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文傑說完,電話那頭陷入沉默,過了好一會,王光耀才似問非問地說道:“夏專員現在可是在威脅我?!”夏文傑笑了,慢悠悠地說道:“王省長的這個電話本就不應該打過來,如果我是你的話,現在已經掛斷電話,不再繼續自取其辱了。”王光耀樂了,被氣樂的,說道:“了不起,稽核的專員果然是了不起,我受教了。”說完話,話筒裡傳來陣陣的忙音。夏文傑把手機放下,低頭看了一眼屏幕,哼笑出聲,隨即揣起手機。對方是副省長,夏文傑該給予的尊重已經給他了,如果人家自己不要,那他也沒辦法,如果對方想以大壓小,那王光耀選錯了對方,他還壓不到他的頭上。“文傑,省長找你什麼事啊?”李虎好奇地探過頭來,疑問道。“還能有什麼事,當然是來為林木興求情的。”夏文傑聳聳肩。李虎若有所思地說道:“林木興和省長的關係還真是非同尋常,連省長都肯出麵為他求情。”歐陽馳冷笑一聲,嘟囔道:“這兩個人之間,背地裡還指不定有多少權錢交易呢!”夏文傑聞言立刻皺起眉頭,向歐陽馳擺擺手,說道:“禍從口出,這種話最好不要亂講。”不管怎麼樣,王光耀也是個副省長,級彆擺在那裡,無憑無據就說他有不法行為,並不妥當,也容易落人家的口實。而且這樣的話由夏文傑來說沒什麼,王光耀也奈何不了他,畢竟他是稽核總部的專員,就算行政級彆是沒有王光耀高,可他是隸屬於中央,但歐陽馳不同,他是地方稽核,王光耀要想整他還是有很多辦法和手段的。聽聞夏文傑的提醒,歐陽馳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他麵色一正,應道:“我知道了,專員。”當晚八點多鐘,夏文傑等人抵達s市。在來s市之前,夏文傑並沒有知會省廳和s市分局的稽核,自然也無人來接站。他們一行人打車到附近的一家酒店入住下來。等他們安頓好之後,已然接近晚上十點鐘,時間太晚,而且他們也不清楚林木興具體住在哪裡,夏文傑讓眾人先休息,等明天早上他們直接去省政府帶人回d市。夏文傑在酒店房間裡梳洗了一番,正打算上床睡覺,手機嗡嗡地震動起來,他拿起一瞧,是夏楓發來的短信:文傑,你最近怎麼樣,工作很忙嗎?看到夏楓的信息,夏文傑露出笑容,立刻回複道:你猜猜我現在在哪?不會是在s市吧?夏楓的回複是帶著玩笑的口吻,結果還被她蒙對了。夏文傑回複道:我現在就在s市,晚上剛過來的。你在s市?是來出差嗎?是的。現在很忙?今晚沒事,正要睡覺。如果不影響工作的話,過來坐坐可好?夏文傑看看時間,已經十點了,本想拒絕,但又不忍,沉默了片刻,他回道:我現在過去。對於夏楓的家,夏文傑可謂是輕車熟路,當初他就讀警校期間沒少往夏楓家裡跑。半個鐘頭後,夏文傑出現在夏楓的家門口,自從警校畢業以後,他已經很久沒到過夏楓的家裡了,她家還是老樣子,又臟又亂,難能可貴的是在這種環境下她還能待的心安理得,完全沒有一丁點客人到來之前該把家裡收拾一下的想法和舉動,估計,她壓根也沒把夏文傑當成客人看待。走進夏楓的家中,夏文傑環顧四周,暗暗歎口氣,無奈地說道:“小楓,如果你實在不願做家務,不如每周固定請鐘點工來做打掃。”說著話,他轉頭看向夏楓。現在夏楓穿著一件輕薄的睡衣,並不是很暴露,但由於裡麵什麼都沒穿,胸前的凸起還是很明顯。夏文傑看罷,心跳一陣加速,下意識地收回目光,看向彆處。夏楓撇了撇小嘴,不滿地說道:“既然要來s市出差,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如果我不發信息問你,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告訴我你來了?”說著話,她走進廚房,衝了兩包速溶咖啡,將其中的一杯遞給夏文傑。夏文傑邊接過杯子邊苦笑道:“這次的時間很趕,今晚到,明天就得回去。”“什麼事情這麼急?”夏楓好奇地問道。“抓人。”“抓誰?”“d市藥監局的局長林木興,他這兩天在省裡開會。”對夏楓,夏文傑沒什麼好隱瞞的。夏楓聳聳肩,沒有再繼續追問,一是她對此並不感興趣,其次,身在國安局,她也知道職能機構保密的規矩。她恍然想起什麼,話鋒突然一轉,幽幽說道:“前陣子,t市稽核分局連續發生兩起命案,正副局長都被人暗殺了。”說話時,她看著夏文傑的眼神充滿擔憂之色。國安局就已經是很危險的部門了,他們麵對的敵人要麼是境內外的間諜組織要麼是凶殘極端的恐怖分子,現在看來,稽核簡直比國安局還要危險,局長的遇害似乎都成了家常便飯。夏文傑當然能看出夏楓對自己的擔心,他放下杯子,站起身形,走到夏楓的近前,柔聲說道:“不用擔心,t市的案子已經處理完了,那些歹徒也都受到應有的懲罰。”“但是誰都不敢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沒辦法,做稽核的,不可能不得罪人,狗急了尚且知道跳牆,更何況是那些貪贓枉法的人呢?”“文傑……”夏楓下意識地握住夏文傑的手,喃喃說道:“你有你的公司,而且規模那麼大,為什麼還要做稽核呢?你不能辭掉稽核的工作,專心經營公司嗎?”夏文傑緩緩搖了搖頭,說道:“這就像我問你可不可以辭掉國安局的工作,過來公司上班一樣,我們都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負,不會輕言放棄。”稽核的工作現在已經不是夏文傑想辭就能辭得掉的了,可以說他經營的公司和社團都已經和稽核掛上了鉤。如果他辭掉稽核的工作,那麼用不了多久,天道社和英傑會都得被調查,連帶著,天道公司也脫不開乾係。他留在稽核裡,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經營的公司和社團都可以為稽核服務,t市的案子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反過來,稽核也會充當公司和社團的保護傘,使其可以繼續存在和發展下去。另外,就像夏文傑說的那樣,他有理想有抱負,那也正是他加入稽核的初衷,公平與公正,民主與自由,國家與民族。夏楓輕輕歎了口氣,她知道自己無法勸說他退出稽核,他和自己一樣,在原則問題上都是特彆執拗的人,這也正是她最喜歡和欣賞夏文傑的地方之一。過了一會,夏楓從冰箱裡拿出來兩提啤酒,說道:“我們好久沒有在一起喝酒了,今天晚上你得陪我痛痛快快的喝一回。”說著話,她拉開一罐啤酒,夏文傑急忙抓著她的手腕,眉頭緊鎖地說道:“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不宜飲酒。”“我的傷早就好了,你想看看嗎?”夏楓回手指了指自己的肋下。夏文傑瞄了一眼,老臉一紅,鬆開夏楓的手腕,而後,他也抽出一罐啤酒,打開,和夏楓對飲起來。喝光了一罐啤酒,夏楓玉麵緋紅,身子慢慢向夏文傑靠過去,嗓音略帶沙啞地低聲說道:“文傑,今晚可不可以不要回酒店了。”xdw8夏文傑聞著她身上特有的幽香,體內不由得一陣燥熱,下意識地應道:“好。”見他答應了,夏楓衝他嫣然一笑,站起身形,同時把夏文傑也拉了起來,然後拽著他的手向裡屋的臥室走去。當夏文傑返回酒店時,已然是第二天早上七點多鐘,他正拿著門卡開門,住在隔壁房間的李虎走出來,看到夏文傑,他先是一愣,接著笑問道:“文傑,這麼早你去哪了?”夏文傑遲疑了片刻,狀似隨意地說道:“早上起來出去鍛煉了一會。”李虎嗬嗬地笑了,走到夏文傑近前,蠻大力地拍拍他的胳膊,笑道:“行啊,文傑,畢業這麼久了還保持早上鍛煉的習慣呢!”夏文傑暗道一聲慚愧,他乾笑著點點頭,說道:“隻是偶爾……”“一塊去吃早飯吧。”李虎甩頭說道。“我先換身衣服。”“快一點,我等你。”在去酒店二樓自助餐廳的路上,李虎嘴巴也一直沒閒著。“文傑,下一次的人評會你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把我忘了,一處、二處都有好幾個副處的空缺,你不提我做處長,至少也提我個副處吧?”夏文傑看了李虎一眼,淡笑未語。其實有些事情,就算李虎不說,夏文傑也會想到他的,而他主動開口來要,這讓夏文傑的心裡感覺很不痛快。李虎繼續說道:“當初我可是被你拉進稽核的,你不能把我拉進來之後就不管我了,話我可先和你說了,副處的位置我已經盯上很久了……”轉頭看眼夏文傑,見他聽得心不在焉,李虎嘿嘿笑道:“文傑,用不用我給你送點禮啊?”夏文傑的眉毛揚了揚,接著噗嗤一聲笑了,說道:“我想抽煙。”“啊?”李虎怔了怔,拍著胸脯說道:“你想抽什麼煙,我去給你買。”夏文傑從口袋中掏出煙盒,抽出一根,回手直接塞進李虎的嘴巴裡,而後,他自己也叼起一根,說道:“少講話,多抽煙,有時候也未必是壞事。”