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人們的喊聲,夏文傑和夏楓雙雙快速退回來,隻見一名三十出頭的青年倒在地上,身下全是血,在他的胸口上有兩隻觸目驚心的血窟窿,那是被ak47的流彈掃過留下的,他的胸膛已被擊穿,人倒在地上,兩眼瞪得好大,嘴巴一張一合,似乎要說話,但吐出來的全是帶著氣泡的血水,那是肺部被打穿的反應。周圍有人伸手按住他胸前的傷口,想以按壓的方法幫他止血,隻是那毫無效果,鮮血順著人們的手指縫隙不斷滲出,他們甚至連紗布都沒來得及拿出來,青年顫抖的身子不再顫動,並吐出最後一口氣息。這就是槍戰的殘酷。在你來我往的槍戰中,各種各樣的意外隨時都可能發生,沒有誰敢保證自己一定可以活著退出戰場,畢竟子彈是不長眼睛的,任何一顆流彈都可以結束一條鮮活的人命。夏文傑根本不認為這位叫‘老李’的青年,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麵而已,之間連一句話都沒說過,可是眼睜睜看著他的生命從他的身體裡一點點的流失,直至咽氣,他的心裡也感到一陣陣的發酸,他尚且如此,那些和‘老李’朝夕相處的隊員們心情也就可想而知了。包括夏楓在內,在場的眾人無不是眼圈通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夏楓深吸口氣,大聲說道:“都打起精神來,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一條漏網之魚,我們不能讓老李白白犧牲!”說著,她又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青年,再什麼話都沒說,咬著牙關更換彈夾,繼續向停車場的內部快步走去。夏文傑快步追上她,本想勸她幾句,但見她臉色陰沉難看,而且現在未知的敵人還不知道有多少,也不適合多說廢話。他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與夏楓並肩向停車場內部深入。他們一路走到停車場的儘頭,再沒有碰上敵人,向前麵看,對麵的牆壁上有一善高大的鐵門,眾人互相看了看,夏楓側頭說道:“盛榮、陳剛開門,其他人戒備!”在他的指揮下,許盛榮和陳剛兩個人走出人群,來到鐵門近前,先是上下打量一番,看出此門是拉門,兩人抓住大門的鐵把手,齊齊用力向旁拉拽。隨著嘩啦啦的聲響,鐵門被他二人緩緩拉開,就在他倆拉開鐵門的瞬間,從裡麵突然飛射出來一支弩箭,正中陳剛的肩頭,後者悶哼一聲,踉蹌而退,緊接著,門內又飛出一支弩箭,這回是取的腦袋。好在一旁的許盛榮手疾,扯住他的衣服,向旁猛的一拽,就聽嗖的一聲,弩箭是貼著他的太陽穴掠過的,在他的額頭側方劃出一條血口子。在他二人閃開的同時,夏文傑、夏楓等人也已齊齊向門內開槍射擊。其實門內到底是什麼情況,在場的人誰都沒看清楚,裡麵沒有電燈,完全是漆黑一片,不過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到從門內迎麵撲來的冷風和寒氣。連續開了數槍,聽裡麵一點動靜都沒有,夏文傑感覺不太對勁,他舉起手來,大聲喊道:“停火,都彆再開槍了!”人們紛紛停止扣動扳機,大眼瞪小眼地盯著鐵門內,可是裡麵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人們什麼都看不清楚。夏文傑回手說道:“熒光棒!”一名國安局的隊員急忙從口袋中抽出一把熒光棒,遞到夏文傑手裡,後者接過來,用力的掰了掰,然後將五六根之多的熒光棒全部扔進鐵門內。這時候,裡麵終於有了淡淡的綠光,人們也終於看清楚了裡麵的情況,與此同時,在場的眾人不約而同地倒吸口氣,包括夏文傑和夏楓在內。原來鐵門內是一座空間巨大的冷庫,裡麵的空間究竟有多寬又長,在外麵看不清楚,隻是在這偌大的冷庫裡,掛滿了一頭頭去了毛的死豬,打眼看去,估計不下幾百頭之多。靠近鐵門的幾頭死豬身上全是彈洞,那是被他們剛才開槍打的。難怪在打開鐵門的時候會感覺有寒氣侵襲過來,原來裡麵是一座冷庫,想不到在冷庫裡麵竟然還藏有敵人!夏文傑眯了眯眼睛,轉頭看向夏楓,低聲問道:“伊斯蘭不是不吃豬肉的嗎?”這座冷庫裡麵的豬都懸掛了數百頭之多,除了充當食物,他實在想不出來它們還有什麼其他用途。看清楚冷庫裡麵的情況後,夏文傑也不得不懷疑對方的身份,到底是不是真像國安局說的那樣,是東突組織。xdw8夏楓也是暗皺眉頭,夏文傑說得沒錯,東突是信奉伊斯蘭教,而在伊斯蘭教中,豬是不潔之物,是不可以吃的四大食物之一,怎麼可能會在東突的據點內儲存這麼多的豬肉呢?這太違背常理了。她同樣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回道:“先抓住藏在裡麵的敵人再說!”說話之間,她抽出手電,一手端槍,一手把手電墊在槍把下,然後小心翼翼地走進冷庫裡。怕她有失,夏文傑緊隨其後,也走了進去,另外的五名隊員除了受傷的陳剛外,其餘四人也是悉數走進冷庫之內。冷庫裡懸掛的死豬本就很多,一排排,一列列,分不清楚個數,而且它們大多不是靜止的,在微微地搖晃著,加上冷庫內的光線又暗,看上去鬼影憧憧,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怖感。夏文傑和夏楓並肩走在前麵,一點點的向冷庫內部深入,其他的隊員則跟在二人的後麵,邊往前走邊不時的把槍口瞄向左右。當他們走過冷庫中段的時候,一隻懸掛的死豬緩緩地轉動起來,它轉的很慢,無聲無息,當豬腹轉過來的時候,在場的人誰都沒有想到,那上麵竟然還蹲著一個人。那人一身的黑衣,雙腿踩在死豬的兩條後腿上,雙手扣住死豬的兩條前腿,整個人縮成了一團,如同一隻黑球似的依附在死豬的肚子上。等他轉過來後,他縮成一團的身軀悄然無聲地從死豬身上跳下來,接著,他的身形緩緩展開,難以想像的是,他剛才都已縮得那麼小,現在身體完全展開,竟然有接近一米八的身高。他高抬腿,輕落足,來到國安局殿後的那名隊員身後,與此同時,在他的手裡還握有一把明晃晃的軍刀。毫無預兆,他突然伸出手來,一把捂住殿後那名隊員的嘴巴,另隻手裡的軍刀狠狠插入他的後心。這是致命的一刀。刀尖都從那名隊員的前胸口探了出來,由於嘴巴被那人死死捂住,他連叫聲都發不出來,隻是喉嚨裡發出怪異地咕嚕聲,隻一會的工夫,他的身體便軟了下去。雖然由始至終都沒有發出聲響,但走在倒數第二位的那名隊員還是覺察到了異常,那完全是一種本能的直覺在示警,他停下腳步,停頓片刻,緊接著猛然轉回身形。他回身的速度已經夠快了,結果他看到的隻是一道迎麵掃來的刀光。這一刀精準地掃在他的喉嚨上,刀鋒一瞬間撕開他的脖頸,鮮血噴濺出好遠,並發出嘶嘶的聲響,這名隊員嘴巴張開好大,但卻一句叫聲都發不出來,身體直挺挺地向後倒去。撲通!屍體砸在地麵上,發出一聲悶響,走在前麵的四人也終於意識到不對,紛紛轉回身,正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兩名同伴,而在兩具屍體之間還站著一條高大的黑影,在他的手裡提著一把明晃晃仍在滴血的軍刀。“敵人在這……”距離對方最近的許盛榮尖叫一聲,舉手就連開數槍,不過,在他抬起槍的同時,那條黑影已如鬼魅一般向一旁閃去,許盛榮邊尖叫著邊開槍追射,在他連續開到第三槍的時候,那人已經衝入死豬林裡,子彈打在死豬身上,發出撲、撲的悶響聲。走在前麵的夏文傑和夏楓雙雙奔了回來,低頭一看,見又有兩人要害受到重創,倒在地上,已然不行了。這時候,夏楓的眼睛都紅了,她嗷的怒吼一聲,縱身也竄出死豬林裡。夏文傑暗暗搖頭,對方的實力已然超出己方的預想,對方有多少人,又有什麼武器,己方一概不知,這個時候最佳的辦法是立刻退出冷庫,守住門口,等待支援,繼續糾纏下去,隻怕接下來的傷亡會越來越大。不過夏楓已經用她的實際行動表明她的選擇,夏文傑無奈,也隻能跟著她去追敵。他跑出兩步,見後麵許盛榮等人也要跟上來,他回頭叫道:“你們不要過來,立刻帶上受傷的兄弟退出冷庫,並向指揮中心呼叫支援,快!”六名隊員,現在已犧牲三人,受傷一人,傷亡已經夠大了,他寧願自己去冒險,也不希望國安局的隊員再出現傷亡。夏楓衝入死豬林裡可不是跑直線,她是去追敵的,敵人往哪邊跑,她就往哪邊追,等夏文傑讓許盛榮二人退出冷庫後,轉回頭再找夏楓的身影,已然不見她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