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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絝 公子歡喜 909 字 2個月前

有人擋在他的前方。誰?看不清麵目亦不想去看。手腕一挽,描金的扇子如同長劍般平送了出去,不要命的打法。趁對方側身避讓時,寶藍色的衣袖輕輕在他麵上一拂,手中結一個法印點在他的額頭,人就被定在了原地。手指交錯,揮舞的扇“唰——”地展開,金漆玉骨,重山飛瀑。嘴角一勾,揮手一揚,扇子如蝴蝶般飄落。眼睛卻仍隻看著眼前的那個人,那個正拄著斷劍挺立在黑色土地上的狐王。就這樣癡癡地走到他的麵前,他也抬起臉來看向他:“你來了。”平靜的聲音,平靜的麵容,隻有那雙燦金色的眼睛裡稍稍流露出一些困頓,似乎他從未想過他會在此時此地出現。瀾淵無語,抬起袖子去擦他嘴角邊溢出的紅色液體,不斷地擦去又不斷地冒出來,藍色的袖子很快被染成了一種混沌的暗色,卻仍緊抿著唇不肯停下擦拭的動作。“不必了。”籬清略向後仰避開他的動作。手就停在了半空,好一會兒才緩慢地放下,墨藍色的眼怔怔地對上那雙燦金色的眸,一直看進去,想要一直看進他那顆始終看不透的心:“不是說還早嗎?為什麼?”“……”籬清不答,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這雙眼睛,這樣的眼神,與初次相遇時又有什麼分彆?瀾淵驀然後退一步,意興飛揚的眼降下一片慘淡:“你根本沒打算告訴我。”“是。”血,順著嘴角滑落,落在白色的衣衫上就暈成一朵紅花,紅得生生刺瞎了人的雙眼。渾身的力氣仿佛被一瞬間抽光,瀾淵咬緊牙盯著籬清不動如山的臉龐:“你究竟將我置於何地?抑或,你從未將我放在心上。”話音漸低,說到最後一個字幾乎成了一聲歎息,伸出手顫抖著去握他拄著劍柄的手,掌心貼著他的手背,冷得仿佛是萬年的寒冰,無論如何去溫暖也感受不到溫度。“王,您有傷,宜儘快回府修養。”狐族的長老們都跪在不遠處不敢上前。金色的眼平靜地看著他,從裡頭甚至能看到自己比他更蒼白的麵容:“多謝二太子關心。”手自他的掌中抽出,瀾淵看著他轉身蹣跚地離去,想要去扶,那勉力挺直的背脊卻明白無誤地顯示出拒絕。“籬清,你對我……可曾有過半點真心?”喃喃地問出口,明明知曉了答案卻猶不死心。離去的身影站住了,銀色的發在風裡飛揚:“二太子予我所需,我予二太子所需,不夠嗎?”猛然追過去拽回他的身子,他高挑起眉梢,金色的眼瞳波光流轉,帶血的唇邊噙一抹冷冷的豔色:“二太子你以何來要我籬清的真心?”緊抓著他手臂的指不由鬆了,唇卻彎了起來:“哈哈哈哈哈……”仰天長笑驚起遠處無數飛鳥,直笑到眼中酸澀再直不起腰,才抬起眼看著這狐族尊貴孤傲的王:“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你不曾有真心,我不曾有真心……你我皆不會相思,那麼,誰會了相思?又是誰害了相思?嗯?我絕色無雙的狐王?”直起了身子笑看著他,自上而下看到他手中低垂的斷劍,便是那一日,劍尖抵著咽喉,再近一寸就能害了性命:“如若……如若我說我是真心呢?”“……”籬清默然轉身。“如若……如若我說,我對他人皆是逢場作戲,隻有對你認真呢?”瀾淵站在原地繼續訴說。“二太子,散場吧。”籬清漸行漸遠。“你不信?”高聲問出口,心中已是緊縮成一團,疼痛難當。籬清停下腳步卻不回頭:“那一日,我在屏風之後。”“……”身體終於支撐不住滑落,“嗬嗬……我怎能說你不像狐呢?你確實是狐啊。”確實是狡詐的狐嗬,狡詐的旁人不奉上真心就絕不托付的狐,狐族何時做過虧本的買賣?“嗬嗬……”空無一人的焦土上,瀾淵獨自一人低笑。雨落下來,笑聲被雨聲覆蓋,嘴角仍開心地翹起著,任憑雨水打濕了臉頰。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站了一個人,油紙傘為他擋去風吹雨打。瀾淵抬起頭,黑衣黑發的狼王正麵無表情地低頭看著他。“你說對了,他可是狐王。”“我是來看笑話的。”狼王繼續自上俯視著他,聲調一派悠閒。“他從未把我放在心上。”瀾淵不理會他的嘲弄,席地而坐,看著傘外的瓢潑大雨,“什麼議事,什麼閉關……他早就開始為今天做準備。他的心裡除了狐族就是他那個弟弟,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他需要靜養百年吧?百年一過他是不是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他問我憑什麼要他的真心……哈哈哈哈……憑什麼?”轉過頭來看著墨嘯,墨藍色的眼中滿是笑意,“你說我憑什麼?嗯?西天如來佛祖尚敬我二太子瀾淵三分,他卻問我憑什麼……”墨嘯皺起眉頭看他嗤笑。“知道嗎?文舒說,不是真心就莫要去討彆人的真心。”垂下眼,寶藍色的袍子上血漬、水漬和汙泥交混在一起,從未如此狼狽,“如今即使我把真心剖開捧到他跟前,他也不屑看一眼吧?”“他那個人……”墨嘯想說什麼,卻被瀾淵打斷,“他那個人,當真是隻狐。”說罷站起身,舉步走進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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