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在汽車導航上按了按,而後點點頭,說道:“有的,傑哥。”“走小路!”“哈哈……”沉默不語的顧誠又再一次大笑起來,搖頭說道:“沒用的,不管你們走高速還是走鄉鎮小路,都是逃不掉的,哪怕你們能掘地三尺藏起來,我的人也照樣能把你們挖出來!”夏文傑冷冷一笑,說道:“好啊,我倒想看看,你顧局長的人到底有多厲害、有多大的能耐!”“夏文傑,我實話告訴你,你們根本離不開北京,我的人也肯定會攔下你們,到時候,你非但保不住你的烏紗帽,就連你手下的這些人,也統統會跟著你一齊遭殃!”說話時,他還特意用眼角餘光瞄了瞄前麵的格格和月月。格格嗤笑一聲,繼續開車,沒有理會他,月月則轉回頭,對顧誠說道:“顧局長,你省省力氣吧,餘局是我們稽核的總局長,隻要是稽核的一份子,就絕不會讓餘局死得不明不白。”看著根本不吃自己威脅的夏文傑等人,顧誠也開始暗暗焦急起來,額頭滲出冷汗。其實,他比夏文傑他們更怕遇到國安局人員的攔截,因為如此一來,事情必然會鬨大,而暗殺餘耀輝這件事是見不得光的,是絕不能鬨大的,一旦鬨大了,自己就完了。他放軟了態度,臉上沒笑硬擠笑,柔聲說道:“夏……夏局長,我們都是吃公糧都是在政府的特殊機關工作的,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呢,隻要你夏局長現在住手,現在放我回去,我一定既往不咎,就當今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夏文傑對上顧誠近乎於哀求的目光,緩緩搖頭,說道:“對不起,顧局長,我是稽核,稽核有稽核的原則。”顧誠什麼時候如此哀求過人,但對方卻是軟硬不吃,他急得大叫道:“夏文傑,你想死的話就自己去死,不要拉我一起死……”“不要再說了,顧局長,你是對內保防偵查局的局長,應該很清楚稽核的規矩,很了解稽核行事的作風才對,當你給屬下下達命令,決定要謀害餘局長的時候,就應該能預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不是嗎?”顧誠臉色難看,垂著頭,沉默不語,隻剩下呼哧哧的喘息聲。他沒有預想到會有現在這種情況,他沒想過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自己麾下最得力的特工海東青會把事情做敗露,沒想過稽核的膽子竟然那麼大,竟敢明目張膽的到北京來抓捕自己,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所預料的,也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汽車在崎嶇不平的鄉間小路走了有四十多分鐘,正繼續向前走的時候,格格突然把車子停了下來,緊接著,語氣凝重地側頭說道:“傑哥!”原本閉目養神的夏文傑緩緩睜開眼睛,向汽車的前方望去,隻見前方的道路上至少停了七八輛之多的汽車,有大有小,汽車旁站的都是人,一個個西裝革履,腳下穿著皮鞋,手上帶著黑皮手套。看到前方的車輛和人員,顧誠強作鎮定地仰麵大笑起來,說道:“夏局長,看到沒有,我的人已經把全部離京的道路都封死了,我說過,國安部要攔堵的人,就算插翅也彆想飛出北京。現在你們釋放我還來得及,我可以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立刻讓我的人放你們離開,如果你們繼續執迷不悟的話,可就誰都救不了你們了……”他話還沒有說完,夏文傑已推開車門,走了出去,同時對格格和月月交代道:“留在車內,看好他。”跟著夏文傑一同下車的還有段小天、李虎、柯衛煌等人,眾人一同來到夏文傑的身後,跟著他慢慢地向前走去。與此同時,對麵的那些大漢們也都動了,齊刷刷地迎著他們走過來,雙方人員在相隔不足三米的地方紛紛站定。對麵為首的一位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中等身材,看上去比較精壯,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臉色陰沉又凝重。此人率先開口問道:“顧局長是在你們的車裡嗎?”他的話音和他的人一樣,冷冰冰的,令人聽後會從骨子裡生出一股子寒意。夏文傑雙手插進口袋中,慢慢地點點頭,說道:“顧局長是在我們車裡。”“放人!”精壯大漢凝視著夏文傑,簡短地說道,聽他的語氣就像是在下達命令一般,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如果我們不放人呢?”不等夏文傑說話,李虎向前跨出幾步,歪著腦袋看著對方。以前國安部的人對他而言可是高不可攀的,但現在不一樣了,他進入了稽核,這裡是個連國安部也可以調查審核的單位。他一句插話,讓現場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對麵的二十多名大漢不約而同地把手抬起,摸向後腰,見狀,段小天等人也把手背於身後,雙方都做出準備亮槍的動作。李虎倒是一點也不緊張,他歪著腦袋,上下打量著精壯大漢,冷笑著湊上前去,向前伸著腦袋,說道:“怎麼,想拿槍打我啊?來啊,打吧,我把腦袋伸給你們讓你們打!”他是不怕事大,正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他什麼都沒有,也不怕失去什麼,就算真出了大事,自然也有人在他前麵頂著。對方眾人聞言,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人們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精壯大漢身上,隻等他一聲令下。見對方誰都沒有說話,李虎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也顯得更加耀武揚威,他搖頭晃腦地還要繼續說話,夏文傑跨步上前,把他向自己身後一拉,同時狠狠瞪了他一眼。現在激怒對方是很愚蠢的做法,他們的首要任務是脫身,離開北京,返回d市。他看出精壯漢子應該是對麵這些人中的領導,他徑直地走到精壯漢子近前,在他麵前站定,接著,他掏出自己的證件,向前一遞。精壯漢子低頭看了看,又瞧瞧夏文傑,沉吟片刻,還是伸手接過來,打開仔細看了一遍。過了一會,他把證件合上,還給夏文傑,說道:“原來是夏處長,我聽說過你的名字。”對於對內保防偵查局的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夏文傑一點都不意外,他想自己的名字肯定也早就在他們那裡記錄在案,自己的祖宗八代估計都不知道被他們調查多少遍了,畢竟李震山在到d市視察期間可是指名要自己跟隨的,對自己進行詳細的調查,那也是對內保防偵查局的職責之一。夏文傑接回證件,問道:“請問你是……”“我叫曲歌,是對內保防偵查局的第三行動隊隊長。”“哦,是曲隊長。”夏文傑點下頭,又向前湊了湊,問道:“曲隊長,不知能不能借一步說話?”曲歌先是怔了怔,而後又凝視夏文傑片刻,再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向路邊走去。夏文傑慢步跟了過去,等他二人在路邊站定之後,曲歌問道:“夏處長要說什麼?”夏文傑從口袋中拿出手機,問道:“代號海東青的王鐵你認識嗎?”曲歌麵露疑惑之色,即未點頭,也未搖頭,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夏文傑臉上,等他繼續說下去。夏文傑把手機擺弄了一會,而後遞給曲歌,後者接過來,低頭一看,臉色頓變。“你們把他怎麼了?”曲歌難以置信地看向夏文傑。“先彆發問,有什麼問題,等你把它看完之後再說。”他又深深地看眼夏文傑,接著,繼續向後看去。他越看越心驚,越看臉色越蒼白,到最後,他整個人都傻眼了。在夏文傑給他看的錄像中,王鐵竟然承認是他殺害的稽核總局局長餘耀輝,而且還供認他是奉命行事,而他所執行的就是局長顧誠的命令。“這……這是……”“這是王鐵的供認。”夏文傑貼近曲歌的耳邊,低聲說道:“這次的事,涉水很深,現在具體情況不明,曲隊長,如果你是個聰明人,就應該明白離這件事越遠越好,一旦粘上了邊,就是在惹火燒身,抖都抖不掉。”曲歌忍不住倒吸口涼氣,是的,如果王鐵的招供都是真的,那麼此事絕不簡單。他下意識地倒退一步,呆呆地看著夏文傑,沉默好半晌,他難以置信地問道:“既然你什麼都明白,你還要繼續查下去?”稍頓,他腦中靈光一閃,立刻又追問道:“這件事是李常委授意你調查的?”曲歌不認為夏文傑的膽子會這麼大,敢獨自追查這個案子,他背後一定是有靠山的,一定是有人支持他在這麼做,而根據對內保防偵查局所了解的情況,與夏文傑最有交情的中央高層就屬李震山了。聽起來對方誤以為是李震山授權自己這麼做的,夏文傑心中一動,決定來個將計就計,他即未承認,也未否認,而是充滿善意地提醒道:“曲隊長,你問的太多了,我還是那句話,想要自保的話,就儘量遠離此事,一點邊都不要粘上,如果你覺得自己的是生是死就是一件無所謂的事,那你就繼續問吧,我也可以告訴你你想要知道的一切!”“不用了!”曲歌想都沒想,立刻擺擺手,說道:“我什麼都不想聽,還有……”說著話,他把手機塞回到夏文傑的手裡,繼續道:“我剛才也什麼都沒看到。”說話之間,他兩眼直視著夏文傑,腳下卻是在往後退。退出三四步後,他猛的一轉身形,向手下的大漢們揮揮手,說道:“收隊!全體人員撤離!快!”他誤以為夏文傑抓捕顧誠是得到李震山的授意,由此可推斷,隻有傻子、瘋子才願意參與進去呢!xdw8曲歌一聲令下,行動隊的隊員們上下齊動,人們把背於身後的手放下來,接著,上到各自的汽車,紛紛調轉車頭,把堵在道路中央的汽車停靠在道路的兩側,讓開一條通道,給夏文傑等人的車輛讓出通行的空間。對方的主動退讓讓夏文傑心頭大喜,他片刻都不敢多耽擱,帶著段小天、李虎和柯衛煌等人回到己方的汽車內,啟動汽車,快速地駛離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