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傑剛回到自己的房間,外麵傳來敲門聲。夏文傑把房門打開,舉目一瞧,站在門外的是張龍還有他那幾個兄弟。看到是他們,夏文傑一笑,側了側身形,說道:“請進。”“我們是不是打擾夏局長休息了?”張龍的態度很客氣,小心翼翼地問道,後麵的幾名大漢也都是滿臉的堆笑。夏文傑聳下肩,說道:“我也是剛回來,進來坐吧。”張龍等人陸續走進房間裡,夏文傑向他們擺擺手,示意他們落座。不過幾人都沒敢坐,張龍率先開口說道:“夏局長,我的這些兄弟都是跟著我投靠關翹的,以前是做過一些錯事,也對夏局長無禮過,不過這次抓捕關翹,他們都是幫了大忙的……”自己手下的這些兄弟跟著他一起反水,張龍不能不保著他們,而且他的這些兄弟當初也都參與過追殺夏文傑的行動,夏文傑背後挨的那一槍沒準就是他們當中的某個人打的呢!不用他把話說完,夏文傑已明白他的來意,他微微一笑,說道:“這次之所以能成功抓捕到關翹,各位都功不可沒,就算以前大家犯過錯誤,這次也足可以將功補過了。”張龍聞言麵露喜色,回頭看向眾人,一本正經地說道:“怎麼樣,我就說嘛,夏局長是說話算話的人,現在大家總該可以放心了吧?”幾名大漢聞言無不是喜笑顏開,衝著夏文傑連連躬身施禮,異口同聲地說道:“謝謝夏局長、謝謝夏局長!”夏文傑笑了笑,示意眾人不必客氣。對於張龍和他的手下人,夏文傑也向彭廣詳細打聽過他們的事,張龍及其手下不能說是好人,但在h縣也沒到無惡不作、窮凶極惡的程度。嚴懲一批人,放寬處理一批人,這也有利於徹底瓦解關翹在h縣的勢力。張龍向眾人揮揮手,說道:“好了,大家都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和夏局長單獨談一談。”“是!龍哥,我們先走了!”從夏文傑這裡得到滿意的答複,眾人的心情都輕鬆了下來,人們先是向張龍點點頭,接著又向夏文傑點頭哈腰地說道:“夏局長,再見!”說完話,人們魚貫走出夏文傑的房間。等他們離開之後,夏文傑樂嗬嗬地看向張龍。即便不開口發問,他也能猜出來張龍要和自己單獨談什麼。果然,張龍沉吟片刻,說道:“夏局長,我已經幫著你抓捕到關翹,你是不是……也該把小秀放回來了?”夏文傑搖搖頭,語氣平淡地說道:“暫時還不能。”張龍聞言臉色頓變,他凝視著夏文傑,沉聲問道:“夏局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要出爾反爾……”夏文傑向他揮下手,說道:“我說暫時不能放她回來,是因為她現在不在h縣,也不在江西省。”張龍驚訝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那……那小秀現在在哪裡?”“s市。”“s市?”張龍的眼睛瞪得更大,身子下意識地前傾,手也隨之抬了起來,欲抓夏文傑的衣領子,但他的手停在半空,終究沒敢抓下去。他慢慢把伸出去的手收回來,拳頭握得緊緊的,一字一頓地問道:“夏局長,你為什麼把小秀關押到s市?”夏文傑轉身走到寫字桌前,慢悠悠地坐下來,接著又向張龍努努嘴,說道:“過來坐。”張龍哪裡還有心思坐下來,他大步流星走到辦公桌近前,看著端坐在椅子上的夏文傑,他吞口唾沫,強壓心頭的怒火,讓自己儘量用心平氣和的語氣說道:“夏局長,我們當初可是談好了的,我幫你抓到關翹,然後你放回小秀,夏局長,你可不能出爾反爾,臨時變卦啊!”夏文傑噗嗤一聲樂了,他微微揚頭,對上張龍急迫的目光,反問道:“難道你不想治她的病了?”xdw8張龍一怔,麵露呆色,喃喃說道:“當……當然想了……”夏文傑說道:“s市的醫療水平在國內還是很出色的,我之所以把你的夫人送到s市,是因為她在那裡能接受到更好的治療,另外,我已經向稽核總局提交申請,在全國範圍內為她尋找合適的腎源,總局那邊也已答應了,相信最近這幾天就會有結果,隻要找到合適的腎源,便可以立刻進行手術,相信我,用不了幾天,我一定會還給你一個健健康康的老婆。”聽聞夏文傑的話,張龍的身子頓是一震,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問道:“夏局長,你……你說的這些都、都是真的?”夏文傑淡然一笑,說道:“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又豈能兒戲?”張龍眼圈發紅,二話沒說,噗通一聲在夏文傑麵前跪了下來,聲音顫抖地說道:“如果夏局長能治好小秀的病,就是我張龍這輩子最大的恩人,以後我張龍的這條命就是夏局長的!”夏文傑沒想到張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並彎腰把張龍從地上硬拽起來,皺著眉頭說道:“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現在可不流行這一套了。”“不……”張龍連連搖頭,語氣哽咽,動容地說道:“小秀之所以會得這種病很大原因是我造成的,她如果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夏文傑能治好小秀,就是我張龍的救命恩人,哪怕讓我下輩子、下下輩子做牛做馬來回報夏局長,我都心甘情願!”夏文傑看著眼淚簌簌流淌下來的張龍,一時間也不知該說點什麼好。正所謂種因得因,種果得果,當初夏文傑肯儘力救治何月秀,隻是單純地出於自身的善念,並沒有想其它的事情,他沒有料到的是,他的善舉倒是一下子征服了張龍的心。而張龍這個人又是一位難得的有情有義又智勇雙全的人才,他也是日後天道集團內部很重要的一位核心人員,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表。翌日,由夏文傑主導,地方部隊全力配合的抓捕行動正式展開。今天縣政府大樓內的人員都顯得人心惶惶,昨晚關翹在太子夜總會被稽核抓捕的消息已經傳開,人們對此都感覺很不可思議。到h縣來協查的稽核隻有三個人,而太子夜總會是關翹勢力的老巢之一,先不說關翹身邊那些精銳的保鏢,單單是夜總會裡就有關翹數十人之多的手下,可稽核竟然能在太子夜總會裡成功抓捕關翹,人們猜不出來稽核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在縣委書記的辦公室裡,書記兼縣長的鄭克以及五個副縣長、縣公安局局長孫仲興都在。鄭克坐在寬大的檀香木辦公桌後,眉頭緊鎖,沉默不語。五個副縣長則正在對孫仲興全力‘開炮’。“老孫!稽核在抓捕關翹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到底在乾什麼?為什麼不出來製止?讓稽核把關翹抓了,我們能好得了嗎,如果關翹垮了,我們統統都得完蛋!”一個名叫郭誌堅的副縣長衝著孫仲興大聲咆哮道。孫仲興耷拉著腦袋,麵色慘白,一臉的苦相。他低聲說道:“當時我是有接到消息,可是沒想過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稽核才三個人,可關翹在‘太子’有多少人啊,我怎麼也沒想到幾十個人也打不過區區三個人……”“事實上,稽核是三個人嗎?”“應該不是……”孫仲興有氣無力地說道:“後來根據我們的調查,稽核至少有十人以上,雙方在‘太子’的交火中,至少開了上百槍……”“媽的,老孫,如果你當時能及時領人趕到現場,關翹能被稽核抓走嗎?還有啊,稽核不是隻有三個人嗎?其餘的那些人又是從哪冒出來的?”“這……這……”孫仲興抓耳撓腮,支支吾吾地說道:“這我現在也不清楚,我……咳咳,我還得再繼續調查!”“等你調查清楚了,我們早他媽完蛋了,廢物!真他媽的是個廢物!”郭誌堅指著孫仲興的鼻子破口大罵。坐在辦公桌後一直沉默不語的鄭克突然拍了拍桌案,沉聲說道:“好了,都彆吵了,現在再吵這些還有意義嗎?”說著話,他看向孫仲興,問道:“老孫,你查出來關翹被稽核關押在哪裡了嗎?”“書記,我……我還沒查出來,不過我已經給全縣的警員都下達命令了,在全縣範圍內搜尋關翹和稽核的下落,隻是……隻是暫時還沒有傳回有價值的線索……”“那你來告訴我,你什麼時候才能得到確切的消息!”鄭克探著腦袋,圓滾滾的老臉陰沉似水,賊溜溜的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孫仲興。孫仲興下意識地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結巴道:“這……這……我……我也不好說……”鄭克抬起手來,搓了搓腮下的胡茬子,麵無表情地說道:“十二點!今天中午十二點之前,你必須得給我查出關翹的下落,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你必須得把人給我救出來!不然的話,你應該知道後果會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