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瓶兒過去沒多久,又飄了回來,口裡嘀咕著:“這兩口子,真是不害臊,居然……”我笑著打趣她:“你又看見了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她啐了一口,告訴我:“給我的感覺,那個婦人應該不是活人,今晚隻怕要吸光那男子的陽氣了。”我和魚老頭兒對望了一眼,我問李瓶兒:“不是活人,難不成還是死人?”先前李瓶兒說這個村子裡有很多的死人,應該就是這些從墓地裡複活的人。李瓶兒搖了搖頭:“非人非鬼,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莫非是僵屍?”我否定她的這個猜想:“我可以肯定,她不是僵屍。”魚老頭兒在旁邊皺著眉頭:“老張這人挺老實的,要是任由他在我的眼皮子地下被吸光陽氣,我怎麼都會過意不去。而且按理說,他要真被吸光陽氣,也活不成。可這村子裡,好像從複活人後,還沒有人死過吧。”他說的也有道理。如果這些從墓地裡複活的人,都有古怪的話,他們的親人應該是最先遭殃的。這樣的話,絕對不可能到現在都沒有動靜,村子裡的人也不可能在墓地裡特意為閻王爺修座廟。我還真就被吊起了好奇心:非人非鬼非屍的話,那老張的媳婦兒,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魚老頭兒在旁邊嘿嘿一笑,看穿我的想法,低聲道:“四兄弟,不如,咱倆看看去?”看來,他始終承了老張一個人情,不想見到老張莫名其妙的被害。也罷。我將棺材往屋子裡一放,說:“走!”我和魚老頭兒立即躡手躡腳的過去,來到了老張的屋子麵前。透過窗戶望去,房間裡一片漆黑。這黑色並不能阻礙我的視線,屋子裡的一切,都被我看得清清楚楚。屋子裡擺著一個衣櫃,一張床。這時候,床上人影滾動,一條細細長長、猶如鞭子一般的東西,正在房間裡飛舞!這東西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柳七爺口裡的蛇信。但仔細看看,卻又能明顯看出它與蛇信的不同:蛇信是紅色,這東西是灰色,最主要的一點,外表還有一層細細的絨毛,看起來好像是……某種動物的尾巴?難道說,老張的老婆,是某個妖?又看了一會兒,才見那條尾巴慢慢不再折騰,縮回了床上,房間裡再無動靜。老張的氣息還在,他並沒有死亡。我拉了拉魚老頭兒,示意他跟我出來。等出到外麵的房間後,我這才壓低聲音,將剛才房間裡見到的一切,給他說了一遍。魚老頭兒聽完我的描述,皺了皺眉:“這玩意兒,隻怕是個鬼妖。”鬼妖?恕我孤陋寡聞,從來沒聽過這東西,鬼就是鬼,妖就是妖,還有鬼妖這一說法?“走,咱們去墓地一趟。”魚老頭兒說著,在房間裡找了找,又抓起一把鋤頭,招呼魚夢兒跟他一起。我被他勾起好奇心,倒是真想見識見識這所謂的鬼妖,於是背起棺材,跟在他的身後。我們三個很快就輕車熟路來到村子後麵的墓園裡。這個時候,村民該散的都散了,遠處的廟裡倒是還亮著一盞燈籠,但相距太遠,也不知裡麵還有人沒有。魚老頭兒帶著我們來到老張媳婦兒的墳前,吐了口唾沫,猛地抓起手裡的鋤頭,就開始挖墳。沒錯,就是挖墳!他這一挖墳,我也想起來,那老張的媳婦兒就算是閻王開恩複活,總得開個棺什麼的吧,但她卻分明是坐在墳頭哭,沒有半點破土而出的跡象。泥土還算鬆軟,沒過多久,老魚幾鋤頭下去,就刨開了墓,露出裡麵一副斑駁不堪的棺材。從這棺材的材質來看,應該是柏木,大概已經入土兩年左右的時間。等露出棺材,老魚拿著鋤頭,找到棺蓋上的鐵釘,幾鋤頭下去,就將鐵釘給撬起,然後給我使了個眼色:“四兄弟,你力氣大,挪一下這蓋子。”說著,他一邊丟下鋤頭,從懷裡摸出了一張符。我以前的職業就是做棺材的,對棺材的構造熟悉至極,所以伸手一推一翻,這蓋子就被我拎到一邊。一股極其濃烈的屍味撲麵而來,難聞之極。棺材裡麵,堆著幾件女人的衣服,並沒有見到屍體。我把腦袋探進去,手掌屍變後,用爪子將這衣服給撓開,隻見衣服裡麵除了包著一種灰色的碎屑外,什麼也沒有看見。我詫異:“難道說,那女人還真是老張的媳婦兒?”“不。”這時候,老魚手裡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副手套,戴在手上,這才過去抓了一點碎屑,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嗅完以後,他露出一種極為惡心的表情,將碎屑彈掉,對我說:“這是鬼妖的糞便和褪下的皮。”他看著不遠處若隱若現的小廟,歎了口氣:“這鬼妖,是想要害死這全村的人啊!”“哦?怎麼這麼說?”我覺得奇怪:“不是說,複活的幾個人,都沒事麼?”“這鬼妖應該是在人死以前,就在人的身體裡產下了鬼卵,等人一死,鬼卵開始孵化,最後就在這棺材裡吃掉人的屍體,再變成鬼蟲,從棺材裡爬出來。”老魚邊給我解釋,邊伸手指了指,我這才發現,在棺材的頭部,居然藏著一個細小的孔。鬼妖這種生物,貌似《異物誌》裡沒有記載,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老魚看著遠處的小廟,說:“如果我猜測的沒錯,在那廟裡供奉的,應該就是鬼妖的老祖宗,而不是什麼閻王爺。”這時候,小姑娘魚夢兒在一邊開口了:“爺爺,《天機術》裡有記載,鬼妖形成的原因,是由妖物死後妖魂不散,想要重新修煉軀體,所以偷取人間香火,偷食人的精血。在這段時間裡,其實鬼妖的本事並不是太強,隻要找出它本身是什麼,很容易就照到克製它的方法。”“不錯,你的《天機術》比我要精湛,”老魚很欣慰的笑著,問魚夢兒:“那依你說看,這鬼妖是什麼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