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飯當中,覃震算是見識了坤鵬的飯量,滿桌子的飯菜被他風卷殘雲般一掃而光。即便如此,他抹了抹嘴巴還是沒有吃飽,又向服務員添了兩碗飯。覃震看得目瞪口呆,夏文傑和月月則是習以為常。等吃的差不多了,夏文傑把自己和坤鵬認識的經過向覃震大致講述一遍。覃震聽完滿臉的驚色,原來坤鵬加入的民主軍是克欽民主軍,前兩天就是他們襲擊的南卯,而鄭秀娜的身份也不同尋常,是鄭國炎的親妹妹。難怪她行事作風驕橫又跋扈,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裡,原來是因為她有所依仗。二人正說著話,夏文傑的手機響起。他拿出手機一瞧,打來電話的正是裴炎。他把手機接通,話筒裡傳來裴炎驚訝地問話道:“文傑,你來老街了嗎?”“老裴,你怎麼知道的?”夏文傑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紙,慢悠悠地擦了擦嘴角,而後站起身形,拿著手機走到一旁。“我是聽那些去接鄭國炎的士兵們說的。”裴炎說道:“文傑,你既然要來老街怎麼也不提前通知我一聲?你現在在哪呢?”“在吃飯。老覃住所附近的東北菜館。”“哦,那裡我知道,你等我,我馬上就到。”說完話,裴炎把電話掛斷。過了不到半個鐘頭的時間,裴炎趕到飯店,在包房裡和夏文傑見了麵,他笑嗬嗬地和夏文傑握了握手,說道:“文傑,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麵了。”夏文傑說道:“我這次是出差路過老街。”“我知道。是去南卯出的差嘛!”裴炎含笑說道:“事情真是巧啊,想不到這個差事又會落到文傑你的頭上,讓你又重回一次南卯,哈哈!”說著話,他還仰麵大笑起來。覃震目光異樣地看著裴炎,這幾天他和裴炎也打了不少次的交道,在他印象中,裴炎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平日裡幾乎就是一個表情,也讓人看不出來他的喜怒哀樂,但見到夏文傑之後,裴炎變得和平時有所不同,至少看起來是個有喜怒哀樂的人了。不管傑哥對裴炎的評價如何,想必在裴炎的心裡,傑哥的地位還是與旁人不同,這或許就是他們之間特殊的戰友之情吧!夏文傑睨著大笑的裴炎,幽幽歎了口氣,說道:“我之所以又到緬甸跑這一趟,也都是拜你所賜,一切的根源都是由你引起的。”裴炎仰麵一笑,不用夏文傑邀請,他自己主動拉了一把椅子,在夏文傑的身邊坐了下來。他環視同桌的眾人,除了夏文傑和覃震他認識外,另外的三人他都沒見過。他好奇地問道:“文傑,這三位是?”夏文傑逐一介紹道:“月月、坤鵬、鄭秀娜!”裴炎的目光掃過月月和坤鵬,落在鄭秀娜身上,笑嗬嗬地問道:“你的女朋友?”夏文傑哭笑不得地反問道:“你看像嗎?”沒等裴炎接話,鄭秀娜突然開口問道:“為什麼不像?我哪裡配不上你啊?”說話時,她兩眼直勾勾地看向夏文傑。夏文傑隻當她是在賭氣,也沒往心裡去,他連連點頭,應道:“不是你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如果這麼說能讓你心裡舒服一些的話。他暗暗又補充了一句。對他而言,鄭秀娜的年齡太小了,才滿十八歲而已,若是對她有非分之想,夏文傑心裡都會生出罪惡感,而且鄭秀娜的個性他也實在不敢恭維,這幾天她在鄭國炎麵前表現得很聽話很老實很乖巧,可離開鄭國炎的身邊後立刻又變回原來的老樣子,這就是所謂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看著夏文傑和鄭秀娜之間的互動,裴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恍然想起什麼,疑惑道:“我沒有記錯的話,鄭國炎先生有個妹妹,好像是叫鄭什麼娜……”“就是她嘍。”夏文傑向鄭秀娜那邊努努嘴。裴炎驚訝地睜大眼睛,看著鄭秀娜說道:“原來鄭小姐就是鄭先生的妹妹!”“有假包換!”鄭秀娜老神在在地說道,同時下巴還高高揚起來,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裴炎又深深看了她一眼,這才收回目光,轉頭對夏文傑正色說道:“文傑,賭場的地址我已經選好了,老裴和你說過了吧?”“說過了,還說你選的地址附近就有兩家大型賭場。”夏文傑補充道。裴炎聳聳肩,說道:“老街遍地都是賭場,想找附近沒有賭場的地方,那就隻能到郊外去找,可賭場開的郊外會有人光顧嗎?”稍頓,他話鋒一轉,又道:“我選址附近的那兩家賭場,一個叫‘金元寶’,一個叫‘大福龍’,金元寶的後台是林佳信,可林佳信現在已經退休了,無權無勢的賦閒老頭一個。大福龍的後台彭家財,據說和彭家是宗親,不過那也是很遠的宗親,彭家財這個人在彭氏家族中並不討喜,所以……”“所以金元寶和大福龍這兩家賭場都是沒什麼後台,可以欺負的。”夏文傑含笑接話道。裴炎打了個指響,應道:“沒錯!如果我們的賭場開業之後能把這兩家賭場擠兌黃,或者並購過來,那麼這一大塊的區域就都是我們的了。”果然,夏文傑就知道裴炎的野心不會隻滿足一家賭場。他微微皺眉道:“能在老街這種地方開得了賭場的都不會是普通人,本來他們的格局已經很穩固了,你突然插手進去,等於是一下子打亂了他們苦心經營多年的格局,那兩家賭場又怎能不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老裴,你也要小心一點,彆糟了人家的暗算。”裴炎先是一怔,接著咧嘴笑了,笑了一會,他又連連點頭,感歎道:“這樣的話,也隻有你肯對我說吧!放心,金元寶和大福龍的底細我早已摸得一清二楚,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會把矛頭指向他們這兩家,我的為人你是又不是不了解。”聽他這麼講,夏文傑也就不在多說什麼了。他二人正說著話,一旁的鄭秀娜突然插話道:“你們兩個人是合夥在老街開賭場?”“是的,鄭小姐有什麼疑問嗎?”裴炎樂嗬嗬地看著他。鄭秀娜聳聳肩,看向夏文傑,彆有深意地說道:“看不出來,你一邊為政府打工,還一邊在為自己謀私利。”夏文傑笑了笑沒有理會她,一副隨便她怎麼說的樣子。他看看手表,說道:“吃得差不多了,我們也該走了。”xdw8他站起身形,裴炎也跟著起身,問道:“文傑,你晚上住在哪?”“先看看老裴那裡有沒有地方住,沒有的話,就住附近的旅館。”夏文傑隨口說道。“住在旅館裡多不方便,還是到我家去住吧,你知道我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也挺無聊的……”“路是你自己選的嘛!”頂著雷鋒訓練營畢業的頭銜,卻選擇退伍,放棄在國內軍方的大好前途,偏偏轉投果敢軍,夏文傑對裴炎的選擇實在無法苟同。這話也就是夏文傑說,換成旁人,估計裴炎早就翻臉了。他苦笑著歎了口氣,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既然我選擇了這條路,我就不後悔。”夏文傑聳聳肩,沒有再多說什麼。裴炎再次開口邀請道:“還是到我家去住吧,一些細節方麵的事我也想和你好好談一談。”夏文傑沉吟片刻,點點頭,說道:“也好。”眾人邊說著話邊向樓下走。下樓的時候,夏文傑回頭問覃震道:“老覃,你那裡還有空房間嗎?今晚就讓坤鵬留下來好了!”覃震抓抓頭發,說道:“空房隻剩下一間了,裡麵裝的都是雜物和大家的行禮,擠一擠的話,估計也能容下一張小床。”夏文傑忍不住樂了,向坤鵬努努嘴,說道:“你看看他,一張小床能睡得下嗎?先讓兄弟們擠一擠,幫他騰出一個房間!”“好!傑哥!”覃震點頭答應一聲。說話之間,他們已走出餐館,裴炎的車就停在路邊,透過車窗,還能看到裡麵的司機趴在方向盤上似乎在睡覺。裴炎皺了皺眉,對夏文傑解釋道:“這幾天我一直是東奔西走,把司機也累得夠嗆。”說著話,他向夏文傑甩甩頭,說道:“上車吧!”“等一下!”夏文傑看向鄭秀娜,她總不能跟著自己到裴炎家去住,也不可能留在覃震這裡過夜,他掏出手機,對鄭秀娜說道:“我讓鄭先生派車來接你回去!”“誰說我要回去了?”夏文傑不解地看著她,問道:“不回去你要去哪?”“當然是跟著你走了!”夏文傑差點被她氣笑了,她一個女孩子,跟著自己在外麵過夜那像話嘛。他搖搖頭,語氣堅定地說道:“不行,你必須得回去!”“我不!”“這件事可由不得你!”說著話,夏文傑撥打鄭國炎的電話號碼。看著爭論的二人,裴炎搖頭笑了笑,邁步向自己的轎車走過去,回頭說道:“文傑,我在車上等你!”夏文傑抬了抬手,順勢向他看了一眼,他手裡拿著手機,目光在路邊的轎車上一掃而過,當他收回目光的時候,突然之間意識到不對勁,但也來不及出言提醒裴炎,他箭步衝到裴炎的背後,後者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夏文傑在他的膝彎處狠狠踹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