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鑫一刀砍到戰長宏近前時,後者將手中的金屬棍略微向上一搪,隨著當啷一聲脆響,張鑫的鋼刀被他彈開。戰長宏悠然一笑,說道:“小兄弟,樓下現在都是我們的人,就算你把高遠推出去了,他也同樣跑不掉,倒是你,我覺得還不錯,不如我來給你指條明路吧,放棄英傑會,轉投我東盟會紅袖堂,正好我身邊還缺少一個得力的幫手……”戰長宏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張鑫如同受了刺激的狂吼一聲,掄刀又再次向他猛劈過來。戰長宏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持棍把鋼刀擋開,繼續勸道:“小兄弟,你好好考慮考慮,性命是你自己的,為了英傑會這麼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幫派死於非命,到底值還是不值!”他的話可不是在故意輕視英傑會,對東盟會的紅袖堂而言,能被他們看進眼裡的都是些跨區域性的大幫派,而像英傑會這種隻存在於d市的地方性社團,實在是不值一提。隻是他越是這麼說,張鑫的心裡也越惱火,英傑會可是他們拚著性命一點一滴建立起來的,結果在人家的眼裡就如同垃圾一般,他們先前所花費的那些心血又算什麼?張鑫也不接話,隻是玩了命的一刀接著一刀向戰長宏猛劈猛砍。後者隻招架也不還手,還很有耐心繼續勸說張鑫,可就在這時,走廊激戰的人群裡又衝出一名大漢,這位不是彆人,正是酒鬼戚辛。戚辛看到戰長宏被張鑫打得隻招架,卻不還手,他暗暗皺眉,提著刀默不作聲地衝了上來,他由戰長宏的身邊一掠而過,而在他掠過張鑫的身側時,手中的鋼刀突然抬起,一走一過之間,鋼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寒光。太快了,他的出刀之快,讓張鑫連看都沒看清楚,隻覺得脖頸下一涼,緊接著,他聽到沙沙的風聲,與此同時,他的眼前也變成紅彤彤的一片。原來戚辛在掠過他的同時已然一刀割斷他的喉嚨,他聽到的風聲是鮮血從他自己脖頸噴出來的聲響,他看到的那一片豔紅色也正是他自己的鮮血。咣當!張鑫僵站在那裡,像是被人點了穴道,動也不動,先是手中刀墜落到地上,緊接著,他的屍體直挺挺的向後翻到。直到死,他都沒看清楚向他出刀之人長的是什麼模樣。一刀結果了張鑫,戚辛隨手甩下手中刀,轉回頭不解地看向戰長宏,疑問道:“你在乾什麼?”看著地上的屍體,戰長宏連連跺腳,埋怨道:“你怎麼把他給殺了?我剛發現一個不錯的兄弟,正勸說他轉投到我們這邊,你就把他殺了,你出手咋這麼快呢,倒是先打聲招呼啊!”戚辛聳聳肩,表情木然地嘟囔道:“紅姐是讓我們來打仗的,又不是讓我們來招人的,紅姐說過,做事要專心,不能三心二意……”戰長宏知道戚辛一向都把紅姐的話尊為聖旨,如果把紅姐說過的話彙集成一本書,估計戚辛這家夥都能把這本書供起來,每天上香膜拜。他懶得聽他的廢話,忍不住又低頭看向張鑫的屍體,無奈地歎了口氣。他把站於自己麵前的戚辛向旁推了推,走到窗戶前,低頭向下觀瞧,隻見樓下也正在打鬥,被張鑫一把推出窗戶的高遠此時正和外麵的己方兄弟交手,他至少被二十多人圍在當中,手裡的武器就是一把還不到尺長的匕首,看場上的局麵,他已然是岌岌可危,估計堅持不了多久。戰長宏哼笑一聲,什麼話都沒說,轉回身形,不緊不慢地向樓梯那邊走去。雙方的交戰還在持續,不過在戰長宏看來,勝負已分,今晚英傑會的老大連同幫內的精銳儘損,英傑會已然是名存實亡了。且說樓下的高遠,他本來就不是以身手見長的,而且又是從二樓被推下來的,他也摔得不輕,加上此時要麵的周圍那麼多的敵人,他哪裡能招架得住。雙方交戰的時間不長,高遠的身上已被紅袖堂的人挑開數條口子,鮮血外流,將他身上的衣服染紅了好幾片。這還多虧紅姐有提前發過話,要留高遠的活口,不然的話,他現在早不知被紅袖堂的人砍成多少段了。就在高遠苦苦堅持,而周圍的紅袖堂人員儘情戲弄他的時候,突然之間,從院外無聲無息地跳進來兩名黑衣青年,這兩位身法敏捷又靈巧,翻過院牆時一點聲音都沒有,進入院內之後,他倆無聲無息地直奔高遠這裡的戰團而來。當兩名青年來到人群的近前時,紅袖堂的人對他倆的接近一點察覺都沒有,人們還在聚精會神地看著被他們圍在當中、正做困獸之鬥的高遠,還時不時地發出嬉笑聲向他砍出一兩刀。透過人群的縫隙,兩名青年看得清楚,二人本就陰沉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冷若冰霜,那一瞬間由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讓距離他倆最近的大漢明顯感覺的背後傳來一陣陣的寒意,後脊梁骨都在發涼。其中的一名青年抬起手來,拍拍麵前這名大漢的肩膀,說道:“兄弟!”xdw8那名大漢下意識地轉回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年輕又陌生的臉孔。他不由得一怔,疑問道:“你是……”青年沒有回話,回答他的是乾脆又利落的一刀。耳輪中就聽撲的一聲,青年手中的匕首由下而上的插進大漢的下顎,如同他再用點力,刀尖都能從大漢的天靈蓋探出來。這一刀下去,大漢連叫聲都發不出來,從他張大的嘴巴裡能清晰地看到穿透他口腔的刀身。青年麵無表情,將插入大漢下顎的匕首猛的向下一拔,接著,另隻手推下大漢的腦袋,讓他的屍體倒向他自己的同伴。大漢的屍體撞到身邊另一名大漢身上,而後軟綿綿地癱倒在地,那名大漢側頭看了一眼,不由得一呆,下意識地彎下腰身,推著同伴的身子,問道:“你怎麼了?”隨著他的推動,原本側倒在地上的大漢變正仰麵朝天,這時候他的同伴才清楚在他的下顎多出個血窟窿,鮮血正汩汩流淌出來。他大驚失色,正要扯脖子大叫,剛才出刀的那名青年又快如閃電的一把把他的嘴巴捂住,另隻手裡的匕首在他的胸前連刺。撲、撲、撲!利刃入肉之聲連續響起,聲音也終於讓周圍的大漢們有所察覺,他們齊刷刷地轉過頭來一瞧,無不是臉色大變,有數人驚聲問道:“你們是誰……”沒有人回答他們的疑問,兩名黑衣青年就如同兩隻黑色的幽靈,分從一左一右閃進紅袖堂幫眾的人群裡。在這種身體挨著身體的貼身戰中,鋼刀施展不開,倒是青年手中的匕首可以發揮出最大的威力。隻見人群裡他二人手中的匕首持續閃現出道道的寒光,可每道寒光過後總是有血箭噴射出來,人群裡的慘叫之聲一時間此起彼伏,連聲一片。當兩名青年風卷殘雲般的攻擊告一段落時,再看場上的二十多名大漢,有過半的人已倒在地上,有些人是要害中刀,當場斃命,有些人則是受了重傷,躺在地上不停的哀嚎。紅袖堂的人被這兩名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青年殺了個暈頭轉向,人們放棄繼續圍攻高遠,本能的聚集在一起,一邊大聲喊喝,呼叫附近的同伴,一邊麵露懼色地盯著兩名青年。兩名青年把高遠周圍的大漢們殺退之後,也不追擊,趁機拉起渾身是傷、跪坐在地上喘息的高遠,然後轉身就往院牆那邊跑。“小兔崽子,想在紅袖堂的眼皮子底下救人,也得先問問老子的拳頭!”廖廣不知合適衝出樓房,甩開兩條大長腿,正飛快地向他們這邊飛奔過來。兩名青年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停下腳步,另一人則拉著高遠繼續向院牆那邊跑。隻眨眼的工夫,廖廣已衝到留下來的那名青年近前,二話沒說,直來直去的猛擊出一拳。他的出拳快,可那名青年的身法更快,他的腳下如同踩了滑板似的,身子不可思議的在草皮上橫移出半米,躲開對方拳鋒的同時,他手中匕首由下而上的挑起,劃向廖廣的手腕。呦!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出刀!以前廖廣還隻在方圓身上看到過這麼快的身法,他微微一怔,緊接著,他手腕翻轉,拳頭向下一扣,以自己的拳套擋住青年挑來的匕首。沙!匕首劃過他的拳套,也在拳套上劃出一條火星子,青年一擊不中,立刻順勢向前貼身,劃過拳套的匕首又順勢插向廖廣的心口窩。廖廣反應也快,急急收回另隻手,擋在自己的胸前,哢,青年插向他胸口的一刀被他的拳套擋下來,緊接著,廖廣大喝一聲,舉起拳頭,對準青年的頭頂惡狠狠的砸了下去。青年身形晃動,腳下連邁了數步,隻不過他的邁步太快,讓人有種錯覺,他好像是從廖廣的身前直接閃到了廖廣的背後,如同穿透他的身體而過似的。來到廖廣的背後,青年手中刀又無聲無息地刺向他的後心。廖廣心頭一震,意識到自己碰到硬茬子,他不敢大意,暴喝一聲,身子向前飛撲。嘭!他那麼龐大的身形飛撲出去,砸在地麵上都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他人才剛剛落地,頭都沒回,反手向自己的背上橫掃了一拳。他以為自己撲出去後對方肯定會追殺上來,結果他錯了,趁著他撲出去的空擋,青年立刻抽身而退,向院牆那邊飛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