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傑是有手下留情,但此時小香可是惱羞到了極點,完全無法領會。她雙臂環在胸前,下麵毫無預兆地踹出一腳,正中夏文傑的麵門,將原本蹲在地上的他直接踹翻在地,再看夏文傑,鼻口竄血,腦門上都有一道紅印。她像發了瘋似的站起身形,向夏文傑的身上亂踢亂踹。夏文傑的身子快速地佝僂成一團,雙腿護住自己的下半身,雙臂護住上半身和腦袋,等到對方的踢踹沒有那麼猛烈時,夏文傑突然回手把彆在身後的手槍抽了出來,槍口對準小香,大聲喝道:“住手!”看到他拿出槍來,站在小香附近的兩名女生急忙拉著她連連後退。夏文傑一手持槍,一手捂著口鼻,從地上緩緩站起身,他甩了甩混漿漿的腦袋,掃視周圍的女生,氣喘籲籲地說道:“你們瘋了嗎?什麼都不問清楚就亂打一通?我已經說了,我不是壞人,我是稽核……”嘭!夏文傑話到一半,站於他身後的一名女生瞅準機會,毫無預兆地竄到他近前,同時一記手刀惡狠狠地砍在他的後脖根。如果是普通人,在挨了她這記手刀後肯定得當場被擊暈,但夏文傑並不是普通人,而是專門受過抗擊打訓練的。女生的手刀砍在他的後脖根上後,他並沒有如逾期般的倒地不起,站在那裡的身子隻是略微震顫了一下,而後,他一點點的轉回身,如刀子般犀利額的目光掃向從背後偷襲他的那名女生。看著滿臉都是血、一對眼睛又精亮異常的夏文傑,那名女生如同見了鬼似的,嚇得驚叫出聲,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夏文傑把抬起來的槍慢慢放下,伸手入懷,將襯衫兜內的稽核證件抽出來,對周圍眾人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們都看清楚了,我是稽核,不是匪徒,更不是色狼!”說著話,他身形搖晃著向前邁出一步,隻是他僅僅走出一步,人已堅持不住,噗通一聲單膝跪地,他以手中槍頂住地麵,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子,聲音微弱地說道:“不能送我去醫院,把……把我送到你們的軍營,我……我得見你們的首長……”這是他在陷入昏迷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即使是在昏迷前,他的神智還是保持清醒的,關翹能買通警察,能買通地方政府,他不相信關翹連軍隊也能買通。這裡的部隊畢竟是屬於北京軍區,畢竟還是中國的近衛軍,如果連這裡的部隊也被關翹買通了,那他就算是死在關翹的手裡也不冤了,因為他真的已無能為力。圍站在周圍的女生們麵麵相覷,其中有一人慢慢走到夏文傑近前,先伸出腳輕輕踢了踢他,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那名女生又彎下腰身,將他緊緊握在掌中的手槍一把奪了過去。看到她成功把夏文傑的手槍奪走,其他的女生這才長鬆口氣,人們紛紛蹲下身形,有人摸了摸夏文傑的脈搏,抬頭對周圍的同伴們說道:“昏過去了!”“他還挺能打的嘛!”“咦,這是他的證件嗎?”一名女生從夏文傑的手裡抽出稽核證件,打開翻看,瞧了一會,又忍不住疑問道:“你們聽說過稽核這個部門嗎?”眾女生們紛紛搖頭,表示沒聽說過。小香這時候已穿起同伴的衣服,她走上前來,臉上仍帶著氣呼呼地表情,說道:“給我看看。”那名女生把證件遞給她。小香翻開,低頭看了一眼,又瞧瞧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夏文傑,撇著嘴說道:“什麼稽核,聽都沒聽說過,還是副局長呢,你們以前有見過這麼年輕的副局長嗎?”“大家看,他的手槍原來是空的,裡麵根本沒有子彈!”剛才奪走手槍的那名女生已把彈夾退出來,彈夾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另有一名女生把彈夾接過去,低頭看看,驚訝道:“真的呀,是空槍!”小香嘟囔道:“拿著空槍就可以隨便嚇唬人、逼人家脫衣服給他嗎?我看我們把他交到派出所處理好了,警察肯定會調查清楚他的身份。”“可是他說要見我們的首長。”“我們都不知道他是誰……”“萬一他的證件是真的呢?”“你們先彆說了,有誰受傷了嗎?”一名二十出頭的女生蹲在夏文傑身旁,環視周圍的眾人。眾女生麵麵相覷,紛紛搖頭,七嘴八舌地說道:“班長,我沒受傷!”“我也沒受傷!”“奇怪,怎麼會有這麼多血啊!”在夏文傑的一側,地上出現好大一灘的血跡。被叫班長的女生皺著眉頭,說道:“該不會是他的吧?”“我們又沒有用武器打傷到他,怎麼會出這麼多血?”“把他翻過去看看就知道了。”在班長的指揮下,眾女生把夏文傑的身子翻過去,人們定睛一看,他背後的衣服已被鮮血浸透好大一片。見狀,小香立刻蹲下身形,把他背後的衣服緩緩拉起,這時眾人才看到,他的後腰處有一處傷口,鮮血正是從這處傷口裡流淌出來的。在夜市裡,她被夏文傑逼著脫掉衣服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他的槍傷,一是小胡同裡太暗了,二是傷口在夏文傑的身後,她也沒機會看到。此時見他背後的傷口,她心頭一顫,急聲說道:“我們得馬上送他去醫院……”班長目光深邃地說道:“這是槍傷!”“啊?”眾女生聞言同是一驚,尤其是小香,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昏迷不醒的夏文傑,久久會不過來神。她是帶著他從夜市那邊走到這裡的,她無法想象一個人在受了槍傷之後,怎麼還能像沒事人似的竟然毫無異常的表現,即未喊痛又沒有任何的不自然,這得需要有多強的意誌力,何況他最後還和自己的姐妹們打鬥那麼久。仔細想想,她終於明白了他為什麼一直讓自己彆走的太快,他不是擔心自己會跑掉,而是以他的身體狀況根本跟不上自己的速度。班長搖頭說道:“他受的是槍傷,送到醫院會很麻煩,而且他在昏迷之前還特意說不要送他去醫院……”“可是不送到醫院他會死的!”小香急道。“去我們的部隊醫院。”班長沉聲說道,緊接著,她轉回頭,對那名開車的青年急聲說道:“小陳,快開車回軍營!”她們的軍營可不在h縣,而是位於運城附近。好在這裡距離運城也不算太遠,到她們的軍營大概需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在路上,班長和小香等女兵為夏文傑做了簡單的包紮和止血。當夏文傑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人已是在部隊醫院的病房裡。同在病房裡的還有兩名身穿軍裝的軍人,一位軍銜是兩杠三星的上校,另一位是兩杠兩星的中校。看到夏文傑蘇醒過來,那兩名軍官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彎著腰,關切地看著夏文傑,小聲說道:“夏局長,你醒了!”夏文傑眨眨眼睛,看看這兩名軍官,又轉動目光,瞧瞧自己的周圍,聲音虛弱地問道:“這是哪?”“這是我們部隊醫院!”上校軍官正色說道。“你是……”“我是五二八團的團長王慶書,這位是我們團的政委,白明浩。”上校軍官說話時又指指一旁的中校軍官。名叫白明浩的軍官端來一杯水,說道:“夏局長,你喝了吧,來,先喝點水。”夏文傑確實覺得嗓子眼裡發乾,他點點頭,雙臂支撐著身子要坐起來,王慶書急忙把他摁住,搖頭說道:“夏局長,你躺著不要動,你可是受了槍傷的……”“小傷而已,沒那麼嚴重,我沒那麼嬌貴。”夏文傑向他含笑擺擺手,慢慢從床上坐起,而後接過白明浩遞來的水杯,咕咚咚的把一杯水全部喝掉。緩了少許,感覺身子舒服了不少,他方好奇地問道:“這裡是運城嗎?”“是的,運城郊區。”“我是怎麼到這的?”夏文傑記得自己在昏迷之前被那個女生領上了‘賊船’,一車的女生都是她的同伴,自己可被那群要命的母老虎給打慘了。“是我們團裡的女兵把你送來的。”王慶書正色說道。白明浩則是滿臉乾笑地說道:“夏局長,她們對你是有些誤會,有得罪之處,你可千萬彆往心裡去啊!”xdw8夏文傑苦笑,她們能把自己送到部隊醫院就等於是救了自己,自己挨她們幾拳幾腳的又算得了什麼?他搖了搖頭,說道:“你們查清楚我的身份了?”“是的,我們已經聯係過d市,確認夏局長就是d市稽核分局的副局長,這次到山西是為了協查h縣礦難的事故,隻是……隻是夏局長又怎麼會受槍傷呢?”王慶書和白明浩都是一臉的不解。調查一起礦難的事故都會受槍傷,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何況夏文傑還是堂堂的稽核分局副局長呢,又究竟是誰會有那麼大的膽子要殺他呢?夏文傑歎口氣,說道:“這件事說起來話長了……”他舔了舔發乾的嘴唇,看向王、白二人,問道:“王團長、白政委,你倆誰身上帶手機了,可以借我用用嗎?”“啊,沒問題。”王慶書應了一聲,快速地從床頭櫃上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從裡麵翻出手機,遞給夏文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