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楠有些委屈,眼見楚逸然坐在沙發上,他忍不住就蹲在地上,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主人,你有什麼話,就明說吧,我這腦子,不好使,就算我有什麼事做得不好,惹你生氣了,你也不能不要我啊?”楚逸然看著他那宛如怨婦的樣子,似乎自己就是那個始亂終棄的負心人,又好笑起來,一把拍開他的手,笑道:“你已經修成了鬼道,我的‘靈魂契約’,對你再也不起作用,已經讓你衝破了!”“那……再結一次不就成了!”郝楠還以為是什麼大事,聞言頓時鬆了一大口氣。“再結一次?”楚逸然笑道,“你腦子真的有毛病啊,好好的,還要再結一次乾什麼?當初和你締結‘靈魂契約’的時候,主要是因為你神誌不清,我怕你傷及無辜,才和你締結這個契約的,如今你好好的,還要結乾什麼?”郝楠偏著腦袋想了想,半晌終於叫道:“不行!”“什麼不行?”楚逸然不解的看著他問道。“主人,你不能就這麼拋棄我……我……”郝楠越說越委屈,竟然又去拉他的手。楚逸然差點沒有被氣死,一把甩開他的手叫道:“你彆和他拉拉扯扯的,兩個大男人,拉著手乾什麼?”郝楠被他這麼一說,頓時訕訕的笑了笑,摸了摸腦袋,看著楚逸然白皙修長的手指根根晶瑩如玉,再加上他容貌清秀俊美,飄逸出眾,頓時忍不住就想道:“真是小氣,摸一下難道會少一塊肉?不過,他還真是長得俊,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說不得,以後就死賴著他了。”口中卻說道:“主人,你不會趕我走吧!”“我趕你走乾什麼?”當然,如果楚逸然知道郝楠如今腦子裡想什麼,隻怕當場就會把他趕走,當即笑道,“如今我正當用人的時候,有你幫忙,那是求之不得,但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那就好!”郝楠一邊說著,一邊再次抓向了他的手,楚逸然毫無防備,知道他沒有敵意,因此被他抓住也沒有動,心中卻惡毒的想著,難道他竟然有龍陽之好?但就在這個時候,一股詭異的氣息,順著經脈傳了進來,楚逸然大驚,叫道:“郝楠,你乾什麼?”“重新締結契約!”郝楠笑的得意,他就知道他對他沒有防備之心。“你……”楚逸然差點沒有氣暈過去,但想到郝楠跟隨了他這麼久,如今自己一時大意,居然讓他逮到了機會,風水輪流轉了。但片刻之後,楚逸然就覺得了不對勁,原本他以為,郝楠是惱他把他當成了奴隸使喚了這麼久,想要報複一下,但他的修為要比郝楠高得多,就算他與他締結“靈魂契約”,也控製不了他的神念。隻是郝楠如今的鬼靈之氣,卻隻在他的丹田盤旋了片刻,就停留不動,似乎化成了他本身的一部分。而後更是出乎意料,隻見他咬破了手指,一點帶著黑光的血液,透進了他手掌中,浸入到他的血脈之中。楚逸然看著那血液如同是活物一樣,融合到自己的身體裡,但卻不感覺異常,甚至涼颼颼的,很是舒服,他聰明絕頂,自然也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禁怒道:“郝楠,你胡鬨!”郝楠神色一黯,片刻才道:“主人,就算不如此,我這一輩子,也擺脫不了你的控製。”“怎麼會?”楚逸然道,“靈魂契約一解,你就是自由身,我們可以做朋友,何必如此?反而生疏了!”郝楠搖頭道:“主人,說了你也許並不相信,雖然靈魂契約解了,但我骨子裡天生就是奴才胚子。”事實上,他卻不知道,當初楚逸然在和他締結靈魂契約的時候,彆牛博士打了一棍子,正好噴出了一口鮮血,而且好巧不巧,這口鮮血卻有部分,給郝楠吃了下去,事實上,楚逸然和他締結下的,就不再是普通的靈魂契約,而是血契,那是完全的不死不休的。因此,郝楠實力大增的時候,衝開了靈魂契約,影響到了血契,才造成了楚逸然吐血。而心靈的束縛雖然解開,但在骨子裡,郝楠還是不知不覺的誠服在他的腳下,因此才有了這古怪的舉動。隻是楚逸然修真,雖然實力強橫,見識並不多,因此也不知情。“這個給你!”楚逸然苦笑著從芥子空間裡取出了一隻玉瓶,遞給郝楠道,“這是一個鬼道士的元嬰,他好象也是修的鬼道,是從地獄裡跑出來的,原本我想著抓了他問問所謂的地獄情況,長長見識,沒想到這幾天接連發生了好多事情,就忘了,如今送給你就是!”“鬼道士!”郝楠聞言,立刻兩眼放光,一把抓過楚逸然手中的玉瓶道,“主人,你是從什麼地方弄來了這寶貝,還有沒有了?”他就知道沒有跟錯了主人,這等地獄的修真者,那對於修鬼道的人來說,可是無價之寶。“沒有了!”楚逸然搖頭道,“你以為我生產製造啊,真不知足。”想了想,知道他已經是修為猛進,卻還沒有飛劍,當即又取出靈雲子的紫劍,扔給他道,“蜀山的鎮山之寶,如何修煉,問靈雲子就知道了。”說著忍不住看了一眼一直跪在地上,重新塑造了身體的靈雲子一眼。靈雲子聞言,全身都顫抖了一下,郝楠的手段,他是見識過了,目光掃過郝楠手中那柄紫氣纏繞的小小飛劍一眼,頓時又心痛如絞,蜀山的鎮山之寶,就這麼在他的手中斷送了。靈雲子心念剛動,郝楠就覺察到了,當即一腳,對著他胸口重重的踢了過去,隻把他踢得飛了出去,才冷笑道:“乾什麼——你自己巧取豪奪,做是壞事難道還不夠多?哼,為了煉製丹藥,你蜀山盜取孕婦的紫河車;為了掙奪寶貝,你滅了多少小的修真門派?殺了多少無辜,你自己想想,你蜀山的罪行吧,真是想不明白,像你們這樣的門派,怎麼還打著名門正派的旗號?”楚逸然聽到這裡,頓時臉色一沉,他早就知道一些修真門派的行為極是不堪,而從泰煥真人那裡強製性剝奪過來的記憶,讓他這個自詡是惡人的人都覺得難受。靈雲子挨了郝楠一腳,也不敢說什麼,依然跪在地上,聞言頓時麵如死灰,對於這個問題,卻是回答不上來。“你剝奪了他的記憶?”楚逸然問道。郝楠點了點頭,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楚逸然會不會生氣,接著又道:“主人,您要滅了蜀山,那是替天行道,你知道嗎?他們這幾個老道,竟然用人胎煉藥;這還罷了,居然還將一些資質上佳的孩童,抓來煉成傀儡,作為他們的奴仆,哼!簡直就是傷儘天良。”他是越說越怒,忍不住又對著靈雲子一腳踢了過去。楚逸然聽到這裡,也是變了臉色,問道:“此言當真?”“當然!”郝楠冷冷的看著靈雲子道。靈雲子心中彷徨,他也知道,郝楠說得不假,這事在蜀山,也就他們幾個靈字輩的長老知道,要是傳言出去,隻怕蜀山在修真界,再也沒有立足之地。楚逸然沉吟了片刻後問道:“蜀山的防禦可知道了沒有?”心中不禁想著,“這樣的修真門派,還是滅了好,免得他再害人。”“知道!”郝楠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他的麵前,握住他的手,楚逸然知道他要乾什麼,當即欣然接受,果然,無數的圖陣,閃現在他的腦海中,一個呼吸之間,蜀山所有的布置,都完整的呈現在了他的大腦中,成為了他本身記憶的一部分。“我去一趟蜀山,先下手為強,可不能讓他們找上門來。”楚逸然關照郝楠,畢竟他還有顧忌的,雪兒、寧惠琴等人的修為,可並不怎麼樣,要是蜀山采用他一貫的卑鄙手段,對他身邊的這些人下手,可還真是防個勝防。“恩,主人,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郝楠問道。“不用!”楚逸然道,“你留下來,打理這裡要緊,楚明衛那家夥不是要來了嗎?你給我好好的招呼他,希望我回來的時候,楚氏集團已經是我的產業。”“主人,這個您放心好了!”郝楠得意的大笑,一把拉過旁邊的靈雲子道,“主人,你把這家夥帶過去,一來可以讓他帶路,二來一路上,也可以讓他侍侯您!”楚逸然點頭應允,當即就帶著靈雲子,騰雲駕霧而去,到了高空以後,楚逸然問道:“我想要滅掉蜀山,難道你真的去幫我殺你的同門?”他知道他還保留著原本的記憶神識,因此才有此問。靈雲子全身一顫,半晌才道:“還請大人慈悲,放蜀山一條生路!”他雖然被郝楠從新鍛煉過,但原本的記憶卻完整的保留著,他在蜀山修煉千年,感情之深,不言而喻。“我放過他,隻怕他將來未必肯放過我啊……”楚逸然笑道,“你蜀山的掌門,可是大乘期的高手,還有厲害法寶,我倒不懼怕,但也禁不起你們門下弟子折騰,蜀山有三千弟子,可不是一般的門戶。”“大人慈悲!”靈雲子跪俯在雲層上,有心想要說幾句求饒的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想到以前自己滅了彆的門派的時候,人家的心情,不也與自己一樣?“下去說話吧!”楚逸然低頭看的時候,已經到了蜀山的地頭,當即找了一個比較隱秘的地方,落下雲頭,帶著他走了下去。“大人!”靈雲子雖然知道楚逸然的修為遠在郝楠之上,但脾氣卻比郝楠要好得多,得罪了他,雖然難免要受酷刑折磨,但總比眼睜睜的看著蜀山滅門要好得多,忙道,“大人,蜀山雖然不堪,但大人也要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求大人慈悲,饒了我蜀山三千弟子吧!”楚逸然皺了皺眉頭,片刻後才道:“我也不用瞞你,靈玄子也在我手中!”“你說什麼……”靈雲子聞言,如遭電擊,頓時呆在當地,良久才蒼涼歎息道,“想不到我蜀山竟然一敗至此。”說到這裡,禁不住淒涼淚下。楚逸然微微一笑道:“我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能說服你的師兄,封山百年,次事我就到此打住,不再追究,否則,可就怨不得我了。”靈雲子聞言大喜,道:“多謝大人,我這就前往,如何?”楚逸然點頭同意,靈雲子忙飛身而去。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楚逸然不禁冷笑,當即隱去身形,跟隨在他背後,來到蜀山的山門前,如果他估計不錯,靈雲子的封山建議,斷然不會被蜀山眾人接受,從郝楠傳給他的信息中了解到——蜀山靈子輩的修真者,竟然還有三位,但修為卻遠不及靈雲子等人,都隻維持在分神期左右,應該不難對付。餘下的一些門人弟子,最高隻不過有融合期而已,構不成危險。修真,不同的階段,就是完全不同的境界,那是不能比較的,楚逸然自然知道,以他現在的修為,若是有意為之,滅了蜀山並不成問題,隻要將那幾個厲害的家夥,困進芥子空間裡,最後,他們也隻能淪落為他的奴隸而已。蜀山的門戶,虛空建立在半空中,方圓大概有三千裡的大小,有兩儀陣護著,而曆代以來,蜀山的各個高人,又都把門戶加固,禁製重重。從上向下看,可見樓台林立,綠樹蔥蘢,看起來倒還真是一副福地洞天的景象,是用大神通劈開空間,獨立建立起來的,但這建立的人,也隻是隔開了空間,使普通人不能到達此地,也見不著此等仙界景象,卻並沒有形成獨立的空間,隻要是修為足夠的修真者,都可以找到。饒是如此,楚逸然還是看得滿心佩服,心中暗歎道:“蜀山的前輩們,也算是有本事,就憑著這麼大的空間隔離,也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而在這蜀山獨立的空間裡,靈氣充沛,非彆的地方能比,當然,他的芥子空間,那又當彆論。隻是可惜,蜀山的後輩,卻沒有成材的,最後隻怕連這福地洞天,都未必保得住。楚逸然一邊先著,一邊暗自思忖,要不要想法子,把蜀山的這個隔離空間,搬到自己的芥子空間裡去?畢竟,他那偌大的芥子空間裡,實在是太單調了一點,而普通的凡間建築,他又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