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無話,翌日,淩晨三點,以夏文傑為首的眾人分批離開天道公司的總部,去往西區。火鳳落腳的那棟小樓位於西區的西湖街一帶,它並不臨近主街道,而是在主街道西側的一片老舊的居民區裡。這片住宅區的房子要麼是平房要麼是自家蓋的二層或者三層的小樓,裡麵的地形非常複雜,大小胡同縱橫,東一條西一條,不熟悉這一帶環境的人若是在裡麵閒逛很容易轉暈,也正因為這樣,住在其中,一旦遇到變故也很容易逃脫掉。夏文傑事先已想到了這一點,安排蘇立奇把這一片的區域全部封鎖住,不給火鳳人員趁亂逃脫的機會。在距離西湖街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夏文傑讓月月把車停下來,而後他與隨行的眾人穿大街走小巷,步行去往西湖街,這麼做主要也是為了躲避開對方的眼線。抵達他們事先約定好的地點,夏文傑和狗頭等人碰麵。此時他們隱藏的地方就位於小樓正前方的一條小胡同裡,舉目向胡同外觀望,他們剛好能看到小樓的正門。這棟小樓以前是用來當倉庫的,正門又寬又高,還安裝著厚厚的卷簾門,此時卷簾門已然全部落下,想從正門突進去很難,除非用千斤頂之類的工具把卷簾門頂進來。格格聚精會神地張望了好一會,沒有在小樓的門前看到守衛,他低聲說道:“傑哥,對方好像沒有安置站崗放哨的人。”夏文傑眯縫著眼睛,沒有說話。一旁的月月低聲提醒道:“樓下沒有守衛,但樓上有。”聽聞他的話,格格心頭一驚,下意識地舉目向樓房望去。居民區裡沒有路燈,光線有限,他隱約能看清楚樓前的情況,卻看不到樓頂那麼遠的地方。月月湊到夏文傑耳邊,低聲說道:“傑哥,樓頂有兩名守衛。另外,正門左側的上方還有一台攝像頭。”月月在白天時候的視力和普通人沒有差彆,可到了晚上,他的視力變得比普通人強上許多。夏文傑若有所思地輕輕敲著額頭,琢磨了一會,他當機立斷地說道:“想從正門神不知鬼不覺地突進去沒有可能,我們悄悄上到樓頂,由樓頂做突破點。”周圍的眾人齊刷刷地點點頭,狗頭說道:“傑哥,交給我們去做吧,你在這裡等消息就好。”夏文傑當然清楚地獄犬的實力,不過現在讓他在這裡等消息,他可做不到,夏楓生死未卜,他早已是心急如焚,恨不得一下子飛進去把夏楓救出來。xdw8他語氣堅定地說道:“不必攔我,我必須親自參與行動!”說著話,他小心翼翼地向胡同口處走了走,眯縫著眼睛打量著小樓的樓體,看哪裡是最佳的攀爬位置。他正查看著,狗爪震天走上前來,低聲說道:“犬首,那邊有天台的排水管,我們可以順著排水管道爬上去。”順著震天手指的方向,夏文傑果然看到在樓梯左側的邊緣有一條直上直下的管道,大約有小腿粗細,看起來被固定的很結實,而且這個地方剛好可以避開正門上方的那台攝像頭。夏文傑點點頭,說道:“好,我們就順著這條排水管爬上去。”說著話,他低頭看了看手表,距離淩晨四點還有幾分鐘的時間。他拿出手機,給高遠打去電話,問道:“阿遠,你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傑哥,我們已經一切就緒!”“很好,我這邊從正門突進有點困難,會先攻上天台,由天台做突破口。”“明白了。”“先這樣。”和高遠簡單通過話,夏文傑收好手機,把手槍抽了出來,先是檢驗一番,而就將槍上膛,彆回腋下,緊接著他又抽出一把黑漆漆的軍刺,輕輕擦拭兩下刀刃,將其緩緩叼入口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到淩晨四點整的時候,夏文傑深吸口氣,一馬當先的衝出小胡同。在小樓的天台上確實有人放哨,隻不過精力再怎麼充沛的人到了這個時候也都累了,黎明時,是人最困最倦的時候,樓頂放哨之人也有些倦怠,正處於半睡半醒的瞌睡中。借著夜幕的掩護,夏文傑率先衝到小樓的排水管道近前,他雙手抓住塑料管,用力地拉了拉,感覺非常牢固,他深吸口氣,雙手緊抓著管道,雙腳蹬著牆壁,快速地向上攀爬。彆看夏文傑的胳膊有傷,但他此時的速度之快之輕盈,簡直像狸貓一般,隻眨眼的工夫,他已接近到樓頂。這時候他放慢速度,微微探出半顆頭,看向樓頂的天台。月月看得沒錯,天台上確實有兩名站崗的人,隻不過這兩人都是背倚著欄杆,閉著眼睛,腦袋一個勁的向下耷拉著。夏文傑眯了眯眼睛,但那遮擋不住他目中射出來的寒光。他臂膀舒展,慢慢抓住欄杆,雙腳在牆體上猛的用力一蹬,人已從欄杆外翻進欄杆內,站到天台之上。他雙腳落地時,完全是悄然無聲,真仿佛是四兩的棉花落地。上到天台,他把口中叼著的匕首取下,左手緊緊握著軍刺,彎著腰身,毛腰向兩名崗哨摸了過去。那兩名崗哨此時完全沒有察覺危險的臨近,還在繼續打著瞌睡,隻不過當夏文傑走到距離他二人不足三米遠的地方時,腳下突然發出哢嚓一聲的脆響。夏文傑身子一震,下意識地低頭一瞧,原來在天台的地麵散落著許多玻璃瓶子的碎片,由於玻璃碎片是呈透明狀的,而且現在還是深夜,天台上一片漆黑,即便夏文傑加足了小心,也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玻璃碎片的脆響聲驚醒了正在打瞌睡的兩名崗哨,那二人雙雙打個機靈,一同睜開眼睛,尋聲向夏文傑那邊望去。當他二人看清楚有名青年向自己走過來時,他倆不約而同地脫口問道:“你是誰……”他倆的話音還未落,夏文傑業已一個箭步竄了過去,人未到,拳頭先至,直擊一名崗哨的麵門。那名崗哨反應也快,本能地抬起手掌,擋在自己的麵前,硬接他的重拳。其實夏文傑的右臂有傷,無法用太大的力氣,他這一拳也隻不過是個虛招,真正的殺招在於他左手中的軍刺。當對方接住他的拳頭感覺軟綿綿時候,那人立刻意識到不好,再想做出應變,已然來不及了。夏文傑左手刀狠狠捅進他的小腹,他手腕翻轉,臂膀蓄力,橫著向外一劃,就聽沙的一聲,那名崗哨的小腹被軍刺橫劃開一條半尺多長的口子,半邊的肚皮都被豁開,猩紅的鮮血和紅白相間的腸子一股腦地流淌出來。崗哨張大嘴巴,正要發出慘叫,夏文傑搶先一步將軍刺插進他的喉嚨中,把他的叫聲全部堵在嗓子眼裡。崗哨兩眼瞪得滾圓,身體直挺挺地向後倒去,另一名崗哨看得清楚,激靈靈打個冷戰,他回手拿起胸前掛著的口哨,剛要放入口中,夏文傑跳過屍體,順勢一腳向他飛踹過來。那人來不及再把口哨放入口中,他大喝一聲,不退放進,迎著夏文傑的飛腳衝了過去,等夏文傑的腳尖馬上要踹到他胸口時,他身形向旁一側,讓開鋒芒,緊接著,他雙手向前探出,剛好把夏文傑的腰身抓住,而後他再次喊喝一聲,臂膀掄圓了,向天台的柵欄外全力拋出。夏文傑的身形還在半空中,受他的橫甩之力,身子立刻向天台外飛去,眼看著他的身子掠過欄杆,就要墜落到樓下,夏文傑突然探出手臂,牢牢抓住欄杆,臂膀用力向回一帶,使個巧勁,使他被拋出去的身形在空中轉了一圈,又折飛了回來。那名崗哨準備不足,被飛轉回來的夏文傑一腳踹在頭側,隨著嘭的一聲悶響,那名崗哨吭哧一聲,身子打著橫摔倒在地,不等他從地上爬起,已然落地的夏文傑伏身就是一刀,正中崗哨的心口窩。那名崗哨瞪著雙眼,死死盯著趴伏在自己身上的夏文傑,但他的身體已然是出氣多入氣少,眼看著是不行了。夏文傑長噓了口氣,又緩了一會,他這才從崗哨的屍體上慢慢站起身。他剛站起來,就聽身側傳來一聲怒吼,夏文傑扭頭一瞧,隻見一名黑衣大漢突然從樓梯間裡衝出來,他手中端著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著自己。還沒等夏文傑做出反應,隻見一道寒光劃破長空,徑直地飛向那名黑衣大漢。撲!黑衣大漢身子猛然一震,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再無力鉤下去,他慢慢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隻見自己的胸口上觸目驚心地插著一把匕首,那把匕首的力道之大,整個刀身都沒入他的體內,隻剩下個刀把露在外麵。直到死,這名黑衣大漢都沒看清楚究竟是誰殺的自己。夏文傑愣了愣神,而後扭頭向飛出匕首的方向望去,隻見狗爪手抓著欄杆,翻進天台上,他快步走到夏文傑近前,問道:“犬首,你沒事吧?”剛才那一記快如閃電般的飛刀正是他甩出去的。夏文傑衝他一笑,搖頭說道:“我沒事,多虧你上來的快,不然我恐怕真的要有事了!”說話之間,格格、月月以及其餘的地獄犬人員也都紛紛順著排水管爬上天台。眾人先是掃視一圈地上的屍體,而後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夏文傑身上。後者彎下腰身,把插進屍體身上的軍刺拔出來,接著,他向眾人甩下頭,邁步向樓梯間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