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傑在周會上誇下海口,要在一個月內拿下忠義會,他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而是真的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起來。當天下午,夏文傑讓石浩天帶著他到西區,去瞧瞧他看上的那個要開分店的場地。石浩天心裡頗感莫名其妙,老大不是反對開分店,要收攏資金嗎,怎麼又要自己帶他去看呢?石浩天也沒敢多問,和夏文傑乘坐麵包車來到西區。他說的地方是一座獨立的共建小樓,無論是地角還是裡麵的格局,都很不錯,最關鍵的一點,它賣得確實非常便宜,如果能入手的話,哪怕再轉手賣掉都能賺錢。夏文傑在樓外轉了兩圈,邊看邊點頭,對石浩天讚道:“眼光不錯,這裡確實挺好的。”xdw8“傑哥,要買下來嗎?”“嗬嗬。”夏文傑衝著他一笑,而後拿出手機,給吳忠勝撥去電話。接通之後,夏文傑開口說道:“吳先生,我是夏文傑,還記得我嗎?”你化成灰我都記得你啊!電話那頭的吳忠勝在心裡嘟囔一聲。魏信聰的下馬就是夏文傑搞得鬼,而且魏信聰在被雙規之前,已預感到自己大難臨頭,還特意給他打過電話,願意拿出一百萬買夏文傑的腦袋。不過吳忠勝不是傻瓜,他也不是亡命之徒,而是s市的坐地戶,夏文傑能搞垮魏信聰,後台還指不定有多硬呢,去拿他的腦袋,那不是和自己過不去嗎,有安生的日子不過,為了區區一百萬去亡命天涯,那不是**嗎?他嘴上是答應了,但實際上根本沒去做。現在夏文傑突然給他打來電話,他多少有些意外,笑哈哈地說道:“是夏老弟啊,有什麼事嗎?”“吳先生,我想和你談一筆生意。”“談生意?什麼生意?”吳忠勝不解地問道。“你現在有空嗎?”“有啊。”“那就麻煩吳先生到建中路來一趟,我在這裡等你。”“夏老弟,你到底有什麼事啊?”“吳先生隻管來就是了,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夏文傑含笑說道。“那好吧,半個鐘頭後見。”說完話,吳忠勝掛斷電話。和夏文傑一起的石浩天驚訝地看著他,問道:“傑哥,你找的人是吳忠勝?”“是啊。”“找……找他來做什麼?”“當然是談生意了。”夏文傑轉身看著二層小樓,說道:“這裡固然是好,但卻是在西區,要在這裡開分店,沒有忠義會的照應可不行。”石浩天越聽越迷糊。在上午的周會剛剛商議完,要收攏資金,要對付忠義會,怎麼剛到下午,就全都變了呢,又要買分店,又要和忠義會合作。他搖了搖頭,搞不懂夏文傑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但有一點他可以確定,老大沒安好心。吳忠勝很準時,半個鐘頭後,兩輛轎車在店鋪的門前停了下來,接著車門打開,吳忠勝以及數名手下紛紛從車內走出來。他先是環視一下周圍,最後,目光落下夏文傑和石浩天身上。看到石浩天,他亦是一怔,心中嘟囔道:這小子怎麼也在這!他當然認識石浩天,當初就是他看石浩天的會銷生意眼紅,硬是給霸占了過去,不過原本紅火的生意到了他手上卻是一落千丈,業績是一月不如一月。“夏老弟,好久不見了。”吳忠勝咧開大嘴,哈哈一笑,伸著大手主動迎上前去。夏文傑和他握了握手,笑嗬嗬地說道:“多日不見,吳先生還是那麼神采奕奕啊。”“哈哈,夏老弟你真會說話。”“對了,吳先生,向你引薦一個人,這位是石浩天,吳先生你們以前認識吧。”夏文傑笑吟吟地說道。吳忠勝嘴角挑起,看著石浩天冷笑一聲,轉頭對夏文傑道:“我說夏老弟,你這次找我出來不是為了替他出頭的吧?”“怎麼,你倆之前還有什麼過節嗎?”夏文傑滿臉茫然地問道。見他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吳忠勝放下心來,連連擺手,說道:“小誤會,小誤會而已,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夏老弟,你這次找我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啊?”夏文傑向一旁的公建小樓努努嘴,問道:“吳先生,你覺得這裡怎麼樣?”“很好啊!建中路,西區最繁華的路段了,那邊就是區政府。”“我打算買下這裡,開一家會銷店。”夏文傑樂嗬嗬地說道。聽聞這話,吳忠勝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天道社和地盤和他的地盤是緊挨著的,天道社在搞會銷,吳忠勝當然也是知道的,甚至他都覺得自己這邊的會銷做不好,就是受天道社的影響,現在倒好,夏文傑在他天道社的地頭上做不夠,還要插足進自己的地頭,這簡直是欺人太甚了!他幽幽說道:“我說夏老弟,道上也有道上的規矩,你做你的,我做我的,現在你要把你的場子開到我的地頭上,這算什麼?這也不合規矩嘛。”“吳先生彆誤會,我這次找你出來就是為了談雙方合作的事。”“哦?合作?”“這間鋪子,我出錢買了,裝修、營業前的籌備,等等一切的費用也都我來出,到時分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就算你我兩人合夥開的,所有的營收我們一家一半,吳先生以為如何?”呦,不用自己掏一分錢,乾拿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這可是件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他麵露喜色,剛要答應下來,這時候,在他身後的一名中年人低低的咳了一聲。吳忠勝原本已經張開的嘴巴立刻又閉上了,他稍微向後麵瞥了一眼,然後對夏文傑說道:“夏老弟,這不是誰占多少股份的事,而是你踩過界了,這樣吧,我現在也不好承諾你什麼,我回去仔細考慮考慮,然後再給你答複。”夏文傑樂嗬嗬地點點頭,說道:“好,吳兄,你可不能讓我等得太久,夜長夢多,這家店鋪說不好哪天就賣出去了。”“我明白、我明白,夏老弟還沒吃飯吧,來者是客,既然到了我老吳的地頭,無論如何也得請你到咱們西區最好的酒店吃一頓。”“不用了,家裡還有一堆事要忙,我也得趕回去。”“這樣啊,那好吧,今晚我給你打電話,告訴你確切的消息。”“好,吳兄,我就等你的準信了。”“行。”“告辭。”“不送了。”目送著夏文傑和石浩天坐上麵包車離去,吳忠勝轉回頭,看向他後麵那位剛才低咳的中年人,問道:“老郭,你怎麼個意思啊?”這位中年人名叫郭秀,是吳忠勝手下的首席智囊,在忠義會裡,身份和軍師差不多,沒少為吳忠勝出謀劃策。他拉著吳忠勝坐進車裡,然後問道:“勝哥,你說夏文傑這小子的頭腦怎麼樣?”“當然不簡單了。”“沒錯,阿木格那些蒙古人都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這人很不簡單啊。這次他要來我們地頭開場子,肯分給我們五成的股份,勝哥以為我們是賺了,其實賺的肯定還是他啊,夏文傑他能做虧本的買賣嗎?”“老郭,那你的意思是不同意?”吳忠勝探著腦袋問道。“不,石浩天現在是跟著夏文傑混了,這小子就是乾會銷的,有他肯定能賺錢,我是覺得五成的股份太少了。”“那……你覺得多少合適?”郭秀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吳忠勝瞪大眼睛,驚訝道:“要八成?我們可一分錢都不出啊,乾拿八成的股份,夏文傑除非是腦子進水了才會答應。”“所以說勝哥你得和他去談,去討價還價嘛,沒有理由他說分五成給我們就五成,最起碼也要他個六七成,彆忘了,這裡可是我們的地頭,他賺的是我們的錢!再說了,會銷這買賣就他媽的是空手套白狼啊,彆看多出一兩成的股份,每月下來恐怕得多賺幾十萬上百萬呢。”郭秀搖頭晃腦地說道。“恩。”吳忠勝連連點頭,正色說道:“老郭,你說得有道理,他媽的,剛才差點被這小子唬住!八成的股份要不來,我起碼也得要他個七成。”吳忠勝和郭秀還在算計著如何在夏文傑那裡多要幾成股份,他倆誰都沒看出來,這其實就是夏文傑給他們挖的一個坑,一個並不算很深,但一腳踩進去卻能要人命的坑。當天晚上,吳忠勝果然給夏文傑打來電話,稱他已經想好了,願意跟夏文傑合作,但是隻分他五成的股份肯定不行,他要拿八成。夏文傑要演戲當然得演到底了,與他據理力爭,討價還價,最後把吳忠勝實在磨得受不了了,終於鬆了口,他拿六成股份,夏文傑拿四成股份,談到這,夏文傑才算同意。接下來的幾天,夏文傑和吳忠勝又碰了好幾次麵,把雙方合作的具體細節也一一敲定下來,就連買下店鋪的訂金夏文傑也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