芳不過四十上下,在五羊城任職兩年,可謂年輕有為。他在任期間勸課農桑,刑獄分明,在當地是個百姓稱讚的好官,就連五羊城的藩王南王都極為稱道。白芳在朝堂上雖然不涉黨爭,可在朝堂上也沒有仇恨太深的敵人,仕途還算坦蕩,然他就忽然決定辭官了。”“若是白家鏢局的普通江湖恩怨,當不至於殺死白知府一家。若是白知府家在朝堂上帶來的災禍,護送知府一家返鄉的那些鏢師也就罷了,沒有必要將臨安城內鏢局的人也悉數滅口,這個案子裡定然藏著極大的隱情。”花滿樓歎息道。“我也正如此意,看來還是要從白芳辭官的真相入手。”“小白,你站在這裡做什麼?”花二哥笑道。花滿樓和陸小鳳回頭,陸小鳳就見陸浮白站在不遠處的回廊下。從她的神情看,她顯然已經全部都聽到了。“小白,你還好嗎?”花滿樓有些擔憂道。“七童哥哥,其實你不用太擔心的。”陸浮白咬著嘴唇道,“沒有關係啊,我已經忘記了。雖然知道你們說的是我的爹娘,可是我心中並沒有很傷心。”陸小鳳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說話,花滿樓說她的身體記得曾經學過的武功。學過的武功尚且沒有忘記何況是血肉至親。陸浮白卻對他笑了笑:“大哥,謝謝你幫我查到這些。雖然我忘記了,可若我的家人被人所害,我一定會找到凶手為他們報仇。”“可是你不是忘記了嗎?”花滿樓不解,“小白,不要讓自己活在仇恨裡,人不是為了仇恨而生的。”“我不記得我的家人了,也不記得與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聽到他們的名字,我感覺就在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我不會活在仇恨中。”“可你還是決定要為他們報仇不是嗎?”花滿樓歎道。“我決定為他們報仇,不是為了仇恨。殺人就該償命,我不知道這樁滅門案緣何起,可是我知道一件事,就算有因果,大多數人都不該死。既然我活了下來,就該為那些死去的人討回公道。若是壞人不能被繩之以法,那麼世上多該多多少壞人,又要少多少好人?”花滿樓心下一震。“七童哥哥,你知道嗎?生命之所以可貴,並非因人是萬物靈長,而是因為人會死。人生不過匆匆數十載,故此可貴。揚善就必須懲惡,這個世上才會沒有更多悲劇發生。”“我明白了!”花滿樓正色道。因為陸浮白的頭疾,陸小鳳決定先放下調查的事情,帶陸浮白去塞北求醫。據說他之前遊曆西北,曾經在塞北遇到一個有趣的人。那人是個劍客,卻在學醫,而他的山莊之中正好有一位善於醫治疑難雜症的老大夫。陸小鳳是一個居無定所的浪子,對於陸浮白這個撿來的妹妹,也算是極為用心了。花家人雖然有些不舍陸浮白離開,可也明白治病的事耽擱不得。花家嫂嫂們給陸浮白準備了行李和銀兩,後來還是陸小鳳好說歹說才精簡了一些。兩人走之前,花二哥還為他們準備了馬車,馬車上一應用物俱全。花滿樓更是將自己在花家商行的信物交給了陸浮白,方便她使用花家商路上的聯絡點。陸小鳳年紀輕輕也算的細心了,隻是此去路途遙遙,少不得會露宿野外。好在他們帶著馬車,並不用挨餓受凍。“小白,你在這裡看著馬車,我去打水,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夠帶回來做晚餐。”陸小鳳將馬車停在路邊,開口交代道。若是一般孩子,陸小鳳自然不放心將之獨自留下。可是當陸小鳳從花滿樓口中知道,陸浮白一人狙殺四名刺客的光輝史,這種擔心就不在了。陸浮白並不是個普通孩子,武功高強不說,亦非四處亂跑的性子。“大哥去就是了,我會在這裡看著馬車的。”陸浮白跳下馬車,想了想道,“我們把馬解下來,我牽著它在附近吃草吧!”“好!這荒山野嶺,沒有馬也沒有人能偷車。不過你牽著它在附近等我就好,不要跑遠了。”“知道了,我會小心的!”陸浮白脆聲應道。這次出門為了以防萬一,花二哥還私下送了她一把好劍防身呢!花滿樓並不讚同她帶著兵器,花家嫂嫂們也覺得她太小,不該每日拿著刀劍打打殺殺。不過花二哥慣常行走江湖,卻覺得有備無患才好。心道陸浮白劍法高明的很,若是不帶著劍才是明珠蒙塵呢!陸小鳳頓時放心不少,從馬車上拿了水壺去打水。陸浮白也沒有走太遠,隻牽著馬往前走了一小段,找了一塊兒不錯的草,確定還能看到停好的馬車,才讓馬停下吃草。鮮草的營養價值高,不過消化、排泄得快,不耐餓,戰馬和需要長途跋涉的馬匹,主人都會喂乾草。不過,陸浮白隻要有機會就會牽著馬吃鮮草。陸浮白對待動物和花花草草都特彆溫柔,每次看到她照顧隨行的馬匹,陸小鳳都無法將她與兩腳踢碎殺手腦漿,一刀斬人首級聯係在一起。“小紅棗呀小紅棗,辛苦你拉著我們走了一路,等到了鎮子上我一定請你喝酒。”陸浮白趁著馬兒吃草,馬處刷子給它刷背。隻是刷了一會兒,前麵隱隱約約就傳來尖叫聲和呼救聲。陸浮白皺了皺眉,傾身聽了片刻,確定是呼救聲,當下跳上了馬背,拍了拍馬兒道:“小紅棗,前麵有人呼救,我們去看看。”小紅棗嘶鳴一聲,立時往前衝去。馬背上也沒有馬鐙之類,陸浮白坐在馬背上被顛的左右搖晃,仿佛隨時都會掉下來一般。一人一馬跑出兩裡地,就見一群山賊正在劫殺商隊。時下商隊四處行走,一些同路之人也會請求同行,求安全。商隊除了行商、夥計還有不少與他們同行的老弱婦孺。地上倒臥著屍體,有山賊正扯著年輕的女人往山上走,還有人忙著殺人劫掠財物。陸浮白見了不由雙目微紅,厲聲斥道:“住手!”陸浮白這一聲暴喝宛如雷響,山賊和被劫掠的百姓都愣了一下。待那些山賊看清楚來人,不由大笑起來:“哈哈,竟然是個黃毛丫頭,也要學人行俠仗義。”“老大,這小丫頭還算標致,帶回去做幾年洗腳丫頭再收用了也不遲。”其中一個嘍囉笑道。陸浮白聽得怒氣,長劍出鞘,便從馬背上一躍而起刺向了那小嘍囉:“小紅棗,快去找大哥幫忙!”小紅棗嘶鳴一聲,撩開蹄子就跑。陸浮白這一劍刺出,半空中卻是一滯。此時正是傍晚陰陽交替,每日早晚陰陽交替,正是她頭疾犯病最重之時。陸浮白一咬牙,忍著頭痛,將這一劍刺了出去,雖然偏了一寸,依舊刺穿了對方的脖子。隨著鮮血噴湧而出,在場的山賊仿佛一下子覺醒了一般,迅速向陸浮白圍了過來。這些山賊竟然很有幾個武功不錯的,陸浮白因頭疾發作,竟有些吃力起來,心下暗暗祈禱小紅棗快快找了陸小鳳來救場。許是上蒼聽到了她的祈求,道上竟然響起了馬蹄聲。一個年輕的白衣劍客單人單騎而來,轉瞬已經到了眼前。隻是那劍客目睹了眼前發生的一切並沒有停留的意思。陸浮白見此,心下一急,揚聲道:“前麵的少俠,救命啊!”白衣劍客置若罔聞。“前麵的慫包,以後出門彆佩劍,帶菠菜吧!”見那劍客打算見死不救,陸浮白大怒。陸浮白一分神,肩膀上已經挨了一刀,再不敢分心,隻能忍痛舉劍去擋。如此勉力刺出兩三劍,那已經離開的白衣劍客已經折返,飛身加入轉圈,一劍逼退了山賊首領,冷冷看著陸浮白道:“你方才說什麼?”“劍乃兵中君子,身為劍客連仗義挺劍都做不到,練什麼劍?還不如頭上頂菠菜!菠菜夠綠呀,慫成這樣子,討個老婆紅杏出牆,你也不敢說話啊。”白衣劍客冷哼一聲,反手出劍,頃刻之間已經將山賊斃命於劍下。“好好好,好劍法!”陸浮白讚道。白衣劍客的滴著血的劍尖停在了陸浮白麵前,陸浮白腳下一軟跪在了地上,及時拿劍撐了一下,才沒有一頭栽到劍刃上。她的額頭大滴大滴的汗水冒出來,原本每日陰陽交替時,頭疾發作就痛苦,今日勉強出手,這頭痛越發發作的厲害。“你有傷在身,我不與你計較。十年後可願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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