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到d市,接近四百公裡,段小天兩個小時多一點就開車跑完了全程,這一路上,軍車真如同飛一般。當汽車進入d市市區的時候,張鐵再次給夏文傑打來電話,稱夏文豪的手術已經結束了,很成功,人已被送到icu。在張鐵看來,隻要夏文豪能活著出急救室,那就是很成功的手術了。他的這個電話也讓心急如焚的夏文傑也多多少少暗鬆了口氣。下午兩點,夏文傑趕到d市中心醫院二院。icu在九樓,夏文傑和段小天到時,走廊裡已站了不少的人,即有龍虎酒吧的人,也有天道公司的人。看到夏文傑到了,眾人精神一振,紛紛走上前來,齊聲說道:“傑哥。”最先迎上前來的基本都是天道社團的人,沈衝、阿木格以及社團內的許多兄弟都在其中。他們對夏文傑的態度必恭必敬,說話時還齊齊施了一禮。跟隨夏文傑一同前來的段小天嚇了一跳,不知道這些西裝革履的大漢們怎麼會對夏文傑如此恭敬,難道他們都是稽核的人?夏文傑環視眾人一眼,微微點下頭,而後急聲問道:“我哥呢?我哥在哪間病房?”“在這邊,但醫生不讓進,隻準在外麵看。”張鐵從人群中擠出來,把夏文傑領到一扇大窗戶近前,抬手向裡麵指了指。透過窗戶,夏文傑向病房內望去。若大的病房裡隻擺放了一張床,躺在病床上的人正是夏文傑的哥哥,夏文豪。他的頭上、身上纏著一層層的紗布,而且還插著數條粗粗細細的管子和線路,連接至病床旁的吊瓶和儀器,向臉上看,夏文豪的麵部即有紅腫的地方也有淤青的地方,臉色煞白,雙目緊閉,整個人看上去奄奄一息,好像隨時都有斷氣的可能。看清楚哥哥現在的模樣,夏文傑的心都揪成了一團,拳頭也下意識地握緊,眼淚根本就不受他的控製,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父母過世得太早,從小到大,夏文傑是被哥哥一手拉扯大的,感情要遠比正常的親兄弟深得多,他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失去了哥哥自己要怎麼生活。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所對他造成的打擊讓他完全無法反應過來,大腦一片空白,隻有眼淚順著他的眼眶不斷滴落下來。周圍的眾人麵麵相覷,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夏文傑為好。這時候,一名中年人走到夏文傑近前,小心翼翼地說道:“哦,文傑啊,吉人自有天向,你也不必太擔心,老板一定會沒事的。老板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可酒吧還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他話還沒說完,張鐵向沈衝使個眼色,後者會意,他走到中年人近前,拉著他的胳膊,說道:“董經理,工作上的事情還是等到以後再談吧,現在實在不是談工作的時候。”這位中年人是龍虎酒吧總店的經理,名叫董程。目前龍虎酒吧除了總店之外,還有五家分店,這五家分店都是夏文傑在警校上學期間,夏文豪連續開設的,現在,夏文豪正籌備開設第六家分店,如果沒有這場車禍,相信龍虎酒吧的第六家分店也能很快的投入經營。中年人隻是總店的經理,有許多要緊事情是需要夏文豪定奪的,他自己作不了主,但現在夏文豪出了車禍,是生是死還不知道,對龍虎酒吧有決定權的,就隻有夏文傑了。他還想說話,但沈衝已和一名大漢已各拉著他的一隻胳膊,把他硬拽開了。夏文傑正呆呆地站著窗戶前看著病房裡的哥哥時,周惠茹和一名醫生走了過來。xdw8看到夏文傑,周惠茹顫聲叫道:“文傑……”說話之間,她快步走到夏文傑近前,將他緊緊抱住,伏在他的肩頭嗚嗚地痛哭起來。周惠茹的哭聲終於把夏文傑的神智拉了回來,他深吸口氣,抹掉臉上的淚痕,一邊扶住周惠茹,一邊正色說道:“我哥是個堅強的人,隻要還有一口氣在,他就一定能挺過去。”他這麼說,即是在給周惠茹信心,更是在給自己信心。他目光一轉,看向走過來的醫生,問道:“大夫,我哥哥的情況怎麼樣?有……有沒有危險?”大夫是位五十開外的中年人,他來到夏文傑近前,眉頭緊鎖地說道:“病人的手術很成功,但傷勢實在太重了,顱內出血、內臟受損、多處骨折……”夏文傑不想聽這些,他擺擺手,打斷醫生的話,一字一頓地問道:“我隻想知道我哥哥有沒有危險。”“目前依照病人的情況看還不好說,我也不能過早的下結論,等過三十六小時之後,方能判斷病人有沒有脫離危險期。”夏文傑下意識地抓住醫生的胳膊,凝聲說道:“我隻剩下哥哥一個親人,請你無論如何也要救救他……”“病人家屬,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儘最大的努力。”“我要的不是你們的努力,而是我哥哥的平安無事。”夏文傑的目光漸漸變得幽深。他的目光本就亮得驚人,此時精亮中又透著冰冷,讓人有不寒而栗之感。中年醫生打個冷戰,他感覺盯著自己的不像是人的目光,更像狼的目光,他下意識地點點頭,呆呆地說道:“我們儘力,一定儘力……”夏文傑收回目光,又看向病房內的哥哥,眼中的亮光也隨之消散,又流露出令人心疼的哀色。他們在icu病房外也不能久留,畢竟人多嘈雜,會影響到病房內的重症病人。在夏文傑的示意下,公司和社團內的兄弟們先行離開,最後隻留下張鐵和沈衝。隨著天道公司和社團的人員離開之後,剛才還聚滿了人的走廊一下子顯得空空蕩蕩。很快,有兩名警察來找夏文傑做筆錄,詢問他夏文豪最近有沒有和什麼人結過仇。聽警察的問話,夏文傑便意識到這恐怕不是一起簡單的意外車禍。隻是這幾年來,夏文傑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s市,沒回d市幾趟,對於哥哥的情況他也不是很了解。他眯縫起眼睛,凝視那兩名警察,問道:“你們是說,車禍不是意外,而是有蓄謀的?”“這……”兩名警察欲言又止,互相看了看,誰都沒有說話。夏文傑伸手入懷,把稽核的證件掏出來,說道:“我是稽核,有什麼情況,儘管說。”兩名警察沒想到夏文傑竟然是稽核,接過他的證件後仔細看了看,確認沒錯後,二人的麵色頓是一正,其中一人說道:“我們有勘驗過現場,沒有發現刹車的痕跡,而對肇始車輛進行檢查的時候,也沒發現製動係統有異常,所以,我們判斷肇事車輛撞過來的時候,司機是完全沒有踩過刹車的,似乎就是想直撞過去。”夏文傑猛然握起拳頭,這不是意外,而是一場蓄意的謀殺!難怪警察會問自己哥哥最近有沒有與人結仇呢!他沉吟片刻,揮手把董程叫了過來,問道:“老董,我哥最近有和什麼人結過仇嗎?”“啊?結仇?”董程滿臉的茫然,搖頭說道:“從……從沒聽過老板和什麼人結過仇啊!老板的為人很圓滑,隻要是能接觸上的,老板和他們的關係都挺好的。”夏文傑眉頭皺得更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問題就難辦了。他恍然想起什麼,說道:“路上應該有監控,有拍下貨車司機的模樣嗎?”兩名警察一同點點頭,說道:“有拍下來。”其中一名警察拿出手機,調出圖片,遞給夏文傑。手機裡的圖片是經過特殊處理放大後的,雖不是很清晰,但還是能辨認出對方的長相。看起來那人有三十三、四歲,寸頭,小眼睛,皮膚較黑,鼻梁的一側還帶著一條疤痕,由於特征比較明顯,查找起來也會相對比較容易。夏文傑看了一會,隨即把這張圖片發送到自己的手機上。警方找,那是警方的事,他自己也會通過自己的渠道來找,如果這人是先被警方找到的,那隻能算他走運,若是先被自己找到,夏文傑都無法保證自己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來折磨他。接下來的三十六小時,對於夏文傑而言太難熬了,他一直守在病房外,寸步不離,而且他幾乎沒合過眼,沒吃過飯,期間隻是喝了幾口水。三十六小時之後,醫生們最擔心的問題出現了,夏文豪並沒有蘇醒過來,這也是醫生們所能預見的最糟糕的狀況之一。夏文豪是挺過來了,沒有死,但由於大腦皮層受損嚴重,進入深度昏迷狀態,已然喪失一切意識活動,在醫學的角度上講,這就是植物人。人體的神經中樞還會本能的維持人體的呼吸,但是意識全無,至於什麼時候能蘇醒過來,醫生們也說不準,可能是一兩天,可能是一兩個月、一兩年,甚至也有可能是永遠都醒不過來。對於這樣的結果,周惠茹無法接受,夏文傑更無法接受,他希望醫院能采用一切手段喚醒哥哥,但醫生的表示卻是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