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生一個吧 2(1 / 1)

紈絝 公子歡喜 1964 字 2個月前

如果孩子像你呢?有墨藍的發,墨藍的眼睛,天生的眉目含情,天生的蜜語甜言。掙動著肥肥短短的四肢,撐著白白嫩嫩的小臉,笨拙地爬上狐王的膝頭:“爹親,我要親親。”眸光閃亮,唇若點朱。那麽嬌軟可愛,那麽顛倒眾生,那麽通殺四方。二太子,你有把握贏嗎?你贏得了嗎?“嗬嗬嗬嗬,我說笑的。要孩子做什麽?我的狐王,我有你一個就夠了。”瀾淵笑著,偷偷把手伸進衣袖裡,將玄蒼送來的小匣子再往裡塞進幾分。孩子什麽的,隨緣,隨緣就好。——靠山莊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靜。東家寡婦站在門前大罵西家的輕浮小子,白發蒼蒼的叔伯嬸娘聚在大槐樹底下閒話家常。張知縣家的少爺在省城鬨出了人命官司,弄不好,怕是要連累老父。顏員外家的公子自打中了狀元,這些年就鮮少回來了。說是做官做得不錯,在南邊當刺史,成封疆大吏了。還娶了一個賢惠媳婦,吏部尚書的女兒。聽人說樣貌算不得漂亮,可是知書達理。夫妻倆相敬如賓,也算夫唱婦隨。你說,同樣是人,這差彆怎麽就這麽大呢?學堂裡的孩子丟了課本滿院子撒歡,打打鬨鬨,吵吵嚷嚷,比樹上的知了還聒噪。年輕的教書先生坐在空蕩蕩的課堂裡,麵對著眼前手執錦扇的貴客,臉上不禁露出幾分羞赧:“鄉野間的孩子難免更好動些……”“無妨。”藍衣的太子勾著慣常的親切笑容,徐徐搖著扇,神態從容,“喧雜吵鬨方是人間煙火,比起寂靜冷清的天庭,更叫人著迷。”小書生呐呐地點點頭,躊躇著不知該如何答話。他隻在狐王府中同這位瀾淵太子照過幾回麵,寥寥寒暄過幾句就被籬落拉得遠遠的。家裡那隻狐狸反複叮嚀過,他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彆搭理他!小書生老實說道:“怎麽會?二太子待人很親切。”狐狸“哧——”地一聲,從眉間到嘴角都是不屑:“他親切?哼!他對誰都親切。他方才有沒有拉過你的手?過來,手給我看看。”不由分說拉過蘇凡的手,狐族的少主一邊抓得緊緊的,一邊嘴裡還不忘刻薄一通:“笨書呆子,看誰都是好人。那個瀾淵臟著呢,是人是鬼都往床上帶,誰知道他之前是從哪個淫窩裡爬出來的。來,我再給你擦擦。咱們是乾淨人家,以後離他遠一點兒,仔細被弄臟了。”任性的狐狸,絲毫沒把他大哥的難看臉色放在眼裡。尷尬地聽著屋外孩童們的嬉鬨聲,拙於交際的小書生在瀾淵怡然自得的目光下越發覺得局促:“二太子此番前來可是有要事?學生……學生這就回去叫籬落。”“不用不用。我隻是順便來看看。蘇先生不必客氣,我們是一家人,叫我瀾淵即可。”長袖善舞的太子連說話的調子都溫柔得恰到好處,“不知先生近來可好?”“嗯。托太子洪福,一切都還順遂。”蘇凡猶不放心,看向籬落的眼神隱隱帶幾分疑惑。瀾淵看在眼裡,口中依舊不改笑意:“籬落少主自幼頑劣,定然給先生添了不少煩擾。”“還……還好。隻是偶爾、偶爾有些……”小書生嚅囁著不知該如何敘述。若是不留神被家裡的狐狸聽到了他的抱怨,隻怕又得又怒又鬨地撓塌一麵牆不可。有一雙墨藍色眼瞳的太子已然會意,體貼地說道:“縱然偶爾有些許煩惱,不過我看先生臉色紅潤神清氣爽,想必定然生活安樂,少有憂愁。”“如太子所言。”蘇凡由衷讚同。笑容可掬的太子搖著錦扇,言辭欣慰:“那我家狐王也可安心了。”“哪裡?太子過謙了。籬落他常說,狐王殿下也多虧有太子照顧。”不知不覺卸下戒備的小書生忍不住出言,替家中那隻目無尊長的狐狸挽回幾分麵子。“哈哈哈哈……”瀾淵笑得前俯後仰,“先生你莫要說笑。籬落他不暗裡嘲弄我幾句便算心地仁厚了,哪裡會說這樣的話。”“這個……”圓不了謊的蘇凡羞得麵紅耳赤,趕緊伸手取過桌上的茶盅裝作低頭喝茶。卻聽瀾淵猛然話鋒一轉:“蘇先生可有想過……”“嗯?”“生個孩子。”“哎?”手裡的茶盅一沈,蘇凡愕然抬頭。語出驚人的太子倒似沒事人一般,搖著扇子侃侃而談:“男子產子雖則亙古未聞,不過在天上仙家眼中亦算不得稀奇。目下先生雖有管兒,終不是嫡親血脈,縱親熱有加,總會有生分之時。何況,傳承子嗣乃凡間男子第一頭等要務,先生雖然嘴上不說,不過心中難免會有所遺憾吧?”“這……”嚴謹刻板的小書生聽得匪夷所思。瀾淵露齒一笑,緩緩自袖中取出一方錦盒:“這是我家兄長煉就的仙丹,有生子功效,在下不敢獨享,特送來贈與先生。”若是籬落在場,毒嘴的狐狸必然要真心讚一句,二太子你不去街上吆喝做買賣,真真浪費了口中這根舌頭。瞠目結舌的小書生愣了好半天,眨眨眼,低下頭敬畏地向桌上的盒子:“生孩子?”走至門邊的太子心情頗好地回過頭,意味深長地對蘇凡說道:“如果能有一個酷似先生的孩子,想必籬落也會很高興吧?”望著書生若有所思地表情,瀾淵的笑容愈加和煦。燙手山芋還是早日送走的好。保不齊哪天被籬清發現了,該當如何解釋?狐王的捆仙索可不是一兩句好話就能糊弄過去的。蘇先生家是靠山莊最熱鬨的人家。三天兩頭要糊牆,隔三差五換家具,蘇凡每月的俸錢除了喂飽了家裡的兩隻狐狸,其餘幾乎就全貼補在了修房子上。莊裡人好奇地攔著小書生探問:“蘇先生,這不是新做的椅子嗎?怎麽又壞了。”扛著半條板凳的蘇凡皺著臉悶了半天,最後回了一個無奈的笑。一邊走一邊想著瀾淵臨走前的話,神思恍惚的蘇凡走到家門口就聽見一陣細細的嗚咽聲。猛一抬頭,隻見門框上正用麻繩吊著一團毛茸茸的東西。仔細再一看,卻是一隻褐色的小狐狸,身體四肢都被捆得嚴嚴實實,連嘴都被紮上了,隻有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正不停淌著淚,“嗚嗚”地啜泣著,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小書生“哎呀——”一聲,驚得麵無人色。這兩隻過不得一天太平日子的狐狸!幸好附近沒什麽人來,隔壁王嬸去了鄰村走親戚。否則被人看見了,必然傳得滿城風雨。趕緊奔進屋裡看,裡頭一地狼藉,新安的窗戶又壞了,一牆一房頂的撓痕,桌椅板凳掀個底朝天。隻有籬落慣常坐的那把太師椅是好的。一頭銀發的狐狸懶洋洋地坐在椅上,踩著腳踏靠著錦靠嗑著瓜子,燦金色的眼瞥見放課回來的小書生,半是撒嬌半是抱怨:“又被誰拐去哪兒乾壞事去了?回來得這麽晚。”“有個學生學得慢,放課後多教了一會兒。”蘇凡被問住了。憨厚的老好人站在仿佛被打劫過的家裡愣愣地回答。說完才回過神,上前一步,指著若無其事的狐狸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你、你們……”狐狸好心情地仰起頭,眼睛眨巴眨巴:“我怎麽了?想我了?”“你……門口那個……”指了指麵前這個大的,再指了指門框上那個小的,和顏悅色的教書先生連臉都綠了,“快把管兒放下!”“我又沒怎麽他。”籬落撇撇嘴,還想說什麽,瞅見蘇凡難看的臉色,便又閉上了。金色的眼瞳沒好氣地看了一眼門外,他衣袖輕揮,門框下便穿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哇……先生,嗚嗚嗚嗚……臭狐狸欺負我,欺負我……哇……”蘇凡心疼地把管兒抱進屋裡來。恢複了人形的小狐狸縮在先生懷裡哭得驚天動地。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鬨。應付完學堂裡那群猴一般頑皮的學生,回到家再把鬨得不可開交的大小狐狸拉扯開,看著幾乎被夷為平地的屋子,蘇凡總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切……當年我不想念書,我大哥也是這麽教訓我的。”不以為然的狐狸坐在那邊大言不慚,“瞧他那沒出息的樣!不過才吊了他一天。那時候,爺被吊了足足三天也沒掉過半顆淚。”蘇凡沈下臉道:“籬落!”籬落扁了扁嘴,小小地“哼”了一聲,便不再說什麽。“狐狸……嗚嗚……狐狸還打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狐狸邊哭邊不忘告狀。蘇凡拿眼看著籬落。心虛的狐狸悻悻地坐在椅上低頭看自己的指甲:“小孩子不聽話就該打,打著打著就好了。”你大哥打了你這麽多年,也不見得你有多好。小書生暗暗腹誹。抬頭環顧四周,看著這一天一地的混亂,心情越發沈重:“籬落,把屋子收拾了。”“聽見沒有?還不快去!”臉上淌著淚的小狐狸趁勢要狐假虎威。大狐狸瞪著眼睛亮出一雙尖利的爪子,小狐狸一低頭,趕緊又縮進蘇凡懷裡:“先生……嚶嚶嚶……”蘇凡摸摸管兒的頭,語氣無奈:“籬落。”於是大狐狸摸摸鼻子,心不甘情不願地低頭:“哦。”收拾完屋子,旁人家的老老小小都已經吃得酒足飯飽。飯菜的香氣在小小的山莊上頭久久不散。蘇凡拿著抹布擦完最後一個凳腳,直起腰說:“我給你們弄點吃的。”“先生我幫你。”乖巧的小狐狸眼圈還紅著,麻利地挪過小板凳,坐到竹籃邊摘菜。蘇凡欣慰地摸了摸他的頭。那頭的大狐狸看見了,不屑地“哼”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卻帶著一副彆扭的表情跟進了廚房,站到蘇凡邊上,搶過小書生手裡的菜鍋振振有詞:“書呆子就是小氣,炒青菜都舍不得放鹽。去去去,讓小爺給你露一手。”蘇凡被擠到門邊插不上手。轉過身想去客堂裡再收拾收拾,籬落不滿的叫聲頓時在背後響起:“書呆子,回來!”莫名的小書呆聞聲回頭。一身白衣的狐狸站在油煙四起的鍋邊,表情說不出的古怪。“嗯?”蘇凡不解。“我說……”狐狸嘟著嘴,燦燦的眼瞳寫滿不甘,“你是不是忘了什麽?”“哎?”“哧——”小狐狸幸災樂禍地笑了。“再笑就再把你掛起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管兒,籬落抬了抬下巴,衝蘇凡使了個眼色,“書呆子你偏心。”木訥的小書生如夢初醒,於是伸出手也在大狐狸的頭頂摸了摸。狐狸被安撫了,一手端著鍋,一手蠻橫地拉過蘇先生的腰,貼在他耳邊低聲道:“等小東西睡了,我再好好跟你計較。”蘇凡羞得麵紅耳赤,厚臉皮的狐狸摸著他的腰,當著小狐狸的麵,非要在他嘴角邊舔過一遍才肯撒手。“切——”小狐狸摘著手裡的菜,默默在心底起誓,等我長大了,就把臭狐狸掛到門框上,雞是我的,先生也是我的!月上中天,整個莊子都陷入了安睡。蘇凡起身去堂屋看了看管兒有沒有踢被子,回到臥房時,籬落還沒睡。霸道的狐狸一把將瘦弱的書生帶上床。臉蹭著臉,把頭埋進了蘇凡的頸窩裡“小東西睡了?”“嗯。”狐狸的擁抱很溫暖,操勞了一天的蘇先生覺得自己終於可以有那麽一時半刻的放鬆。籬落的吻輕柔地灑落在他的眉心眼角,蘇凡閉起眼,默默地任由他壓在自己身上:“籬落。”“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有個孩子?”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