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許多東西與石慧所知的大唐相似,在一些細節上卻又有所區彆,比如地形。所有細節上的區彆都在提醒著石慧此處不過是三千小世界之一,而不是屬於她所在世界的源頭。因為清楚地知道這些小世界的未來是在進行中而不是結束的,石慧才敢在任務中放心大膽的去做。不想上一回搞太大,被逼著低調做人。說來這個世界的危險絲毫不亞於封神世界,畢竟封神世界那些仙人最歹毒也頂多散播個瘟疫,驅動個火風車,不會拿人當小白鼠做實驗。這個世界的人比那些忙於內鬥的神仙修士可要狠毒多了,偏偏在這裡她被天道壓製的厲害。石慧努力克製著自己搞事情的心,結果證明她可能太高看自己了,果然她還是看不過去吧!並非沒有想過請藏劍山莊將病人送到稻香村,可是考慮到稻香村是個巨坑,石慧還是放棄了。外麵雪下得挺大,這裡的雪不像北方那麼乾,偏南的稻香村雪落下來,會粘在身上,帶著透骨的寒氣。將孩子們拘在家裡讀書,石慧還是寫了一封信寄出去,告訴葉齊昀,在揚州相見。無論是稻香村還是藏劍山莊去揚州都是比較便利的。石慧估計這雪會連著下幾日,等他們出發,藏劍山莊那邊應該也收到信出發了。知道石慧要去揚州,紫晴主動要求與她一道走。大家在路上結拜而行也會安全一些,紫晴會去揚州拜訪七秀坊的朋友,然後等來年開春再回秦嶺。毛毛曉得要去熱鬨的揚州城,紫晴也會帶著小月一道走很是高興。在稻香村,莫雨和毛毛除了彼此之外,關係最好的就是小月了。莫雨應該也挺高興大家同行的,可見毛毛為了小月一起走樂嗬,他少不得又開始鬨彆扭了。那小心思簡直就是自己心愛的玩具被旁人奪走了一般。小孩子的占有欲有時候簡直莫名其妙的,自己可以擁有許多朋友,但是我的好朋友要永遠把我放在第一位。莫雨大概就是這樣一種心態吧,隻要毛毛表現出和誰玩得好,莫雨總免不得要生氣一回。不過莫雨是個能聽勸的孩子,上次石慧說的話,他到底有放在心上,雖然不高興,也沒有像以前一樣說些氣話。待雪過天晴,紫晴和石慧就租了村裡的牛車出門了。這村中沒有馬車,倒是送信的人會騎馬經過,故此隻要舍得銀子信送出去還是挺快的。牛車也有有牛車的好處,至少沒有馬車那麼顛簸。石慧準備了一個小帳篷擋風,讓三個孩子坐在帳篷裡,也不怕著涼。至於她和紫晴一個是毒人一個有內力護體,都是不懼寒暑之人。出發前還擔心孩子們身體弱,會不會吃不消,然許這小半年調養的不錯,孩子們一路上的新鮮感明顯勝過了旅途疲憊。牛車走的不快,有時他們還會停下來在路上采些草藥,然後再追上牛車。紫晴帶著孩子們辨認藥草和毒草,教導他們處理草藥,石慧也抽空教導他們讀書,免得出門落下了功課。這般走了十餘日方到了揚州城,在進城的第一家客棧住下。這是石慧與葉齊昀在信上約好的,為了方便對接,她回從稻香村進揚州城後最靠近城門的客棧住下。如此藏劍山莊的人到了之後,隻要往這一片找就好了。離開稻香村的時候,石慧和紫晴就知道自他們出村時,就有人在後麵跟蹤。這些人非常謹慎,顯然對於他們提前出村有所懷疑。不過在他們進入揚州城的時候,跟蹤的人就撤走了。石慧不曉得是到揚州後換了人跟蹤亦或是那些人確定她們“清白”所以放棄了。在客棧包了獨立的小院,紫晴將小月托給石慧,便出門去拜訪朋友。紫晴走後,石慧挨不住三個孩子的央求,帶著他們去附近的街上走了走,買了一堆小孩子的玩意。這些小東西都是毛毛和小月想要的,莫雨依舊是那副小大人的模樣,對於這些小玩意沒有什麼興趣。可小月和毛毛買回來後,莫雨又要搶著玩,幸而兩人都習慣了莫雨的脾氣,也不生氣。隻是兩人不生氣,莫雨反而覺得無趣,不願意搶了。進入揚州城,石慧還擔心自己古怪的模樣嚇到人,不想許是城中古怪的人太多,那些守城軍士不過略看了下身份文牒,連她的模樣都不曾細看就放行。揚州城街上形形色色的江湖人,不乏戴著麵具或麵紗之人,石慧便有些明白了。守城的軍士不想與江湖人衝突,查看過文牒,也就差不多了。許是明白這些江湖人真打定了注意要混進去,他們也沒辦法,乾脆“自暴自棄”了。不想在外麵逛了一圈,石慧回客棧就見到一個穿著藏劍校服的年輕姑娘在堂中相侯了,一見石慧進門便上前道:“藏劍葉蝶,請問可是柳諾葉先生?”“我便是柳諾葉,姑娘可是葉齊昀的同門?”葉蝶點了點頭:“我們前日便到了揚州,如今暫住七秀坊客院。”藏劍弟子前日就護送那中毒的同門到了揚州,碼頭遇到七秀弟子就被請去七秀客院住下。葉齊昀提到中毒的不止自己的同門,其中就有七秀弟子。藏劍山莊沒有將中毒之人留在莊內養病,卻送來揚州,七秀坊便猜測他們是不是尋到了解毒之策,故此相邀。葉蝶和護送病人的師兄葉麟將病人安置在七秀坊,一個留在七秀坊照顧病人,一個按照葉齊昀的指點過來客棧找人。因入城後有幾條分岔路,葉蝶不確定石慧進城走哪條路後的第一家客棧,於是日日將可能的幾家客棧找一遍。葉蝶將病人不止一人的事情與石慧坦言相告,臉上還帶著幾分歉然。“一個病人還是兩個病人並不重要,能救一人便能救兩人,若一個病人沒有辦法,那兩個三個同樣沒辦法。”石慧笑道。“話雖如此,隻事先不曾明說,便是小蝶的不是。”葉蝶歉然道。“你護送同門前來揚州相見之事,也不曾料到七秀也有同樣中毒的人不是嗎?”石慧微笑道。事不宜遲,幸而紫晴探望朋友也在七秀坊,石慧乾脆帶著孩子們一同過去彙合。不過未免走岔了,還是留了話給掌櫃,若是紫晴回來,請他轉告紫晴他們去了七秀坊。葉蝶領著他們直接去了病人住的小院,將三個小家夥托給葉蝶照顧,石慧進門就見紫晴和另外兩個萬花弟子也在。“阿葉姐姐,我本想回客棧去尋你,不過聽葉麟說他師妹去客棧尋人,便知道不用再走一遭了。”紫晴微笑道,“這是我的兩位師弟師妹,都是杏林門下,可惜此毒我們都隻能暫時控製。”兩人相識有些日子了,一道討論醫術又一道離開稻香村朝夕相處,便少了幾分客套。紫晴叫她一聲阿葉,她便也改叫紫晴了。“能夠控製毒擴散已經很厲害了,此毒能夠侵蝕神智,若是無法控製,病人熬不了幾日就會徹底失去意識。”石慧道,“我看看吧!”紫晴忙讓到一邊,讓石慧上前。仗著自己如今的詭異狀態,石慧直接將病人身上的毒引了一部分再去分析成分,同時也是試驗能不能像密穀那些毒人一樣的方法解毒。兩種毒成分不同,石慧也不確定這兩種毒集合在一起會發生什麼變化,故此也不敢魯莽的直接將毒引到自己身上。“師姐,她這樣直接觸碰病人會中毒的。”見石慧直接上手,紫晴的一位師弟緊張道。紫晴對同門搖了搖頭:“不要打斷阿葉姐。”石慧將那些毒細細分析了一遍,將那些毒的成分逼出來滴在一旁的茶杯中。桌子上放著筆墨紙硯,紫晴見她開始逼毒,便開始磨墨,石慧提筆就寫,兩人默契十足。“這份毒方與紅衣教在密穀的分壇使用的不同,其中大半藥材都是西南獨有,紅衣教的毒多為植物毒,此毒成分包含許多毒蟲和蠱蟲,製毒之人必定善於煉蠱。”“五毒教,一定是五毒教。”葉麟恨聲道,“這兩年五毒教越發猖獗,聽聞西南那邊時常有五毒弟子用毒蠱對付漢人,手段殘忍。”“五毒教?”石慧有些意外,在某個世界她也聽說過西南苗族五毒教。這個門派似正似邪,石慧不知道這裡的五毒教是什麼樣的存在,可她在不少世界接觸過的五毒教,談不上什麼名門正派,也不至於濫殺無辜隨意下毒。葉麟不妨石慧竟然是一副對五毒教了解不多的模樣,少不得細細解釋了一番這個五毒教的來曆。“如今的五毒教教主是七秀弟子,為什麼你們肯定此事幕後主使是五毒教的人呢?”石慧奇道,“那位曲教主在七秀坊長大,人品如何?”按照葉麟的描述,七秀坊養大了曲雲,曲雲離開也是自己選擇,並非被同門驅逐。正常情況下,真是五毒教下毒,曲雲也不會殘害同門師姐妹吧!一旁的七秀弟子忙道:“曲師姐回了苗疆後,我們不曾再見過。但曲師姐在七秀坊時為人善良,絕非心思歹毒之人。”石慧隻能推測這毒方大約來自西南,僅這一條根本無法斷定是五毒教弟子下毒。以她的經驗來看,沒有真憑實據,還是不要太早下定論為好。“據我所知,西南少數民族極多,雖說苗人善於煉蠱,卻不能說煉蠱的就算苗人。這個藥方隻能證明五毒教有嫌疑,卻不好因此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