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宇辰的不幸遇難可以說和夏文傑有著直接關係,那三男一女明顯是衝著他來的,結果歪打正著被醉酒的唐宇辰撞上了,還被眼尖的他看到他們暗藏在衣內的槍械。也恰恰是因為唐宇辰的出言提醒,才讓當時正在打電話的夏文傑心生警覺,如果這次沒有唐宇辰,毫無防備的夏文傑恐怕真就著了對方的道,凶多吉少了。xdw8他心裡明鏡似的,唐宇辰等於是用他的命換了自己的命,也正因為他什麼都清楚,夏文傑才對唐宇辰的遇難即感悲痛,更感愧疚和自責,種種的滋味糅合到一起,讓他覺得被把抓揉腸一般。撲通!夏文傑像是失去力氣,身子軟綿綿地癱坐在唐宇辰屍體的旁邊,眼淚不受控製地滾落下來。“文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究竟是誰對小唐下此毒手?”秦萬才雙眼猩紅,眼巴巴地看著夏文傑。“是我害了他……”夏文傑聲音顫抖地說道:“對方的目標應該是我,如果不是為了救我,老唐也不會死……”秦萬才深深了他一眼,吸了口氣,凝聲問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夏文傑緩緩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他心裡已有答案,但他說不出口,他總不能說因為自己聯合緬甸的克欽同盟軍黑掉南天門的八千萬巨資,現在他們來找自己報複吧?秦萬才沉聲說道:“你連對方是誰都不清楚,又憑什麼說他們的目標是你?做稽核的,誰又沒有得罪過人,對方對小唐下此毒手,說明他們對小唐的積怨頗深,文傑,你也不要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哪怕真是如此,你也不能這麼說。秦萬才在心裡又補充一句。因為自己的關係,而害死身邊的同事,這雖算不上失職,但絕對是個黑點,對未來的前途會造成很大的影響。死去的人已經永遠都回不來了,活著的人也沒必要再為此背上黑鍋,何況如果按照夏文傑的說法,對方是來找他的,而誤殺的唐宇辰,那他連個烈士都算不上,甚至都算不上因公殉職,這對唐宇辰及其家屬而言也太不公平了。秦萬才走到夏文傑近前,按住他的肩膀,手指在他肩頭輕輕捏了一下,正色說道:“對方一定是小唐在工作中得罪過的仇家,他們這次也是專程來找小唐尋仇的,小唐的犧牲是因為工作,更是因為我們稽核,他是因公殉職的!”夏文傑明白秦萬才這麼說的用意,他也知道這是為了唐宇辰好,不過他無法做到自己騙自己。他垂著頭,看著唐宇辰的屍體,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唐宇辰隻有三十多歲而已,卻已經是準d市稽核分局的局長,結果卻在上任的前兩天遭遇這樣的不幸,太令人痛惜了。很快,大批的警察聞訊趕到飯店,封鎖現場,取證調查。夏文傑、秦萬才等人一個個心情沉重地離開飯店,去往醫院。好好的一頓酒席,最終就變成生死離彆,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他們到醫院後不久,唐宇辰的家屬也趕來醫院。唐宇辰不是d市人,父母都在外地,隻有妻兒住在d市。他的妻子年齡與他相仿,是位三十出頭的少婦,在醫院的太平間裡,她哭得死去活來,也快把夏文傑等人的心哭碎了。直至半夜十一點多,夏文傑才從醫院裡走出來,他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醫院,直至口袋裡持續響起手機的鈴聲,他才猛然回過神來。他拿出電話,聲音沙啞又有氣無力地問道:“喂?”“文傑,你現在不在家嗎?”電話是胡彬彬打來的。聽他附近不時有汽車行駛而過的聲音,她好奇地問道。“我在醫院。”夏文傑幽幽說道。胡彬彬明顯停頓了一下,疑問道:“你去醫院看望格格和夏小姐嗎?”現在的時間也太晚了吧?“不,是……是我的一位同事遇害了。”“啊?”胡彬彬大吃一驚,忙追問道:“是誰啊?”“行動一處的處長,也是未來分局的局長。”夏文傑深吸口氣,抬起頭來,向四周望了望,這才發現自己已走出醫院好遠,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隻有他自己孤零零地走在人行道上。如果火鳳的人有跟蹤自己到醫院的話,剛才的這段時間裡他們有太多的機會對自己下手了。想到火鳳,夏文傑又下意識地握緊拳頭,自己和南天門之間的仇怨現在又加深了一筆,唐宇辰的仇,自己是一定要報的。他對胡彬彬說道:“好了,彬彬,不多說了,這陣子我會很忙,有許多的工作要做,恐怕不能經常陪你。”分局未來的局長遇害,想必這在稽核肯定也不是件小事,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文傑要忙於查案也是可以理解的。胡彬彬點點頭,說道:“沒關係的,文傑,你忙正事要緊。”夏文傑很感激胡彬彬的體諒,他說道:“等我忙完了這段時間,一定好好陪你。現在時間太晚了,彬彬,你早點休息。”“你也是啊,查案歸查案,可彆累壞了身子。”“我自己會注意的,好了,先這樣,晚安。”“晚安。”與胡彬彬結束通話後,夏文傑立刻又給月月打去電話。時間不長,電話接通。“月月,你現在在哪?”月月在稽核分局隻是一名小保安,分局的高層聚會,他當然沒有資格參加,他把夏文傑送到飯店後便開車回家了。他回道:“傑哥,我現在在家裡。”夏文傑舉目向周圍仔細環視一周,辨認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對月月說道:“月月,你開車來黃河路接我,我現在在百盛附近。”“好的,傑哥,我馬上就到。”月月來的很快,和夏文傑通過電話後還沒到半個鐘頭,月月便開車趕到。見夏文傑一個人站在街道邊,月月急忙下車,快步走上前去,問道:“傑哥,你……你怎麼在這啊?”他記得飯店明明不在這一帶啊,傑哥又怎麼一個人跑到這來了!夏文傑揚頭說道:“上車。”說話之間,他邁步向汽車走過去。月月眼尖地發現夏文傑的眼睛紅紅的,似乎剛哭過,他心裡更是七上八下。他連忙上車,回頭問道:“傑哥,我們去哪?”“回家。”夏文傑拿出手機,又給沈衝打去電話,過了一會,電話接通,不等沈衝那邊說話,夏文傑直接說道:“阿衝,立刻到我家來開會,現在。”電話那頭的沈衝還處於半睡半醒之中,聽完夏文傑的話,他拿起手表看了一眼,現在都快十二點了,又開得哪門子的會啊?他抓了抓頭發,問道:“傑哥,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嗎?”“是。”“什麼事啊?”夏文傑眯縫起眼睛,說道:“我讓你現在到我家來一趟,如果你覺得我的話無關緊要,你也可以不用來。”說完,他也不等沈衝回話,立刻把手機掛斷,隨後又相繼給高遠和戴權打去電話,讓他二人也同樣來自己家開會。高遠和戴權都沒有那麼多的廢話,也不敢問東問西,接到夏文傑的通知後,兩人從各自的床上爬起,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然後急匆匆地趕往夏文傑家的彆墅。以前夏文傑從來沒有這麼晚召集過他們開會,這次估計十有**是出了大事。戴權是最早到的,緊隨其後的是高遠,最後趕來的是沈衝。這倒不能說是沈衝怠慢夏文傑,而是他住的地方位於郊區,距離夏文傑的住處最遠,能這麼快趕過來已經很不錯了。見到夏文傑後,沈衝急忙走上前去,解釋道:“傑哥,我沒有覺得你的話無關緊要,我隻是想弄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也好提前做個準備……”未等他說完,夏文傑向他擺擺手,說道:“阿衝,你坐吧!”剛才夏文傑在電話裡的口氣可把沈衝嚇得不輕,此時聽他的語氣有所緩和,他暗暗鬆了口氣,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而後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此時,大廳裡除了夏文傑、沈衝外,還有高遠、戴權、狗頭、安琪兒幾人,可以說他們這幾位是天道社、英傑會目前最核心的骨乾成員。夏文傑環視在場的眾人,幽幽說道:“今天,有人要殺我,我現在之所以還能活著坐在這裡,是因為我的一位同事幫我擋了那致命的一刀,他是替我死的!”聽聞這話,在場眾人的臉色同是一變。沈衝下意識地站起身形,問道:“傑哥,是什麼人乾的,東盟會嗎?”夏文傑慢慢搖了搖頭,說道:“最大的可能性是南天門的人!”沈衝眉頭緊鎖,說道:“他們又來找傑哥的麻煩,看來上次的教訓他們是沒記住啊!”南天門的人找上夏文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前麵還有過兩次,隻不過最後吃虧的都是南天門自身。夏文傑眯縫著眼睛說道:“這次的情況與以往不同,以往南天門派來的人都是些小角色,而這一次,他們出動的是朱雀堂的火鳳。”“火鳳?”沈衝等人暗吃一驚,火鳳可是南天門的內堂,在南天門與東盟會打得不可開交、你死我活的時候,內堂都是不輕易動用的,這次他們竟然派出了火鳳到d市來暗算傑哥,這其中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