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文傑麵露不解之色,夏楓又解釋道:“東伊運就是突厥斯坦伊斯蘭黨,巴拉提是突厥斯坦伊斯蘭黨的副主席,可算是東伊運裡的二號人物。”“原來是這樣。”夏文傑眼中閃過一抹驚色,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那個隻有十來歲,當時向自己和雅歌連連求饒,一再稱自己是被迫而來的少年竟然會有那麼大的來頭,他的爸爸竟然是東伊運的二號人物。夏楓深吸口氣,說道:“巴拉提的兒子死在d市,他一定會集結部下前來報複,李主任當然是他們頭號的報複目標,不過文傑你也得小心,畢竟艾合坦木是死在你的手裡。”夏文傑淡然笑了笑,說道:“我自己會小心的。”該來的終究會來,躲也躲不過,與其終日提心吊膽,還不如坦然麵對,這是夏文傑麵的危機的心態。不過今天國際會展中心的行程卻是出奇的順利,並沒有像夏楓預感的那樣有大事發生,期間沒有任何的意外,甚至都沒有發現任何的可疑之人,李震山一天的行程就是在風平浪靜中度過。不過,夏文傑並不認為夏楓的顧慮是多餘的,今天的平靜也很有可能是山雨欲來之兆。翌日,也是李震山在d市視察的最後一天,這天的行程他要去趟l區,拜訪一位已經退了休的老朋友。l區是軍港,也是北方最重要的出海口之一,距離d市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今天稽核方麵陪同李震山出行的本應該是一處,不過在李震山的要求下,臨時換掉了以唐宇辰為首的稽核一處,改讓夏文傑陪同他去往l區。倒不是他不喜歡或者不信任唐宇辰,夏文傑和唐宇辰同屬稽核,手心手背都是他的肉,主要原因是他今天要去拜訪的這位老朋友身份很特殊,軍人出身,曾經在軍方、中央都擔任過要職,雖說現在人已不在崗位,但人脈關係依舊存在,軍方現有的許多高層將領都是他的老部下,李震山希望通過這次的拜訪,也順便改善一下稽核和軍方並不和善的關係,而就人際交往來說,李震山覺得夏文傑比唐宇辰更靈活,更懂得隨機應變,這才是他帶夏文傑前往的主要原因。一路無話,李震山的車隊順利抵達目的地。這裡是一座獨門獨院的大型彆墅,背靠著青山,麵朝著大海,空氣清新,景色優美,秀麗如畫。雖然人已經退了休,但彆墅的門口站有荷槍實彈的警衛,在彆墅的內部也有數位警衛員,由此也能看得出來,這位老乾部當年在軍方和中央的地位很不一般。等夏文傑跟隨李震山見到那位老乾部的時候,他也被嚇了一跳,心中暗暗驚歎道:原來李震山拜訪的老朋友是劉玉林!劉玉林出身行伍,稱得上是一位老革命家,以前曾擔任過中央軍委的常委、政治局常委、黨校校長等等職務,可謂是名聲顯赫。現在他已有八十開外,頭發花白,但非常的濃密,梳著軍人的板寸,如頭頂著一層白雪似的,老爺子仍身穿著土黃色的老款軍裝,隻是上麵已沒有的軍銜,彆看他也已上了年歲,但沒有一丁點的老態龍鐘,嗓音洪亮,腰板挺得溜直,走起路來,四平八穩,肩膀都是晃也不晃。以前在央視的新聞聯播中夏文傑沒少見過劉玉林,隻不過最近這段時間見不到他了,猜測老頭子一大把年歲也該退休了,本以為他是居住在北京,沒想到竟然已搬到d市的l區。如果不是自己今天陪同李震山前來拜訪,估計自己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d市還居住著這麼一位前中央和軍方的高級領導人,上麵的大人物們似乎也總是喜歡把自己弄得神秘兮兮的,讓平頭老百姓們感覺遙不可及!夏文傑暗暗苦笑,搖了搖頭。說起來劉玉林比李震山要年長十多歲,但看得出來兩人的感情十分深厚,見麵之後,二人握了好長時間的手,直到落座時二人的手才分開,在兩人談話中,笑聲就沒有中斷過,談笑風生,氣氛好不熱鬨。二人在彆墅的客廳裡聊了好久,而後劉玉林率先站起身形,帶著李震山到彆墅後院的花園去參觀。李震山在跟著劉玉林向外走的時候,還特意對夏文傑說道:“文傑,你也一起過來吧!”夏文傑麵色一正,應了一聲,跟在李震山的身後。他沒有叫彆人,偏偏點了夏文傑陪同,這自然而然地引起劉玉林的注意。老頭子上下打量夏文傑一番,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和李震山有說有笑地去往後花園。這間彆墅的麵積很大,除了寬敞的前庭外,還有廣闊的後院。d市的冬天還是很冷的,尤其是海邊,此時彆墅的後院已搭建好幾座大棚,劉玉林一邊慢行一邊介紹,哪個大棚是用來種蔬菜的,哪個是用來種水果的,還有哪個是用來種花草的……李震山邊聽邊點頭,笑道:“劉老,你退休之後的日子可是又清閒又充實,羨煞旁人啊,我都想在我退休之後就在你的隔壁建座一模一樣的彆墅了。”劉玉林聞言仰麵而笑,抬頭點了點李震山,說道:“老李,你還是像以前一樣那麼會說話!”“哪裡哪裡,劉老你過獎了。”xdw8說話之間,劉玉林帶著李震山走進種花草的大棚裡,他手指著兩旁各種各樣的花卉,還時不時地向李震山講解一二。李震山顯然也是此道中人,對花草非常的熟識,接話時,也是對各種花卉的特性如數家珍。跟著後麵的夏文傑就完全是個外行了,對他而言,花卉隻分漂亮和不漂亮這兩種,然後他就沒有其它的感想了。正和李震山說著話的劉玉林突然停下腳步,轉回身看向夏文傑,問道:“這位小同誌叫什麼名字?”夏文傑先是一怔,不過他反應也快,立刻接道:“報告首長,我叫夏文傑,是d市稽核分局行動二處的處長。”“原來是稽核局的小鬼!”劉玉林衝著李震山彆有深意的一笑,知道夏文傑的身份後,他也就明白了李震山把他領來的目的了。他對李震山幽幽說道:“老李,很久以前你就跟我講過想成立一個專門懲治貪腐的部門。”“是啊,不過劉老你也一直都反對。”李震山苦笑。“不過你還是弄出來了。”“稽核也就應運而生。”李震山沉默未語,這時候,夏文傑突然開口說道:“首長是老前輩老革命家,對當年的曆史肯定很了解,當年國民黨就是因為**成風,而且**到了根子裡,使其進入到‘治則亡黨,不治則亡國’的尷尬境地,那是真真正正的前車之鑒、曆史之鑒。”聽聞他的這番話,李震山和劉玉林的臉色同是一變,前者先是用眼角餘光掃了一下劉玉林,見老頭子臉色陰沉,他立刻裝模作樣地皺起眉頭,回頭不滿地訓斥道:“文傑,你懂得什麼,少要插嘴!”他訓斥的話音剛落,劉玉林突然笑了起來,重新打量眼前這個並不太起眼的青年,樂嗬嗬地說道:“小家夥還挺有想法的嘛,這麼說你和你的領導一樣,都是讚同成立稽核的了?”“是的!”夏文傑鄭重其事地點點頭。“不怕危險嗎?不怕引來殺身之禍嗎?”劉玉林笑看著他。夏文傑麵色一正,說道:“要改變根深蒂固的東西,總是要有一代人或許幾代人付出努力,甚至是犧牲。”劉玉林愣住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接著老頭子搖頭歎了口氣,心有感觸地喃喃說道:“說得真好啊!”說著話,他深深看了一眼夏文傑,並抬起手來,拍下李震山的肩膀,幽幽說道:“真是有什麼樣的將,就帶什麼樣的兵,你倆啊,一對的死心眼!”他的話聽起來像是在嘲笑李震山和夏文傑的自不量力,不過前者能感覺得出來,夏文傑的話有震撼到劉玉林,這也正是他想要的效果。有些話,由年輕人來說更具衝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