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小昭愣是搞不明白我說什麼,我倆完全沒辦法溝通。我不能直接跟他說“騙命”,因為他與白小舞血脈相連,這事情,隻可意會不可言傳,說了,就會泄露天機。但我又不能不給他知道,這騙命,還得他幫忙作假,才能騙得過閻王老子。我說了半天,白小昭沒搞明白,我索性將他一拉,拖到白小舞的麵前,問:“你看你妹子,像死人麼?”白小昭愣了愣,過去抓著小舞的手上下看了看,搖了搖頭:“不像,氣色比以前好多了。”“那你再問問你們隻有兄妹才知道的事情,看她是不是被鬼附身了?”白小舞抓了下腦門,果然問:“妹子,我陰曆哪月哪日的生日?”“你不四月初十麼。”白小舞奇怪的說:“你問這個做啥?”“果然親妹子啊!”白小昭抱著妹妹,滔滔大哭。我:……!“你倆彆鬨,反正小舞已經死掉了,這喪事必須辦。”我一邊說,一邊給他倆是眼色。還好,白小昭雖然是個豬腦子,但白小舞還是冰雪聰明的,很快就想明白我的意思,點頭答應。“可是……”白小昭還要再說,被他妹妹一瞪眼,立馬不吭氣了。然後,就立馬關門收攤,準備張羅這件事。白家兩兄妹就是本地人,住在一個叫崗頭村的地方,離這裡不遠,坐公交車就三五個站的事情。“記住,所有的親戚朋友,都要通知到,一切按正規流程走。”我伸出手,指了指白小舞:“你指、我知、她知。”又指了指天,指了指地。“如果這事情你弄不好的話,那我這趟就白跑了。”我這麼一說,白小昭再蠢也知道厲害關係,我白跑,那就意味著白小舞的病沒救了,所以他不敢大意,連連點頭。等白小昭去忙活,這才帶著小舞和小紅回到家裡。幾天沒回來,家裡落了好大一層灰。白小舞連忙拿著掃帚,幫我掃了掃灰,又找來拖把拖地。這姑娘可真賢惠。我也不管她忙裡忙外的,先去洗個澡,換了身衣服,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我本來打算把小紅和雪蛛一起丟地下室裡的,但她死活不同意,隻能作罷,把電視打開,給她調了個少兒頻道。教育要從娃娃抓起,不論她看不看得懂,先培養再說。等我洗完澡出來,白小舞也把房間收拾的乾乾淨淨,煥然一新。“勤勞的小蜜蜂。”我笑著,拿出一套衣服,遞給她:“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小舞“恩”了一聲,接過衣服,臉色立馬變了:“這……?”我拿給她的,是壽衣。壽衣,是人死後才穿的衣服。“彆問為什麼,四哥不會害你的。”我很真誠的說。白小舞點點頭,一臉的柔順,並沒有再問。仿佛我說什麼都是對的。等她洗澡的時候,我去院子裡選了一口棺材,將其移到大廳裡,將裡麵的灰塵掃了掃,又放了個枕頭進去。再找了一柄刀,找來一個碗,劃開我的手腕,滴入半碗血。小舞洗完澡出來後,我拿起這個碗,遞給她:“喝下去。”這事情,如果按照普通人的思維來想,怎麼想怎麼覺得詭異:先是穿壽衣,現在又要喝血,誰能接受呀?還好,小舞無條件相信我,一把接過碗,“咕嚕”一口,將血吞了下去。喝完血,她一把按住腦袋,搖了搖頭:“四哥,有點……暈。”暈,就對了。接著,她身影一晃,倒在我的懷裡。倒不是說我在血裡下了藥什麼的,根據花滿樓的說法,在解蠱的時候,白小舞融了我的血,陰差陽錯裡,我倆形成一種莫名的聯係。有點像所謂的血緣關係。眾所周知,如果人得病了,需要輸血的話,一般不會使用直係親屬的血液,不然容易出現一種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的抗宿主病。所以我的血,對她有一定的“毒性”,隻不過因為血液經過口腔,毒素被削弱,並不會讓她真正的死去。實際上,經過一段時間的吸收後,她的心跳也應該停止。因為我是活屍。血液在她的身體裡一旦被吸收生效,在一定的時間裡,她基本上就類似於僵屍一樣的存在!說白了,有種“吸血鬼後裔”的感覺。活屍是“心屍”,屬於一種比普通僵屍高級的存在,與魂屍同級。不是級彆高級,而是種類高級。就好比同樣大家都是人,普通人家的孩子需要學習、讀書、工作,各種閱曆和積攢,才能夠首付在城市裡買房;而富二代不學無術、屁毛本事沒有,但隻要動動手指,想要幾套要幾套,是一個道理。大家都是人,普通人學習的更多,付出的更多,但得到的卻更少,這就是“種群”優勢。話糙理不糙。隻不過目前我“心屍”的優勢並沒見到,劣勢倒是有一大堆,讓我一個頭兩個大。我一隻手抱住白小舞,另一隻手揭開棺材蓋子,把她放進了棺材裡躺著。隨後將棺蓋半掩,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這血放的我有點虛。按照花滿樓說的,以後每天我都得給白小舞喝半碗血,連續七天,等過了頭七,就沒事了。我去!整整七天呀!“老板,終於開張了呀,我是朋友介紹來……買……”就在這時候,一個滿臉富態的中年大叔走進來,正跟我說話呢,一抬頭就見到了房間中央放著的棺材,而且裡麵還放著一具“屍體”!大叔的臉立馬就綠了,尷尬的笑了一聲,掉頭就跑。“喂,老哥,你買啥呢?”我追著他喊。“不買,啥也不買,就看看。”大叔慌不擇路的逃走,連頭都不敢回。不用說,我擺這麼一口棺材在房間裡,確實有些瘮人,一連嚇跑了好幾個打算逛我店的人。我也不在意,就這麼把棺材擺著,任由他們看。這有個說法,叫作“傳訛”。意思是,本來不是真實的東西,一傳十,十傳百,它就算是假的,傳來傳去,也就變成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