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夏文傑有查過稽核,在百度、穀歌上都搜過了,搜尋的結果千奇百怪,大多都是某個公司的稽核人員或者是財務稽核,根本搜不到政府內有這樣的部門。他也不得不懷疑,稽核局局長究竟是餘耀輝的真實身份,亦或者他隻是個騙子,為了某種目的脅迫自己入夥。當然,想要驗證餘耀輝的真實身份也並不難,隻不過,萬一他要是個騙子,那結果就很嚴重了。夏文傑沒有說謊,從金二那裡得到的一百萬的現金他根本沒打算獨自留下。對於旁人來說,一百萬是很大一筆錢了,但對於夏文傑而言,那真的不算多,單單他每月經手的錢就超過一百萬。大叔的失蹤已有一年多了,但他仍遵照大叔在臨走之前交代給他的委托,在每月十五號準時轉賬,將二十萬的美金轉入那個神秘賬戶。餘耀輝了解他的一切,似乎唯獨沒有了解到這一點,不然的話,夏文傑相信餘耀輝肯定會向自己追問此事。這天早上,夏文傑像往常一樣,背著書包早早的走出家門。今天他的書包很鼓,不過裡麵裝的不是書本,而是整整一百萬的現金。他出了家門後,立刻給班主任打去電話,向老師請了一天的病假,而後他背著一書包的錢,先是去了李雪鬆的家。李家的條件遠遠比不上許家,雖說是住在同一條街區,但李家所住的房子是二十多年前的老樓,一棟又破又舊的筒子樓。李父、李母都是下崗的職工,李父在外打些零工,身體不好的李母則工作不固定,李雪鬆死後,讓這個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夏文傑到時,正好李母在家。看到他,李母很是高興,熱情地把他拉進屋裡。屋內還是老樣子,和以前沒多大變化,尤其是李雪鬆的房間,所有的擺設都沒有任何的變動,就像他人沒有離開一樣。夏文傑看在眼裡,心頭一痛,眼睛漸漸濕潤。當初李雪鬆在時,夏文傑經常會過來玩,他死後,他也就不經常來了,不是人走茶涼,而是他覺得自己實在沒臉再登門。最好的朋友平白無故的枉死,自己卻束手無策、無能為力,他還有什麼臉麵來見李雪鬆的父母?現在,他終於有來的勇氣了。他把書包放下,打開拉鏈,從裡麵拿出一打打的嶄新鈔票,擺放在桌子上。見狀,李母驚呆了,張大眼睛,結結巴巴地問道:“文傑啊,這……你這是做什麼?”“李姨,當年害死雪鬆的凶手已經抓到了,這些錢,是他的補償。”夏文傑一口氣從書包裡掏出五十打鈔票,想了想,他從中又拿出十打,一並羅放在桌子上。本來他打算把這一百萬平分給李家和許家,但看看屋子裡陳舊的擺設,以及李雪鬆空蕩蕩的房間,他覺得李家應該得到的更多一些才對。把六十萬的現金擺放好,他用手拍了拍,說道:“李姨,這裡是六十萬,雖說再多的錢也買不回來雪鬆的命,但有了這些補償,總是能讓日子好過一點。”李母看都沒看桌上的那些錢,眼巴巴地看著夏文傑,顫聲問道:“凶手……凶手真的被抓住了?我家雪鬆不是失足摔下樓的?”“是……是的,凶手已經伏法,雪鬆是被凶手推下樓的……”夏文傑垂下頭,哽咽著無法再說下去,而李母業已癱軟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夏文傑急忙把李母從地上攙扶起來,讓她坐到椅子上,他扭回頭望向李雪鬆的房間,閉上眼睛長歎一聲,心中喃喃道:雪鬆,你要是在天有靈的話,現在,終於可以瞑目了吧。wavv一直到中午,夏文傑才帶著沉重的心情離開李家,隨後他又去往許家。因為許婧的關係,夏文傑經常到許家來做客,有時候會幫忙喂喂飯,有時候陪許婧聊聊天,隻不過所謂的聊天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在自說自話。到了許家後,他把書包裡剩下的四十萬現金全部拿出來,交給許母,和對李母的說詞一樣,稱是凶手已伏法,這是凶手的補償金。聽聞他的講述後,許母百感交集,雖沒有像李母那麼激動,亦是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抹眼淚。夏文傑又安慰她好一會,才起身走進許婧的房間。慢慢把房門關嚴,夏文傑走到床前,看著呆呆坐在上麵的許婧,他強壓下心中的傷感,強顏歡笑地說道:“小婧,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害死雪鬆的金二死了。”本以為自己的這番話會讓許婧有些反應,可是她仍是坐在床上一動不動,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雙眼依舊是空洞的,她的身體就像是一副沒有靈魂的空殼,夏文傑甚至都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聽見自己說的話。“金二是摔死的!還是在那棟樓,還是在那個天台上,他掉下去摔死了!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是他應得的結果。”夏文傑在床沿邊緩緩坐下來,平視著許婧的眼睛,笑道:“小婧,雪鬆的仇已經報了,你也不用再擔心壞人會來欺負你了,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你在為我擔心嗎?不用擔心,警察找不到我的頭上。”“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驅虎吞狼嗎?整件事,沒有破綻,就算找上我,也沒有任何的證據能指控我,我很厲害吧?”夏文傑邊得意地笑著邊自顧自地說著話,但眼淚卻不自覺地掉了下來。“對了……”他有所感覺,急忙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深吸口氣,繼續笑道:“上次來的時候我說過,等這件事情結束後我帶你出去散散心,你想去海邊還是想去看山水?”他恍然又想起什麼,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道:“要看大海的話,在我們d市也可以看的嘛,我想我們該去看山水,先去泰山吧,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嘛,泰山離我們這也很近。”“然後,我們還可以去……”他正說著話,原本一動不動的許婧突然身子前傾,張開手臂,將他樓住。夏文傑驚呆了,這可是兩年多來許婧第一次對他做出這麼大的反應,第一次和他有所互動。他目瞪口呆地任憑許婧抱著,過了半晌,他才猛然回過神來,他想看看許婧的臉,但又不敢推開她,顫聲說道:“小……小婧……”她沒有什麼反應,僅僅是輕柔地抱著他,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秒鐘,又像是幾分鐘,她慢慢鬆開手臂,身子又仰,依靠回床頭,臉上的表情依舊呆滯、木然,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似的。“小婧?”夏文傑輕聲呼喚她的名字,可是,她的魂又不知飛到了何方?剛才她隻是有了短暫的反應,現在又恢複成常態,夏文傑在失望的同時心裡又充滿欣慰的喜悅,這畢竟是一個好的開始,而且他相信,隻要自己再努力一點,再多抽出一些時間陪陪她,小婧一定能好起來,變回正常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已經為以後做好了打算,等他大學畢業之後,他會娶小婧,他不知道自己對小婧的感情是不是愛情,但有一點他很確定,照顧小婧是他的責任。這天對於夏文傑而言是個悲喜交加的一天,也是他和過去徹底做個決斷的一天,以後,他的生活裡再沒有仇恨,他將過普通人該過的生活。他回到家時,已經是傍晚六點多,夏文豪在家,另外還有一個人,周惠茹。周惠茹不常到夏家,或者說是夏文豪並不經常帶她回來,雖說兩人已是很親密的男女朋友。在夏文傑的印象中,哥哥的女朋友一直都很多,但真正帶回家來的,還隻有惠茹姐一個。看到周惠茹隻著淡妝,身上還穿著可愛的圍裙,夏文傑笑了,說道:“惠茹姐,你來了。”“是啊,好不容易來一次,就被你哥哥當成下人來用。”周惠茹穿梭在廚房和飯廳,將一盤盤的飯菜擺上餐桌,忙得團團轉,而夏文豪則悠哉清閒地坐在客廳裡,窩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老神在在地看著電視。夏文豪有多大男人,這一點再沒有誰會比夏文傑更深有體會的了,他拖下外套,擼了擼袖子,邊去洗手邊說道:“惠茹姐,我幫你。”周惠茹喜笑顏開地說道:“還是小弟最可愛,可比某些人強多了。”說話時,她還特意向客廳裡的夏文豪翻翻白眼。“男主外,女主內,天經地義,如果娶個老婆回家是用來供的,那我直接去寺廟請尊佛像回家多省事。”夏文豪抖著二郎腿,慢悠悠地說道。“小弟,你聽聽你哥說的這叫什麼話?”周惠茹邊翻著白眼邊無奈地撇嘴,但臉上的表情卻掩飾不住她心頭的喜悅。夏文豪這麼說簡直就是把她當成了妻子,這也正是周惠茹夢寐以求想要的。誰都無法否認,夏文豪是個出色的男人,年輕、帥氣又富有,他的身邊也從來沒缺過女人,能成功收獲他的心,對於周惠茹而言也件十分自豪又意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