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黑衣人當然也有值得夏文傑佩服的地方,一是他身手夠好,合夏文傑、格格、月月三人之力才勉強製住的人,其身手之了得可見一斑,二是這人的骨頭夠硬,槍傷之痛本就不是普通人所能忍受的,何況李青又那麼大力的踩踏他的傷口,黑衣人竟然由始至終都一聲不吭,其意誌力之堅強遠非常人能比。聽聞夏文傑的話,黑衣人再次抬起頭來,看了夏文傑一眼,而後深吸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緩,他說道:“我叫夜隼。”夏文傑眨眨眼睛,說道:“聽起來這隻是個代號,不像是人的名字。”黑衣人哼笑一聲,說道:“名字不就是個代號嗎?你隻需知道我叫夜隼就好。”“告訴我你的出身。”夏文傑慢悠悠地問道。“九歌。”黑衣人沉默了許久,久到夏文傑以為他不會開口回答的時候,他輕輕吐出九歌這兩個字。呦!南天門朱雀堂的另一個組織,九歌!夏文傑心頭一震,他一直以為南天門隻派了火鳳來除掉自己,沒想到連九歌也派過來了,這麼說,朱雀堂豈不是傾巢而出?他眯縫起眼睛,問道:“你們總共來了多少人?”夜隼咧嘴一笑,有氣無力地抬起手來,伸出一根手指。夏文傑難以置信地問道:“隻來了你一個人?”聽聞夏文傑的反問,夜隼但笑未語。他沒有說謊,九歌確實隻來了他一個人,因為連九歌的老大官美靜都認為隻夜隼一個人就足可以解決掉夏文傑了,另外,狄凱並沒有讓九歌參與刺殺夏文傑的行動,剛開始,九歌也確實沒派人來d市,隻不過火鳳的行動連連受阻,連勝衝無奈之下才向九歌求助,礙於同堂兄弟的情麵,官美靜派出九歌最具實力的精銳之一夜隼前來支援火鳳。單論身手的話,夜隼在九歌絕對能排進前三名,無論交給他多少難困的任務,到最後他都能夠圓滿完成,這次,官美靜派他過來,是要他配合火鳳的行動,以火鳳為主,他為輔。不過夜隼以不習慣與它人合作為由,並沒有主動聯係火鳳,而是像個幽靈似的暗中跟蹤著夏文傑,悄悄尋覓著下手的機會。這次夏文傑和格格、月月三人乘車由s市返回d市,半路上剛好汽車沒油,月月到加油站加油,夏文傑和格格兩個人去附近的超市買吃的,這在夜隼看來是個千載難逢的下手機會。結果,夏文傑比他想象中要難纏得多,他身邊的格格和月月也同樣不容易對付,夜隼非但未能殺掉夏文傑,自己反而被夏文傑生擒活捉。像他這種人,早已經把生死看得很淡,當他被擒的那一刻,他就沒想過自己能活命。他對上夏文傑審視的目光,說道:“就來了我一個人。”“其他人為什麼沒來?”“或許在老大看來,殺雞還不用牛刀吧!”這是夜隼的心裡話。在朱雀堂,火鳳和九歌的地位是相同的,各占半邊天,火鳳的人數要比九歌多得多,但就單人的戰力而言,九歌則要遠勝火鳳,這也是九歌看不起火鳳、夜隼不願協助火鳳的原因所在。在他看來,如果老大直接拍九歌來除掉夏文傑的話,現在夏文傑早就死了,哪還會讓他活到今天!夏文傑看著眼中透出輕蔑之色的夜隼,嗤笑出聲,沉吟片刻,他問道:“你覺得你的老大會不會派人來救你?”“會,如果我還活著的話。”夜隼幽幽說道:“如果我死了,你們這裡的很多人也都會死,會為我償命。”他說得輕描淡寫,但語氣中卻透出一股堅定。夏文傑噗嗤一聲笑了,他聳聳肩,問道:“我可以理解為這是一種威脅嗎?”“不必,我隻是在陳述一件事實。九歌在行動的時候從來都是一個人,但九歌是個整體,不會丟下任何一個夥伴不管,所以,隻要我還活著,九歌就會永無止境的找上你,不管有沒有老大的命令。”“這麼說來,我應該趁早把你乾掉,一了百了,省得麻煩。”夏文傑一邊揉著下巴,一邊含笑說道。聽聞他的話,站於一旁的李青立刻把彆在腰際的一把匕首抽了出來。xdw8夜隼嘴角高高揚起,毫無懼色地說道:“你應該殺了我,隻要你能承擔得起即將要付出的代價。”夏文傑說道:“我本有心拉你入夥,給你一條棄暗投明的活路,現在看來,我的這個想法也隻是在癡心妄想了。”“哈哈!”夜隼突然仰麵大笑起來,仿佛聽了一個多麼好笑的笑話,過了許久,他才慢慢止住笑聲,冷冰冰的眼睛凝視著夏文傑,說道:“九歌二十年,無一人背叛,我不會開此先河。”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聽夜隼這話的意思,九歌已經成立二十年了,可是南天門才成立幾年,從無到有,由小做大,滿打滿算,也沒超過十年,那九歌又怎麼會成立二十年呢?轉念一想,夏文傑也就明白了,九歌應該是舉家投奔了南天門,或者說是被南天門吞並了,其性質就像地獄犬和聖天使一樣。南天門之所以興起得這麼迅猛,也正是靠著不斷的鯨吞蠶食,吞並以前就存在的幫派或者組織也實屬正常。夏文傑琢磨了一會,再什麼話都沒說,站起身形,轉身向外走去。李青等人急忙跟了出來,快步追到夏文傑身旁,低聲問道:“傑哥,要乾掉他嗎?j區有許多荒無人煙的地方,我可以讓他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個骨頭渣都剩不下。”“先不要殺他。”夏文傑擺擺手,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個人,或許還能用得上。”南天門勢力那麼龐大,以夏文傑目前的能力,想擊垮它是件不可能的事,但他卻可以找機會分割和削弱南天門,像九歌這種舉家投奔南天門的組織,完全可以成為他分裂的目標。如果夜隼說的是實話,隻要他還在自己手裡,九歌早晚都會找上門來,等到那時,他可以和九歌好好談一談。不用把九歌拉攏到自己這邊,隻要能把九歌從南天門內分離出去,對南天門而言就是個沉重是打擊。翌日,早上,夏文傑正在吃早飯,這時候,一名保安從外麵走了進來,他來到夏文傑身邊,低聲說道:“傑哥,外麵有個人要見你,還自稱是你的朋友。”“哦?”夏文傑一怔,問道:“我的朋友?他叫什麼名字?”保安說道:“叫賁洪雷。”哦,竟然是他!夏文傑還記得賁洪雷這個人,隻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找上門來。賁洪雷是東盟會的人,隸屬東盟會鷹眼組的情報人員,當初正是他在電話裡通知的夏文傑,南天門派出火鳳來d市刺殺他,讓夏文傑提前做好應對的準備。他怎麼突然找上門來了,難道東盟會又要裝好人,送給自己一些情報?想了一會,夏文傑對保安說道:“讓他進來吧!”“是!傑哥!”保安答應一聲,快步走了出去,時間不長,他從外麵領進來一名三十多歲的漢子。這人長得平凡無奇,中等身材,個頭不高,相貌平平,五官還算端正,以他的模樣,倒也很適合做情報這一行。夏文傑不認識他,他可認識夏文傑,在東盟會,他可沒少看過夏文傑的照片。進入彆墅大廳,沒等夏文傑開口說話,他先哈哈大笑著向夏文傑走過來,說道:“夏先生,久仰大名,這回我算是終於見到你本人了……”沒等他走到夏文傑近前,格格猛然一伸手臂,把他攔擋住。夏文傑不緊不慢地放下筷子,然後慢條斯理地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角,這才抬頭看向賁洪雷,笑問道:“賁先生,以我們之間的關係,還遠遠算不上是朋友吧,你突然登門造訪恐怕也不太合適吧?”“哈哈!”賁洪雷仰麵一笑,向夏文傑擺擺手,說道:“我這次來,不是來和夏先生談恩怨的,而是想和夏先生做一筆交易。”“交易?”夏文傑不解地揚起眉毛,似笑非笑地問道:“我們之間又能有什麼交易可做?”“聽說,昨天晚上,夏文傑抓了一個人,南天門朱雀堂九歌的夜隼。”賁洪雷笑盈盈地問道:“夏先生,我的消息沒錯吧?”夏文傑表麵上是樂嗬嗬的,心裡卻是在暗暗皺眉,東盟會好靈通的消息啊,自己是淩晨一點多抓到的夜隼,現在還不到早上八點鐘,東盟會竟然已經得知此事了。他沒有把心中的驚訝表現出來,隻是淡然地聳聳肩,說道:“是有這麼一回事,難道,這就是賁先生要和我談的交易?”賁洪雷笑道:“夏先生果然聰明,我此次前來,是打算花錢買下夜隼這個人,而且我出的價錢肯定不會讓夏先生失望。”說話之間,他伸出三根手指,說道:“三百萬。”東盟會肯用三百萬買夜隼這麼一個人,這的確很出乎夏文傑的意料,他不動聲色地一笑,說道:“我很好奇,貴幫肯花費三百萬的巨資,隻為了買下九歌的一個人,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