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己的飼主就跑了。
“嗷嗷嗷~”也不知道偷跑出來族長爺爺會不會生氣啊。
小狐狸的腳在桌子上來回踱步,心中無比糾結。
這可是它生平第一次踏出族群,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
族長爺爺曾經告誡過它,外麵的世界充滿了危險和未知,但……那個和尚似乎並沒有惡意。
浮塵心裡胡思亂想著,漸漸感到困倦襲來。
它那毛茸茸的大尾巴自然而然地卷曲起來,
小狐狸趴在上麵,很快就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與此同時,屋外的潯沉靜靜地坐在樹下,閉上雙眼開始打坐修煉。
方才情緒過於激動,導致體內的真氣有些失控,必須儘快平複下來才行……
聽主持說他這是胎裡帶出來的病,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出現在寺廟的門口。
但是潯沉並沒有想要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該怎麼說呢,沒有經曆過的東西無論彆人怎麼誇,怎麼說好,都是片麵的。
寺裡的人對他都很好,他最大的執念也隻是想剃度罷了。
……
在一間樸素的禪房中,一位身穿黃色寬鬆長袍、略顯老態的禪師正注視著眼前的潯沉,眼中滿是笑意,顯得格外和藹慈祥。
“潯沉啊,你也是時候下山去曆練一番了。”禪師輕聲說道。
潯沉聽後,微微躬身,沒有多餘的言語,隻是簡潔地回答道:“遵命。”
在這圓音寺中,凡是到了一定年齡的僧人都需要下山曆練,以錘煉心境、救助世間百姓。
而如今的潯沉年滿二十,已經到了下山的年紀。
這樣的場景,他在幼時曾幻想過無數次,但每次都在想象中下了山便沒了下文。
小時候的他並不被允許下山,等長大些也就不再去想了。
現在也是輪到了自己頭上,也不知這究竟是福還是禍呢。
對於即將到來的旅程,潯沉並沒有太多需要準備的東西。
每年他都會節省一些錢財,如今也積攢下了百兩白銀。
如此一來,總不至於像師叔那樣,從山下回來狂啃饅頭果腹……吧。
潯沉對自己所做的準備感到非常滿意,他收拾好幾套替換的衣物、足夠的盤纏,懷裡抱著小狐狸後,便踏上了行程。
此時此刻,氣候宜人,不算炎熱,一切都恰到好處。
山腳下的小徑靜謐而幽然,潯沉悠然自得地漫步其中。
微風輕拂,陽光灑落在身上,仿佛墜入凡間的仙人一般。
懷中那隻火紅的小狐狸更為他增添了幾分慈悲與祥和之感。
一人一狐的行的進速度極快,短短一天時間,山頂的圓音寺就從他們的視野中消失不見了。
潯沉輕輕撫摸著小狐狸柔軟光滑的毛發,小狐狸發出愜意的呼嚕聲,似乎十分享受這種舒適的感覺。
一路上,行人寥寥無幾,幾乎可以說是空無一人。
潯沉警覺地審視著周圍的環境,壓低聲音對小狐狸說:
“小狐狸,如果待會兒發生什麼意外情況,你要先跑,明白嗎?”
小狐狸的耳朵微微一動,緊接著像是被踩到尾巴般,險些蹦起來,
它的聲音不再如先前那般溫柔軟糯,而是變得尖銳刺耳。
“嗷嗷嗷!”你要把我扔了!不可能!
潯沉見小狐狸炸毛了,心中有些慌亂,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將小狐狸重新抱進懷中好好哄哄它。
但此時已經被惹毛了的小狐狸又怎會如此輕易就被捉住。
它靈活地一閃身便躲開了潯沉的手,然後迅速躍身而起,幾下就跳到了旁邊那棵高大的樹上。
小狐狸站在樹枝上,尾巴高高翹起,嘴裡還發出“嗚嗚”的聲音,仿佛在向潯沉抗議一般。
它那副模樣顯然是任憑潯沉如何呼喊,都沒有絲毫要下來的意思。
潯沉見小狐狸跑開了,急忙跟上去,站在樹下焦急地喊道。
“小狐狸,我錯了好不好?我不該讓你先走,我們還要繼續趕路呢,這裡不安全。”
然而,此時的浮塵根本不想理會潯沉。
今天潯沉竟敢讓它先走,那明天豈不是就可以直接將它拋棄了。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
浮塵越想越氣,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讓潯沉知道自己的厲害。
“嗷嗷嗷!嗷嗷!”我曆經千辛萬苦才來到這裡,在這裡無依無靠,你竟然還要將我扔下!與其這樣,我還不如回到狐族去做我的少主呢!
浮塵憤怒地嚎叫起來,聲音中充滿了委屈和不滿。
它努力瞪大眼睛,怒視著樹下的潯沉。
顯然,小狐狸這次真的是氣急敗壞了,連說話時都帶著一股凜冽的殺意。
潯沉看著心疼壞了,連忙解釋道:“不是的,我是怕保護不了你,萬一你走了,我還……”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突然從樹後麵走出的幾個滿臉橫肉的壯漢給打斷了。
這些人穿著深色的粗布麻衣,手上拿著斧頭和大刀,刀身並不乾淨,上麵還殘留著斑斑血跡,透露出絲絲寒意。
大當家身旁站著一個賊眉鼠眼、身材略顯矮小的小弟。
這個小嘍囉一眼就瞧見了樹上的浮塵,立刻興奮地對為首的人說道:
“大當家的,您看,上麵還有一個狐狸崽子!嫂子不是一直想要一條圍脖嗎?這隻狐狸的皮毛正好可以用得上!”
大當家聽了這話,眼睛一亮,哈哈大笑起來:
“好啊!咱們這次可真是發了一筆橫財啊!兄弟們,給我抓住那個和尚,誰能把那隻狐狸給我抓下來,重重有賞!”
隨著大當家的話音落下,身後的那些壯漢紛紛揮舞起手中的大刀,興致勃勃地朝著潯沉衝了過來。
浮塵擔憂的看向樹下的潯沉,想要下去幫他。
“小狐狸,不要下來,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
潯沉自從看到他們大刀上的血跡,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至極。
他能夠聽懂小狐狸的話語,顯然擁有一些超乎常人的特殊能力。
例如此刻,在普通人眼中,大刀或許僅僅是顏色稍微暗淡了一些。
然而,在他的視線之中,大刀上麵卻纏繞著極其濃烈的怨氣。
這些人殘害的人,起碼有數十個,否則絕不可能積聚如此龐大的怨氣。
既然要解救世人,那就從現在開始吧!
潯沉的手伸向腰間的軟劍,迅速抽出,如離弦之箭般朝著那群盜匪疾馳而去。
他手中的動作毫不停歇,口中亦念念有詞。
隻見他一劍刺出,精準地沒入一名小弟的胸腔,刹那間,白刃進,紅刃出。
“施主,貧僧隻是路過,不用款待。”
“哎呀,怎麼還蹲下了呢,是冷了嗎?多穿衣啊。”
“怎麼這麼多,看來施主的身體很好啊,真不錯。”
“大當家嗎?真厲害啊,竟然還要拐貧僧,罪過罪過。”
“……”
隨著潯沉的動作不斷加快,站著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了。
他們的身體失去了支撐,紛紛癱軟在地上,沒有一個人能夠幸免。
潯沉慢慢地走向那個身材最為魁梧的大當家,緩緩地閉上了雙眼,雙手合十,輕聲說道:
“既然你們已經選擇了打劫這條道路,就應該知道今天會有這樣的結局。阿彌陀佛,貧僧就此彆過。”
這短短的幾句話,卻如同重錘一般敲在每個人的心頭。
潯沉以一種平靜而慈悲的口吻,宣告了這場戰鬥的終結,也為那些逝去的生命畫上了句號。
如果這些人在殘殺百姓的時候能夠稍微手下留情一些,或許他的反擊就不會如此激烈,他們……也不至於丟掉自己的性命。
然而,現實卻是殘酷的,他們的惡行注定了他們要付出代價。
潯沉的心中雖然有著一絲憐憫,但對於正義和公平的堅持讓他無法對這些惡徒手軟。
說完,潯沉沒有停留,走到小狐狸趴著的樹下,溫柔的注視著樹杈上的小狐狸,伸出雙手,做出擁抱的姿勢。
“小狐狸,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