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傑聞言哼笑一聲,揚頭說道:“林局長,走好,不送。”林木興深深看了夏文傑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門。他前腳剛落,胡彬彬便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她快步來到夏文傑身邊,擔心地問道:“文傑,沒事吧?”夏文傑一笑,回問道:“你都聽見了?”胡彬彬點點頭,剛才她並沒有回房間,而是停在二樓,悄悄地偷聽夏文傑和林木興之間的講話。夏文傑含笑聳聳肩,寬慰地說道:“不用擔心,區區一個藥監局的局長還奈何不了我,像他這種人我也見得多了。”說著話,他拉住胡彬彬的小手,在她耳邊柔聲說道:“今晚就不要回去了,留下吧。”胡彬彬玉麵微紅,輕輕點了下頭。趁著胡彬彬去洗澡的時候,夏文傑給柯衛煌打去電話,詢問他在鐵西醫院到底查出了什麼問題。柯衛煌把調查的情況以及進度一五一十地向夏文傑回報一番,最後他眉頭緊鎖地說道:“局長,不,專員,鐵西醫院的藥品和醫療器材很多都存在問題。”“很嚴重?”“很嚴重!”“那就是院長的問題了?”把有問題的藥品和醫療器材收入醫院,院長當然責無旁貸,想必他從中也收取了廠商不少的好處。“有意思的是,這些藥品和器材都是藥監局特批的,也就是說,是藥監局規定鐵西醫院必須進這些藥品和器材。”“哦?”夏文傑眨眨眼睛,心思一轉,他終於明白林木興為什麼來找自己了,而且還給自己送那麼貴重的禮物,原來鐵西醫院的問題其根源是出在藥監局身上。他沉吟片刻,悠然一笑,說道:“老柯,藥監局的林局長是不是找過你?”“專員,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柯衛煌聞言嚇了一跳,不明白夏文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因為他也剛剛來找過我,還給我送來一輛車和一棟房子。”夏文傑含笑說道:“想必,他給你送去的禮物也不會很差吧?”電話那頭的柯衛煌露出苦笑,說道:“他有直接塞給我一把車鑰匙。”“然後呢?”“專員,我當然沒要了。”“做得不錯。”如果柯衛煌收下了林木興的好處,後者今晚也不會來找自己了。柯衛煌自身的能力或許還有提高的空間,但就人品而已,夏文傑還是非常信任他的。“林木興這個人不簡單,老柯,這幾天你也要小心一點。”“放心吧,專員,我應付得來的。”柯衛煌滿不在乎地說道。他可以不在乎,但夏文傑不能不在乎,柯衛煌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他可不希望在柯衛煌身上發生什麼意外。他深吸口氣,說道:“老柯,這幾天你從行動隊那邊抽調一名隊員,給你做貼身保護,以防不測。”柯衛煌收起玩笑之意,正色說道:“謝謝專員關心,不過,不用那麼麻煩,我自己真的能應付得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小心一點總是好的,就按照我的意思辦吧!”xdw8柯衛煌與夏文傑共事那麼久了,當然了解他的脾氣,見他態度堅決,柯衛煌無奈地說道:“那……好吧,專員,明天我向小段說一聲。”“嗯。”夏文傑點點頭,而後又叮囑了幾句,方把電話掛斷。和柯衛煌通過電話之後,夏文傑坐在床上,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林木興臨走之前說的那番話,‘一意孤行,最後終究會害人害己’,再回想林木興說話時那惡狠狠的眼神,夏文傑的心緒一陣不安。他輕輕敲了兩下額頭,又給戴權打去電話,讓戴權抽調一名鬼影堂的兄弟到柯衛煌的住處去盯梢,如果一切都風平浪靜也就算了,若是發生意外,立刻回報。對於夏文傑親自下的命令,戴權很是重視,通完話後,他立刻給張超漢打去電話,將夏文傑的意思轉達給他。聽說是傑哥的授意,張超漢也不敢大意,隨即把趙東和李春生派往柯衛煌的住處。夏文傑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而且不久前t市分局的局長周闊天剛剛遇害,這件事也讓夏文傑的心裡多少有些陰影。且說林木興,開車駛離夏文傑的彆墅,行到山下,他一邊開車,一邊撥打出一串電話號碼,然後帶上耳機。很快,電話接通。林木興小心翼翼地說道:“老板,夏文傑沒有收我們送去的東西。”話筒裡傳來一個中年男子懶洋洋的哼笑聲:“我就知道,夏文傑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那個代局長柯衛煌也一樣,真是什麼樣的人就帶什麼樣的兵,一丘之貉。老林,給他們點教訓吧,讓他們知道什麼是他們可以觸碰的地方,什麼又是深水區,是他們碰也不能碰、看也不能看的地方。”“是,老板,我知道了。”“就這樣吧。”說完這句話,電話掛斷。林木興拉下耳機,忍不住長長籲了口氣,同時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他緩了好一會,將車子開到路邊,慢慢停了下來,然後重新拿起手機,換了一張電話卡,輸入一串手機號碼,接著又在信息攔裡寫下一行信息:零零一,動手。之後,他猶豫了片刻,握了握拳頭,還是把信息發送了出去。淩晨一點鐘,柯衛煌正在家中熟睡,恍惚之間,他有聽到門鎖發出的哢哢聲。柯衛煌可不是文職出身的人,以前他有做過特警,神經異常敏銳,即便是在熟睡當中,周圍些許的動靜便能把他驚醒。躺在床上的柯衛煌猛然睜開眼睛,他下意識地側頭向身邊看了看,他的妻子還在睡夢當中,正睡得香甜,柯衛煌慢慢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地翻身坐起,然後側耳仔細聆聽。哢、哢!又是連續兩聲輕響,柯衛煌對這種聲音並不陌生,那是萬能鑰匙挑開鎖芯的聲響。有人在撬門!柯衛煌心頭一震,手也下意識地摸向枕頭下方,從枕下抽出一把六四手槍,緊接著,他站起身形,沒有穿拖鞋,光著腳慢慢向臥室外走去。他悄然無息地走到臥室門前,耳朵貼在門板上,仔細聽了一會,隨即慢慢拉開房門,走出臥室。外麵的客廳裡一片漆黑,柯衛煌提著手槍,直向自家的房門那邊走過去。現在他什麼聲音都聽不見,沒有撬門聲,門鎖也沒有再發出哢哢聲,周圍是那麼的寂靜,靜得鴉雀無聲,仿佛他剛才所聽到的一切都是幻覺似的。隨著柯衛煌一點點的靠近房門,他也下意識地把手中槍抬了起來。五步、四步、三步……等他距離房門已不足一米遠的時候,突然之間,房門被人從外麵拉開,幾乎是在房門被打開的瞬間,從外麵竄進來一條黑影,快如鬼魅般閃到他的近前,與此同時,橫掃而來的一腳惡狠狠地踢向柯衛煌。對方來的太快也太突然,即便柯衛煌加了十二分的小心,還是被對方的一腳踢在手腕上。耳輪中就聽啪的一聲脆響,柯衛煌的手槍脫手而飛,被彈出好遠,他連對方的模樣都沒看清楚,黑影的第二腳又向他踹了過來。嘭!正一腳正踢中柯衛煌的胸口,將他的身軀踢得離地而起,撲通一聲摔滾到地板上。咣當!隨著又有兩條黑影走進房中,房門也被人關嚴,鎖死。闖入柯衛煌家中的這三人都是穿著一身黑衣,臉上還帶著黑色的麵具,從頭到腳黑得徹底。率先闖進來的那名黑衣人一步步地向柯衛煌走過去,露在麵具外的一對眼睛冷冰冰的,散發著歹毒的寒光。柯衛煌躺在地上,先是揉了揉生痛的胸口,接著,從地上慢慢爬起來,他看向三名黑衣人,怒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要乾什麼?”沒有人答話,那名走向他的黑衣人已然到了他的近前,這人的身手無疑是以腿法見長,他身形微側,對準柯衛煌的腦袋,橫掃一腳,直取他的頭側。剛才吃了對方兩記悶虧,此時柯衛煌也加足了小心,見對方又是一腳掃過來,他抬起胳膊,硬接對方重踢。嘭!那名黑衣人的腳麵結結實實地踢在柯衛煌的胳膊上,受其衝力,柯衛煌的身子也向旁一側歪。黑衣人順勢跨前一步,抬腿又是一腳,這回他的直蹬柯衛煌的小腹。就在他的腳尖馬上要觸碰到柯衛煌的肚子時,後者突然向旁閃身,讓開對方的鋒芒,當黑衣人的腳從他肋側掠過時,他猛的一收胳膊,將對方的腳踝死死摟抱住,另隻拳頭抬起,衝著黑衣人的胸口連擊兩拳。啪、啪!柯衛煌的兩拳皆打在黑衣人身上,後者身形不由自主地後仰,由於他的一條腿還被柯衛煌死死夾住,黑衣人站立不住,仰麵摔倒在地上。柯衛煌抬起手臂,以胳膊肘對準那名黑衣人的腦袋作勢要砸下去。這時候,另一名黑衣人竄上前來,順勢惡狠狠地擊出一拳,打向柯衛煌的腦袋。對方的拳頭來勢洶洶,柯衛煌隻能放棄進攻,收回雙臂,護住自己的頭部。嘭!那名黑衣人的拳頭仿佛鐵錘一般,打在柯衛煌的手臂讓,讓他感覺自己的臂骨都像是被打裂開,鑽心的刺痛感席卷而來。此人好重的拳頭啊!柯衛煌向後連退了三四步才把身形穩住,雙臂無力地下垂,雙手突突直哆嗦,驚訝地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