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老頭子的可怕之處,做事天衣無縫,滴水不漏,而且凡是和他作對的人,他一定會斬儘殺絕。隻不過東盟會的勢力太大,老頭子就算明知道是東盟會在暗中搗鬼,也拿東盟會沒有太好的辦法,即使能殺掉幾個東盟會分堂的人,但那對東盟會的整個龐大體係而言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東盟會和老頭子之間已經明爭暗鬥很久了,誰都奈何不了誰,這次稽核突查沙家溝化工廠,倒是讓東盟會看到了乾掉夙敵的機會。這些事情張鵬當然是不會和夏文傑講的,萬一把夏文傑嚇得退縮了,這次的機會又要白白浪費掉了。他皺著眉頭,故作為難地說道:“我們查不出來老頭子的具體身份,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誰,不過我們懷疑,他可能和中央的某個高層領導有關聯。”當然,他這麼說也並非完全是無的放矢,老頭子能製造出貨量那麼巨大的毒品,而且數年下來一直平安無事,其手眼通天的能耐可想而知。雖然他沒有說出實情,但夏文傑已經感覺出來,化工廠的背後就是一道深淵,深不見底的深淵,這個案子恐怕不僅超出了一處的能力範圍,也超出了d市整個稽核分局的能力範圍。他尋思了好一會,方問道:“張先生認為老頭子派人跟蹤我的目的是什麼?隻是警告?還是準備對我下手之前的踩點?”“這……”張鵬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我也說不清楚老頭子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怎樣,不過想來應該隻是個警告吧,老頭子再囂張,也不太敢對你們稽核下手吧。”嘴上這麼,他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東盟會和老頭子也打了那麼久的交道,很清楚老頭子的為人以及做事的手腕,用陰險狠毒辣、不留餘地來形容他一點都不過分。夏文傑凝視他片刻,點點頭,說道:“你們對老頭子的情況毫不了解,又如何能幫得上我的忙?”“至少我已經向夏先生提供了化工廠裡的秘密。”夏文傑看著張鵬,許久都未在說話。東盟會肯來找自己,就說明以他們自身的實力是搞不定老頭子勢力,連東盟會那麼龐大的毒品集團都搞不定的人,d市稽核就能搞定嗎?他沒有這樣的信心,另外,他也不願意被東盟會當槍使,老頭子固然可惡,但東盟會也絕非什麼好餅,這兩夥人半斤對八兩,誰也不比誰強多少。他沉吟半晌,說道:“謝謝張先生為我提供的情報,至於合作的事,還是免了,我是稽核,你們是毒販,我羞與為伍。”說話之間,他站起身形,恍然又想起什麼,從口袋中掏出錢夾,抽出兩張百元的鈔票放在桌子上,含笑說道:“就這樣,再見。”張鵬緊跟著站起身,凝視著夏文傑,一字一頓地說道:“夏先生,這回我們是很有誠意的,而且是會無條件的幫你。”夏文傑仰麵而笑,說道:“我謝謝你們的好意,不過,你們的好意我承受不起。”“夏先生就如此討厭和敵視我們嗎?大家真的就不能成為朋友嗎?”張鵬不放棄地追問道。“朋友?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道不同,又如何能共謀?什麼時候你們徹底放棄現在做的勾當了,什麼時候再來和我談朋友吧。”夏文傑笑了笑,又向他擺擺手,轉身向外走去。一旁的覃震和兩名兄弟也紛紛站起身形,跟隨夏文傑走出咖啡廳。看著夏文傑等人揚長而去的背影,張鵬的眉頭漸漸皺起,眼神也隨之變得深邃。這時候,一名距離他不遠的妙齡女郎站起身形,端著咖啡杯,含笑向他走過來,在剛才夏文傑的座位上坐下,樂嗬嗬地看著對麵的張鵬,說道:“想不到連你出麵也說不動他。”她和青年的年紀相仿,二十四、五歲的樣子,臉上化著淡妝,身上穿著套裝,看上去就是個漂亮、迷人又優雅的職業女性。xdw8張鵬的收回目光,落在女郎的臉上,冷哼一聲,隨即坐下來,慢悠悠地說道:“你看起來似乎是在幸災樂禍。”女郎咯咯地笑了,說道:“你辦不成的事,由我來辦成,這不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嗎?”“你能說服他?”張鵬狐疑地看著她。“當然。”女郎信心十足地說道。“用什麼辦法?”說話時,張鵬微微眯縫起眼睛,又是要用美人計那一套?女郎又咯咯地笑起來,說道:“我當然有我的辦法,而且還是一定會成功的辦法。”“哼。”張鵬冷笑出聲,拿起杯子,邊喝著咖啡邊把頭扭向彆處。夏文傑和覃震走出咖啡廳,後者出來時向左右的兄弟們揮揮手,站於咖啡廳四周的大漢們紛紛跟了上來,坐上汽車。轎車裡,夏文傑吩咐道:“送我回家。”“好的。”覃震答應一聲。“阿震,你聽說過老頭子這個人嗎?”等轎車啟動後,夏文傑問道。覃震搖了搖頭,說道:“沒聽過這個人。傑哥,東盟會雖然和我們有梁子,但他們的話也不能不信,還是提防著點好。”“恩。”夏文傑點點頭,說道:“以後我自己會小心的。”“傑哥,我派兩個兄弟貼身保護你吧。”說著話,他拍拍向正在開車的那名青年肩膀,說道:“他叫格格。”說著,他又拍拍副駕駛座位的青年,繼續道:“他叫……月月,他倆是修羅堂裡能乾練的兩位兄弟,傑哥,以後就讓他倆跟在他身邊吧,也好能有個照應。”他說的格格名叫李格軒,而月月則叫寧韋,寧韋的外號也並不叫月月,隻是和‘月’字有關,為了給夏文傑留下一個好印象,覃震才臨時給他起了個‘月月’的外號。一個格格,一個月月,都是很女性化的名字,夏文傑搖頭而笑,看了他二人一眼,搖頭說道:“不行,太不方便了。”覃震眼珠轉了轉,說道:“傑哥,可以這樣,你把格格和月月安排進稽核工作。”夏文傑苦笑,說道:“我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處長,哪有那麼大的能力招他倆進稽核?”覃震正色說道:“不一定非要正式進入稽核部分,做個保安、保潔什麼的都可以,隻要能陪著傑哥上下班就行。”夏文傑心中一動,這倒是可以考慮。他又看了看格格和月月,說道:“這……太委屈他倆了吧?”“不會。”不等覃震說道,格格通過倒車鏡看著夏文傑,搶先說道:“隻要能跟在老大身邊,讓我做什麼都行。”說著話,他又側頭看眼副駕駛座位上的那名青年,問道:“月……月月,你說呢?”“是。”月月和格格截然相反,不是個愛講話、性情很冷的人,雖說對月月這個綽號打心裡討厭,但也沒有表示任何的異議。見他倆都答應了,而夏文傑的態度也有所鬆動,覃震忙又說道:“那好,以後你倆就跟著傑哥,傑哥到哪,你倆就到哪,傑哥的安全,社團就交給你們倆了。”“放心吧,震哥。”格格連連點頭,咧嘴笑道,露出兩排森白的牙齒。夏文傑聽著覃震這話有點不對勁,他笑問道:“他倆不會要跟我一塊回家,和我住在一起吧?”覃震正色說道:“不會,不過,他倆會住在傑哥家的隔壁。”“啊?”夏文傑難得的露出驚色。覃震說道:“傑哥家隔壁的房子已經被社團買下來了,本來衝哥也打算安排誰到那裡去住要和傑哥商量商量,現在好了,以後就格格和月月住在傑哥家的隔壁,這樣一來,社團裡的兄弟們也就都放心了。”夏文傑總算是聽明白了,覃震把格格和月月安排在自己身邊,並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的,連自己家隔壁的房子都悄悄買下來了。他笑問道:“花了不少錢吧?”格格咧嘴笑道:“很便宜的,比市場價還低了一兩成呢。”“為什麼?”夏文傑不解地問道。他住的地方雖是十多年的老房子,但地腳好,房價並不便宜。“那戶人家認為風水不好,所以就把房子便宜賣了。”夏文傑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說道:“風水不好?這還頭一次聽說。”格格笑道:“因為總是在淩晨兩點的時候就有人敲門,可是門外又一個人都沒有,那一家人當然住不下去了……”他正滔滔不絕地說著,覃震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格格可真是個大嘴巴。他清了清喉嚨,一本正經地轉移開話題,說道:“以後你倆可要打起精神來,傑哥的安全就交給你倆了,如果傑哥出了意外,你倆也就不用再回社團了。”格格嚇得一縮脖,再不敢多話,連連點頭,月月則是沒什麼反應,一聲未吭,一動不動,好像被人點了穴似的。通過格格的話,夏文傑也聽明白了大概,肯定是社團裡的兄弟在暗中搗鬼,三更半夜去敲人家門,裝鬼嚇唬人家,不然的話,人家住的好端端的又怎麼可能把房子賣掉。他搖了搖頭,但也沒責怪覃震,畢竟大家都是出於好心,而且也沒使用暴力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