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李寶山心頭一顫,緊跟著站起身,向夏文傑連連點頭應是。“好了,該說的、該提示的我都講完了,其它的話我不說李局長心中也該有數,告辭。”說完話,夏文傑邁步向外走去。“夏處長,留下來吃頓午飯再說嘛!”李寶山跟在夏文傑的身後,滿臉賠笑地挽留道。“不了,謝謝李局長的好意。”夏文傑拉開辦公室的房門,正要邁步走出去,他好像恍然想起什麼,提起的腿又收了回來,側頭問道:“李局長聽說過葵英堂嗎?”“啊?”李寶山表情一呆,怔怔地看著夏文傑。“這個黑幫的名氣很大嘛,名聲遠揚啊,嗬嗬!”夏文傑笑了笑,然後再什麼話都沒有多說,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不用把話說得那麼直白,像李寶山這麼世故的人,一點就透,他在這時候特意提到葵英堂,李寶山也肯定能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果然,李寶山聞言後暗暗咧嘴,夏文傑這是在拿話點自己,要自己重點對付葵英堂啊,但這又談何容易?葵英堂可不是普通的黑道幫派,那是中山區內首屈一指的大黑幫,幫眾甚多,勢力龐雜,自己對他們敬而遠之還來不及呢,又怎敢去招惹他們?他的心裡七上八下,等他把夏文傑送走之後,回到辦公室裡,一籌莫展。他和葵英堂的瓜葛還真不多。當初在他調任中山區擔任分局長的時候,就已經有人提醒過他,中山區是個很敏感的地帶,有幾個圈子是他碰不得的,其中便有葵英堂這一個。可聽夏文傑的意思,葵英堂是稽核接下來重點查核的對象,如果自己做的不到位,被稽核查出來了,自己也是吃不了兜著走。思前想後,權衡其中的利弊,李寶山覺得還是稽核的威脅更大。現在稽核就像是懸在頭頂上方的一把利刃,沒準什麼時候就落到自己頭上,把自己刺個透心涼,而葵英堂再難招惹,再難纏,它終究還隻是一個黑幫,與稽核比起來,它對自己的威脅要小上很多。夏文傑這次到中山區分局沒有白來,接下來的幾天,由分局長李寶山直接下令,警方開始對中山區一帶的黑幫展開全麵掃蕩,其打擊的重點就鎖定在葵英堂身上。表麵上看,這是中山區警方對本地黑幫的嚴打,而其實上,這就是夏文傑利用職權之便對葵英堂的牽製。在警方的嚴查之下,葵英堂的場子接連被掃,隻要發現哪個場子有經營色情或者毒品這類的不法勾當,立刻查封。話說回來,如果警方真下定狠心嚴查的話,無論哪個場子或多或少都有問題。這次警方對黑幫的一係列嚴打,給葵英堂造成不小的損失,麾下的場子相繼被查封,光是被抓的骨乾人員就有十多號之多。對於這樣的效果,夏文傑很滿意,趁著葵英堂自顧不暇,忙著應對警方調查的空檔,他覺得自己等到了對巫堂下手的機會。這天晚上,夏文傑在家裡吃過飯,又和胡彬彬打了一會電話,然後拿出張一彪給他的地圖,仔細看起來。地圖有好幾張,其中即有張一彪和韋哲軒自己手繪的地圖,也有工程專用的平麵圖紙,非常詳細,把巫堂所住彆墅的周圍環境乃至彆墅內部上下三層的結構圖都展示得清清楚楚。有了這麼詳儘的地形圖和內部結構圖,夏文傑再布置行動的計劃也方便了許多。那棟彆墅可不是隻巫堂一個人在住,不然的話夏文傑也就不用再費勁做什麼布置了,直接去抓人就好。和巫堂住在一起的還有他的手下人,根據張一彪和韋哲軒的觀察,對方人數是不多,但都很精乾,而且身上應該是帶有槍械的,貿然出手的話,恐怕會爆發槍戰,這當然不是夏文傑想要的,他最希望做到的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巫堂這個人擒住。對方有槍,但又不能發生槍戰,而且還得一擊成功,把巫堂生擒下來,這就需要他做出周密又妥善的安排了。他邊看著地圖邊邊在心裡默默算計,這時候,突然有敲門聲傳來。夏文傑皺了皺眉,把地圖統統收攏起來,塞到沙發底下,而後站起身形,走到房門前,通過貓眼向外麵瞧了瞧。此時站在他家房門外的這位是個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人,嶽三生的女兒,嶽婉柔。夏文傑看罷,一肚子的莫名其妙,嶽婉柔怎麼來自己家了?她又是怎麼知道自己住址的?他沉思片刻,還是把房門打開,他站在房門口,沒有讓開的意思,雙手插在口袋裡,看著門外的嶽婉柔,問道:“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有事嗎?”嶽婉柔這次不再是素麵朝天,而是畫了淡妝,比夏文傑第一次看到她時成熟了不少。她先是抬頭看了夏文傑一眼,緊接著又垂下頭去,微微點了兩下,小聲說道:“我……我找你有……有事……”“什麼事?”夏文傑暗歎口氣,忍住心中的不耐,問道。“我……我可以進去說話嗎?”她抬起頭來,怯生生地看向夏文傑。後者看眼手表,最終還是側了側身形,甩頭說道:“進來吧!”把嶽婉柔讓進客廳裡,等她落座之後,夏文傑站在她對麵,背靠著牆壁,問道:“到底有什麼事,說吧!”他對嶽婉柔談不上有好感,但也沒什麼厭惡之情,兩人以前隻見過一麵而已,和陌生人差不了多少。“我……”嶽婉柔看向夏文傑,見他亮晶晶的雙眼正眨也不眨地凝視著自己,她立刻又垂下頭去,小聲說道:“我……我是為了我爸的事來的。”夏文傑皺著眉頭說道:“你父親已經移交檢察院了,並不在稽核局裡,我想,你是找錯人了。”沙家溝化工廠所引發的一係列案件業已告一段落,所涉案的官員全部招供,現在早已移交給檢察院,檢察院那邊也正準備對他們提起公訴呢,這時候再來找他,不太合適,話說回來,即便嶽三生現在還在稽核局,夏文傑也無法幫到她什麼。“我……我希望夏處長能幫幫忙,不讓我爸坐牢……”嶽婉柔說話時,眼中蒙起一層水霧,她的小手緊張地握著,顫聲說道:“監獄裡的許多犯人當初都是被我爸抓進去的,如果我爸坐牢的話,他會被他們折磨死的……”夏文傑敲了敲額頭,說道:“我已經說了,你父親業已移交檢察院,現在根本就不在稽核局,我也根本幫不了你的忙,與其你在這裡求我,還不如去找法官,向法官求情呢。”“不!葉叔叔說了,現在唯一能幫上忙的就隻有稽核。稽核有權利從監獄裡提走任何一個犯人,哪怕是死刑犯……”葉叔叔?夏文傑稍微想一下便知道她是在說誰了,肯定是葉永明。他還真是能給自己找麻煩,鼓動嶽婉柔來找自己,不用問,自己的住址也肯定是他給嶽婉柔的。稽核是有權利從監獄裡提走犯人,但前提是犯人可以協助稽核調查案子,協助完之後還是要把犯人送回監獄的,哪能說隨便提走一個犯人,然後就把犯人給放了,那稽核成什麼?如果犯人對稽核是有特殊貢獻的,或者事先經過協商的,那倒是另當彆論,但顯然嶽三生並不在這兩者之內。他搖頭說道:“我想你是被你的‘葉叔叔’給誤導了,我沒有提走你父親的權利,更沒有私自釋放他的權利,你還是回去吧。”說著話,他再次看眼手表,又忍不住善意地提醒道:“還有,一個女孩子不要這麼晚還到陌生人家裡,很危險。”“你……你要怎樣才可幫我?”嶽婉柔似乎認定了夏文傑有能力幫忙,但他就是不肯幫忙,她坐在沙發上沒有動,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為難地說道:“我……我家裡已經沒有錢了,所有的錢都被收走了,不能……”“夠了。”夏文傑聽不下去,打斷道:“你怎麼就聽不明白呢,不是我不肯幫忙,而是我無能為力,這根本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喂,喂?你……你這是做什麼?”夏文傑說話時臉色微變,而且不由自主地向旁倒退兩步,還被地上堆放的雜物絆了一下,差點坐到地板上。隻見嶽婉柔不知何時已把外套脫掉,裡麵貼身小襯衫的扣子也被她解開,露出雪白的肌膚。xdw8“隻要你肯救出我爸,我什麼都肯給你!”說話時,嶽婉柔向夏文傑一步步地走過來,並把貼身的小襯衫也脫掉……她的臉通通紅,可夏文傑的臉比她的臉還紅,被調查的官員給他送錢那是常有的事,但眼前的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嶽婉柔向前進一步,他便往後退一步,同時抬手指著嶽婉柔,大聲說道:“站住!彆往前走了,我讓你站住你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