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行壓住喊出來的衝動,暗自猜測,花滿樓這老家夥怎麼跑這兒來了?難不成他還是來救我的?花滿樓看了我一眼,假裝不認識我,跑到趙雲田的身邊,露出猥瑣的笑容:“這位小哥相貌堂堂英俊瀟灑,一看就是人中龍鳳,貴人嘞!就幫忙照顧一下小老兒的生意唄。”趙雲田聽花滿樓恭維他,好不得意:“好吧,老頭兒,見你這麼大年齡了,還獨苦伶仃靠撐船討生活,挺可憐的,就坐你的船吧。兄弟們,上船。”他一揮手,道門弟子紛紛跳了上去。這貨在極度膨脹的虛榮心下,宛然已經認為自己就是眾人的首領,根本就不顧元絕的態度。花滿樓找來的這條船不算大,但載個二三十號人,還是一點問題沒有。見眾道士上船,元絕皺了皺眉頭。跟在元絕身後的元晦,低聲道:“這小子,可真沒江湖經驗,豈不知江湖中,孤老獨殘,最是難對付的。”他這句話我聽得清楚,暗道薑還是老的辣,這元晦悶聲不吭的,一眼就看出了花滿樓不正常。“走吧,上船。”元絕捧著盒子,將金剛伏魔圈戴到了手腕上,輕輕一捏,整個圈子便縮成了鐲子大小。我鬆了口氣,還好元絕照顧趙雲田的麵子,沒有不上船。我想,花滿樓既然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那肯定不是真的當了船夫。等所有人都上船後,花滿樓抓起船舷邊的一根竹竿,微微一用力,這船便蕩離了水麵,向著對岸飄去。一邊劃著船,花滿樓的目光落到了元絕的身上,笑問道:“長老這過河,莫非是去對麵那金光寺?”元絕眉毛挑了挑,點點頭:“是的。”花滿樓歎了口氣:“那長老你可就晚了一步,金光寺昨天出了點事情,寺裡沒人啊。”“哦?”元絕臉色一變,問:“為什麼?”“因為……”花滿樓嘿嘿一笑,伸出手指,指了指黃河的中央:“因為他。”這時候,月光灑落,隻見在那前方的水麵上,居然輕飄飄的飄來了一朵雪白的蓮花。這朵蓮花,約莫碗口大小,潔白如玉。重點是,蓮花的上麵,站著一個人。一個身穿紫袍,上麵繡有四爪金龍,銀發飛揚的年輕人,正滿臉冷色,背負雙手,傲然而立。花小騷!又或者說,四王爺!白蓮在他的腳下,鼓溜溜的轉動,送著他往我們這邊飄來。元絕一見到這朵白蓮,臉色大變:“妙法白蓮!金光寺的鎮寺之寶!”這時候,船上的那些道士也見到了踏浪而來的花小騷,等看清他的容貌後,紛紛驚異的叫了起來。沒辦法,誰叫我和花小騷長的一模一樣呢。花小騷腳踏白蓮,飄然而至。這貨出場的方式倒是比較帥,幾個女道士已經尖叫起來,高呼“好帥”、“好酷”、“好瀟灑”等等。尼瑪,瞅瞅人家,再瞅瞅自己,我頓時氣餒:分明大家的皮囊都是一樣,為毛待遇天差地彆?(作者這時候發話了:男人啊,主要還得看氣質!)眼瞅著要撞上船,隻見他腳尖在白蓮上一點,人已經落到了船尖。與此同時,白蓮也落入了他的袖中。花小騷背著手,一副極度裝逼的模樣:“禿驢,孤王的五鬼帥印,可是在你手中?”一旁自認為自己已經統帥整個道門的趙雲田不乾了:“是又如何?你是個什麼東西?跟白骨門有什麼聯係?”“這哪來的野狗?”花小騷掃了他一眼,有些不屑伸出手指,彈了彈自己肩頭的灰塵:“觀主,把他給孤王扔下水去,以免看著礙眼。”“得勒!”花滿樓微微一笑,轉過手裡長竹竿,一竹竿對著趙雲田就打了過去。見這麼個破老頭兒也敢拿竹竿打自己,趙雲田肺都氣炸了,“鏘”的一聲拔出劍:“死老頭兒,看我不把你……哎喲!”他狠話還沒說完呢,就被花滿樓一竹竿給打落了水去。花滿樓揮動竹竿,看起來明明就是極普通的一掃,但這一掃之下,趙雲田卻根本就躲不開。本來按常理說,趙雲田手中的劍是可以將竹竿直接斬斷的。還是老和尚識貨,馬上就驚呼出來:“太極玄清道!你是……道門的人?”“噗通!”趙雲田落入水中,四腳揮舞,大喊救命。“知足吧,”花滿樓頓了頓手中的竹竿,對他喊道:“如果四王爺親自出手,你早就死了。”然後,他轉過身,看向元絕,嘿嘿一笑:“不好意思,以前是當過幾年的道士,後來就不乾了。要不然,我早就一竿子打死這小子。”感情,老叫花還挺顧同門情誼的。我這才明白為什麼花小騷和花滿樓出現在這裡,感情是為了劫鬼璽。這讓我表示很失落:拜托,我才是主角耶!“元絕大師……咕嚕!”趙雲田在水裡吐了個泡泡,把腦袋冒出來:“鬼印不能給他……咕嚕!”鬼璽裡麵,封印著所有道門弟子的一縷魂識,如果落到花小騷的手上,花小騷自然就能夠控製這群道士了。元絕大師看著眼前的花滿樓和花小騷,苦笑了一聲:“二位本領強大,若真是交手,我師兄弟二人,都不是這位老先生的對手。”聽他的語氣,意思是,他和元晦聯手,也弄不過花滿樓了?老叫花有兩下子嘛。還沒等元絕繼續說,水下的趙雲田聽到了,一把又把腦袋冒出來,喊道:“兄弟姐妹們……咕嚕,上啊!”他本來是想要鼓動所有道士動手的,但人在水裡,已經完全沒有了氣勢。聽他這一說,幾個道士猶豫一下,那幾個男道士左右看了看,然後點點頭,紛紛吼著,向花小騷撲了過去。剛才花滿樓的那一手竹竿打人,他們顯然也看出來老叫花的厲害,不敢找他動手。花小騷看著幾個道士向著自己撲來,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撇了撇嘴角。然後,他微微一揮袖子。天空之中,猶如出現了一輪彎月,隨即,便是一片血光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