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傑輝對夏文傑隻能抱以苦笑,說道:“文傑,作為呂督察的上司,我向你道歉。”“我有說錯什麼嗎?為什麼要向他道歉?”許傑輝轉目瞪向她,眼神也明明白白地告訴她,趕快閉嘴,彆再說話了。夏文傑暗歎口氣,不想再與她多做任何糾纏,正色說道:“今晚,我和傑輝是在那家夜總會裡巧遇,我們是同學,他求我幫忙,我沒有不幫的道理,所以我假扮成勝哥,和他一起演了這出戲,這就是整件事的經過,該說的和能說的就是這些,你還有問題嗎?”“有。”呂憐容想都沒想,問道:“當時你們並沒有交談,而且還是多年後的偶然相遇,你又怎麼會知道許督察需要你的幫助?”當時的情況,呂憐容一清二楚,許傑輝身上可是帶有竊聽裝備的。夏文傑深吸口氣,抬起頭來,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呂憐容,說道:“你看我的眼睛?”呂憐容不解,不過還是下意識地看向夏文傑的眼睛,很亮,亮的讓人感覺奪目耀眼,很美,美的仿佛是夜空中的繁星都聚集到了一起……她身子猛然一震,回過神來,語氣不滿地問道:“你讓我看你的眼睛做什麼?”“你看到了什麼?”“啊?”“我問你,你在我的眼睛裡看到了什麼?”看到什麼?還能看到什麼?眼睛就是眼睛啊!呂憐容一臉的茫然。夏文傑一笑,轉頭看向許傑輝,問道:“傑輝,你說。”“我討厭你。”“什麼?”呂憐容完全被他倆搞糊塗了。許傑輝暗歎口氣,無奈地解釋道:“文傑的眼睛裡寫了四個字我討厭你。”“哈哈。”夏文傑仰麵而笑,對呂憐容慢悠悠地說道:“現在你明白了吧,真正的朋友之間,有時候根本不需要言語上的交談,隻需一個眼神的交彙,便可以領會彼此的心意了。”呂憐容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通通紅,現在她總算明白夏文傑為什麼要自己去看他的眼睛了,即是在說教,更是在戲謔。她猛的抬手指向夏文傑,惱羞成怒地叫道:“你……”“哎?”夏文傑向她擺擺手,打斷她下麵的話,說道:“不要恐嚇我,身為警察,更不能知法犯法,小心我去告你哦,哈哈。”說著話,他忍不住又仰麵大笑起來。聽聞他的話,呂憐容臉色更紅,看著夏文傑的眼神都快噴出火來,她再無法繼續待下去,狠狠跺了跺腳,轉身向房門方向走去。她剛走到房門處,又快速退了回來,手指顫抖地拉開背包的拉鎖,從裡麵死命地抽出一隻檔案袋,狠狠摔在桌子上,然後才怒氣衝衝地走了出去。“文傑……”許傑輝拍了拍額頭。聽著房門關閉的聲音,夏文傑看向許傑輝,低笑著問道:“傑輝,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當然了,再怎麼說,人家也是個女孩子嘛,你看你……唉。”許傑輝又是搖頭又是歎氣。“打擊港燦,人人有責,不管是男是女!有自豪感,是好事,但太自以為是,就不好了,當然,我並不是說所有的香港人都是這樣。”夏文傑聳聳肩,隨即話鋒一轉,笑問道:“傑輝,你這兩年過得怎麼樣?你才三十出頭吧,已經高級督察了,再過幾年,不就是警司了嗎,前途無量啊。”許傑輝笑了,感歎道:“在訓練營參加的那兩次特訓,對我的幫助很大,在特訓的時候還沒感覺怎麼樣,隻是覺得太苦太累,太受虐待,可是回到香港之後,和同期的警校同學相比較,自身的能力確實提升不少啊。”夏文傑深有感觸地點點頭,說道:“訓練營是個可以改變人一生的地方。”“對了,第三期和第四期的特訓怎麼樣?和第一期、第二期比起來有什麼不同?”說起雷鋒訓練營的第三期和第四期特訓,回想起來夏文傑都直打冷戰。他幽幽說道:“比第二期要更苦更累,從第三期開始,沒有淘汰,隻有堅持,哪怕是咬碎牙也得堅持。第二期特訓是以極寒求生收尾的,第三期是在極熱求生中收的尾,閻教官給第二、第三期的收尾合稱為冰火兩重天。”“極熱?”“塔克拉瑪乾沙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裡是不是被稱為死亡之海?”許傑輝對內地的地理並不是很熟悉,許多地名他都沒聽過,不過,他還是知道塔克拉瑪乾大沙漠的。“是啊,為了求生,為了能堅持下去,挖沙地,挖得很深,但找不到地下水,隻能抓出濕沙子含在嘴裡用力的吸,用不上兩分鐘,舌頭就會麻木,口腔裡不會再有知覺,那裡的氣溫通常都是在六十度以上,地上的沙子溫度更高,把雞蛋扔在地上,等一會就燙熟了……”光是聽夏文傑的講述,許傑輝都忍不住激靈靈打個冷戰,他瞠目結舌地問道:“文傑,你……堅持了幾天?”“五天零八個鐘頭。”“一直吸濕沙子裡的水?”“那麼高的氣溫,隻那麼一點點水,又怎麼能夠人體所需的,真渴極了,就喝自己的汗、尿,總之,有什麼就喝什麼,對了,沙漠中的蠍子很多,尤其是晚上,被它們蟄到是致命的,但它們味道也確實不錯,哈哈。”許傑輝吞了口唾沫,他隻聽都覺得渾身發冷,後脊梁冒涼風,可經曆過這些的夏文傑竟然還能笑得出來。他問道:“那到了第四期不是更可怕?”“恰恰相反,第四期是最輕鬆的一期特訓,基本全是技能練習,操作各種各樣的機械,裝甲車、坦克,運輸機、直升飛機,除了戰鬥機,其他的基本都有接觸過。”他的這番講述倒是讓許傑輝向往不已,他說道:“那是不是也練習過操控火炮?”夏文傑笑了,說道:“加農炮、迫擊炮、榴彈炮等等,都有練習過。”許傑輝抓抓頭發,說道:“可惜,我沒有堅持到最後,這恐怕也是我一生的遺憾了。”見他麵露傷感,夏文傑站起身形,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至少你認識了我們這一大群同學,以後有機會到內地,找邵兵和沈洛,什麼樣的先進武器都能摸得到。”許傑輝兩眼放光,興趣十足地問道:“對了,邵兵和沈洛畢業後,都高升了吧?”“邵兵,現在是少校營長。沈洛,少校副營。一個在機械化師團,一個在特戰旅。”夏文傑笑道:“你們這些家夥啊,都像是坐了火箭似的往上升啊。”許傑輝笑道:“我們升得再高再快,也沒有你做稽核威風,再說了,你比我們都小好幾歲,以後你提升的空間要遠比我們大得多。”夏文傑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道:“能做到什麼職位,我不在乎,也覺得無所謂,隻要能真真正正的做出一些事情、改變一些事情,我就很滿足了。走過,就應該留下痕跡嘛!如果因為我的關係,而使得某些事情發生了變化,想想都會覺得很興奮。”說話時,他兩眼閃爍著晶亮的光彩。許傑輝點點頭,回手拍拍夏文傑的胳膊。他意味深長地說道:“你知道我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嗎?”夏文傑眨眨眼睛,笑道:“娶個漂亮老婆?”許傑輝被他說樂了,搖頭說道:“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真想和你成為同事。”“哦?為什麼?”“我也說不出來,反正就是覺得和你在一起會變得特彆有乾勁。”許傑輝笑道:“天知道這是為什麼,可能你太奇葩了吧。”“內地的流行語用的挺得心應手的啊。”“哈哈,你就彆取笑我了。”夏文傑和許傑輝在房間裡一直聊到早上六點鐘,如同兩位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突然碰到一起,有說不完的話,有講不完的興趣和理想。外麵的天色已經大亮,許傑輝還有任務在身,無法繼續留下去,戀戀不舍的向夏文傑告辭。顧錦陽在香港的勢力有多大,他聽許傑輝談及不少。顧錦陽是香港和聯社的老大,而和聯社的前身是青頭幫,那是從青幫分出來的幫派。當然了,現在的和聯社和青幫早已毫無瓜葛。和聯社與和合盟、和聯平是目前香港最大的三支幫派。如果把這三個幫派的總分定為十分的話,那麼和合盟自己一家能占六分,和聯社與和聯平能各占兩分。和合盟和內地的東盟會關係交好,或許也是因為暗中得到東盟會的不少資助,和合盟竄起的勢頭異常迅猛,發展成在香港一家獨大的地步。雖然和合盟的勢力很大,但近些年已經改變社團的路線,開始向實業發展,有漂白的跡象,也正因為這樣,香港警方的主要注意力都放在和聯社與和聯平身上。xdw8和聯平行事的風格比較低調,不顯山、不露水,而和聯社則不然,行事的風格一向爆裂又毒辣,尤其是顧錦陽成為和聯社的坐館(老大)後,四處擴張,和周邊的幫派搶地盤、搶生意,引發黑道上的許多火拚。這時候,香港警方就已經重點關注和聯社,準備打擊一下它的氣焰,恰巧這時顧錦陽又看著和合盟和內地的生意眼紅,也想進軍內地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