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傑能當眾說出失望二字,這已然是對沈衝和高遠最嚴厲的斥責了,就這簡單的兩個字甚至比當眾打他倆的嘴巴更讓他二人難受和惶恐的。兩人互相對視一眼,臉色都難看至極,這回他倆倒是很有默契,不約而同地站起身形,對著夏文傑躬身深施一禮,低聲說道:“傑哥,我……是我們錯了,你彆生氣。”夏文傑看著他二人,暗歎了口氣,他是希望沈衝和高遠能相互競爭、互相激勵,可不想看到他二人窩裡鬥的情況發生,如果不是因為現在他倆的關係已勢同水火,夏文傑也不會召集社團裡的全部兄弟來開會。他幽幽說道:“做社團的,兄弟之間一定要團結,合則兩利,分則兩敗俱傷,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還需要我反複的重申嗎?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們已強大到可以分家的程度了,我告訴你們,還差得遠呢,和東盟會比起來,我們現在的這點成就隻能算九牛一毛,以後要走的路還長著呢,現在你們就敢給我鬨的水火不容,以後還了得?我再說一次,有誰不想乾了,或者他想要單乾,現在就可以站出來,我絕不挽留,更不會強留!”沈衝和高遠低垂著頭,彆說二人誰都沒敢接話,連大氣都沒敢喘,地下室潮濕又陰冷,而此時沈衝和高遠的額頭上卻全都滲出一層冷汗。“怎麼?你倆不想單乾嗎?”夏文傑銳利的目光在沈衝和高遠二人身上緩緩掃過。高遠吞口唾沫,急忙抬起頭來,正好對上夏文傑晶亮的眼睛,他立刻又垂下頭,顫聲說道:“我是被傑哥帶出道的,從我出道的那天起我就發過誓,傑哥現在是我的老大,以後永遠都是我的老大,我能有今天,也都是傑哥給我的,我這輩子都跟定傑哥了,如果哪一天我高遠對傑哥有二心,就……就讓我天誅地滅,死無葬身之地!”聽聞高遠的表態,沈衝緊接著說道:“我沈衝雖然不是傑哥帶出道的,但跟著傑哥這麼多年,對傑哥有沒有過二心,相信社團裡的兄弟們都有目共睹,彆的話我也不多說了,我沈衝永遠都是傑哥的兄弟!”夏文傑目光流轉,看看高遠,又瞧瞧沈衝,說道:“你倆都能視我為兄弟,可你倆為什麼就不能視對方為兄弟呢?有福同享有難我當那才是兄弟,既然結成兄弟,那就是生死之交,之間還需要去爭名奪利嗎,那不丟臉嗎?你們不覺得臉紅,我都替你們害臊!”沈衝和高遠的腦袋垂得更低,聲音小的如蚊音一般,顫聲說道:“傑哥,我知道錯了。”“光知道錯在哪裡還不夠,關鍵是得能改!”夏文傑向他二人揮揮手,說道:“你倆都坐下吧!”說著話,他目光在周圍眾人的臉上緩緩掃過,沉聲說道:“人無完人,每個人都可能會犯錯,對於兄弟們的錯誤,我也可以容忍,但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手足相殘,不管是天道社、英傑會,還是地獄犬、聖天使,一旦發生這種情況,不管對方是誰,不管他為社團做出過多少貢獻、立下過多少的功勞,我一律嚴懲不貸,絕不姑息,都聽清楚了嗎?”“我們知道了,傑哥!”正襟危坐的眾人身子同是一震,而後異口同聲地答應道。夏文傑點點頭,臉色隨之緩和了一些。兄弟們的團結,這是社團發展的最大動力,如果兄弟之間都爾虞我詐,搞得明爭暗鬥、你死我活,那社團離分崩離析也就不遠了。他深吸口氣,正色說道:“好了,本來不該在這裡說起的廢話現在都說完了,我們也該談點正經事了。”稍頓,他話鋒一轉,說道:“英傑會以後的賬目可以不必交到天道社,可直接上交到公司財務那裡,大家有意見嗎?”英傑會之所以會矮天道社一頭,關鍵的關鍵是經濟受控於天道社,現在夏文傑提出英傑會的經濟收益可不通過天道社,直接上交到公司那裡,說明英傑會已有與天道社並駕齊驅的趨勢。對於這一點,是高遠乃至英傑會乾部們都夢寐以求的,他們當然不會反對,至於天道社這邊,夏文傑剛剛才重申完兄弟之間得精誠團結,天道社的乾部們也不好站出來反對。xdw8會場內一片安靜,無一人提出異議。見狀,夏文傑點下頭,說道:“既然大家都無異議,那麼此事就這麼定了吧。”他手指輕輕敲打著桌案,沉吟片刻,說道:“現在說第二件事。”說話間,他扭頭看向左手邊的高遠,說道:“阿遠,聽說英傑會的兄弟裡,現在有不少人都在我們的地盤上販賣毒品,有沒有這事?”高遠麵色一正,斬釘截鐵地說道:“沒有,傑哥,絕對沒有這種事,我早已向下麵的兄弟三令五申,絕不碰毒品,如果真有人敢這麼乾,我高遠第一個和他沒完!”說話的同時,他回過頭去,環視身後的手下兄弟。英傑會的乾部們紛紛垂下頭,躲避高遠審視的目光。夏文傑一笑,說道:“英傑會下麵的兄弟有沒有在碰毒品,恐怕阿遠你也未必十分清楚,當然了,這種情況天道社也不能完全排除。”說著話,他扭頭看向韋哲軒,說道:“哲軒!”“傑哥!”韋哲軒挺身站起,並向夏文傑施了一禮。“我打算在社團內成立執法堂,主抓社團內違反社規的兄弟,哲軒,以後你就從風影堂分離出來吧,主管執法堂,不過呢,這也是個得罪人的差事,不知你意下如何啊?”夏文傑含笑柔聲問道。韋哲軒怔了怔,而後麵色一正,說道:“傑哥,我聽你的,如果傑哥覺得我稱職,我責無旁貸。”“說的好!”夏文傑撫掌而笑,接著又看向沈衝和高遠,問道:“阿衝、阿遠,你倆覺得成立執法堂這事怎麼樣啊?”沈衝和高遠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對方,說心裡話,他二人都不太希望成立這個所謂的執法堂,這等於是在自己的頭頂加了一個緊箍咒,但是他二人又不好自己站出來表示反對,那顯得自己好像有見不得光的秘密似的。二人沉吟未語,沈衝看向時令雨,高遠則看向張凡。時令雨和張凡當然明白他倆的意思,前者欠身說道:“傑哥,成立執法堂實在沒有必要吧,那顯得像是傑哥不信任兄弟們似的,也讓兄弟們的心裡不舒服啊!”張凡大點其頭,接跟著說道:“令雨說的沒錯,傑哥,成立執法堂的事,還有待商榷吧!”“不用再商榷了。”夏文傑說道:“社規都已經定下來了,難道你們還怕督導執行社規的人嗎?除非你們心中有愧,平日裡的所作所為有違反社規的地方!”聽聞這話,時令雨和張凡同被嚇得一哆嗦,二人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急聲說道:“沒有,傑哥,天地良心,自從加入社團,我就沒有違反過社團的規矩!”夏文傑點頭一笑,說道:“我當然相信你們沒有違反過社規,畢竟你們都是社團裡的骨乾,自律性較高也屬正常,但是你們敢保證下麵的兄弟們也都沒有違反過社規嗎?成立執法堂,並不是針對你們這些社團的乾部,而是針對那些剛剛加入社團又自律性較差的兄弟。阿衝、阿遠,說說你倆的意見吧。”沈衝和高遠回答得一個比一個乾脆,二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道:“沒意見!傑哥,我沒有任何意見,而且我覺得傑哥成立執法堂太對了,即有利於社團兄弟們的自律,又使得社團更加正規化!”時令雨和張凡聞言,鼻子都差點氣歪了,不約而同地翻起白眼,在心裡暗暗嘟囔一聲:牆頭草!聽沈衝和高遠都表示讚同,夏文傑笑了笑,說道:“那好,從現在開始,社團正式成立執法堂!”說著,他再次看向韋哲軒,道:“哲軒,你辛苦點,執法堂的兄弟由你到社團內去選,無論是天道社還是英傑會,隻要是你看好的兄弟,儘管向阿衝和阿遠要人,如果他倆不肯放人的話,你可以告訴我,我來幫你去要人!”“是!傑哥!”韋哲軒急忙答應一聲,而後又瞥了一眼沈衝和高遠,這兩位,一個在揉著下巴,一個在搓著額頭,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夏文傑身子向後一靠,掃視左右的眾人,說道:“好了,我今天要說的事情就這麼多,大家還有沒有要補充的事情?”眾人互相看看,齊刷刷地搖搖頭,說道:“傑哥,我們沒事了。”“那好,等會大家一起去吃午飯,兄弟之間,理應多親多近才是,就算之間有彆扭、有不痛快的地方,也應放在酒桌上解決嘛!”夏文傑撫掌笑道。“傑哥說得對!”在場眾人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