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你知道我媽一直很喜歡你,希望你可以做我們家的媳婦!”阿平囁嚅道,“你可不可以和我結婚,滿足她老人家的心願?”“阿平,你胡說什麼?”王珍珍下意識退後了兩步,“我們隻是街坊,雖然你很好,但是我對你沒有特彆的感情啊!”王珍珍不明白為什麼阿平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雖說大家都是街坊鄰居,在同一棟大廈長大,可大家也就是街坊而已。阿平比她大幾歲,小時候都玩不到一起,頂多見麵打個招呼而已,就是住在頂樓的正中都比阿平熟悉些。“我知道,所以我隻是希望你和我演一場戲騙騙我媽。她病的很重,也許就快死了,我希望她可以走的安心。”“平媽病了,你應該送她看醫生啊。如果她已經時日無多,你又怎麼忍心欺騙一個將死的老人家?”王珍珍溫聲道,“再說了,平媽那麼疼你,你們母子之間有什麼話不能說清楚呢!”“珍珍,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求你幫幫我。隻要假結婚就可以,我保證——”“這不行的,阿平你不用說了,我是不會答應的。時間不早了,再不回家,媽咪就要擔心了。再見!”王珍珍急聲應了兩句,就側身想要從阿平身邊過去。“珍珍,不要走!”阿平下意識去抱王珍珍,王珍珍條件反射下直接抬腳踢了過去。阿平後退兩步撞在牆上,緩緩倒了下去。王珍珍看到他磕破的頭,不由後悔自己踢太重了:“阿平,你沒事吧?”王珍珍伸手想要去扶他,可是對上阿平陰沉的雙眼,下意識退了回來:“阿平你快回家吧,反正這件事我不會答應的。”王珍珍說完,迅速向樓上跑去。“珍珍,你跑這麼著急做什麼?”任自明聽到腳步聲,推開門就見王珍珍滿頭大汗的模樣。“沒什麼,人家急著回家而已了。”王珍珍將包和外套掛好,“媽咪,今天晚上吃什麼,好香啊!”“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任慈將菜從廚房裡拿出來問道。“在學校備課沒注意時間回來就晚了,樓下碰到阿平說了幾句話。”王珍珍猶豫道,“媽咪,平媽的病是不是很嚴重啊?我看阿平很擔心的樣子。”“病了那麼多年,也是這年紀了,生老病死本是尋常。”阿平雖然三十來歲,平媽具體年紀石慧不知道,可那外貌都跟七八十的老太太差不多了。“我看阿平的情緒不太好,不會有什麼事吧?”王珍珍有些擔心道。“你在樓下遇到阿平,都說了什麼?”石慧反問道。“沒什麼啊!”“沒什麼最好,總之這段日子你離阿平母子遠一點。”“媽咪,大家都是街坊鄰居,要是平媽真的病的不行了,我們不是正應該幫忙嗎?”“不是不幫忙,而是不用你幫忙。要是那邊真有什麼,自然有我們大人幫忙,你小孩子不用管這些。”任慈勸道。“爹地,我都工作了,不是小孩子了。”王珍珍下意識反駁道。“不管有沒有工作,多少歲了,隻要家裡還有父母長輩就是小孩子。我們聽叔叔嬸嬸的話就好了,大廈的事情有人管,不需要我們亂插手。要是不懂事幫了倒忙,反而不好。”“我明白,隻是想到阿平和平媽相依為命那麼多年,要是平媽真的一下子走掉了,阿平一定很傷心吧!”“每個人都會死,再多的難過總會過去,死亡和新生本是大自然的交替。”“媽咪怎麼這麼說,就好像你會突然離開我們一樣。”王珍珍嘟囔道。“我總會離開你的,孩子長大的代價就是離開父母高飛。就像自明說的那樣,有父母長輩就永遠是孩子,沒有父母長輩了,那就要自己試著長大了。”“那我寧願你們一輩子都當我是小孩子,陪著我。”“果然還是小孩子,淨說傻話。還不快去洗手吃飯,吃晚飯今天你們倆個小的洗碗。”“知道了,媽咪!”王珍珍總覺得阿平最近有些奇怪,下意識地避開了。她本來就作息規律,每天除了去學校上課,就是偶爾和馬小玲出去玩,朋友也不多。沒幾日,就有去阿平那裡做衣服的人過來和石慧反應,阿平在家裡不知道放了什麼東西臭的很。石慧明白這是平媽的身體還是腐爛了,她的狀態很奇特不是僵屍,而是因為魂魄被封印在屍體上能夠走動的活屍。石慧懷疑用來封印平媽魂魄的是僵屍血,當初她從herman身上抽了僵屍血在小白鼠身上做過實驗。沒有注意到僵屍血能夠封印人的靈魂在屍體上,但給小白鼠喂僵屍血,就能讓小白鼠變成和僵屍一樣的存在。僵屍血能夠有一定的防腐作用,平媽的身體才能堅持那麼久才開始腐爛。看著身體一點點腐爛,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阿平與他媽同住,應該早就發現了平媽的變化,卻什麼也沒做,依舊將平媽留在家裡。石慧不知道他這是孝順還是自私,可惜等了那麼久,幕後之人卻一直沒有發現。石慧明白,平媽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如何消滅妖魔鬼怪,石慧手段還算嫻熟,可如何超度一個靈魂,尤其是一個被禁錮的靈魂,石慧可不擅長,乾脆請了馬小玲過來處理。“阿姨,這件事交給我,我可是要收錢的!”馬小玲接到電話就帶上工具箱過來了。見馬小玲一臉小財迷的樣子,石慧也是好笑:“這個當然,超度的事情交給你,事成之後,你直接把賬單給我就是了。”石慧帶著馬小玲去了阿平家,阿平看到他們有些驚訝:“嘉姐,你怎麼過來了?”“阿平,你媽的病還沒好嗎?”石慧望著簾子後坐的人影道。“阿平是誰來了?”平媽坐在簾子後問道。“媽,是房東嘉姐,還有這位——”“你們好,我是珍珍的同學馬小玲。”馬小玲微笑道,“我聽珍珍說,平哥你做的衣服很好,所以過來看看。”馬小玲一邊說話,手上已經打出一道敕令直衝簾子後的平媽而去。簾子後傳出了一聲尖叫,然後就是平媽暴怒的聲音:“阿平,把他們趕走,他們都是壞人,快趕他們走!”“嘉姐,我媽想要休息了,你們還是先走了。要做衣服,改天再來。”阿平連忙道。“阿平,塵歸塵,土歸土,生人有生人的路,亡者也有亡者的道。強行將亡者留在身邊,對你和你媽都沒有好處。”石慧開口道。阿平臉色一變,暴怒道:“胡說八道什麼,出去,立即從我家出去。”見石慧和馬小玲沒有動,阿平抓起桌上的電熨鬥就砸了過來。石慧劈手奪過電熨鬥,將阿平壓在了製衣板上道:“小玲,直接動手!”見阿平被製住,平媽立即從簾子後衝了出來,滿臉灰黑,仿佛數百年的古屍一般。僵屍血能夠讓屍體減緩腐爛的同時,也會將屍氣傳染過去。留下僵屍血給平媽的人怕不是什麼剛轉化的僵屍,又或者說級彆比較高的僵屍。馬小玲連忙又一道敕令打了過去,施法將平媽的魂魄從屍體裡分離出來。將魂魄暫時封印在幸運星,馬小玲拉開客廳的窗簾,陽光照進來,地上的屍體迅速腐爛成了白骨。“應該是僵屍血,隻有僵屍的屍氣才能讓屍體這麼快腐化。”馬小玲開口道。僵屍血還真是奇妙,它可以讓屍體延緩腐爛,也可以在收到日月精華照射時加速腐化。“媽,媽,你們殺了我媽!”阿平掙開石慧,抱起地上的屍骨痛哭道,“你們害死我媽,你們害死我媽,我要報仇。”“你媽是病死的,你自己心裡很清楚。你已經強留了她那麼久,應該學會接受現實了。”石慧道,“亡者強留在人間,對你媽沒有任何好處。”馬小玲點頭道:“羅先生,你媽現在離開還能轉世投胎。可如果她繼續困在這具腐爛的身體中,怨氣會越來越中,一旦造下殺孽,就連投胎做人的機會都沒有了。我們隻是想要幫助平媽解脫而已。”“我不管,我隻要我媽陪著我。世上隻有我媽對我好!”阿平突然抱起枯骨向外麵衝去。“你做什麼?”石慧猝不及防竟然被他撞到了一旁。“阿姨,他不會做傻事吧?”馬小玲失聲道。兩人一路追著阿平卻是往頂樓而去,阿平決然地跨上護欄,高喊道:“你們害死我媽,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不要!”本來坐在天台的金正中嚇得尖叫起來。石慧想也不想就跟著跳了下去。“阿姨!”馬小玲追到欄杆邊緣,就見石慧一手按著下層的窗台,一手抓著阿平的衣領。阿平還在拚命的掙紮,希望可以摔下去。石慧的臉色有些難看,生老病死是尋常,可原主將嘉嘉大廈和女兒托付給她,她可不願意讓嘉嘉大廈變成凶宅。一手提著阿平,單手一撐,石慧又回到了天台上。“阿……姨,原來你功夫那麼好啊!”馬小玲愕然道。石慧看向一旁嚇傻的金正中道:“正中,去家裡找根繩子給我。”“哦哦~”金正中傻愣愣地回家裡取了繩子,幫忙將阿平綁起來。用布將平媽的屍骨包起來,因為被阿平抱著拖了一路,散了一地,少不得要撿起來收好,一並送去火化。因鬨出跳樓的事情,阿平被綁了幾天。街坊鄰裡幫著處理了平媽的身後事,阿平幾次尋死不成就收拾行李從嘉嘉大廈搬走了。石慧不在意他去哪裡,隻要不是在嘉嘉大廈尋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