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魂珠被石慧煉製成了手串,在上麵還加了避毒的藥珠,可隨著主人的心意變幻大小。石慧本善於煉器,在本界受了啟發繼續修習,煉製一些小玩意還是可以的。定魂珠可遇不可求,這藥珠卻是石慧自己尋了材料煉製了一批,除了敖丙,不少孩子都有這樣的珠串。龍膽乃是天下至毒,克一切毒物,天下少有毒物能夠毒倒龍族。身為龍族敖丙並不需要什麼避毒藥珠,帶著這些不過是累贅罷了。不過未免敖丙覺得她這個師父偏心,石慧還是親自煉製了一柄靈劍給他。石慧不懂術法,也不會給靈劍加持,這把劍以水靈力鍛造,與敖丙水係術法契合。唯一優點就是鋒利堅固,天下少有兵器能夠將之砍斷。事實上對於敖丙來說,這個師父已經是最適合的,身為龍族,自小學習水係術法,在術法上他並不需要旁人指點。石慧教導他劍法彌補了他在戰鬥招式上的短板,教他如何掌控靈力,讓他的術法修為也因此更進一層。本以為跟隨師父隻是學劍,不想數月功夫就連控水的功夫都越發精熟了。敖丙前兩日已經得了靈劍,如今見師父贈哪吒定魂珠,也不曾心生妒忌。反而聽到明年哪吒許不再來九思了,心下有些意外和不舍。哪吒正歡喜的將手串套在手腕上,聞言歡喜的神情瞬間被凍結,有些委屈道:“明年為什麼不能來?你是不是嫌棄我頑皮,也不喜歡我了?”“哪吒聰明又能乾,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石慧笑著拍了拍他的小肩膀道,“隻是你有師父,若是你師父來接你去洞府修煉,自然就不能來九思了。假若你不用隨師父回洞府修煉,你爹娘又願意你來,這裡永遠都歡迎哪吒。”“真的?”“自然是真的,你在九思這些日子,可高興的?”“雖然讀書比較辛苦,可是看在有人陪我玩的份上,馬馬虎虎吧!”哪吒想了想道,“其實,讀書也不是很辛苦,蠻有趣的。那麼多人一起!”哪吒喜歡熱鬨,喜歡有人陪他玩。隻要有人陪著他,不管讀書還是練功都會特彆認真。不過這孩子就算學會了控製自己一身靈力,普通孩子也吃不消陪他玩。可在九思就不同了,這裡有敖丙,有小妖怪,有天賦異稟的凡人小孩。他們有足夠的精力和小哪吒一起玩,甚至與他過招。“我知道小哪吒很喜歡這裡,這裡有你的好朋友,你舍不得他們,他們同樣舍不得你。既然是好朋友,我們怎麼會不喜歡你來呢?”哪吒點了點頭道:“我喜歡這裡,這裡比陳塘關好玩。若是下次我娘也能一起來就好了,在陳塘關我娘隻能呆在府裡,要是娘來了,我就可以和彆的朋友一樣與我娘去街上玩了。”“若是殷夫人有暇,哪吒下次可以帶殷夫人一起來玩呢!”石慧笑道,“不過,殷夫人現在來不了,哪吒可以準備禮物給她對嗎?”“早就準備好了!”哪吒抓了抓頭發道,“我與敖丙一起準備的。”相較於玩心甚重的哪吒,敖丙顯然貼心多了,準備了許多好吃的好玩的準備帶回去孝順龍王和龍後。哪吒見了,也跟著準備了些,不過他打得注意卻是要父母知道九思城的好,明年還送他來念書才好。石慧有些意外,沒想到兩個小家夥還有這份孝心。哪吒還嘰嘰喳喳介紹了他買的東西,雖然未必樣樣合用,可這般小娃娃出門還記得帶禮物給父母,便是路邊拔了一把狗尾巴草,李靖夫婦也能樂上一晚了。相較於其他部族,九思部落的百姓可謂富足,尤其是作為都城的九思城。龍王庇佑,今年又是豐收之年,新年自然也特彆熱鬨。敖丙與哪吒走的時候,城中的百姓已經開始置辦年貨。不同於其他地方以物易物為主,因為九思的經濟發展的好,城中已經以金銀銅錢為主要流通貨幣。在那些以商業買賣為主的坊市上,隨處可見揣著沉甸甸錢袋置辦年貨的百姓。臨街年節,城衛軍加強了巡使,城中的治安極好。在九思城少有人敢從事偷盜,因為在九思城偷盜打劫是重罪,抓住了會罰役,送去礦上坐著最危險最辛苦的工作。越是罪行深重,從事的工作越危險。化名周伯的伯邑考背著琴與周旦漫步在街上,歎道:“原本以為朝歌和西岐已經是最繁華的地方,可是與這裡一比實在是天差地彆。”“十多年前,我初至九思,這裡已經比朝歌都要繁華,這些年更是一年一個模樣。莫說九思城,就連附近的九江城、祈城等都比朝歌繁華。要不了多久,那新建中的元城、季城都要超過朝歌了。”周旦道,“城主是真正的大能,她的每一步都走在旁人的前麵,仿若能夠看透未來一般。”“四弟如今對九思倒是比西岐都要親近些。”“大哥,我親自參與了九思一點一滴的變化,這裡對於我而言,這裡比西岐都要親切。”周旦道,“西岐唯有祖母、父親、母親和兄弟們讓我牽掛,可是這裡的一草一木都讓我牽掛。”周旦是個信守承諾的君子,他本對九思充滿了感情,在請求石慧救兄長之後,更是全心全意將這裡當做了自己的家鄉。“我明白了!”伯邑考歎息道。伯邑考到了九思後才知道,姬旦以終身留在九思的承諾換取九思部落出手相救。事實上,在他決定隱姓埋名留在九思後,他也沒有考慮過回西岐。在西岐,他已經是個“死人”了,若是日後回去,會讓二弟姬發的存在變得尷尬。身為長公子,伯邑考並非一點正文治敏感都沒有的。他做出選擇的時候,就了解後果。何況,姬旦為了他選擇永遠不會西岐,他又怎麼能夠心安理得回去享受長公子的一切呢?好在父親有百子一女,還在二弟姬發精明能乾,可以撐起西岐的未來。伯邑考正想著西岐的親人,卻見高覺快步跑過來,老遠就對著周旦喊道:“周城主,周城主——”“高將軍如此匆忙,所為何事啊?”周旦見高覺匆匆而來忙問道。“城主令我宣周城主回府。”高覺追到兩人麵前,略喘了口氣,對伯邑考長揖道,“城主也請了周先生同去。”“我也要去?”“莫非是因為新年的事情?”周旦疑惑道,“既然是城主召見,我們且回城主府再說吧!”高覺嘴巴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周伯與周旦兄弟回到城主府,卻見石慧正站在廊下等待,忙上前請安問好。“西岐那邊傳來消息,說西伯侯病了。”聽到此言,周伯和周旦不由急聲道:“父親緣何病了,生了何病,病情可嚴重?”“西伯侯年事已高,又囚禁羑裡多年,怕是因此體虛。隻說病了,具體不知,正和年下,你們不如收拾東西回一趟西岐吧!”“多謝城主!”周旦道。石慧點了點頭道:“素夕正好在城中,你可請了他一道去。既是探親,也不必急著趕回,總要將家中的事情處置妥當了再言其他。”“諾!”周旦心下一沉,隻是探親,城主特意交代不用急著回來,莫非知道父親病的不輕?周旦心下疑惑,從自己府上庫房取了藥材,又親自請了元素夕與兄長伯邑考返回西岐。知道父親或是壽數將儘,怕自己現身引來諸多紛爭,伯邑考特意向石慧求了一張易容麵具,扮作周旦隨從返回西岐。九思此去西岐,路途並不算近,兩人回到西岐,已經過了新年。西伯侯姬昌已經病得無法下床,纏綿病榻數月終於過世,臨終前立次子姬發為世子。西岐向朝歌上折請求以二公子姬發繼任西伯侯爵位,朝歌扣留奏折沒有下詔。至六月,姬發在丞相薑子牙、上大夫散宜生及大將軍南宮適擁立下,自封武王,追封西伯侯姬昌為文王。以朝歌囚禁文王多年,殘殺西岐長公子伯邑考為名,舉了反旗。雖然帝辛日日擔憂西岐反了,可如今真反了,反而覺得有什麼東西終於塵埃落定一般。帝辛一麵召了聞太師商議征討西岐,卻不知在兩個月前,九思已經全麵封鎖北地與朝歌聯係,黑騎軍為先鋒,席卷北地諸部落。一直被石慧藏在九思城外的薑王後和兩位王子殷郊、殷洪,石慧親自送去了東魯。有了王後和兩位王子,早就有心為王後和兩位王子的東伯侯也磨刀霍霍準備兵發朝歌。眼看著朝歌便要四麵楚歌,帝辛竟然為了治王後心疾,活剖了王叔比乾之心。聞太師在朝歌城外練兵準備西征,聽聞此事趕回王宮,卻見比乾王叔倒在了摘星樓下。比乾王叔的死,就宛如油鍋中滴進了水一般,如今莫說文武百官就連王室宗親都懼極了大王。從梅伯、楊任到王後、王子,從武成王黃飛虎到比乾王叔,大王一步一步挑戰著所有人的神經。比乾其實可以不死,石慧曾經讓人傳信給他示警。可是明知大王要活剖他的心,比乾還是選擇了進宮。救得了命,救不了心,比乾與商容和黃飛虎不同,他是王室的人,哪怕是死也不會去損成湯天下。若是比乾也反了帝辛,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都是加速大商的滅亡。殷郊殷洪敢於舉起反旗,是因為惦記著推翻帝辛後,自己可以繼續承繼成湯天下。作為王叔,比乾連這條注定沒有什麼成功率的路都沒有,故此,他選擇了坦然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